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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半,接到郭奕的电话,竟是来问蒋恩爱的事,我听他闪烁其辞,不由心念一动,说:“你们在拍拖?”
他似乎有些苦恼,“我也想,只是尚在追求阶段。”
真是峰回路转,我立刻发挥八褂无极限的娱乐精神,追问之下才知原来什么房约到期,根本是无中生有。蒋恩爱自去仁爱医院实习以来,一直借住在郭奕家中。郭奕对她日久生情,毫不犹豫地展开追求攻势,谁知心太急,用力过度,把如斯佳人给气跑了。
郭奕在线那头唉声叹气,我在这头恨铁不成钢,拼命给他打气:“那你还磨蹭什么,赶紧亡羊补牢啊,她现在就住我家,你哄也好,骗也罢,总得有点行动吧。”
“碧玺,我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这个,我知道她住你们家,是我拜托诺言答应她的,要是让她真的在外面落脚,我劝她回去岂不难上加难?”
这话很有道理,我明白过来,说:“你要我怎么配合你?再把她气跑?让她意识到还是你最好,然后重投你怀抱?”
郭奕奸笑了两声,“我们是互惠互利,你也巴不得她走吧……”
我正要说点什么,发现有新电话进来,就说:“郭奕,我现在有电话,等会儿给你回。”
这一道电话是吴阿姨打来的,说已经找到我要的照片,我一听激动不已,顿时把郭奕抛在脑后,匆匆出去拦了辆车赶到她家。细看了一下,有好多张竟是我爸妈的合影。
吴阿姨解释说,某一年学校组织的暑期旅行,我爸陪同我妈一块儿去的。接着她又感慨地说起我爸妈在世时有多恩爱,是他们圈子里的模范夫妻。
因为我考上重点中学后就一直寄宿,以致对家里发生的很多事都一无所知。但是爸妈的感情好,我从小就看在眼里,很为此自豪。在儿时的记忆中,他们从不曾跟对方红过脸,谈不上古人推崇的相敬如宾,可绝对是是相濡以沫。
看着一张张照片上的笑颜,我多少有些感伤。当年他们走的时候,我哭得死去活来,只觉头顶一片天全塌了,所有的幸福快乐再与我无缘。但毕竟少年心性,恢复也快,随着年岁的增长,慢慢地想通了,死者已矣,生者更要活得快乐自在,否则远的不论,最最辜负的就是把你带到人世间的父母。
拿出新买的相册,小心翼翼地将照片一一放进透明夹层。客厅的橘黄灯光,让人心暖。我对着那熟悉亲切的容颜看得入了神,久久地,舍不得盖上封页。
如果他们还在世,看到诺言这个半子,应该会很欢喜吧……
“扑———”背后突然的声响吓得我猛打了一个激灵,回头,看见蒋恩爱僵直地站在沙发后面,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相册。
我掩上了封皮,看见她掉在脚下的外套,好心提她一句。她却置若罔闻。目光依旧停留在我手上。
“你怎么了?”我发觉她的脸色不太好,想起郭奕这人挺不错的,不由自主想帮他的忙。
“那是什么?”她指着我的相册,缓缓的问。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相册啊,这有什么。”
“我问你那照片上的男人是谁?”她的声音尖锐起来,整个人像随时要扑过来,“他是你什么人?”
我觉察出不对劲,抱着相册站起来,“是我爸爸,有什么问题?”
“你爸爸?”她的脸上露出惊愕,还有很多复杂的神色,“你爸爸,他是你爸爸?”
我皱眉,看她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你认识我爸爸?”
等了半晌,她轻微的摇了摇头,冷冷地说:“不认识。”
那一刹那,我好像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光。
新装发布会进入倒计时,我们部门的人开始通宵加班,我也不例外,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自然没功夫顾及郭奕拜托的事,但周诺言给了我一颗定心丸,答应等医院的测试结束,便让蒋恩爱搬出去,至于搬哪去,就要看郭奕有没有得抱美人归的本事了。
我这人不怎么能熬夜,彻夜未眠很容易疲倦,还头晕,喝多少咖啡都无济于事。以前在学校,天大的事我都摆在睡觉后头,可现在不比做学生那会儿,我早早准备好了参茶、各式甜品放在办公室抽屉里,以备不时之需。但即使这样,我还是累得不像样。不知道是不是年纪的关系,这次的反应比以前来得强烈。文琳笑话我,说“是毕业后养尊处优惯了。
有一回大清早匆匆赶回家换衣服,结果从浴室洗漱出来眼前就黑了一片。周诺言从不干涉我的工作,但看我这样折腾,几次暗示我不如辞职,我没理他。
辞职不是问题,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不给戚伟业留话柄,场场彩排我都坚持到现场,同事多是已婚的人,中途开溜的不少,唯有我是一门心思加班到底的,他们都想当然的以为我未婚,我也不去说破。那枚结婚钻戒在我身处的圈子里仍是过于醒目招摇,我我实在喜欢它,于是用一根白金细链串起来,贴身带在脖颈上。
好不容易挨到走秀前一天,我正在后台核对时装,戚伟业突然把我叫到一旁,“碧玺,你认识何琥珀?”
我一怔:“算认识吧,怎么?”
他皱眉,说:“你跟我来,老板娘要见你。”
我来公司这么久,别说老板娘,就是老板也没见过几次,但只要跟何琥珀扯上关系的,我统统不感兴趣,可又无法拒绝,只好跟他走。
“组长,你知道老板娘找我有什么事么?”边走边试探。
“我们公司有意想请她当代言人,不过好像被她拒绝了。”说完,他有些不满地回头看我,“你认识她怎么不早点说?今天老板娘问起我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我在心里说:“谁知道你们想请她当代言?又没人跟我报备。”面上却不动声色,笑了一笑,不再多言。
衣月的老板娘是个韩国女人,个子高挑,单眼皮,厚嘴唇,留着一头乌黑的直发,神态严谨而呆板。她一见我,立刻离开座位,走到我面前跟我握手,一口韩国风味的英语说得十分流畅。戚伟业在她跟前一脸诌媚,殷勤地扮起翻译这个角色。
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得已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胸口毫无预兆地泛起阵阵恶心。原来,他们之前跟何琥珀谈合作条件时,何琥珀随口过问了我一句,后来他们谈崩,老板娘一下子想起了我,想推我出去打友情牌,并许诺一旦何琥珀与公司签下合约,便升我的职,待遇从优云云。虽然奖品丰厚,但这个任务我没法接受,推脱良久,老板娘好像意识到什么,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你跟那位何小姐是什么关系?”
戚伟业也跟着摆出一副警惕的样子,用中文重复了一遍。
我不愿沾何琥珀的光,但隐瞒一个事实太耗费精力,干脆实话实说:“她是我姐姐。”
戚伟业这个猪头万分震惊,黑色镜框后面的小眼睛异常难得地瞪得浑圆,他当我“英盲”,毫不避讳的跟老板娘几里呱啦交流一番,我知道他们在讨论怎么说服,或者说怎么收买我,戚伟业信心满满地说交给他处理。老板娘对他的保证相当满意,当即表示只要他可以说服我,而我又能说服何琥珀,那他居功至伟,必将得到多少多少回报。
戚伟业激动得红光满脸,我冷眼看着他,心中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走出老总的办公室,这个男人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头疼欲裂,一言不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仍不肯放过我,站在身旁继续慷慨陈辞,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我再也忍不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大吐特吐起来,直吐到手脚发软才消停。伏在洗脸台上,拿冷水拍了拍脸,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周诺言发了一条短信,然后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十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我按掉,出去整理背包。
戚伟业还不甘心,之前是利诱,现在偶尔抖两句狠话,打算威逼。我把抽屉里属于自己的私人物件全收进包里,打断他的话,“戚先生,在我答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精神抖擞地说:“行,没问题。”
“你之前似乎不大满意我的工作表现,派我去找过时的流行品,遣我去装修部当监工,目的就是想让我主动离开公司吧?可以告诉我原因么?”
他如今有求于我,自然抵死不认。
我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不肯说,我也没必要听你废话。”
他权衡利弊,压低了嗓子说:“我跟碧沙集团蒙总那边的助理有点小摩擦,那日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吃饭……”
蒙总?我的脑子里急速搜索,瞬间明白过来,“你是指方文琳?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关系确实要好。”
他赔笑,避重就轻:“是个误会,改天你帮我约方小姐出来,我请你们吃饭。”
我已收拾妥当,把包拎起来,“戚先生,现在我口头知会。我,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再是你的下属,我辞职了。”
“你———”等他回过神来,我已大步跨出办公室的大门,把他的话摔在身后。走出电梯口,原本站在外面等候的人立刻迎上来,握住我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宽厚,令人心安。深秋的冷风刮起来,我的视线变得模糊,把脸贴在他的围巾上蹭了两下。
他解下围巾替我裹上,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眼睛进沙子了。”我仍低着头。
“走吧,回家。”
“嗯。”
我跟衣月没有签合同,还在试用期,所以离职很简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连着半个多月来的加班,让我感觉疲惫不堪。关掉手机,我开始补眠。早上周诺言去上班,我在睡觉,等他下班回来,我还是在睡觉,中途会起来煮面条、喝水,可长时间休息跟长时间劳作一样地累,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想不到小小一份工作就能把我折腾到元气大伤。不久,蒋恩爱顺利通过医院的考核,当天晚上她作东,请我跟诺言吃饭。郭奕也被邀请。席上,蒋恩爱神色如常,面对郭奕刻意的亲近以及言语暗示全无回应,她的眼里只有周诺言,这并非我多疑。
在情爱方面,女人天生就比男人灵敏。我不相信周诺言会不知情,他明明能很轻易看穿一个人。吃过饭,我们先行离开,给郭奕制造一个告白的机会,临走前,我看到郭奕投来感激的目光,我冲他一笑,以示鼓励,虽然可以预见他必将失败,但我并不为他担心,他是个洒脱的人,即使受挫也不致太难过。
半夜,我口渴醒来,发现周诺言不在身边。开门出去倒水,听到厨房隐约传来争吵,两人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听不见争吵的内容。端着杯子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走回自己房里,将门掩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来,轻手轻脚地在我身边躺下。我翻了个身,他马上回头看我,有点紧张的问:“把你吵醒了?”
我明知故问:“你去哪了?还不睡?”
“这就睡了。”他帮我理了理被子,重新躺下。
我已经睡意全无,贴近他,“你说郭奕跟恩爱能不能成事?郭奕为人不错,你帮忙撮合一下。”
“感情只怕越帮越忙。”
我想了想,说:“没听你说过蒋恩爱的事,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恩爱不是这里的人,只是过来实习,她爸妈就剩她这一个女儿,所以希望她实习结束后能回老家那边的公立医院上班。”
“她不肯?”我端详他的神色,又说,“你跟她爸妈关系挺熟的?”
“嗯。”他淡淡应了一句,不再开口说话。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却装睡不起来。周诺言去上班,蒋恩爱搭他的顺风车,若是在往常,不用竖起耳朵都能听到蒋恩爱的欢声笑语,好像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可今天,我很专心地倾听也没什么收获,客厅的两个人至始至终很沉默。
等他们出门,我慢吞吞地起床,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去浴室外泡了个澡,顺便将储物盒子里需要换洗的衣物一并丢进洗衣机里,不小心将周诺言的白色衬衫掉在地上,我弯腰去捡,无意中瞥见衣服领口上的红色唇印,我认出那是蒋恩爱常用的口红颜色,顿时怒火中烧,把它用力摔回滚筒里,倒了整整一袋洗衣粉进去。
一定是误会,我跟自己说。
憋屈到周末,蒋恩爱自觉搬走,我变得欢天喜地,连阴多日的天空此刻看来也是阳光灿烂,缠着周诺言陪我逛街吃饭看电影,这些消遣在平日我并不热衷,但心情好时干什么都是愉快。我努力让自己忘却那个口红印,想了好几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我没有去质问他,我知道自己的臭脾气,生怕口不择言会把好不容易维系好的感情破坏到底。
以前吵吵闹闹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他。
接到林灿然的电话,我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