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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痒……”
苏静溪的声音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苏静言把旁边稀释好的药水用棉签小心翼翼的给苏静溪擦上去,又轻轻的吹着气,或许是药水的挥发带来的凉意让她渐渐安静下来,睁开眼睛小声问:“哥,伯伯伯母在哪里?”
“小溪忘了,他们去温哥华探望爷爷还没回……”
“哦……哥,我脸上好像有虫子爬……”
苏静言笑了笑,轻声哄她:“小溪脸上长了几个小痘痘,等过两天退了烧就好,千万不能乱抓,要不然留疤下来,以后要嫁不出去的……”
苏静溪那时留了齐刘海的娃娃头,她躺在床上,鼓着腮问苏静言:“为什么我要嫁给别人,我不能嫁给哥哥吗?”
苏静言的脸有可疑的微微的红晕,他皱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好说:“哥哥是哥哥,小溪是不能嫁给哥哥的……”
小时候的苏静溪就不乐意了,撅着嘴不开心的说:“为什么呢?我很听话的呀,哥哥以后也会不要我吗?”
苏静溪一直都很没有安全感,她的父母都算不上称职,伯父伯母虽然疼她些,但终归有自己的生活,不会全心全意的把所有心力放在她身上。所以她一直都很听话乖巧,不会嚣张跋扈,就算之后苏静言再怎么呵护宠爱,她也从未有过太过分的恃宠而骄的举动,就是因为她怕被抛弃……
刚才如此相似的酸涩弥漫上心口,让苏静言突然明白了苏静溪反常的冷静,她依然在害怕自己会被抛弃。
一夜大雪,院子的围墙上都堆满了,风吹动的时候就簌簌飘落,空气又清冷许多。
次日天刚蒙蒙亮,苏静溪就起来了。
她没想到的是,苏静言更早,他穿了件黑色的衬衣,深灰色的尖领羊毛衫,同色系的裤子,坐在客厅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看窗外的雪景。
苏静溪过去打招呼,问他:“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苏静言血压一直很低,早上难得起来。
他笑了笑,说:“我昨天晚上出去了,早上也睡不得了,所以在这里坐一会……”
苏静溪离得近了,才注意到他身上的一片清寒,他偏过头去咳嗽了几声,苏静溪皱眉问他:“你昨天晚上发病还出去?”
“嗯,有点事……”
苏静溪鼓着嘴反驳道:“那你都不许我去看陆霖?”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真的只是本能的不赞同苏静言这样对待自己身体的态度,并没有别的意思。
苏静言没有说话,偏过头掩唇咳嗽了好一阵子,苏静溪赶紧起身去拿了杯温水给他镇咳,边说道:“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委屈的坐在一边。
就听苏静言低声问道:“你这么早起来,要走吗?”
“没有啊,我想起来给你煮早餐……”
苏静溪晃着两条腿窝在沙发里,她穿了一件苏静言的黑色羊毛衫,宽宽大大的,一头卷发随便挽起来,松松散散的,又别有一股子清丽脱俗的味道。
她又端起刚才苏静言喝的水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干净,然后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咂嘴的声音。
苏静言笑了笑,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郭叔提着两大袋东西引着边佑进来了。
边佑穿了黑色的呢子大衣,经典款的格子围巾,微挑了剑眉,一边走过来,一边笑着打招呼:“静言,小溪,早上好啊……”
苏静溪睁大了眼睛看他,脱口而出:“你怎么又来了啊?”
边佑捂着心口做伤心状说:“小溪,你这样说我很伤心,我可是专门买了早餐带了礼物过来的。”
苏静言眼底清寒,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又看边佑掏出一个盒子来,打开递给苏静溪,一整套翡翠首饰,耳环手镯戒指项链一样不少,件件晶莹剔透,玉料上乘。
苏静溪虽然不懂玉,也知道价值不菲。
她已经不是孩童时代,岂会不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她也没有接,转头看了眼苏静言。
苏静言垂着眼眸,静静道:“既然是边佑哥哥送的,你收下就是……”
苏静溪对苏静言向来言听计从,接了过来说了句:“谢谢……”
“谢谢谁?”边佑笑的一脸灿烂,不依不饶的问苏静溪。
苏静溪无奈,只好说:“谢谢边佑哥哥……”
她说的不情不愿,边佑却不甚在意,笑着坐在了苏静言的对面。
苏静溪看他们有事要聊,善解人意的转身去了厨房帮忙收拾早餐。
边佑笑笑说:“静言,谢谢你……”
苏静言没有回答,兀自沉默了一会,说道:“边佑,我没想到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竟然这样逼我……”
边佑眉间有隐隐愧疚之色,嘴上却说:“静言,我只是没办法,爸爸一定要告诉小溪她的身世,而且非要她心甘情愿捐献造血干细胞才肯接受,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因为顽固的执念而……”
本来事情并不复杂,只要苏静溪不知道边少卿的身份,她作为医生,肯定是会愿意捐献造血干细胞给病人,可是边少卿的执念却让整件事棘手了许多。
边佑有自己的考量,他要确保万无一失,只能从苏静言处入手,只要苏静言开口,就算苏静溪有一万个不愿意,都会听他的话……
二十五
苏静溪白天不用上班,就驾车去了陆霖在的医院。
Wendy带她从偏门进去,躲过了记者的骚扰,苏静溪对她不熟悉,但是在网络上也见到过她的照片,经常出现在机场街拍的照片中陆霖的身边,带一副遮掉半张脸的墨镜,气场十足的样子。
Wendy一边走一边对苏静溪说:“陆霖的伤势并没有什么,都是皮外伤,昨天苏总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都已经告诉他了,你其实本不必过来……嗯,恕我多嘴,苏总监似乎并不乐见记者爆出你跟陆霖的事情。”
苏静溪点点头,又说:“我看到那些照片,感觉他伤的很严重的样子?”
Wendy笑笑,一边伸出手指摁了电梯按钮,她的指甲做了繁复的美甲,亮丽异常,她对苏静溪说:“只是炒作罢了,陆霖的电影要上映,苏总监又不准炒他感情的绯闻,所以……”
她扭过头看苏静溪,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苏静溪皱皱眉,没有接话,电梯的金属内壁的光泽映照着两人的身影,一时无言。
Wendy似乎在寻找话题,又笑了笑说:“之前倒是从没想过苏总监涉足传媒也能这样翻云覆雨,我只记得读书的时候总是听周放说他会成为一个怎样天才的外科医生,可见上帝对某些人还是有所偏爱的。”
她这样一番话,又勾起了苏静溪对自己的责备和巨大的愧疚,她只保持沉默。
还好电梯适时的到达,解了她的尴尬。
Wendy又带她走到病房,推开门,就看到季可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苹果,陆霖躺在床上输液。病房的空间倒是足够大,窗外的风景也不错,能看到远处广场上穿着圆鼓鼓棉服的小孩子在嬉戏耍闹。陆霖看到苏静溪,露出笑容问:“你过来了?”
“嗯,本来昨天晚上就想来的,可是住的有点远,天气又太差,你伤哪里了,怎么在输液?”苏静溪把提着的水果篮子放在季可前面的茶几上,又走过去看看了液体袋。
陆霖转过头回答她:“都是些小伤,是消炎的吧?”
苏静溪点点头,又听季可说:“哟,我竟不知道撞成这样还是小伤?难道非得残废才不算是皮外伤?”
他走过来对苏静溪说:“苏总监是好手段的人,这亏得是陆霖出意外受伤了,不然连个炒作的由头都没有……”
“季可……”他的话音未落,就被陆霖出声打断了,他的情绪不好,又加了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季可不怒反笑,笑嘻嘻的说:“好了,我也管不了你们这些破事,我先走了……”
他临转身之前,还给苏静溪一个轻佻的飞吻,又说:“小苏医生,Good luck!”
苏静溪皱皱眉,又问陆霖:“他是什么意思?”
陆霖摇摇头,说:“没什么,他一直都喜欢胡言乱语。”
苏静溪也没再纠结,陆霖不愿意说的事情,她再问也没有用,她下午要回医院上班,所以不敢耽搁太久,反正陆霖无恙,她坐了一会就要告辞。陆霖并没有挽留她,让Wendy送她出去。
Wendy送苏静溪到地下停车场,才开口道:“你稍等一会,我拿点东西给你。”
苏静溪不好推辞,等了一会,才看到Wendy拿了一本杂志出来,递给苏静溪说:“一本八卦杂志,还没等得及出版,就被替换下来了,内容很有趣,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翻翻……”
苏静溪皱皱眉,又听她说:“Leo能有今天的地位并不容易,只是娱乐圈外表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新人辈出,谁也不会是永远的角儿,你……最好早点跟他说清楚,免得他输掉一切,却还是赢不回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静溪皱眉问了句。
Wendy笑了笑,又斟酌了一下语气才开口说:“这么说吧,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苏总监一直在限制陆霖的发展,通告、广告、电影甚至演唱会的档期,他都会过问,这个圈子的那些事儿,说白了就是靠炒作,一个没有新闻的艺人还能红多久,迟早会被人淡忘……”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话说七分满,剩下的留给苏静溪自己去想……
苏静溪翻开了那本杂志,扉页就是极其耸动的标题——从外科医生到传媒巨子的华丽转身,下面是小字副标题——联合文化传媒集团运营总监苏静言CEIBS访谈。
CEIBS是国内产业传媒高峰论坛,苏静溪看了眼发刊时间,就浑身僵硬的坐在了那里。
原来苏静言下半年就已经回国,甚至参加了上海的传媒高峰论坛,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是因为她跟陆霖的绯闻而回来,她想起林海洋那晚嘲讽的笑容,突然有种受欺骗的感觉。
苏静言确实从未欺骗过她,只是也从来不跟她说清楚事实罢了……
苏静溪下午去上班之前又回了一趟苏家大宅。
苏静言昨晚上出去,一夜未眠,早上就有点低烧,所以在家中休息。
他在二楼小厅,躺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阖目养神,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椅子旁边的圆形小几上摆了一摞淡蓝色的文件夹,笔记本电脑的灯还亮着,黑色的背景上密密麻麻的亮着红色绿色的曲线,苏静溪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盖在了他身上。
她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鼠标,最小化那个股市大盘的页面之后,就看到了苏静言电脑的桌面,那是她的照片。
她大三的时候跟同学去什刹海看荷花,穿了件湖水绿的连衣裙,夏日炎炎下又戴了一顶草编的帽子,亭亭玉立的样子,同行的男生有一个是学校摄影协会的成员,一直在拍个不停。就是他抓拍了苏静溪侧着脸倚在木质栏杆前面看荷花的神情,说不好具体是什么感觉,有点怔忡的迷惘,又有点清淡的悲伤。
之后,他征求苏静溪的同意拿去参加了摄影大赛,题目就叫做《念》。
苏静溪皱眉想了想,那个时候她正在因为苏静言不接她电话而赌气不理苏静言,他又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苏静言一向睡眠清浅,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皱皱眉,抬手用手指碰了碰苏静溪的脸颊,轻声问:“小溪,你怎么回来了?”
“哥,之前爸爸说H5N1那年你生病没办法回来,所以拜托他来接我,那……你怎么知道我被学校隔离了?”
苏静言微微怔愣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就又听她指着电脑桌面问:“还有啊……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的?”
苏静言偏过头去咳嗽了几声,低声说:“我不放心你……”
“所以你找了人监视我?”苏静溪打断他的话,皱眉问道。
他抬眼看苏静溪,眼中有痛楚的薄怒,他没有回答,声音低弱不堪的说了句:“随你怎么想吧……”
苏静溪就跪坐他椅子前面的地毯上,鼓起勇气抬头吻了下他冰凉的唇,他好像吓到了,往后撤了一点的距离,眉头紧锁的轻声叱责道:“小溪,你这是什么样子!”
苏静溪哭着抬头看他说:“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你,我们……”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苏静言抬手替她擦了眼泪,说:“小溪,你还小,还会有更好的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我,哥哥身体不好,你会辛苦……”
“不,不会……”苏静溪拼命摇头,“我只要你,只要你……”
苏静言拍拍她的肩,轻声安抚:“小溪,你不要这样……”
苏静溪不理会他,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爬起来去沙发那里的包中把Wendy给她的杂志拿出来。
苏静言皱了皱眉头,沉声问:“谁拿给你看的?”
她站在钢琴旁边,好像捏到了什么把柄一样的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回国了?你为什么要在公司为难陆霖?为什么当我提起他时你就会不开心?”
她一下把杂志甩到了钢琴琴键上,16开的彩纸厚重的封面重量不轻,砸中了一连串的黑白琴键,立刻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嗡”声,苏静溪自己都吓了一跳,然后就看到苏静言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