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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宏看看他,咧嘴一笑,说:“就楼下超市,没多少路。”
韩晓君和她并肩而行,说:“一起走走,很久没和你好好聊聊了。”
安宏心想,你要和我聊什么呀,千万别是聊秦月。
韩晓君倒没提到秦月,他提到了另一个人,是安宏没想到的。
“阿宏,你和那个姓路的同学,关系挺好吧?”
安宏点头:“恩,我们住得近,每天都一块儿上学放学的,不过在学校里,我们不怎么说话。”
“哦……他好像对你挺好的。”
安宏愣了下,不知道韩晓君怎么会说这个话,又想,也许是那天路云帆帮她吹眼里沙子时,被他看见了。
她忙说:“就是普通同学,虽然班里一直有人在乱说我和他的事,但是我们没什么的,而且我说过了,我不会在高中里谈恋爱,再说了,他比我小2岁多呢,怎么可能啊。”
“是么,秦月经常和我说,你和他关系不错。”
安宏有点恼了,口气也硬了起来:“她知道什么!你别听她瞎说。”
韩晓君不作声了。
两个人走到超市,安宏拎了两瓶大饮料要付钱,韩晓君提前给付了。
“你干吗呀!外婆知道了要骂我的。”安宏瞪他。
韩晓君把找钱塞回口袋,扭头看她,说:“你和我还分得这么清楚?”
安宏被他一句话说的回不出来,刚想提饮料,韩晓君已经一手一瓶,拿起来走出了店门。
两个人一路沉默地往回走,韩晓君突然说:“阿宏,你和秦月怎么了?”
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安宏心里叹口气,闷闷地说:“没怎么。”
“她说她喜欢我。”
安宏停下了脚步,韩晓君走快了两步,回头看她。
“你和我说这个干吗?”安宏大声问他。
韩晓君有些错愕,垂下眼帘,说:“我还没回答她。”
“我管你回没回答她!你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你要是喜欢她就答应她,你要是不喜欢她就拒绝她!你用不用什么都来和我说啊!你当我是你什么?你又以为你是我什么?”
安宏说完,突然就有点泄气了,撒开长腿往家里跑去。
韩晓君并没有去追她,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去追过她,不管她闹怎样的脾气,冲他吼冲他发火,转身跑走,找个角落躲起来,他都不会来追她。
他只是会在安宏消了气,自己想明白以后,
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那顿午饭吃得索然无味,安宏再没有和韩晓君说话,两家大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去买饮料前,两个孩子还有说有笑的,去了趟超市回来,两个人好像就吵架了,各自都沉着张脸,表情麻木地吃着菜。
吃完以后,韩家人就告辞了,安宏抬头看了眼韩晓君,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他们离开后,外婆训斥安宏:“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人家韩叔叔好不容易来一趟,你给人家看什么脸色?啊?你和晓君是怎么回事?他前几天来咱们家吃饭你还好端端的,今天你是吃了火药了还是怎么了?大过年的你就不能给我安耽点!改天找晓君道歉去,你忘了你小时候他怎么照顾你的?啊?他为你打架都不知道打了几回了,你……”
外婆还没说完,安宏已经听不下去了,黑着脸转身进房,“砰”一下就甩了房门。
外婆懵了,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你这个死丫头翅膀硬了就想飞了是不是?你有本事就自己过!我一个老太婆服侍你吃喝你还要给我摆脸色!过几天去你妈那儿我非得好好给她说说!她生的好女儿居然变成这个样子……”
房外还响着外婆喋喋不休的抱怨声,安宏知道自己是过分了,可是她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甚至想,韩晓君,你要是真喜欢秦月,你就和她在一起吧!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些年来,自己也是一个人过习惯了,就算没有秦月,将来也会出现另一个她,就像之前的小雅一样,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自己的,不是吗?
年初四,安宏揣着心事随外婆去了L市的妈妈那里,年初九,她独自回了家。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事,她一遍遍地问自己,安宏,安宏,你究竟把韩晓君当什么?你究竟喜不喜欢他?你究竟愿不愿意让他和秦月在一起?你想不想试一下,挽回些什么?你到底懂不懂韩晓君的意思?你有没有勇气尝试一下,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
一个人吃了晚饭,她想了很多,终于鼓起勇气给韩晓君打电话。
他温润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安宏默了一会,说:“晓君,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
韩晓君也沉默了一下,说:“没关系,我没怪你,是我自己不好,尽和你说些无谓的话。”
“不是的……晓君,我……我想和你说些事。”
“我也想和你说件事。”他语气有些沉。
“恩?那你先说吧。”
“那天……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话,有些事,的确要我自己来做决定。所以,后来我约了秦月,这两年,我一直和她在通电话,她是个挺好的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怎么了,她说进了高中,你们就疏远了许
多,她说你有点变了。我觉得,有个好朋友也不容易,你们初中那会儿关系挺好的,所以,我希望你和秦月能继续做好朋友。还有……我答应秦月了,我想和她试试看,但是前提是她要保证学习,毕竟她马上就要高三了,阿宏……你在听吗?”
安宏已经完全地愣住了,冰凉的感觉从心底里扩散出来,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握着听筒的手都颤抖起来,她觉得自己两条腿都在打着摆子,仿佛站都站不稳了。
“在……听。”她听见自己说。
“阿宏……”韩晓君叹口气,说,“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你了。小时候,你冲我眨眨眼,我都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现在,每一年见到你,我都觉得你变得越来越陌生。你现在很漂亮,个子高,成绩又好,我看着真挺高兴的,但是,阿宏,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越来越疏远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一个很重要的人,是我在J市的一个牵挂,只是……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越来越不了解。
越来越陌生。
越来越疏远。
韩晓君的三个“越来越”就像一柄柄飞刀,扎到安宏心里,鲜血直流,却喊不出痛。
她很疑惑,她很想问,晓君,我没有变啊!我还是以前那个跟在你屁股后头转悠的小丫头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你不是已经回来了吗?请再给我点时间啊!你再多看看现在的我吧!我已经变了,我变得优秀了,我足够与你匹配了!你怎么能说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呢?
其实,是你变了吧!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嘻嘻地回答:“没有啦,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晓君,秦月是个不错的女孩,你要好好对她哦。哎呀,我要看的电视快开始了,我挂了哦,再见!”
还没等韩晓君说话,安宏就颤抖着手“啪”一声搁下了听筒。
呆呆地站在电话旁,她足足花了10分钟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她反应过来时,眼泪已经悄无声息地溢出了眼眶。
这一晚,安宏怎么都没有睡着。
年初十,是个奇怪的节日,安宏心里郁闷,叫来了路云帆陪她喝酒,她一点事都没有,臭小孩却喝醉了,赖在她家昏睡了一夜。
之后几天,路云帆常来找安宏玩,雪后初晴,他还拖安宏出去打雪仗,他把雪球直接塞进安宏脖子里,气得她揪住他就狠命踢,直踢得路云帆喊饶命才罢休。
正月十五元宵节,路云帆还叫安宏去赏灯会猜灯谜,他为她赢来了一大堆的糖果和钥匙扣,却在回家前,丢了安宏心爱的自行车。
那是四年半前,韩晓君送她的自行车。
高二下开学后,安宏开始坐公交车上学,
路云帆发现后,立刻也效仿起来。
安宏奇怪地问他:“你干吗要坐公车?你家附近都没公车站,要走一站多路吧。”
“和你说了,一个人走最无聊!”
安宏心想他说的也许是真的,路同学话真的很多,一路上能说个不停还不带重样的,也许叫他一个人上下学真会让他闲到长虫,她也就默许了他的再次陪伴。
其实,身边有这么一个嘻嘻哈哈的路友,也是件不错的事。
于是,从那以后,安宏都会等在公车站,过来一辆车,路云帆会在后车门打开时凑到门边朝她大喊,安宏就上车。
即使提前来了一辆她要坐的车,如果路同学没有露脸,安宏还是会乖乖地等待,一直等到他出现为止。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滑过,安宏继续着自己的高二学业,她和秦月的关系变得更加诡谲,她们会说话,会聊天,但是,她们再也没有提起过韩晓君。
韩晓君工作了,他在一个交通设施公司做施工员,经常要出差驻扎工地,短则半个月,长则数月,中间只能回来两、三趟,这些,安宏还是听外婆说的,而外婆,则是听韩妈说的。
她和韩晓君,再也没有联系过。
班里的流言蜚语越传越烈,大家都说路云帆和安宏在谈恋爱,但两个人都装作听不见。
路云帆一如既往地受欢迎,常能收到初中部或高一年级小女孩的情书或当面表白,安宏情况比他好一些,隔两个月也能收一封情书,只是两个孩子面对这种事都只是觉得很无聊,从未放在心上。
嫉妒安宏的小姑娘渐渐地多了起来,谁都能看到她和路云帆每天一起上学放学,有小女孩专程去转路云帆他们要坐的公车,想要和他偶遇,却发现完全没有机会。
一路上,不管是坐在位子上,还是站着拉住扶手,路云帆都是笑嘻嘻地低着头,和安宏愉快地聊着天。
高二结束,安宏理所当然地报了理科班,她又和路云帆分在了一个班,很幸运的,楼静静依旧和她同班,还有何玉栋和沈柯,他们都是成绩好的孩子,分的其实就是快班。
秦月报了文科班,安宏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想,再也不用在一个教室看到她了,真是不错!
暑假里,她几乎都待在家里,偶尔和楼静静出去逛逛,或一起待房间里说悄悄话。
路云帆去了美国叔叔家,整整两个月,杳无音讯。
安宏有时候会想起他,不提她和路云帆之前几年的吵闹,两个人相熟已经一年了,乍一下没了他催命般的电话和每日来回路上的陪伴,她竟然有些不习惯。
安宏越来越觉得,路云帆是个不错的人,怎么自己早几年前没有发现呢?
也许是因为,那时的他,还没有长大吧,老是说些让她炸毛的
话,做些让她发飙的事,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想着他,安宏就笑了起来,翻开物理作业,闷头做了起来。
高三开学,某人再次出现,两个月不见,安宏发现,他似乎又长高了,而且黑了很多。
她站在他身边,和他比比个头,问:“你过180了吧?”
“啊?有吗?我不知道啊,反正马上要体检了,到时就知道啦!”路云帆很高兴,自己也打量了一下和安宏的身高差距,发现的确是多了那么几厘米。
然后,他从书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递给她:“呐,给你带的。”
安宏接过来一看,是一个正版迪斯尼米老鼠的小徽章,亮闪闪,很精致。
“谢谢。”她看了一会儿,直接就拆了包装别在了书包上。
路云帆咧开嘴笑了,问她:“暑假里过得怎样?”
“没怎样。”
“哦,我这次去迈阿密玩了,哇!那边太阳真是大,不过海里游泳实在爽,就是让我晒脱了几层皮。”
安宏甚至不知道迈阿密在美国的什么地方,只是笑笑不接话。
“哦!对了!我天天练跑步来着,你发没发现我壮了一点?”他穿着短袖T恤,弯起手臂给安宏看他的肌肉,“今年我再跑四百米,就算跑不过飞毛腿,怎么的也得跑个第二名。”
“行啊,到时看你的!”安宏笑着看他,和臭小孩在一起真是很快乐,好像能丢下所有烦恼。
这样的状态真是不错,她想起自己苦闷的小学和初中岁月,深深地发现,自己真的在变好,只是……曾经那个令她想要追逐而不停努力的人,此时已经不知身在何方。
9月下旬,体检的时候,安宏测出身高171,体重97斤。一年长了一公分,谢天谢地,她知道自己不会再长个儿了。
放学时,路云帆欢天喜地地告诉她,他已经有181。5了。
“我自己也没发现哎!对了,你那个…呃…前男友,他有多高呀?”傻小孩没心没肺地问。
“……”安宏沉默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