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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画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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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呆住了。
胡大娘照顾小九时也有这样轻柔的动作,她见过。那时她可怜自己,也可怜齐蕴和齐康,因为舅母和胡大娘全然不同,自己和表弟妹都没有享受过被如此关爱的感觉。
可是现在,那个不苟言笑的龙立潮竟然为自己做到了这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龙立潮调教过的人,必须是驭马能手。
“腰处用力,我是说腰!”龙立潮牵着踏风的缰绳,指点余卿上马的窍门。但是没有用,余卿似乎听不懂他的意思。他终于有些失去耐心,伸手向小伙计的腰间托去。
“啊?”双卿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马背上,“爷,小的坐上来了!小的跨上马鞍了!”
跨上马鞍?余卿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龙立潮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不过没有办法了,方才发觉小伙计的腰又细又软,没有几分力气可用。的3b5dca501ee1e6d8cd7b
“小九,你快看啊,你看余哥哥跨上……不行,这里好高,怎么办啊?小九——”双卿从得意中清醒过来。
“不用怕,爷还牵着缰绳呢。”小九尴尬地看看表情古怪的龙立潮和富丑。呜,不是他小九不肯替新朋友护短,实在是余哥哥也太娘娘腔了,老爹说的一点都不错。
胡阿牛往煮泉香派了新的管账先生,因为主人龙立潮多了个出门时要他相扶才能上马的跟班。
两年后。
“龙大当家,余爷,有一程子不见了,你们两位今天来的倒早!这回是叫紫竹姑娘吹箫呢,还是叫翠玉姑娘弄笛?还有我们这里新来的青梅姑娘,哎哟哟,好一手琵琶,余爷一定喜欢!”彩妈妈的热情和那一脸厚重的脂粉都没有变。她知道龙立潮面前的红人喜欢音律。龙大当家是个刀枪不入的主儿,再殷勤都是白搭。不过,能拍上余爷的马屁也不错。
腻粉楼这两年也热闹依旧,只是当红的姑娘换了几茬。江美人终于嫁去曹府,做了第三房小妾,虽然曹公子依旧是腻粉楼的常客。
“我们等朋友,有事再叫彩妈妈。”余卿轻声慢语地说毕,在龙立潮身边落座。
“是是是。那老婆子我就不打扰了。”彩妈妈退出闻弦阁,在门外吩咐站班的小厮:“替龙大当家斟上清酒,再为余爷泡上雨前,小心伺候着!”
闻弦阁里客人不多,有一两个认识的商人恭恭敬敬地对龙立潮和余卿拱手施礼。龙立潮坐着向他们答礼时,余卿却站了起来。
“爷,小的过去说几句闲话?”余卿低着头请示主人。
“别耽搁太久。”龙立潮同意了。
那两个贩卖瓷器的商人最近才从江南回来,龙立潮知道余卿一定又去探询故乡的消息了。两年来,余卿从未提及过自己的籍贯和家世。可是龙立潮觉得,余卿在江南除了债务之外,似乎还有别的牵挂。
余卿绕过廊柱,微笑着开始了和那两个商贩的寒暄。那两人都是粗糙的男子,见龙氏商行大当家的得力助手过来攀谈,开始都有些受宠若惊。而余卿态度温文,言谈谦和,很快消除了他们的紧张情绪。他们纷纷打开了话匣子,从景德镇的瓷器说到杭州的织锦和苏州的刺绣,又从江南的土产说到江南的风俗。
龙立潮看着余卿脸上的浅笑。
两年里,自己的这个跟班改变了许多:曾经的胆怯、犹疑和愁容满面,已经换了温雅、自信和言笑从容。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富豪显贵,余卿都可以应对得体,不亢不卑。他已经超出了龙氏商行大当家龙立潮最初收留他时对他的期望。
一个身形矫健、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走进闻弦阁,在门口往余卿的方向丢了一个不屑的眼色,然后径直过来坐在龙立潮身边余卿离开前坐的位置。
“小余又去听那帮傻瓜啰唆了?瞧他的样子还挺入迷,真不知道他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年轻男子嗤笑道。
“默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龙立潮问,并不理会沈默姑对余卿的诋毁言语。
“字画行老林说了,叫我们就在这里等,那个姓钱的外地客商一会儿来这里会合。”沈默姑说着,将手边的茶水喝干。
余卿向两个商贩告辞后,回到龙立潮这边,见原先的座位被沈默姑占了,于是换到下手落座。
小厮上来重又为余卿上茶,一边笑道:“余爷,上好的雨前就那么一盏,才让沈爷喝了。要不,你等一会儿,我再去泡?”
“不必了,你们这里寻常用的茶水也好。”余卿随和道。
沈默姑看看手里的茶盏,又看看余卿,“这杯茶是你的?”说着骂小厮道:“小王八蛋怎不早说,叫你沈大爷吃了人家的口水!”
“沈爷动作迅捷,我还来不及提醒,沈爷就已经喝完了。”小厮很委屈。
“不碍事的,沈大哥。”余卿替小厮开脱,“小弟方才连手都还没有碰过那杯子,哪里来的口水呢?”
“你当然这么说,反正天下跑堂的都是你旧同行。”沈默姑翻出一个白眼。
“余卿的口水,吃点也没什么。他素食,不会坏了你们回人的规矩。”龙立潮微笑道。沈默姑的母亲是回人。
见龙立潮为余卿帮腔,沈默姑只得忍让一回。他斥退小厮,装做不经意的样子斜眼对余卿说道:“方才见余老弟和那两个粗汉好一番应酬,不知可收集到什么有价值的资料?”
余卿认真说道:“今夏江南缺雨,还有山东地段的运河正打算疏通淤泥,所以我们商行南下货运的船队都要多费些时日。爷,你要不要早作些安排?”
“南边的伙计有鸽书回来,我已经安排过了。”龙立潮回答。
沈默姑见余卿收集的资料成了马后炮,立刻冷“嗤”一声。正准备再开口讥讽几句,却被一个刚进门的艳媚女子打断。
那女子在门首就先抛给沈默姑一个大大的媚眼,然后夸张地扭着腰身,碎步趋来,“冤家,来了腻粉楼也不告诉浓浓一声!”
两年过去,余卿的旧相识浓浓姑娘,已经由才入门时只会硬着头皮发嗲的乡下女孩子,变成了老于情场的妖娆女子。
沈默姑尴尬地看看龙立潮,起身在半路迎上浓浓,“我有正经事呢,等空闲了再找你们去。”
“你真肯找我们?我怎么听人说,近来你和隔壁妙音坊的小妖精打得火热?”浓浓将手帕往沈默姑脸上一甩,作风情万种状,“若不是端茶的小厮告诉我你来了,这会子我还在房里害着相思病呢。你好狠的心!”
“我真有正经事。”沈默姑拂开遮住眼睛的手帕,“不信你看,连我们大当家和那娘娘腔的小余都来了。”他向余卿的方向努努嘴。知道浓浓和余卿有过节,乐得嫁祸于人。
果然,浓浓抬头看了一看,立刻丢开沈默姑,上前说道:“龙大当家,你可有一程子没来了。如今大当家都快成我们这里的稀客了,好容易来一回,怎么不叫我们姐妹作陪?”她在龙立潮身边立定,将手扶住龙立潮的坐椅靠背,一双眼睛却看向余卿。
龙立潮顺着浓浓的目光看去,只见余卿正目不斜视、屏声静气地喝茶,不由好笑,“姑娘看他也没用,我这位伙计不解风情。”虽久经调教,余卿总有几处不见长进——学不会喝酒,学不会上马,学不会讨女人欢心。虽然一进腻粉楼就脸红的毛病改了不少。
“大当家这话谁信?有大当家这样风流薄幸的主子,又有沈默姑那样花心不羁的兄弟,怎么会带出个木头疙瘩?”龙大当家是从不动情的客人,姓沈的冤家情多而滥,可这个余卿根本就无情,最是可厌!
浓浓姑娘怎么也忘不了她和素素在腻粉楼出道的第一天,这个余卿宁肯往大男人龙立潮怀里钻,却不让她们姐妹的手碰到。搞得满乐坊人人传说:腻粉楼来了一双母夜叉!连龙大当家和他的伙计都被吓倒,拥抱相避!她们的乐坊生涯差一点被这桩笑谈断送!
浓浓的话音刚落,素素姑娘已经从隔壁走了过来,“我当妹妹抱怨哪个木头疙瘩,原来果然是他。”她曼声吐气,作冷寂幽怨状,“我瞧余爷不是不爱我们姐妹,余爷是不爱汴梁城的所有姑娘。”
两姐妹的伺机讥嘲,几乎是余卿来腻粉楼时的必修课。龙立潮本可将她们喝退,但不知为什么,他颇愿意欣赏余卿在她们的调笑声中强作镇定的样子。回想起两年前余卿和她们姐妹结怨的一幕,龙立潮现在只觉得有趣。
“妹妹你说,余爷会不会是江南的家里老早有了相好的女孩子,所以才对我们姐妹不假辞色?”素素冷冷地佯问。
“哦?那位姑娘必定是刁蛮泼辣爱吃飞醋的,不似我们姐妹温柔可人,所以吓得余爷不敢亲近别的女孩子了。”浓浓幽幽地佯答。
一直紧盯着茶杯的余卿眉毛越蹙越紧,额头也开始冒汗,最后一口茶呛在嗓子里,弓腰咳嗽起来。
幸灾乐祸的沈默姑在一旁故意作关切状,“余老弟,茶水太烫?要不就是腻粉楼寻常用的茶水你吃不惯!”
“好了。”龙立潮终于心软,轻轻拍了拍余卿的背,“默姑先带两位姑娘出去逛逛。”
“又是我?”每次有女人带麻烦来,不管是冲着龙大哥还是冲着余卿,龙大哥总是派他沈默姑带走女人,太不公平!虽说他很有女人缘,可也不能这么滥用他的天赋嘛!
沈默姑待要申辩,却发现龙立潮的目光已锁住一个刚进门的陌生男子——他们约见在闻弦阁的钱姓客商?不愿两个女人添乱,沈默姑只好识大体,揽着她们的腰走了出去。
余卿背着龙立潮偷偷喘了口气,擦去汗水。
“龙老板,钱某这轴画是不轻易示人的。久仰龙老板素来大手笔,钱某又急需回乡的盘缠,才不惜冒险带出来一现。”这个钱某人面白无须,操川人口音,说话时总是不时地四下观望,还从下往上斜眼看人。
“钱老板谬奖。只是若真如钱老板所言,这幅画的价值非同一般。我想和钱老板一同去请个内行的人来鉴赏一下,如何?”龙立潮似乎不经意地看着桌上的画轴。
“这个——龙老板要找人鉴别,也是应该的。只是钱某实在有不便之处,天色已晚,不能在外久留。加上生意太忙,明日晚间又必须启程回乡,恐怕……”钱姓商人左右为难。
“这样,钱老板若肯信我,且将画留在我这里。我连夜找人看过,明日午时仍在此相候钱老板。”龙立潮说着,不容钱姓商人迟疑,已从自己衣领中取出一块小小的玉璧,放在那轴画的旁边,“这件小东西先给钱老板拿着,权作取信之物。”
钱姓商人犹豫着拿起玉璧,凑到眼前一看,不由神色一变。他用重新估量的眼光再次上下打量龙立潮,终于点点头,一言不发把玉璧揣进怀里离开了。
余卿双手轻轻扶住画的轴边,“爷,其实你已经看出来了,对不对?”
“我看出什么来了?”龙立潮微笑道。自从收下这名不像伙计的伙计,龙立潮有时会变成不像主人的主人。
“不用考小的了,爷早看出这幅《仕女图》是顾虎头的真迹。”余卿闪动的目光又惊又喜地掠过画幅。
“我只看出你一见它展开,立刻就倾倒得只差拍胸口压惊。”龙立潮的大手按在余卿头上。他沉思着又说道:“连你也认为是真迹,看来不会错了。”
“只是小的不懂,这轴画湮没已久,那位钱老板又不像是从事收藏的。他……”余卿也思索起来。
“他的确不是从事收藏的。”龙立潮在案前踱了几步,又停下,似乎在做一个决定。
余卿的目光离开画幅,看向龙立潮的背影,“爷知道他的来历?”
“我想,他应该是宫里职位不低的太监。”龙立潮低声道,“听口音,原是川人,必是川中来的平妃带进宫的。”
“爷的意思……这幅画是宫里的收藏?”余卿觉得胸口一跳,“从宫中偷渡出来的,我们不该接手啊。”
“我们不接手,让别人接手?”龙立潮凝望余卿。小伙计一听说是字画行老林推荐的客人,连腻粉楼都不避让地跟来,现在见也见到了,还舍得割爱吗?
龙立潮一直不太了解,再好的画终究不过是幅画,偏偏这个小伙计有样毛病,每常见了主人收藏的画图,或是进了字画行,总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有几次,龙立潮觉得余卿只盼能钻进画里去。
“呃……小的是想,别人未必如爷一样懂得爱惜它。”老天爷啊,顾虎头的真迹!若是舅父还活着,见到它会有多欢喜啊。
“我们接手。”龙立潮说道。虽然有关宫闱内情,但余卿既然这么爱它,他不想让余卿失望。“不过,不知道那姓钱的够不够聪明,有没有在宫里留下复制品。”
“爷顾虑的是。可小的已有一计。”好,不管怎么样,为了舅父也不能让这幅画有什么危险。先拿在爷手里再说。
龙立潮觉得余卿脸上复杂的表情很有趣。余卿仿佛被迫在做一件犯罪的事,内疚、紧张,可是又决心要破釜沉舟。
“余卿,你的胆量有长进。”龙立潮用夸赞打消小伙计的愧疚心理,“说来听听。”
沈默姑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托着腮帮子,坐在一群起哄的客人中间看浓、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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