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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边少卿要回美国承继遗产,于是就此错过。
苏城一向温和洒脱,追求她又实在上心,她便将错就错,跟苏城结婚。
只是,苏城高估了自己的耐心和宽容,毕竟苏静溪不是她亲生女儿,丁岚的心又很难专一的放在他身上,不过几年功夫,物是人非,两人分居,开始了各自的生活。
现在追求何人过错,都已经没有意义。
边少卿知道有苏静溪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他在纽约见丁岚,依旧清癯安静,淡看风云,只是提到苏静溪,有难言的愧疚。丁岚本来就谈不上憎恨边少卿,毕竟他从未隐瞒过半分,她心甘情愿做了选择,并不后悔。
丁岚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头道:“对不起,小溪,妈妈对不起你……”
苏静溪摇摇头,道:“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陪在身边,他们都有爸爸妈妈,我只有哥哥。”
丁岚抬头看她,眉头皱的更深,她哭着说:“是妈妈不好……”
边佑沉声说:“小溪,你读医科,难道就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苏静溪反问:“那又如何?我有选择的自由,他从未养过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又为什么要救他?”
边佑无奈,道:“小溪,不要任性,你以后会后悔的……”
苏静溪冷笑道:“后悔?你怎么知道我会后悔?就凭你三两天对我的了解?跟你聊两句心事你就是我哥了吗?”
苏静溪又开始自我保护,标志就是蛮不讲理,边佑叹口气说,“是静言说的,只要给你时间,你就一定会答应救爸爸,小溪……不要等到事情不能挽回的时候再后悔罢……”
苏静溪皱眉,声音都有些惶惑:“我哥说的?”
边佑狠了心,又说:“你以为没有他的同意,我能这么轻易的到公寓接你出来?”
苏静溪犹如五雷轰顶,一瞬间天塌地陷。
她早就疑惑,只是不敢肯定罢了。
苏静言竟然全都知道?
以他的性格,怕是丁岚那次回国之后,就会查清楚她说出她的身世的真正目的。
那他又为什么会同意边佑将她带到丁岚面前?
苏静溪不死心的又问边佑:“我哥他现在哪里?”
边佑面无表情道:“联合文化传媒董事唐列里由港抵达,他要陪同。”
苏静溪皱眉,就听边佑又道:“静言在联合传媒处境堪忧,唐生是家父至交,对老爷子的决定亦有至关重要的影响力……”
边佑说话从来留有余地,不肯直接言明,只是这样只言片语,就够了。
苏静溪心如死灰,她从小到大的坚守的信仰寸寸粉碎,一步步踏上去都是淋漓的鲜血。
她不曾在乎过有没有父母疼爱的缺憾,就是因为笃定的以为苏静言给了全身心的呵护热爱,现在看来,竟然不过尔尔?
二十九
苏静溪执意不让边佑送,独自一个人叫计程车回去。
下了车之后有点踌躇的不想上去,细雨绵密,她抱着肩膀沿着Broadway出街,拐过十字路口就是UBC的校园,前些日子初春温暖,校园里很多花卉都悄悄冒了花骨朵出来,可是一场大雪过后的连绵春雨却让花瓣纷纷零落成尘。
校园里有些冷清,三五不时的有人撑伞与苏静溪擦肩而过急匆匆往建筑物里走。
她只穿了件宽大的毛衫,铅笔裤,机车靴,只站了一会就冷的发抖。可是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除了远在法国的林琳,她几乎没有交心的朋友,从小到大一颗心都在苏静言身上。她想,如果苏静言直接开口告诉她,而不是让边佑出面,她或许会比现在好过一点吧……
她包中的手机一直在响,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就直接掏出来接通。
苏静溪冷的浑身颤抖,牙齿都止不住打架。
她听到苏静言焦急的声音,他工作一夜,嗓子都有点阴沉的暗哑,“小溪,你在哪里?”
苏静溪不知道怎么开口,执拗的沉默。
苏静言咳嗽了几声,又接着说:“你先回来,我有话跟你……”
他还没说完,就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咳嗽声,苏静溪受不了,连忙说:“我就在附近……马上就能回来。”
苏静言又说:“你先找个地方躲雨,我去接你。”
他一直对苏静溪的一切了如指掌,她的情绪跟反应,从来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苏静溪站在校园的樱花大道上,天气乍暖还寒,花未开,一片萧索。
她想起那年苏静言生日,她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
她已经跟他分别太久,中间有两年的空白时光,她甚至不记得他温和的声线和笑容。他的电话在反复沉闷的嘟嘟声中终于接通,苏静溪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说:“小溪,是你吗?”
苏静言的声音依旧温和沉静,她甚至能想象的出大洋彼岸他微微弯起唇角的样子。
她已经记不得她那天说了什么,总归是兴高采烈的挂了电话,几乎是欢欣雀跃的定了机票,经过长途飞行抵达,竟然丝毫疲惫之意都没有。
那年的樱花开的绚烂异常,校园里有穿着传统红白相间服饰的人带着帽子在吹长号,各种肤色的人群穿梭在樱花树下,花瓣纷纷扬扬而下,苏静溪看到有人在樱花树上挂卡片许愿,就去凑热闹。苏静言走累了,在路旁的木质椅子上坐着休息,看她脚步欢快的走上前去,问组织者要了卡片和笔,低头思索了一会就趴在粗壮的树干上写了起来。
她的头发在阳光的映衬下泛着栗色的光泽,脸部的每个表情都是生动活泼,顾盼生姿,美不胜收。
苏静言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她神秘一笑,两只手绞在背后只顾往前走,不愿意告诉他。
苏静言从来不勉强她做事,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
他从来不知道,苏静溪究竟许了一个怎样的愿望,她的卡片上只写了一句话,惟愿此生,白首不离……
苏静言看到她独自一个人瑟缩着肩膀低着头站在绵密小雨中的脆弱模样,几乎要承受不住左心房密密麻麻泛起的疼痛,他撑着伞快步走向前。苏静溪抬眼看到他焦急的神色,他穿黑色长款呢子大衣,清瘦修长的手指套了一副黑色皮手套,紧握伞柄,只是脸色苍白若雪,眉间也有悒郁之情。
他沉声责备:“不是让你躲雨,为什么站在这里?”
他说着话就把手套摘下给苏静溪,将伞递给她手里,又伸手去解大衣的纽扣,他的指尖冰凉,有浅浅的淡紫色晕开。
苏静溪连忙摁住他的手,摇头说:“不用,我不冷。”
苏静言也不继续坚持,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早有司机开了辆黑色轿车在等着,苏静言拉开车门带她上车。
路程并不远,不过一会功夫就到了,一路沉默无言。
她跟着苏静言上楼,却没想到打开门的时候房间中还有另外一人。
一个年轻女子,穿了件银葱红的修身连衣裙,大波浪的卷发披在肩头,淡妆和缓,眉目温柔在坐在餐桌前面,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袅袅娜娜的白烟缭绕。
苏静言没想到她还没走,有一瞬间的沉默,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他有意无意的眷顾苏静溪情绪,所以从不曾有他的女伴出现在她面前过,Vanessa虽然强势霸道,但多是小女孩的纠缠暧昧,甚至连苏静溪都明白,Vanessa对她从未构成过实际性的威胁。
苏静溪什么都可以隐忍不发,因为她知道,就算苏静言要求她做任何事情都不算过分,可是唯独对这些事情上,醋劲大发,每次都闹得不可收场。
女子起身,淡淡笑道:“静言,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半途走掉,我希望你待会有空把剩下的点滴滴完……”苏静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卧房的点滴架,针头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有药水点滴沁出,晕出一小片湿润。
苏静言点头,对苏静溪说:“这位……是我的……同学,温宛如……”
他有瞬间的迟疑,听在苏静溪的耳朵里却是莫大的讽刺,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下一秒就要歇斯底里的哭闹,她是不成熟淡定,也学不来面前女子的温静和婉。
温宛如和气笑笑,又对着苏静溪问苏静言:“这位是?”
她明知道面前惶惑站着的苏静溪就是苏静言心尖尖上的那颗明珠,却又不愿承认面前这位狼狈不堪衣衫不整不修边幅的女孩就是他心上最珍贵的珠宝。
苏静言只好轻声说:“是我跟你提过的小溪……”
他讲话一向有分寸,恰到好处的安抚了苏静溪紧张的情绪,她不敢想象如果苏静言介绍说是他的妹妹,她会如何反应,只怕一生负气,再难抹杀。
温宛如淡笑告辞,动作从容,表情妥帖。
苏静溪坐在沙发上捧了杯热可可,马克杯壁的温度透过来熨帖掌心,她情绪不稳,有微微落寞之意,沉默许久,才开口问苏静言:“你说有话要告诉我?”
苏静言心下千转百回,开口道:“我并不知道边佑会直接告诉你……”
苏静溪猛然抬头望他,他斟酌用词,又说:“所以我有点措手不及,我知道我亲口对你说会好些,但是……”
苏静溪绝望笑笑,问他:“所以,你也想跟他们做这场交易?”
“我从不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亦不是非要联合文化传媒不可,只是觉得如果你真的放任边先生的病情不管,以后必定会后悔。”
“那你为什么要去见香港的唐列里?”
苏静言无奈,低声说:“小溪,你不要无理取闹,哥哥不可能不做事,难道就因为是边佑出面约见的,我就要严词拒绝,不跟他打交道吗?”
话不投机至此,已经再无继续的必要。
苏静言一手支额,已是疲惫至极,他已经连续工作二十四小时,几乎累的不想说话。
苏静溪情绪低落,不想再做纠缠,只要她想得通,这所有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或许,并不是很难体谅的问题吧?
三十
天空渐渐清晰起来。
清晨特有的那种灰蓝色慢慢的被冲淡了,空气中弥漫的雾感在阳光的照耀下消失殆尽。
苏静言抽不开身,并没有陪苏静溪去纽约,她也好像不是很介意,没有哭闹,甚至给了他一个送别的拥抱,然后就跟着边佑进了登机口。
苏静言就站在她背后,看她的背影,她最近总是抱怨头发太长碍事,所以随意松松垮垮的盘了个发髻,左手臂上搭着外套,单肩背了宽大的牛皮包,右手握着机票和护照随着人流过安检,影影绰绰中她的身姿有些脆弱。
他那时候还并不知道会对苏静溪失去掌控那么长久的时间,久到岁月蹉跎,记忆斑驳。
那时的他,几乎还差一步就要登顶,甚至忽视了他的忽视对苏静溪来说是怎样的打击。
秦方安静侍立在苏静言身后两三步远的右后方,看苏静言长身玉立,仍然是白衬衫,蓝灰色休闲裤,一脸温和闲散的笑容,可是双目暗暗流露着光华,看样子振翅欲飞,为达到目的也打算付出代价,途中不知要踩死多少对头。
秦方少年得志,但是家境并不富裕,拿了剑桥经济学硕士的全奖从国内出来,高昂的生活费却仍然需要每天辗转在各个兼职地点,中餐馆刷盘子,supermarket临时收银还有倒卖二手车等等。苏静言于他,并不简单是知遇之恩,苏静言为人持重,身在上位却不骄不躁,给了他最在乎而或许在别人那里嗤之以鼻的尊严。
“Boss,下午三点还有会议,六点钟与国内的王总晚饭,之后约了Doctor Wen检查身体……”秦方忍不住出言提醒了苏静言的行程,他已经在原地站了太长时间,目光都有些怔忡。
苏静言回过神,淡淡道:“走吧……”
苏静言结束一天工作回去的时候,温宛如已经站在公寓露台的落地窗边等了许久。
他晚上应酬的时候稍稍喝了几口酒,这时候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窝在沙发里扯了扯领带,轻声问她:“来了很久?抱歉,我最近太忙……”
温宛如转身去旁边吧台倒了杯温水过来,放在茶几上他的手边,道:“我也是刚到,静言,之前你在国内,我跟你电话讨论过的手术方案,你现在还是不想做吗?”
苏静言静默片刻,回答道:“我有分寸,等过了这几日。”
温宛如也没继续纠缠,又道:“你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恕我多嘴问一句,你并不是热衷功名利禄的人,又何必?”
苏静言突然厌倦,轻笑着问她:“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了解多少?”
温宛如脸上一红,她没想到苏静言会这样不留情面,或许她已经习惯了他总是温和无害,却没有在他卸下防备的面具时接触过他,她不知道是该悲该喜,她的立场尴尬,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沉默下来。
苏静言似乎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转头对她说:“抱歉,是我过分,不要放在心上。”
他倚坐在米色的沙发中,脸色异常苍白,目光涣散的温和,蓝紫色的小格子领带拉开,松松的解开了颈间的第一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修长的双腿交叉叠在一起,右手支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揉着额头。
温宛如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你知道我从来也不可能因为这些小事与你计较……你先去洗澡,过会我帮你做个检查。”
“其实,你本不必过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