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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的,但小张的消息谁知道准不准。
不过少辉说得对,那个女兵来不来,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了。
下午没任务的时候,睡起午觉来就可以去散散步逛逛图书馆什么的。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罗少辉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就待在宿舍里看书。看着看着又将放在枕头下的本子拿出来。
这两年多,或者说这六年里,他没有一天不在翻看这个本子。珍重程度不亚于自己的生命。队里的兄弟开始时常问起这本子的来历,以猎奇的心态。吃了闭门羹之后,渐渐地淡了,后来偶有新人调来,也都不敢摸老虎的屁股。
“谁还能没点过去。”邵成这么说,跟罗少辉这么说,跟别人也这么说。
也许真像邵成所说的,就算是念旧,他也念得太久了。
正想着,门被推开,刘方回来了。刘方是罗少辉的室友,不过不是那个半夜四点打坐的神人,那位后来利用家里的关系调到条件更好的地方去了。
“今天起飞的时候,火警报警器又响了,幸亏是误报,要不这条命就交代了。”刘方一边脱掉飞行服一边说,言谈之中却没有九死一生的后怕。
罗少辉不说话,对方回头一看,这家伙又捧着那个破本子怀旧呢,一拳擂过去,手里的本子就滑倒了地上。
完了,这是刘方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他不慎摸了老虎屁股,这条从试飞中捡来的命要留在这儿了。
“你说话就说话,动我干什么!”
“别生气别生气。”刘方弯腰下去捡,本子里掉出一张照片来,是一张合影。
两男一女,左边那个男的是罗少辉,那会儿还年轻,穿着迷彩服,中间的女孩儿不认识,但是很漂亮,扎着个歪辫,脑袋靠着少辉的肩膀。右边还有个男的。
瘦高瘦高的,皮肤很白,抱着双臂脸上是淡淡然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来。
“啊,这个,这个不是邵医生嘛。”刘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出来,这张照片显然彰显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过去,对于枯燥的生活来说,是难得的新鲜佐料。
“你把照片给我放回去。”
刘方捏着不肯撒手:“这事儿不简单啊,少辉。”
“我叫你放回去!”不知道少辉怎么会突然发怒,起身一拳正打在刘方腮上,刘方被打得连连后撤直接撞在门框上。
这一声巨响把门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邵成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两个人扭打的一幕。
啧啧,太年轻了,太莽撞了,太沉不住气了,邵成咂舌摇头。
一点风度都不要了。
这就是邵成,唯一不缺少的就是看热闹的心。
几分钟后。
“打够了没有,打够了就起来!”说话的人是政委,地上的人发现不对,已经迟了。
“今天晚操的时候你们俩,每个人加十斤负重。哎,邵成你怎么来了?”政委一回头,正好看到背着药箱的邵成。
“我看他们俩打架了,估计一会儿都得挂彩,先回去准备东西。”邵成答得理所当然。
“咳。”政委差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有时间回去拿药箱?难道就不能拉拉架!”
“政委,您不是来了嘛。”邵成摊摊手,笑眯眯地看着屋子里靠墙坐在地上的两个人。
“你的负重也增加十斤。”政委道,“我就不信管不了你们。”
邵成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把药箱放下来给两个人处理伤口。
“政委,有我的信没有?”
“你还好意思问?没有,我帮你看过了。”后半句语气不由得缓和,“我今天是去接人了,咱们场区有新技术员要来。你,你看看你们!让别人看看,我们场区的飞行员就这种素质?!”说到后面又着急,杨政委的情绪真是变化无常啊。说完,杨政委又盯着两个人看了一会儿,转身气哼哼地走了。
“我先去洗个澡,回来再处理伤口吧。”刘方站起来,把衣服全脱了,就穿着个大裤衩子往洗漱间去。
这下宿舍里就剩下邵成和罗少辉了,邵成再也忍不住开口说:“又是因为这个本子?政委说你昨晚专程把这本子送到他那里去的。”
“嗯,今天这个是新机子,测试项目又多,不能不让我交代交代后事吧。”
“胡扯!”邵成,“我还不知道你,政委都说了,要不是今天这次试飞太重要,不敢影响你的状态,早就训你一顿踹到场区外面跑个十公里,什么矫情都没了。还说什么,帮你保存着,要是你有什么不测,转寄这个地址!罗少辉!你今天上午怎么没死在战机上。”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是,才两年多,两年多啊,一面没见,格格也二十五六了吧,说不定人家都结婚了呢。孩子在军区大院里跑,夫妻和睦的,你在这儿留个破本子装什么悲情,还真有我等你到天荒地老啊!”
“一时半会儿忘不了。”罗少辉嘴角裂了小口子,光着膀子,右边背部一大块青色,可能是被摔在
了地上。
“你忘不了有什么用。退一万步说,少辉,就算你们俩见面了,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不是吗?当初过不了这坎的可是你,没人家格格什么事儿,格格她爸爸惯着她,所以才不肯让她跟你的,这事儿你气得不行,什么绝情的话都敢说,也就是格格那种个性,要是换个小心眼的,说不定出什么事儿……”
“别说了。”
“我也真说够了,这两年这事儿没少说,架也打了,寻死觅活醉酒发疯的事儿也干了,再说下去,我估计你都不认我这个哥们儿了。”邵成这才住口。
“其实是因为这张照片。”罗少辉伸长了胳膊,疼得龇牙咧嘴,从床底下摸出一张照片,刚才打架的时候一不留神飘到床底了。
“这张照片,你还留着呢。”
“你肯定也留着。”
邵成撇撇嘴,不否认:“你怎么老是因为过去那些破事儿搞的别人也鸡犬不宁。要不是政委今天忙,能审你到晚上。”
“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服了你,打架打成这样,还能注意到我?”
罗少辉白他一眼,懒得答话。
两个人正说话,听到安静的楼道里有了人声,熟悉的,老大陆师长和政委的声音,也有不太熟悉的,男的女的的声音。
女的?罗少辉和邵成心里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就在此刻,人群正好经过宿舍门口。
四目相对,光着膀子嘴角带着伤口的罗少辉刚刚站起来,和陆师长还有政委陪同下的一个女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那个女人看了罗少辉和邵成一眼,少辉的心跳在那一瞬几乎停止。甚至都没注意到陆师长变了脸色。
“陆师长,我的宿舍在七楼对吗?”那个女人突然开口问。
“嗯,让杨政委带你去吧。”陆师长停在了原地没动,这三个人都看着政委和两位技术员走远,然后在走廊尽头拐上了楼梯。
“你们,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师长想发作但到底没说什么。站了一会儿,有点失望地离开了。
陆师长一走,罗少辉就看到了跟在师长后面的刘方,他端着个白底红花的脸盆,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全身上下只穿着个大裤衩子。
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少辉?”邵成站在他身边说。
“啊?”
“我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事儿。”邵成淡淡地说,其实他的内心也波澜起伏,
“格格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出现了,嗯
谢谢大家支持!!
、3。别来无恙
邵成也是半个小时前刚得到消息,说白了还是从那个大惊小怪的小张那里知道的。那家伙举着一张报纸,第二版上印了一张照片,旁边长篇大论的文章里可以读到:“工科在读博士,航空动力技术精英,主动申请调新疆某试飞基地工作。”其他的溢美之词不必再看。那张照片真正漂亮,漆黑深邃的眼睛,目光专注,坐在那里也能显出挺拔的身姿,齐耳短发,浅麦色的皮肤。
晒黑了一点,长大了一点,严肃了一点。
听说读硕士时跟着导师在外面跑了三年。
这两年多,每次和家里联系,邵成都会问问格格的消息。他和格格的关系,比那张照片还要早。
邵成第一次见格格的时候,格格才七岁。
邵成的母亲吴冰和格格的妈妈李倩是大学时代读医学院的同学,本硕博连读,一个宿舍里住了八年的时间。一毕业吴冰就嫁给了邵成的爸爸邵晔,当时李倩比吴冰的妈妈哭得还厉害,梨花带雨得搞的邵晔站在一边尴尬无比,好像他是强抢民女的恶霸。
这事儿一说就是好多年,两年后李倩也结婚,结婚对象是当时在某军区任副团长的少校连波。婚礼上吴冰也好不吝啬地抹了一把眼泪,算是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两家从此结下不解之缘。
连波父母都在陆军部队任职,叔伯兄弟一家子当兵的。连波高中时就被选拔参加空军飞行员培训,十来年九死一生。结婚后两年女儿出生,取名连格,因为这个丫头在婴儿时期就太能折腾人,虽然连波一直不限制儿女的发展,但军人出生还是对女儿的娇纵样看不下去。开玩笑说,巴不得找个格子把这丫头框起来,煞煞锐气。
女儿出生后连波一家跟随空军部队转移,七年后回到原籍。连波的军衔升至大校,在空军中任职副师长。
两位母亲久别重逢,也促成了邵成与格格的第一相见。
邵成九岁,格格七岁。邵成去的那天格格第一天去小学报到,格格死活不肯坐爸爸的车去,更不让爸爸去送,小小两只手死死地扣着门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诶呦喂,这是怎么了?”这一幕被来访的吴冰看到,也被跟在妈妈身边的小邵成看到。
“死活不肯让连波送去学校,只好我去了,你先坐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要不,让成成去送吧。”吴冰推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邵成想往后退,却还是挺了挺胸脯:“行。”他像模像样地答应。
“呵呵,那好,反正也不远,成成
也认得路。”
就这么一句话,让邵成往返接送格格整整十年,直到邵成进入军校读医。
看见报纸上那张照片的时候,若不是照片下方有说明,邵成几乎认不出来这个女孩子是谁了。可此时此刻,却听到罗少辉低低地说了一句:“她一点都没变。”
可见不一样的心境,纵然分别两年多,物是人非,但在罗少辉心中,或许他的爱使他的回忆生长,使他永远能认得她。
“她怎么会来?”罗少辉回过头来问。
“听说是……”邵成仔细回忆那篇报道中的字眼,“技术支援。”
“真符合她的作风,出其不意。”罗少辉评价了一句。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干净的便服穿上。刘方也收拾了洗漱用品穿好衣服。
“我帮你上点药。”邵成打开药箱。
“嗯。”刘方抬起头看看门口,“刚才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不过邵医生,你们认识?”
这个你们,当然是指照片上的三个人。
“嗯?”邵成平静回答,“不认识。”
欲盖弥彰,两个人都是。
当天晚上场区的食堂里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欢迎宴会,热闹非凡。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水果蔬菜品种都上了桌子。大家都因为新人到来而兴奋不已。
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坐得远远的,好像在看又好像没在看。
连格是和自己的博士生导师一起来的,导师只在这里停留半个月,连格会一直留在这里,每半年回去汇报一次工作及学习进度。
连格穿一身深蓝色的军装,军衔是少校。一头洒脱的短发,举手投足训练有素。初入军校时的顽劣消失不见。
在场区一直以活跃着称的罗少辉这顿饭吃得出奇的沉默。唯一说过的一句话就是谢谢。是在连格向他祝酒时说的。罗少辉从来不喝酒,场区也没有酒水供应,只因为接下来的三天没有飞行任务,又有贵客,才破了一次例。
连格公事公办地向他举举杯子,在他说完谢谢之后不置可否地没有回应。待罗少辉低头准备落座的时候,她从他身边经过,低不可闻却异常清晰地同他打了一个招呼。
她像极了手握生杀的女神:“少辉,别来无恙。”
罗少辉一抬头,只看到她的背影,以及身边邵成有些担心的眼神。
他知道,这两年多虽然危险却平静的生活就此结束了。
想通了也就好了,初见时的错愕已
经消失,第二天开始,罗少辉就恢复了一如既往有些玩世不恭的痞子态度。
唯一变化的,就是他再也没有看这那个旧本子发呆。
人都来了,他没必要再看着物件怀旧了。
连格少校迅速投入到她自己的工作中去,利用两天熟悉工作环境之后,连格就整天整天地往返于实验室、战机装备工厂、试飞场地和总调度室。这四个地方,也就在试飞场地的候机室,两个人曾有过几次碰面,都只是点点头,匆匆错肩。
连格似乎并不打算打扰他,除了酒桌上那近乎于“威胁”的一句问候。几天之后,连罗少辉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或许连格的那一句别来无恙根本就是自己的错觉。
也许连格根本都不记得他了。
生活似乎毫无变化,而后连格的导师离开,连格将导师送到县里的部队上,独自返回。
那一天,罗少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