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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太一样。”
“陈医生,拜托你多看着她一些,我怕她会做傻事。”
“一定,她的亲属24小时照看着她,她的手术很成功,不用多久,就可以回复正常生活了。”
安宏点点头,扯出一个笑:“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晓君地下有知,也会欣慰。”
陈航又问:“你呢?你有什么打算?你的男朋友现在情况怎样?”
“他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安宏看着陈航,“过几天拿了毕业证,我就离开这个城市。”
“为什么?”陈航惊讶。
“我……不想留在这里。毕竟……晓君也是因为路云帆而死,路云帆若醒来,我很难面对他。”
“那你打算去哪里呢?在别的城市有亲戚吗?”
“我没想过去哪里,也没有外地的亲戚。”安宏苦笑,“也许会去厦门,也许会去上海,随便吧,无非是租个房子,找份工作,能活下去就行了。”
“那……你妹妹呢?”
“我妹妹?”安宏似乎如梦初醒,“对啊,我妹妹怎么办?让她放假时去爷爷家或姑姑家吧,我不可能带上她的。”
陈航推了推金边眼镜,迟疑片刻后说:“如果你需要帮忙,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去T市,我是T市人,在那边也有不少人脉,对你租房子和找工作会有帮助。”
安宏疑惑地看着陈航:“陈医
生,谢谢你,只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航的脸居然红了,他低声说:“我与你们认识,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想一想。”
“好,你随时可以打我电话。”
2005年6月16日,是安宏毕业的日子。
她接到了江蓓的电话,路云帆——醒了。
感谢老天!安宏穿着学士服与同学们站在一起拍照,每个人都是笑意盈盈,只有她,脸上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然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临行前,安宏去看望韩爸韩妈,韩妈还没从悲痛中缓过来,听韩爸说,她终日以泪洗面,呆呆地坐在韩晓君房中,看着他的照片发呆。
安宏知道韩爸韩妈心中是怪她的,毕竟害韩晓君失去生命的是路云帆,而那个人,是她的男朋友。
但是韩爸韩妈还是念着十九年的情谊,看到安宏后,并没有对她冷言冷语,尤其是在得知她已经与路云帆分手后。
韩妈喃喃地说:“为什么那个人不死,是我儿子死,为什么那个人不死,是我儿子死……”
安宏不知该如何接腔,那两个人,她希望他们都能活着。
如果一定要有人死,她宁愿死的人是自己。
他们都有温暖的家庭,有亲切的家人,而她,只有一个萧琳。
萧琳还有爷爷奶奶,姑姑叔叔,她很快就能忘记她们相处的这两年,很快就会长大,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安宏越来越觉得,死的人应该是她,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呢?
她死了,他们都活着,该有多好。
她可以去陪外婆,陪妈妈,陪萧叔叔,陪爸爸……
时光无法倒转,一切都不能重来。看着韩爸韩妈悲怆的表情,安宏只觉得心中愧疚。
无意中,安宏说起了秦月的事。韩妈打断她:“不要和我提那个人,要不是她,我儿子也不会那么晚去医院!要不是她,我儿子也不会与你分手!他也不会坐上那个人的车!要不是她,我儿子就不会死!!我就知道,她根本就是一个祸害!不仅害了自己,还害死了我们晓君!现在她居然活下来了,真是老天爷不开眼!”
安宏说不出话来。
一会儿以后,韩妈冷静了一些,捧出了几本新旧不一的笔记本。
“宏宏,这些,是晓君的遗物,我想,它们应该给你。”
“这是什么?”
“是晓君出差外地时,写的日记。你晓得,他从小喜欢练字,工地寝室又没有电脑,他就写了许多日记。阿姨已经看过了,有许多,都是对你说的。”
安宏接过笔记本,随意翻开一页,读了几句,就湿了眼眶。
那个男人,从不亲口对她说的话,竟然都写在了这些本子上。
他的字还是那么漂亮,刚劲飘逸,令安
宏觉得熟悉又亲切。
她能记起小时候,韩晓君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钢笔字时的情景。
她收下笔记本,与韩妈紧紧拥抱:“阿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阿姨……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傻孩子,你当然是我的女儿。”韩妈哭着抹掉安宏脸上的泪,“如果没有那个扫把精,你和晓君现在不知道会有多好。”
安宏愣住了。
几天后,安宏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把萧琳托付给萧姑姑,她搭着陈航的车去了火车站。
“下火车会有人来接你,租的房子已经搞定,只是要与一个女孩合住,费用不高,一个月只要400块,至于工作,我有个高中同学在一个建设公司做技术员,好像是叫丰源建设。他可以安排你直接进去工作,你专业对口,又有实习经验,应该能很快上手。一开始工资可能不高,做熟了以后一个月三、四千肯定有,你可以先做起来,等适应了那个城市,再跳槽也行。”
“好的,谢谢。”
“对了,秦月这段日子表现很不错,乖乖吃饭,乖乖吃药,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
“那就好。”
“到七月初,她就可以出院了。”
“哦。”
“安宏?”
“恩?”
“你怎么了?”
“没什么。”安宏额头抵着车窗玻璃,再一次看这个城市的街景。
这个熟悉的城市,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属于这里了。
安宏并没有掉眼泪。
她只带了一点点行李。
记忆,才是她最珍贵最沉重的行囊,装在她的头脑中,终身都不会忘。
第十一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超级长的第十一章终于结束了,未揭开的谜底后文都会有,姑娘们不要急。。。
我。。。写哭了。。。。因为晓君。。。。
☆、不会再有了
回忆是枷锁,也是永远的财富。
它能把人压垮,令你裹足不前,也能让人奋进,令你充满希望。
每个人都不应该惧怕回忆,因为那都是你自己经过的岁月,不管是好是坏,都应勇敢面对。
路云帆靠在沙发上,看着白色薄纱窗帘前安宏的背影,他很想走去她身边将她圈进怀里,在她耳边呢喃她的名字;他很想让手指穿过她蓬松的长发,闭上眼睛嗅闻她身上特有的香气;但是,他最想做的事,是清清楚楚地问问她,当年,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将那锋利的刀片往自己腕上划去。
那么决绝。
难道,真的生无可恋?
路云帆抚着自己的额头,低唤出声:“安安……”
安宏转过身来。
路云帆向她伸出手:“过来。”
安宏没有拒绝,她走到他身边,却没有坐下,只是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路云帆拉过她的手:“坐一会儿吧,我们聊聊。”
安宏垂下眼睛,终于坐了下来。
抬眼看他,他的脸色很差,眼神无光,嘴唇都发了白,安宏忍不住用手背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不禁皱起眉来:“你烧得很厉害,路云帆,我陪你去医院吧。”
“我不想动,没力气,你陪我在这坐一会儿就行。”他依旧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好像怕一松手,她就会跑开一样。
“你体温那么高,当然没力气了。你的脚……还在疼吧。”
“没事,我上过药了。”
“我去给你烧壶热水,发烧要多喝水。”
她要起身,路云帆立刻扣住她的手腕:“不要……”
“就是烧壶水,我不会走。”安宏捏了捏他的手指,“我叫宾馆前台送盒退烧药来。”
路云帆这才松开了手。
安宏烧了水,待水变温,她把水杯和胶囊递到路云帆手上,路云帆乖乖地就着温水把药吞了下去。
安宏坐在他身边,低声说:“你跑过来干什么呢,咱们俩还有什么好说的。”
路云帆看着她的侧脸,说:“陈航昨天来找我,如果不是他,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会做这样的傻事。”
“路云帆,我真的不想提这件事了,已经都过去了,我将来也不会再这么做。”
“真的吗?”路云帆拉过她的左手,再一次仔细看腕上的疤痕,“安安,你真的放下了?”
“是,我放下了。”安宏任由他冰凉的手指滑过自己的皮肤,“你看,伤疤早就痊愈了,戴着手表,一点儿也不会被人发现。”
“那只是被掩住了,并不是消失。”
“它永远都不会消失,可是我能选择放下。路云帆,你说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要往前看,你忘了吗?”
“可是我放不下。”路云帆叹气,随即又露出一个苦笑,“我骗你了,其
实,我一直都没有放下。”
安宏怔怔地望着他,望着他漆黑的眼睛,他的眉目间刻着一抹哀愁,令她心痛。
“现在我们扯平了呀,你总该放下了。”安宏突然笑起来,“你的演技真的挺好的,我的确被你骗到了,不是么?”
“……”听到她的话,路云帆脑中迅速浮起他和她在这几个月间发生的事。
这一切,究竟是真,还是假?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安宏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路云帆,回去吧。我们已经结束了,你真的不应该过来的。你……”
路云帆突然抓住她的手,一双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她:“安安,你和我说实话,这些年,你恨我吗?”
安宏一怔:“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韩晓君。”路云帆感到疲倦,“我知道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死,你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不会发生。”
“我不恨你。”安宏淡淡地说,“我没有恨过你。以前,我恨的是我自己,现在,我谁都不恨了。路云帆,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看开了,什么都想透了,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以后日子还是要过,饭要吃,班要上,觉要睡,男朋友也要找。如果做不到,就只有去死了,但是老天爷不要我死,所以,我什么都想明白了。”
路云帆没有吭声,似乎在咀嚼她的话。
安宏轻叹一口气,缓缓地说:“我知道,一定是陈航联系不上我,他担心了,才去找的你。陈航也太小看我了,他根本不用这么做的,这下倒好,你大老远地跑过来,摔了跤,发了烧,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路云帆,真的没必要的。我不恨你,我也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和你,只能说是没有缘分吧。从小到大,我们总是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当然,绝大部分是因为我的缘故,可是事实证明,这的确是正确的呀,我和你,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你看,现在你已经有了各方面都很出众的女朋友,你应该好好对她,别再像以前读书时那样,随便拿女孩寻开心了。孔小姐应该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那么生气,换做是我,也会气得要命的,自己在国外读书,男朋友却在国内和别的女人约会,这真的不是一个好男人该做的事。”
“我从没说过我是好男人。”路云帆苦笑,“安安,这么多年了,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你给我写的那封信,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早就可以背出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所以……安安,对不起,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我没有怪你呀,路云帆。”安宏伸出双臂拥抱住他,“这些事,你知道也好,不知
道也罢,都过去了。路云帆,听我说,都过去了。你回去吧,把这些都忘记,那里有更值得你在意的人,不要再纠结这些事了,真的,真的,回去吧,答应我好吗?”
路云帆呆呆地坐着,突然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女人,他闭上眼睛,闷声回答:
“不会再有了。安安,不会再有了。”
安宏一愣,体会到他用尽全力的拥抱,她明白他的意思。
当然明白。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路云帆,回去吧,你肩上是有责任的。”
接到陈航的电话时,安宏已经拿到了酒店为他们洗净烘干的衣裤。
她静静地看着路云帆默默地为假肢穿着裤子,然后再穿到自己身上,心里居然很平静。
他早已为当年的冲动付出了代价,而且是一辈子的代价。
那些所谓的恨,所谓的怨,早就已经消失了。
打出租车送路云帆去机场,他们见到了等在机场的陈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