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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呼呼、哇噜噜、啦呜呜乱叫,四肢也乱抖乱跳像三太子上身,不过几乎没什么用,我还是冷到不行。终于洗完澡,我赶紧擦干头发和身体,手忙脚乱穿上衣服。打开淋浴间的门,发现外面的世界还在,我不禁庆幸:还活着真好。回寝室后发觉我的声音竟然变高了,唱郑怡的《月琴》应该没问题。
等脑袋回温、手指可以正常活动时大约是11点左右。我打开计算机,上线晃晃。在线的使用者好少,大概都出门跨年了。逛了半小时后觉得无聊,打算下线时刚好碰到6号美女上线。「嗨,绣球。」6号美女先丢来水球。『是。6号美女』
「你没出去跨年?」『嗯。妳也没打算出去跨年吧。』「我不跨年的。反正每个热烈欢迎的新年,终将被迫不及待送走。」『有道理。』「那么你打算干嘛?」『不干嘛。不过刚刚洗了个冷水澡。』「你好厉害。」『不是好厉害,是好惨。锅炉有点问题,九点半后就没热水。』「我以前住宿舍时偶尔也会碰到这种问题,所以我搬出来了。」『妳好伟大。』「又胡说。:)」
『妳们在天上时,跨年吗?』「天上是不跨年的,跟宇宙中其它高等生物一样。」『是吗?』「对于宇宙中其它高等生物而言,也许他们的生命以千年计。当人类
因为新的一年到来而high到不行时,他们应该会觉得莫名其妙。」『原来如此。』「有些昆虫还跨天呢,因为寿命只有三个月。每当新的一天到来时,
牠们也会倒数计时,跟人们一样。牠们一生中跨天的次数也跟人们
一生中跨年的次数相当。」『照妳这么说,有些昆虫甚至会跨时,因为牠们只有三天寿命。』「你说的对。」
『6号美女。』「是。绣球。」『妳到现在还怕锅子?』「没错。:)」
「你为什么不跨年呢?」6号美女又丢来水球。『我对即将逝去的这一年依依不舍,恨不得时光永远停在这一年。』「为什么?」『因为我在这一年里认识了妳,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年。我怎么
可能高高兴兴送走它?』「如果你这么想,那么旧的回忆会永远存在。而新的一年,可能会有
更多更美好的回忆等着开创。难道这不值得高兴吗?」
『6号美女。』「是。绣球。」『妳一定会长命百岁。』「你又来了。」
窗外突然传来烟火裂空的声音,我低头看了看表,果然是12点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我和6号美女几乎同时丢出水球。
「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跨年吧。」6号美女的水球。『嗯。而且不必跟人挤、不会受寒,也没有身心受创的机会。』「身心受创?」『去年跨年夜,有个男子脱光上衣并在背部写上:请嫁给我吧,然后
向女友求婚。结果被拒绝,回家后他又感冒,这就叫身心受创。』「新的一年里,我祈祷你举的例子不要老是这么糟。」『我尽量,也请妳继续包涵。』「我也尽量。:)」
『6号美女。』「是。绣球。」『谢谢妳所带来的一切。请允许我再跟妳说声新年快乐。』「我也要再跟你说声新年快乐。今年也请你多指教。」『我愧不敢当。』「你不必愧。:)」我在少尉牛排馆说过的这句话,没想到她还记得。
我们再简短互丢几个水球后,便互道晚安下线。新的一年有个很好的开始,虽然没能在新年到来的瞬间看见6号美女,但能在在线与6号美女共同走进新的一年,也是件幸福的事。我关了计算机,带着喜悦满足的心情爬上床。
但也许是洗冷水澡或是刚跟6号美女在在线跨完年,我精神有些亢奋。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还是无法入睡。索性下床打开计算机再度上线,快两点了,赖德仁还没回来。「我刚跨完年回来。你去哪里跨年?」sexbeauty,妳为什么没和旧的那年一同消失呢?
『什么是跨年?』叹了口气,我还是回了水球。「你装傻吗?从旧的年跨到新的年,简称跨年。」『那么胯下很黏可以简称为胯黏吗?』「无聊。」『我想请问妳,北京的戏剧要怎么简称?』「京剧。」『那洛阳的戏剧要怎么简称?』「阳剧。」『妳说粗话,我不理妳了。bye…bye。』然后我下线关机。
遇见sexbeauty大大降低我的亢奋感,我应该可以睡觉了。才躺下五分钟,赖德仁便回来了。他一回来,也不管我已经躺在床上,劈里啪啦说着跨年晚会的细节。总之他的意思就是这晚会是多么热闹好玩、活动是多么精彩有趣、烟火是多么灿烂夺目,似乎想让我抱憾终生、死不瞑目。不过我反而因为他的碎碎念而迅速进入梦乡。
新的一年,每天似乎都很新鲜,但这种新鲜感通常只有三天的热度。也就是说刚过新年时,会觉得万事充满新希望、新气象,也该振作。于是你觉得应该认真念书、不逃课、上BBS的时间要有所节制;也觉得应该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尊敬师长、遵守交通规则……但到了第四天,过日子的感觉就会跟去年的日子一模一样。我也是到第四天恢复正常。
不过自从跨年夜在在线遇见6号美女后,连续七天没在在线遇见她。其实这七天当中,她和我都曾上线,只是没碰见彼此而已。不晓得这是不是好兆头,总之我开始担心今年的流年运势。直到第八天深夜,我上线时发现6号美女寄给我一封信。
「绣球。
今晚我突然很想逛夜市,你可以陪我吗?
我们约11点半在我住处楼下碰面好吗?
当然如果你收到这封信的时间已超过11点半,那……
请你不用担心。:)」
信在十点寄的,问题是现在已经11点50分了。本来只觉得扼腕,后来想想不对,「请你不用担心」这句话有玄机。我想起她曾说如果慧孝和蚊子不能陪她,那么她可能一个人逛夜市。我那时曾表达担心的意思。啊?莫非她的意思是她会一个人去逛夜市,也知道我应该会担心,于是叫我不用担心?
我突然心跳加速,浑身紧张了起来。没再多想,我立刻冲出寝室,下楼骑车飙到她住处的楼下。我只知道6号美女住四楼,但四楼有两户,而且现在是半夜12点。只能赌赌看了,赌错的话顶多挨骂而已。我先按了四楼右边那户的电铃。
「喂。」『妳是蚊子吗?』我好像赌对了,这声音很熟悉。「是呀。请问你是?」『我是那个坦率的蔡学长。』「哦……」蚊子似乎恍然大悟,「学长有什么事吗?」『慧孝在吗?』「学长要找慧孝?」蚊子的语气很惊讶,「你等等,我去叫她。」『不用了。』我急忙阻止,『我只是要确定妳和慧孝在不在而已。』「呀?」
『那么妳学姐在吗?』「学姐不在。她11点半就出门了,还没回来。」6号美女果然不在,我的心便往下一沉。「学长找学姐有事吗?」『算有吧。』「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男生应该要坦率。」『好吧。有。』我说,『不过现在没事了,谢谢妳。抱歉打扰了。』
今天是星期五,那么6号美女最有可能去的就是小北夜市。我决定先到小北夜市找她,至于到了以后该怎么找再说。跨上机车,发动机车的瞬间,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绣球!」我回过头,发现6号美女在十公尺外对我挥手。我楞了楞,十秒钟后才赶紧把机车熄火。6号美女已来到我身边,脸上挂着笑容。
『妳没有一个人去逛夜市?』我很纳闷。「没有呀。」6号美女说,「我信上不是说了,请你不用担心。」『我以为妳会一个人去逛夜市,但妳知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会担心,
所以叫我不用担心。』「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轮到6号美女很纳闷,「我的意思是说:
如果你没来,我不会一个人在深夜去逛夜市,所以你不用担心。」『啊?』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会有完全不同的解读。」『是啊。我琢磨了很久,结果还是误会妳的意思。』「是我表达不好。」6号美女说,「抱歉。」『不。』我说,『表达往往是单纯的,能不能被理解才是复杂的。』「这句话很有哲理呢。」她笑了笑。『哪里。』我有点不好意思。「很抱歉。」6号美女说,「说不要让你担心,反而让你担心了。」『千万别这么说。』我更不好意思了。
『对了。』我说,『蚊子说妳11点半就出门了,那么妳去哪?』「我就在附近走走呀,刚刚才从便利商店回来。」她仰起头,「你抬头看看,今晚有好几颗星星呢。」『嗯,真的有星星。』我也仰起头。「记不记得你去年曾经说过……」『去年?』我因为惊讶而打断她,随即醒悟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年了,『能够用去年这两个字来描述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真好。』「你如果能听我说完会更好。」『抱歉。』
「去年你说过,当星星沉默的时候,我便闪烁。」6号美女仰头说,「那么当星星闪烁时,我会如何?」『嗯。』「嗯什么?」『它们闪它们的,妳闪妳的,不用理它们。』我说,『妳眼中的闪烁,
绝非几光年外的星星可以比拟。』
「绣球。」『是。6号美女。』「你这么说,我很难接呢。」『请妳把这句话当作单纯的赞美。』「那我只好说谢谢。」『这是我的荣幸。』
「绣球。」『是。6号美女。』「我们是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讨论星星吗?」『妳还想逛夜市吗?』「嗯。」她点点头,然后笑了。『那就走吧。』
我骑车载着6号美女到小北夜市,夜市还很热闹,但人少了很多。6号美女照旧点了麻辣鸭血,我依然敬谢不敏。『为什么今晚突然想逛夜市?』我问。「想逛夜市还需要特别的理由吗?」6号美女笑了笑,接着问:「倒是你,为什么收到信时已超过11点半,却还要跑来?」『因为想确定妳是否是一个人出门逛夜市。』
「然后呢?」她问。『我原先以为妳是一个人出门逛夜市,所以打算来夜市找妳。』「呀?」『怎么了吗?』「所以我刚刚看到你时,你正准备骑车到夜市而不是回宿舍?」『是啊。』「可是我以为你是要骑车回宿舍。」『不。我是要来夜市找妳。』
「绣球。」『是。6号美女。』「我想问你一件事。」『请说。』「如果你跑来夜市找不到我时,你会怎么做?」『当时只想着要来找妳,没想过这问题。』「那么你现在想想这个问题。」『嗯……』我想了一下,『我应该会继续找。』
「如果继续找还是找不到呢?」『那就再继续找。』「如果再继续找还是找不到呢?」『那就三继续找。』「如果三继续找还是找不到呢?」『那就四继续找。』「你要继续到什么时候?」『当然是找到妳为止。』
「绣球。」『是。6号美女。』「你一定会长命百岁。」『妳别老抢我的台词。』我笑了笑。
我们在夜市逛到一点,然后我送6号美女回去。她打开铁门后,回头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半天说不出话。「嗯……」尾音拖得很长,她最后还是说:「嗯。」『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谢谢加对不起。」『喔……』我也拖长了尾音,『喔。』「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不客气加没关系。』我们相视而笑,互道声晚安后,她走上楼、我骑车回去。
表达往往是单纯的,能不能被理解才是复杂的。6号美女的一言一行可能很单纯,但在我心里常得推敲许久。例如假使她说:我会冷。我搞不好会以为她可能是空虚寂寞才觉得冷。但其实她只是衣服穿得薄觉得冷而已。而在她的心里,又如何理解我的一言一行呢?
对我而言,可以跟她说说话、看着她的眼睛与笑容,就是幸福的事。如果她希望我陪她聊天、逛夜市、看星星,我当然很乐意。所以我的表达很单纯,直接到她身边便是。至于她怎么理解我,其实我并不在意。
灿烂的黎明前,总会有深沉的黑暗,就像假期前就会有期末考一样。虽然距离期末考还有两星期,但这学期的课都很硬,要过并不轻松。尤其是考期中考时计算器没电的那科,任课老师乱没人性的,曾当了全班三分之二,我不想成为他的刀下亡魂,只得更用心准备。如果这学期没有All pass,我会无颜见6号美女。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但这想法已经根深蒂固。
「你在看漫画?」赖德仁问。『我在K书。』「啊?」『啊什么。』「这几天没有要考试啊。」『我在准备期末考。』「啊?」『不要再啊了。』「期末考还有两个礼拜耶。」『要早点准备才会考得比较好。』「啊?」『给我闭嘴。』
总之这两个礼拜我很认真,空闲的时间都用来念书。这根本不像我啊,再这么用功下去,我妈大概就不认得我了。第一个礼拜我只在睡前上线,通常已是凌晨两点,而且只待十分钟,因此都没遇见6号美女。第八天我受不了了,晚上九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