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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清然脑子忽左忽右,竟然有些听不懂了,她也不深究,想小易一定是术前紧张才东一句西一句的,她只要听着就行。
“清然,我有一句话你听不听?”小易突然问。
“听,我不是听着呢吗?”清然马上答应。
“不是用耳朵听,是用心听,而且,要照我说的去做。”小易说的很清楚。
“呵呵,好吧,我听你的。”清然想,他还能说什么?总不会让自己去跳崖吧?
“不要和他离婚了,你们好好的生活,再也没有人去打扰你们了,让他照顾你一辈子。”小易的声音压抑的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清晰的在清然的耳边响起。
“……傻瓜!”清然的心突的一沉,他这是在担心自己的以后吗?他是不是怕自己手术不成功,才这样说的,前不久不还说,离开他,让他来照顾她吗?
虽然清然并不想靠谁来照顾,但这样的话从小易的嘴里说出来,又是这个时候,她却浑身冰凉,“为什么要说这话?你不是要照顾我吗?你后悔了?”清然脱口而出。
“清然,听话,我知道,他是爱你的,我看得出来。”小易依然坚持,等着清然答应。
“你是在担心吗?”清然提高声音,“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一定行的,一定能成功的,你爸爸给你找了全国最权威的手术团队,骨髓的配型点数相合的也最多,你怕什么?我就要等你,你要说什么话,就等手术出来再说好了。”清然挂断了电话,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想说完了,交代清楚了,然后安安心心的去睡觉,如果不想醒来就不醒来了,让爱他担心他的这些人在外面等不着他出来?休想!
妈妈走过来,“不早了,回卧室睡吧,你不是明天还要去看他进手术室吗?”
妈妈那天去看了小易,他和韩跃张的是那样的想象,只不过,比韩跃单薄了许多,没有韩跃成熟,却像极了年少时的韩跃,心里顿时疼惜了起来,现在见清然难过,自己心里也是唏嘘不已。“明天妈和你一起去。”
清然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自己贸然挂了电话,他却没有打来,在想什么?睡不着了,休息不好怎么行?她拿起电话,又犹豫起来,想了半天,在手机上输入了一条短信,明年的圣诞节,我还要德芙!她发送了过去。
等了良久,手机“嘟嘟”的响了,清然慌忙打开一看,“好,我给你买!”
眼泪就畅快的流了下来,从眼角蜿蜒到枕巾上,晕湿了一大片。清然闭上眼睛,德芙,这个悲情的故事道具,自己是否用错了?
辗转难眠,梦境千转百回,睁开眼睛,窗户已经微微泛白,清然猛地坐起来。一看时间尚早,却怎么也躺不住了。
她起身来到洗手间,用清水拍了拍脸,让清凉的水刺激一下昏沉的大脑。
妈妈从卧室出来,“这么早,再睡一会儿吧?”
“妈,我想过去看看。”她终是不放心。
妈妈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我陪你去吧。”转身进了厨房,端出一杯牛奶和几片面包。“先吃点儿。”
清然摇摇头,“我不想吃,等会儿买点儿包子,我和小易一起吃吧。”
妈妈无奈点点头,穿戴整齐,两个人一起走出公寓。
当两人到达医院的时候,病房已经空空如也了,清然手里提着包子的手突然一松,脚下虚浮的有些站立不稳,她轻轻倚靠在墙边,看着病房里,小易的妈妈和妹妹,“进去了?”
姚颖摇摇头,“去消毒室做准备了。”
“还回来吗?”清然想他一定还没吃饭呢。
姚颖看了看她手中的包子,“好几天就已经不吃外面的东西了,想和他说话就去手术室外面等着,待会儿就进去了。”
清然突然没有了力气,抬不起脚来,她沉下心,使劲挪了挪脚,扶着墙,终于站稳了,一步一步来到电梯出口。手术车过来的时候,清然刚刚走近,不知怎么就有了力气,猛走几步,“小易?!”
手术车上的小易抬起头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剩下小小的脸,他看见清然,眼角往下弯,“清然!”
清然走到跟前,想抓住他的手,却被医生阻止,她把手放在嘴上,极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影响小易心情的表情,放下手,牵强的展现了一个笑,“加油!”她对他说。
“嗯,加油!”小易笑着,然后被推了进去。
手术室的门关上的一瞬,清然终于软软的坐在了地上……
阳春三月的北京依然有徐徐凉凉的风,经历了一冬天包裹的年轻女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穿上单薄的短裙,在风中不由瑟缩不已。
北海公园的杨柳垂在水面上不停的摆着,仿佛干渴了一冬之后终于喝到了甘甜的水,把身子伸到水中久久不愿出来。
一个穿着乳黄色宽大薄衫的少妇,站在水边,已抽出嫩芽的柳枝轻柔的扫在她的肩头,她不由回头,远远的看见那些琼楼玉宇的宫殿,那是清明两朝的皇宫,再近一些的,或许是那些王公大臣的王府,在这其中的一间中,是否有他呢?
清然轻皱眉头,在那些连绵起伏的古代建筑中寻找,他,会不会现在正站在窗户边,登楼远眺呢?
自从离开医院后,小易就再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他经历了手术后排异的折磨,经历了放化疗的痛苦,在这些时候,他都一个人静静的承受着,不让任何人看见,看着父母一夜之间的衰老,他突然长大了。
清然想,他也许知道了给他献骨髓的是韩跃了,因为,他再也不见她了。
当清然问起姚颖他的情况时,姚颖只是说,他很安静,也很温顺,比以前孝顺了,却让她更不放心了。
清然也不放心,她想总要见一面,身体上的病好了,不能心理再有什么疙瘩。
韩跃拿着一包热热的栗子走来,现在他的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轨,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缠着清然了,清然由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无奈,现在变得随他去了。
“来,坐到这儿,我给你剥栗子吃,刚出锅的,很甜。”他把自己的衣服铺到水边一个长条椅子上。
清然扶着腰慢慢走过去,把他衣服拿起来,很贵的好不好,怎么能当垫子?
韩跃又抢过来,重新铺下去,“听话,再贵重的东西都没有我老婆的肚子贵重。”
清然就白了他一眼,最近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英俊的脸上总是灿烂的笑,清然坚定的心开始摇晃了起来,竟然想,是不是该原谅他一次呢?不过这是后话,现在他照顾的是他的孩子,又不是自己,这样想着,清然就理直气壮的接受了他的各种谄媚。
韩跃也一起坐下来,从纸袋里拿出一个栗子,剥去壳,把栗肉送到清然的嘴边,清然伸手去接。
“张嘴。”他没给她,直接放到清然的嘴里,满口清香,清然的脸不由红了,眼睛望向远处。
刚刚清然站着的树下,突然多出一个人来,高高瘦瘦的在柔弱的垂柳下,面白而美,清然不由想起了柳永的《雨霖铃》。
她站起来,向他走去,“穿的这么少,什么时候来的?”她竟没注意。
“刚来。”他看着她,深深的,仿佛要把她看进心里。不过只片刻,就把视线投到远处韩跃的身上。“我给——哥——打电话,他说,你们在这里。”
他终于承认了!清然心里想,但终究还是别扭的吧?说的那么不顺畅。
“看上去恢复的不错,”清然看他虽然消瘦,但精神很好,心里无由的高兴,仿佛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过去坐坐吧。”她转身,却被他一把拉住。
清然的心“咯噔”一下,她就觉得不对劲,他竟然主动来找他,不是躲她呢吗?
“清然?”他轻声说,温柔无比。
笑容依然在嘴角,却有凉凉的东西在脸颊上游走,清然没有回头,心里想,你叫的这么温柔要溺死人啊!她看看远处的韩跃,他正远远的看向北海一望无垠的水面,被风吹皱的水荡起层层涟漪……
“你想说什么?”清然回头,一滴泪滴到小易的手上,清凉无比。
他抬了抬手,最终放下。眼睛始终盯着她粉润的脸和纯净的眼睛。
“我要走了。”小易说。
“去哪儿?”清然脱口问道,那些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往事一拥而上,堵在胸口,知道会有这一天,但不想来的这么快。
“去国外疗养一段时间,如果情况好了,彻底康复了,就去部队。”他终于答应了上官旭的要求,却是在他不再要求他之后。
“好,挺好的。”清然呆呆的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不,是有人已经给他安排好了,这么详尽,那她还担心什么?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是酸酸的。
“清然,”他又叫了一声,也许,下次该叫嫂子了,“也许,我会很长时间不回来,不过,有哥照顾你,你会生活的很好的,我很放心。”他一口气说出来。“我会想你的,等我来了,就来看你和小侄子。”他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嗯。”清然突然感伤起来,短短的几个月,就可以把一个人改变,似水流年,再见面时,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小易拉起清然,向韩跃走去,远远的,韩跃也朝这么走来。
“……哥,”小易还是第一次当着韩跃的面承认他,叫的比较艰难,他看着他,“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韩跃点点头,“放心吧。”他心里有种酸酸的味道,却强压下去,“你自己保重,照顾好自己。”他朝这个自己的弟弟伸出了双手。
小易放开清然,张开双臂,兄弟俩紧紧抱在了一起,什么也没说。良久,小易松开走,头也没回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走远,终于不见,韩跃低下头,“咱们回家吧。”他对清然说。
清然收回视线,“嗯。”
三年后。
在一个别墅的花园里,一个胖乎乎粉嘟嘟的小丫头,在满树红绒花的合欢树下捡着一地的落花,她像粉色的小圆球一样,在树下蹒跚着,从这儿挪到哪儿,手里握着从地上捡起来的花儿。
“合欢,来,喝点儿水。”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从别墅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水瓶。
“奶奶,我不渴。”小孩子依然看着满地的红花,忙的不亦乐乎。她蹒跚走过来,“奶奶,你温温,可香了。”
奶奶凑过去,“嗯,真的很香呢。”她看着又重新跑去的孙女,抬头看看满树的花儿,“怨不得你妈妈小时候那么喜欢去我们家呢。”
“滴滴滴”
汽车的喇叭远远的响起,小家伙立刻激动起来,“爸爸妈妈回来了,我去开门。”她跑起来。
“小祖宗,慢着点儿,你不开门他们哪敢进来呀!”奶奶赶忙走过去,把遥控器递给她。
胖胖的小手准确的按下开关键,远处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辆豪华的宾利慢慢开进来。
车在院子停下来,一个年轻的少妇从车上下来,精干的职业装,衬托出苗条的身段,乌黑的头发在脑后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看着远处摇摇晃晃走来的小人儿,“合欢,慢点儿。”她赶忙向女儿迎去。
“妈妈,妈妈,是我给开的门呢。”小合欢骄傲的说。
“是吗?我们合欢这么能干,长大一定比妈妈强。”清然抱起女儿,在她粉嫩的脸上猛亲一口,“想不想妈妈?”
“想——”小合欢拉长声音。
“那想不想爸爸?”
母女的身后,韩跃已经把车放进车库,走过来,凑上前要亲女儿。
“不要爸爸亲,爸爸扎的欢欢疼。”小合欢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剩下韩跃一脸尴尬,还从来没有被这么不待见过呢,除了在她们母女俩面前。
“呵呵。”清然轻笑着,抱着女儿向室内走去,看见韩母,“妈。”
韩跃把手里的纸袋递给韩母,“清然给您买的。”
“嗨,买这些干什么?你给我买的衣服有好些还没穿呢。”她跟在后面叨叨着,一副慈母的模样。
“妈,这些天您带孩子也累了,我和韩跃商量好了,再过几天把合欢送到幼儿园去,您也出去散散心,休息一下。”
“这算什么呀,和合欢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孩子还小,等再过一年再送吧。”韩母不答应。
“妈,我知道您心疼孩子,可您这样太累了。”想当年她自己的饭都不做,现在连保姆都不用,还看着个孩子。
“妈不累。”韩母看着清然,“真的,妈愿意这样做,心里高兴,这么多年了,这两年是妈最高兴的两年,如果你们不嫌弃,妈倒是愿意这样一直下去呢。”
对于她以前对清然的一切,韩母总是觉得过意不去,可清然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不仅嘴上一口一个妈,而且,事事对自己照顾,她感觉什么苦都没有了。
清然不能再说什么了,其实,家里的老妈也是急着想抱外甥,每月都来看几天孩子呢。
晚上。
清然洗簌完毕走进卧室,韩跃已经在床上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