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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是会被甩脱践踏什么的。'她有点费力地描述道。
欧阳少恭静静听了一会儿,回答道,'我说好,意思是,定闲不必担心是要骑毛驴还是要骑疯马了。'话音刚落,最后一步踏上了石台,稳稳当当地站在了洞口。
石窦嵌空,半壁敞穴,从洞口望去,幽暗深远一无所睹。
奇怪的是,等踏进了洞穴的一瞬间,荧光满目,洞内宽阔许多,欧阳少恭却是比之前还要谨小慎微,避过了积水浅潭,大约走了数百步,见到了垂乳列柱遍布洞室,奇景瑰丽应接不暇,欧阳少恭依旧目不斜视,径自前行,施定闲大饱眼福。
过了几处弯道,一座石桥以后,出现了一道透瓣之门,门前伏兽垂幢,其字迹已然不可辨析。
欧阳少恭从袖中摸出一柄短剑,叮嘱施定闲,'门后恐怕会有什么伏击,我现在无法使用法术,还得有劳定闲了,这柄短剑上涂了些药,定闲使用时须要小心。'
'先生放心。'施定闲掂了掂短剑,反手握住,嘟囔了一句,'要是双剑就好了。'便照着欧阳少恭的嘱托,扭转了伏兽头顶的托座,兽眼蹭然明亮,洞门对开,明光直射,施定闲不禁眯眼。
劲风袭背,施定闲本能双臂交叉俯身往前一扑,砰一声,石门应声关闭。
施定闲暗道不好,才要起身察看,一声类似狗吠的嚎叫从右侧传来,她本能侧身避过,就地一滚翻身而起,握紧短剑,定睛一看,精瘦凶悍的野兽,形状类犬,肋间生出肉翅,黑羽覆盖,它龇着牙喉间溢出低吼。
鼠勺犬?
施定闲看它这样子有几分像书中所述——类狗,能飞,食虎豹【待定】。
野兽比人敏觉,敌强它不一定弱,敌弱它必强,施定闲全神贯注,弓身站定,蓄势待发,力图用凶狠的眼神回敬对方。
“嗷汪——!!”鼠勺犬率先发起攻击,腾空跃起,翅膀收拢在身侧。
施定闲自觉对陆地战还能有几分把握,脚一蹬地,正面迎击。
滞留在半空的一瞬间,旋身避过它的噬咬,横腿一劈,使足了十成十的威力,踢中其腹部,不想它被踢开之际尚可回头,张嘴一咬。
撕拉一声,欧阳少恭的外褂被撕裂了一大角。
腿部沉重,发力滞后不均,力道反弹,腿还有点发麻,施定闲很不满意全力一踢的效果,小小抱怨了一声,'切,先生你该加强一下下盘根基。'
'……'
施定闲也没指望先生在这茬上搭理她,径自单手撑地,只跳开几步,就举剑迎上,步步紧逼,避免远距离作战。
那方鼠勺犬在空中扭动了一下,也是安然落地,吐了衣角,狂吠一声,不甘示弱,冲了过来。
一人一兽鏖战数个回合,伯仲之间,不分轩轾,施定闲气力不足巧劲有余,鼠勺犬勇猛有余计谋不足【废话,狗脑子能和人脑子比么】。
在一个错身而过的交手之后,施定闲的短剑仍然无法扎进鼠勺犬的皮肉,此时双方拉开了几丈的距离,鼠勺犬立即展开双翅,总共将近两米宽,巨翅扇动,隐隐带动了飓风流转,它渐渐离地。
如果成了地对空的战斗,施定闲必输无疑,况且她体力所剩无几。
施定闲咬着短剑,使出吃奶的劲拔腿狂奔,逆风向前,终于在它升空的千钧一发之际双手往前一薅,抓住了它的后爪,幸而不如鹰隼的钢爪一般。
鼠勺犬的翅膀狂扇不止,奋力扭转身体,还在想着怎么把她甩掉,施定闲已经单手抓爪,另一只手握紧短剑插进了它的后腿。
“嗷——!!”这一声就是结结实实的犬类哀嚎。施定闲顺势拔出了短剑,松了手,落地。
它的身体僵直了一下,扑通一声,垂直摔在了地上。
剑身成了绿油油的颜色,不见血迹,施定闲看到面前躺在地上的鼠勺犬僵直不动,无声无息,但后腿上的伤口没了痕迹。
她心里一紧,往后一缩,脚步一滑,严阵以待,却见鼠勺犬的身形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定闲放心,这鼠勺犬和蛊雕差不多,是在这里守阵的,这会儿回到柜格松里,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欧阳少恭既然开了口确认,施定闲便放了心,收回了短剑,环顾四周。
刚才全力迎战,倒是没察觉此处别有洞天。
洞顶盘空而起,四围俱削壁下垂,如悬帛万丈,却也不是秃石山壁,而是一片湛蓝莹辉漫天挥洒如牵绡回幄从天而下者。她正站在碧绿的山坡上,碧草如丝,春意盎然,坡顶伫立着一颗巨大的树木,树冠是璀璨的金色,映衬着倾洒而下的光辉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她似乎可以理解‘日月所出入也’的蕴义了。
施定闲追随着柜格松的光辉,走上前去,感受着她的温暖和煦,通体舒和,像是被包裹孕育在母体中一般,回归到了安然懵懂的状态。
'定闲。'轻声的呼唤让施定闲恢复了神智,'看前面。'
施定闲抬起头,山坡后面的山壁上出现了三个洞口,一模一样。
'汝之所想便是所求。'温润娴雅的声线在耳边低喃,甚至带了点蛊惑的意味,'去吧。'
施定闲像是被什么呼唤了一般,如幻影一样穿过了柜格松,走进了树后若隐若现的门扉。
最深处青藤丛生,藤蔓缠绕裹缚着巨大的重剑,土色斑驳掩映在绿意中,仿佛是被层层叠叠的包裹安抚消磨了煞气和锐利,它静静地沉睡其中,安眠于此。
只有施定闲能够感受到它的躁动。
她不由自主地上前,伸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拔,仅仅是碰触的一瞬间,青藤委顿在地,大地的光纹便鲜活了起来,霎时流转剑身,锋芒不可逼视。
施定闲手持大矩,眼前的景象急速退却……
第33章 因缘结于鸿蒙初始
万物空茫,世间处在一片混沌之中。
极北寒地,有神曰烛龙,其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光阴由是而生。
他唤醒了色光之中的盘古,待他睁眼苏醒的一刻,清浊之气骤然分形,五行之力划破平衡,混沌开蒙,天地聚型。
当金火之力交缠在她身侧,它夹裹着土行生气萌生了意识。
它见到浊气里徘徊着流金烁光,化作地气下沉,便成了它的诞生之地;
它见到清气席卷了风水上扬,离地八万里,升作九重天;
它见到草息木灵无处可去,驻留在清浊的交界处绽放翠绿光华,它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好看,但比起诞生它的浑浊大地,和空荡荡的天际,它更想看这些瑰丽的绿色光团迤逦缓行。
一只巨大的手掌捕捉了无数翠绿光团,破碎的光亮似箭矢流星射入大地,天降甘露,淫雨霏霏,水泽穿梭汇聚成汪洋,遥远的天际喷薄出炫目焰光,冲破流云雾霭,朦胧中听闻到雷霆万钧之声。
黑色的天幕降临大地,它昏昏欲睡之前,见到了闪电的光芒照亮了一张模糊不清的侧脸。
许是刚诞生的那一刻它太好奇了,耗尽了所有的精神,所以这是一次漫长的沉眠。
它曾听到龙鸣嘶吼,却不知至此阴阳割裂,前所未有的光明驱散了迄今所有朦胧的阴霾雾瘴,群山斜影,峰峦向阳。
光与影,生与死,轮回的伊始。
它又听到了一声震天撼地的龙吼,急促高亢,犹如少年狂妄,它有些烦闷被惊扰到了睡眠,却不知这是日后龙力超然天地,众神忌惮的烛龙之子,钟鼓,在宣告于世。
不知过了多久,它感觉到大地在震动崩塌,所有声响远去,原本各归其位的灵力奔泻而出肆虐天地,它浅薄的精神分崩离析,天火灼燃万物,生灵涂炭,深黯昏聩重临世间,就连这孱弱的灵识也将被湮没在荒洪之中。
…………
它在一声朗朗长啸中再次睁开了眼,视界清明深远,它甚至能看到不周山巅的龙角少年。
盘古已死,用他的血肉之躯再次化出了天地格局,山水万物,烛龙沉睡已久,三皇降世代表至高的智慧,八神分掌元素之力,日月在天穹——这个世界已经和它第一次见到的,大不一样了。
万物运作有序,生机盎然。
它环顾四周,圆月依山而出,山水幽然,临水之畔红卉满目,明明是美景,却兴致缺缺,只因它还惦念着万年前见到的翠绿光景。
忽觉土地深处有生命微弱的搏动,它深入探知,良久,榣山花木皆颤,如果它是人,大约就是大喜过望,一蹦三尺的情态吧。
那是万年前盘古捕获的木灵幸存下的生息,深埋地下,历经灾劫,但不甘永堕黑暗。
它的意识忽而涌现出了无限的暖意,熨帖了它略显失落的心魂,有一种迫切感在催促它——想要再一次见到绿意环伺,再一次见到,它第一次所见到的,与众不同的充满了生机的颜色,或许是为了缅怀鸿蒙初始,然而它毕竟不知,只是单纯地想要再一次见到,所以,它毫不犹豫地分离了精魄魂气,包括即将化形的人魂灵识,给予了那点远古的灵息。
早在那时,它便有了人类的感情,只是它仍无所觉,也无从察觉。
纵是盘古之时的天生魂灵,失去了近二分之一的魂力灵识,也需要漫长的时间来修复。
日月更迭,榣木长成,参天巨木,固守一方,就在这片它沉睡的土地上,与它相伴。
百年过去,祝融取木制琴,爱惜有加,终有一日,凤来化灵,得女娲牵引命魂之术,身就太子长琴。
魂力牵引,致使吸纳天地精华得以修复的魂灵再次苏醒,前尘旧事,一忘皆空。
除却喜爱徘徊在榣木左右,另有一事,就是有一陌生的白衣仙人总是临水抚琴,奏乐怡情之乐,它虽不懂,却从不排斥,甚至心生亲近之意。它曾环绕其身,萦绕不去,可惜仙人没有察觉,它闷闷不乐地离开了,那几天就远远地守在边上望上几眼。仙人琴音不歇,却隐隐有种寂寥之感,它心生不忍,又会巴巴凑上去,挨着他。
它与他从无交流,它亦无欲无求。一日,雨过天晴,若木的花苞迟迟未开,他喃喃自语,它懵懵懂懂,便见他面对若木眼露遗憾,一瞬间福至心灵,第二日,满山若木花开,娇艳欲滴,光华遍地,仙人微微错愕,继而展颜,风华清靡,霁月光风,它心生欢喜,胸中藏有千言万语想要与他诉说,却又无从说起。
他柔和的目光穿过它望向若木的红蕊,嘴角带笑,它忽然心生惶恐,是不是他永远都不会发现它的存在,永远都听不到它的呼唤,看不到它的身形……
这一次,它散去灵识隐藏在草木之中,不再聚形现身,榣山全景尽在它的掌握之中。
然后,它失望地发现,仙人一往如昔,得闲便来抚琴自娱,神态举止与往常别无二致。
它尚沉浸在新生的沮丧之中,等回神过来,才发现仙人身边多了条小水虺,也许是意识的强烈渴望催生了它更多的智慧,它听得懂他们的交谈了,这条丑不拉叽叽的黑乎乎的小东西,聒噪不已,还扬言自己会修成通天彻地的应龙。
它满心不屑,想到一千年复一千年的试炼,往日龙穴里那么多的角龙都功败垂成,这么一条貌不惊人的区区水虺还敢大放厥词。
可是,再多的不屑埋怨都抵不上看到他们日渐亲近时的失落来得让人难受,它虽然叽叽喳喳活泼好动却总是愿意盘曲在他身侧,安静地听上几曲,他虽言语无多,却总是悉心聆听它说的每一句话,有时候还会暂歇琴音,凝神揣摩为它思量。
它总是痴痴地望着他们,不觉欣羡有加。
它听到他们相约,如果有一天,悭臾修成应龙,太子长琴便会坐在它的龙角旁,乘奔御风,游览山河风光。
哼,还用它不知猴年马月的约定,它现在就可以让他体会到众览山河壮丽,它愤愤吐槽,但是心里又在暗暗期盼那一天的到来,或许到时候它可以用榣山无与伦比的美景告诉他们它有多么的与众不同。
太子长琴不来的日子越来越多,它心生焦躁,看着悭臾在一旁心无旁骛地修炼,就不由得生出点坏心思,比如让水波泛滥,一层一层的水浪吞吐它奋力挣扎的小身躯,比如小小地挪移方位,让悭臾扭扭曲曲走错方向来来回回。
太子长琴一来,它就整顿山河,风光秀丽,四季如春,若木花开,浑然不觉自己犹如极力向异性展现魅力的姿态,也未察觉悭臾日渐诡异的神色。
直到有一天,太子长琴告知他将要追随伏羲登天而去,看到他和悭臾依依惜别,它亦是满心不舍,说不出的滋味纠结在心中,像是缺失了一半魂魄似的。
太子长琴走了,一走就是三百多年,这将近三百年的时间里,只剩下了悭臾和它相伴,悭臾专心修炼,它百无聊赖,失魂落魄。
有一日,它正想要作弄悭臾,就如百年前的老把戏一样。
“你,为什么不试着修炼呢?”闭眼凝息的悭臾冷不丁开了口,吓了它一跳,东张西望,最后怔怔地看着悭臾。
“百年前我也只是怀疑,现在我隐约可以察觉到你的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