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倩说到后来,像是有点累,又像是忘了自己说到哪儿,类似的话,半无奈半调侃地说了好几次。听得连格险些又落泪。
“妈妈。”
“没事,我们也想明白了,你就是喜欢他,没边没沿地喜欢,我们也是过来人,都明白。我和你爸爸也是自由恋爱,够新潮吧。”李倩笑笑,“这么多年,你考军校,学航空动力,去新疆,还有如今,不都是为了他嘛,做了这么多,想让你抽出来也难了。后来听你说他给了你那个小模型,又求了婚,连个磕巴都没打,一心一意对你,到底心里是踏实了。”
连格哭了,眼泪一连串地滚落。
可怜天下父母心。
“格格,你好了,我和你爸就都好。我今天见了她母亲,就更放心了,那样明事理的一个人,教出来的儿子不会差。”
“嗯。”连格哽咽着答应。
周三那天,司机开车载连格来接罗妈妈,
然后直接送到机场,机票已经买好,医生的准许乘坐飞机的证明也提前开好了。连波应邀提前去了兰州,李倩从医院里值过夜班直接赶到机场。
上了飞机,李倩跟罗妈妈说了两句话,又招呼连格照顾她。
“您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格格,跟自己女儿一样,别客气,我昨天值了夜班,得打个盹儿,您别介意。”
“没事没事。”罗妈妈笑着说,“哪儿能让格格照顾我,不用不用。”
连格听出阿姨话里的含义,又红了红脸。
第二天,连格和母亲陪着罗妈妈坐在为特殊客人准备的接待室里,通过摄像直播观看了整个飞行演习的过程。
“阿姨,您看,第二队列,右侧的那个僚机,就是少辉的飞机。”连格跟罗妈妈说。罗妈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她想象着少辉控制飞机翱翔蓝天的样子,不由得热泪盈眶。
“您看,少辉多优秀啊。”李倩称赞。
飞行演习结束以后,飞行员吃过午饭,有一个兰州总站全员参与的演习总结会,会议结束以后参加演习的飞行员都给了三天假,大家三三两两向餐厅走去。
黄昏时分,晚饭前,罗少辉在会议室到餐厅的路上,夕阳金色余晖之下,微醺的暖风之中,看到了他的恋人。
连格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带着一个黑色的小礼帽,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等他。
“格格。”罗少辉冲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连格搂着他的脖子,笑个不停。
远处罗少辉的队友们此起彼伏地吹着口哨,终于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总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原来是害了相思病。
“少辉,走,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我们?”
“对啊,我父母,还有你妈妈。”连格笑着说,“对了,爸爸要参加部队的聚餐,抽不开身,就我们四个了。”
“我妈妈也来了,阿姨也来了?我怎么说呢,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太随便了?”
连格看看他,已经换下了蓝色的飞行服,换上了参加会议的正装。这叫随便?真是关心则乱。少辉的傻劲儿又犯了。
“不用担心,我爸妈他们都同意了。”连格说。
“同意了?怎么同意的?”
连格决定卖个关子,死不开口,罗少辉连哄带骗地说了一路,也没能得到一点信息,进了酒店,服务员领着就不好再卿卿我我,罗少辉耐着性子,装着样子,一本正经地跟她走到包间门口。
然后,罗少辉一脸震惊地,而
后欢喜地,听到连格管自己母亲叫“妈”。
幸福来得太突然,罗少辉有点晕,他跟连格的母亲笑笑,用手指悄悄掐了一下自己。
“阿姨。”他跟李倩打招呼。
“格格都改口了,你还不改口。”李倩笑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飞行演习一结束,罗妈妈已经泣不成声了,连格耐心安慰,又是端水又是递手帕。连格叫阿姨的时候她就拉着连格的手说:“好孩子,你要是愿意就叫妈吧,我真想有你这么个媳妇儿。”
而在一旁的李倩接到了丈夫的电话,他坐在总控中心的位置最佳的看台。
“这小子,真不错,有两把刷子,大家都称赞他呢,我也觉得挺自豪的。”
快三十年的感情,李倩怎么能不知道他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当下就顺着罗妈妈的意思嘱咐连格改口,连格还不习惯,之后吃了午饭,陪着罗妈妈一下午散步聊天,罗妈妈生怕她累着,不肯叫她多说话或者多走动。
连格多叫了几次,慢慢地,只用了这半天的功夫,竟然习惯了,叫起来十分顺嘴。
那天晚上,在罗妈妈的酒店房间里,罗少辉做出了认认真真的承诺。三个大人都在场,无一不欣慰。
只有连格不好意思,等不到他把话说完就跑了。
“这孩子,当初追到新疆去都没犹豫,如今倒还不好意思了。”李倩笑着说。
罗少辉站着没动。
“行了,该说的也说了,剩下的我们来商量,你们自己逛逛去吧。”李倩开口,罗少辉走到门口,她又问:“你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罗少辉转回身来,特别的认真,特别的郑重其事。
“妈。”这个称呼他还不太习惯,“您是说婚礼吗?我是想,最好,快一点!嗯!越快越好。”
“行了。”李倩忍不住笑了。她觉得少辉这股有点傻气的较真劲儿,真讨人喜欢,就像连波二十多岁时候的样子。
飞行演习之后罗少辉总是一副上窜下跳颇不淡定的很傻很快乐的样子。
一个月后,两个人在兰州举行了婚礼。礼堂别致,参加婚礼的宾客有很大部分都着军装,也许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样的着装才是最大的尊重。罗少辉在基地时的一帮好哥们儿,还有在飞行演习训练营里新结识的兄弟们,一个个早早赶来帮忙,在礼堂门口站成两队挺拔的标杆。
幸好大部分宾客都是部队背景,否则就要被这阵仗吓着了。
“你们故意的是不是?有必要这么夸张吗?”罗少辉皱眉。
》“你小子不领情是吧,要是飞机能动,我们就在这街上排上一排,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什么威风,你以为阅兵还是演习,这是婚礼,浪漫,要浪漫,你们懂吗?”罗少辉打着手势。
“我们不懂,你懂,你这手势怎么看怎么像开飞机的。”
这个双关语把一群人都逗乐了。
“懒得理你们。”罗少辉哼了一声,“反正我是要结婚了,你们呢,还打光棍呢吧。”
十七八个年轻人听见这话都围上来:“姓罗的你找茬吧,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咱部队缺女兵啊,得了便宜还卖乖。”二话不说,连捶带打地收拾了一顿,一群人一边闹一边乐。
“混小子,不赶快去看看格格准备得怎么样了,要结婚了还没正形。”罗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看着这一群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样子,只觉得欣慰。
十七八个兵齐齐站成一排,敬礼说:“阿姨好,恭喜恭喜。”
罗妈妈笑着招呼他们,一边嘱咐罗少辉去看看连格。
罗少辉刚要走,看到停在礼堂门口的那辆轿车上下来一个人。路新白。
他笑着走上来。
“结婚了,挺热闹的,都是朋友?”
“没错。”年轻人都答应。
“我是新娘的朋友。”路新白自我介绍,又转过来非常认真地笑着对罗少辉说:“恭喜恭喜。”
“谢谢。”
“还是你赢了。”路新白一句话,一群年轻人都凑上来打听八卦。
“承让承让。”罗少辉笑出声来,“你找地方坐,我去看看她。”
路新白神色如常,点点头。
连格在化妆,她穿婚纱的样子少辉也没见过。
他敲门,里面不让进,兰州军区和连格熟悉些的几个女兵都过来了,拦在门口要红包钱。
“忘带钱了。”罗少辉故意耍赖。
里面的女生嚷嚷着不行,让他去借钱,罗少辉无奈,把准备好的红包塞进门缝里。
过一会儿那门缝里又伸出一只手来,一个利落的声音说:“信物。”
“别闹了……”罗少辉突然意识到,这人是裴静。果然,门开了一小半,穿着军装的女兵笑盈盈地看着他。
“恭喜恭喜啊。”
“谢谢。”罗少辉笑着回应。
里面又有人说话:“没信物怎么证明你是新郎官,搞不好是来抢亲的。”
“格格?”罗少辉提起声音喊了一声。
里面的女孩儿都笑作一团
:“格格听不见。”
罗少辉突然想起这次演习之后评功发给他们的那个勋章。
连着绶带一起从左胸前取下来,交到裴静手里。
裴静一笑,有些意味深长,然后关上了门。
罗少辉听到里面安静了下来,有人说:“这还差不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嘛。”
“什么你的一半,是格格的一半。”另一个人反驳,然后大家都笑了。
罗少辉仍站在门外等着,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穿着白色婚纱的连格。
真美。罗少辉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大,而后笑了。
“怎么样?”连格问。
“真好。”罗少辉说。
是真好,而不是简简单单的“真美”,罗少辉觉得幸福,觉得生活真好,觉得老天对他真好。
两个人还木木的,里面的人突然把连格拽了回去,门砰地一下关上。
“人也见到了,回去吧,有一辈子的功夫相看两不厌呢,别着急。”
然后又是乱糟糟的说笑声。
连格挽着父亲的胳膊走过红毯,穿着军装的少辉英气勃发,他拉着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
两个人面对着面,忍不住一起笑出来。
“稳住稳住。”罗少辉在她耳边低声说,自己却也控制不住笑意。
可当罗少辉将那一枚精致的钻戒戴在连格手指上的时候,连格却哭了。她的眼泪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落在婚纱的裙摆上,落在罗少辉的肩膀上。
罗少辉自作主张地抱着她,让她靠着他的肩膀缓了一会儿。
参加婚礼的人都目瞪口呆,连主持人都搞不清楚状况。
过了一会儿,罗少辉拍拍主持人的肩膀:“您继续吧。”
“少辉,是不是我特别爱哭,我最近老控制不住情绪。”仪式结束以后,连格问。
“没事,我妈说,怀孕的人都特别敏感。”
“……”
“不过不要常哭,伤神。”
“……”
“不过你刚才应该是喜极而泣吧。”
“谁说的?”连格跟他开玩笑。
“格格,你不是要反悔吧。”罗少辉把她搂到眼前来,“反悔也来不及了。”
连格笑了:“少辉,这戒指你花了多少钱。”
“没花钱,不锈钢的。”
两个人又笑。
罗少辉作为试飞员待遇不错,他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除了支付妈妈在疗养院的费用,其余
的都老老实实地存了起来,就等着娶媳妇儿用。
宴会上连格不能饮酒,这就苦了罗少辉,虽然有三四个好哥们儿充当伴郎跟在后面帮着挡酒喝酒,罗少辉到底还是有些微微地醉了。而且,这些哥们儿的酒必然不会白喝,到了晚上闹洞房的时候,肯定会一滴不落地还回来。罗少辉想想就头大。
罗少辉一醉,便觉得身边的一切都跟梦似的,穿礼服的连格是梦,这些祝福的酒杯也是梦,隐隐绰绰的。
可他心里又清楚得很,知道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怀里了,谁也夺不走了。
罗少辉喝多了,被兄弟扶着去醒酒,连格跟大家说话,路新白端着酒杯过来道喜。
“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路新白说。
“她呢,怎么没来?”
“怕她嫉妒。”
“嫉妒什么?”
“嫉妒她的婚礼没有一大堆好兄弟在门口站成两队兵。”
“哦,哈哈,没吓着你吧。”
“别小看我,我也是军人子弟呢。”路新白和她碰了碰杯,郑重恭喜,“好好过日子,要幸福。”
宾客们下午四五点才散,折腾一天,连格累了。躺在酒店的床上休息。
罗少辉靠在另一张床上发呆。
一干好兄弟特别够意思,帮着送客人,整理后续事宜。
不过也撩了狠话,晚上再来好好热闹一把。
日暮时分,罗少辉觉得四周真静,只有连格淡淡的呼吸声。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未来的很多年,一辈子,他们都会这样一起度过。
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看孩子长大,观风听雨,然后慢慢地老去。
即使老去,他也爱她。
到了晚饭的点儿,罗少辉叫醒连格,邵成和叶凌来消息了。
大洋彼岸的两人用网络视频恭喜他们修成正果,四个人两两并肩坐在电脑前。
“你们那儿不是半夜吗,怎么还没睡?”连格问。
“你别提了,邵成忙了好几天,天天到半夜,邮箱都忘了查,刚知道你们结婚的消息,一看日子,就是今天,不能等了,等明天早上就不是正日子了。”叶凌说话的语气像个家庭主妇。
“恭喜。”邵成补充了重点。
“是得恭喜,我们不仅结婚了,连宝宝都有了。”罗少辉洋洋自得。
“你还好意思说。”邵成翻了个白眼。
“怎么着,怎么着,羡慕吧?”罗少辉喝了酒,傻气劲儿又上来了,连格有点无奈。
邵成没说话,连格看到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叶凌,忍不住乐了。
叶凌也看看他,突然明白了邵成那一个哀怨期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
“总之呢,恭喜你们,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