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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臻知道他说不通,于是默默将钱包塞回笔挺的西装裤袋里。
“童,我不会娶小初,所以不存在你拖我下水。”
迟早还是要跟宋家对上的,不过闻人臻相信自己会解决这事的。
“闻人,有时候我真佩服你的勇气,你自信到了极点。”
他说完,顿了顿,“你确信你能够有能力抗衡闻人整个家族吗?”
闻人家族,比起沈家,更为根深蒂固。
“连我大哥二哥都被我拉下马了,闻人家已经没有可以跟我对抗的人了,老爷子年纪大了,他不会想不开的,为了区区一个沈家为难于我。”
闻人臻不疾不徐地道,“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这事,还是有些棘手的,因为牵连到了两个家族的声誉,毕竟联姻这事已经广而告之了,若是反悔,任何一家的颜面上,都不好看。
“闻人,看来我们要并肩作战了,难得一起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沈童恢复姿态懒懒散散有些痞里痞气,咧嘴一笑,这酒吧,来得值,心中的阴霾,都豁然一空了。
“走吧。”
收好卡,他跟闻人臻走出诱惑酒吧。
夜色阑珊下,凉风吹来,呼出的气息似乎也染上了微醺的酒意,两个人的脚步声却轻快起来。
两个人因为喝了酒,都没开车回家。沈童找了个朋友,先载闻人臻回家,再让人家送自己回家。
闻人臻到家之后,掏出口袋里自己的手机看了下,没有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一个未查看的短消息。
又翻出季璃昕的手机,上头也没有未接电话跟未查看的短信。
他挑了挑眉,面无表情地斜靠在客厅的组合沙发上,坐了小半会儿,觉得这姿势不舒服,又重新调整了下,整个身子都挪了上来,头靠在一头,修长的双腿交叉重叠,摆在另一头。
右手盖在额头上,挡住了双眸的光线,阖上了眼,却准确无误在摸到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开始吧。”
他的声音因为喝了酒,比以往,沉了些,但是更加的好听了,多了几分醉色。
“今天一切正常,就是晚上的时候,来了一个男人,刚走没多久。”
闻人臻的眸子倏然半睁,右手的食指,轻捻着右边的太阳穴。
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极其缓慢,有时候停下来的时间过长,甚至令人怀疑他不继续下去了,谁知在下一刻,他又开始重复这个单调乏味的动作起来。
“是谁?”
静默了十来秒钟,他开口,声音异常的冷静。
“那个男人进来的时候,我就被赶出去了,他风尘仆仆赶来,还带了拉杆箱,走的时候连拉杆箱都忘了拿,来去匆匆,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的。”
女护工是声音颤了颤,这个请她来的男人,总会令她心生畏惧,不管是面对面还是没有面对面。
那个男人的气势,太强大,太冷漠了。
“我知道了。”
然后,闻人臻挂断了电话,他重新阖上眼,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晚上到来的男人,应该是冷天澈。
今晚,他不想动了,明早去一趟吧,明天下午去b市,后天是宋市长的寿宴,行程很紧凑。
季璃昕在冷天澈走后,一直拿着手机,迷迷糊糊睡着了,被手机铃声吵醒。
“喂。”
惺忪得揉了几下眼,想要抓回几丝离乱的神智来。
“小宋没事了。”
冷天澈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疲惫。
也是,他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下飞机就奔赴到自己这边来了,然后又碰上小宋生病,忙得不可开交。
“嗯,我知道了,天澈,你早点休息吧。”
她忙说道,不打扰人家了。
“知道了,那再见,我明天过来。”
他挂了电话,躺在主卧室外头的大床上,这原本是他的卧室,后来让给了她,她如今不在,他也懒得进里面去了,干脆在外头躺下。
四肢惫懒,连动下都没气力了,只是头脑倒是还有几分理智。
被子上还留着她的气息,他用力呼吸了两下,抓过被子,将自己给严实捂了起来,其实天气一点也不冷,他和着衣,也没脱,但是就是贪恋这种味道,属于她的味道,很好闻。
但是似乎在飘散,怎么抓也抓不住。
他恼恨地瞪着天花板,前几天病了昏过去的时候,很想见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回来,最后还是忍住了。
如今,真正当着她的面,太多的困惑,都问不出口。
就怕答案,让自己失望,其实失落在病房里触及那件黑色的西装就开始产生了。
口干舌燥,挣扎着起身下楼,想去厨房找点喝的,没想到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那里,吓了一跳。
忙开了灯,不敢置信地对上,“妈,你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这都十二点半了,母亲严可欣的作息规律一向很准时,一般晚上是十一点之前就跟父亲回房了,今天因为小宋出了点事,回来晚了,母亲安置完小宋睡下便回房了,还以为她睡下了,没想到却在客厅楞坐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不经意间看到了母亲眼角似乎有未干的泪珠。
他一下子忘了自己要去喝水,在母亲对面的沙发前坐了下来,双手懒懒地搭在曲起的双膝上。
“睡不着,我就下来了,怕影响到你爸休息。”
严可欣也是被冷天澈吓了一跳,但是很快敛起心神,镇定地站了起来。
“天澈,你怎么下来了?”
“我下来弄点喝的。”
“我在想小宋,这孩子真可怜,就睡不着了。我上去看看她睡着了没?你也早些睡,刚回来就忙得团团转,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年轻的时候,还是要顾着身体些,别拿身体不当回事。”
严可欣说完,转身就走。
冷天澈睨着她的背影消失,总觉得母亲那背影看上去十分的落寞,而且,刚才那架势,有那么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很怕跟自己谈话似的。
到底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离开没几天,但似乎过了一个轮回,身边出现了太多的谜团。
小昕身上有秘密,母亲,似乎也有不少事情瞒着自己。
还有宋柯?
小昕这么肯定他还活着,也许是真的也不一定。
宋市长的寿诞,看来需要弄张请帖来,之前不是没邀请,只是自己怕在国外赶不回来,推掉了,本就对这等应酬没兴趣,人在国外,本是最好的搪塞借口。
看来,明天要跟宋市长的秘书联系下,能不能搞到请帖,去宋家,也许能够查到些蛛丝马迹,也不无可能。
若是宋柯还活着,应该多少会给家里人留点信吧,听说他可是宋市长最疼爱的儿子。
喝完水,经过书房的时候,他听到书房里有声音传来,似乎母亲在跟人通电话,不过书房门紧闭,听得不甚清楚。
她明说去看小宋睡着了没,怎么去书房了?
母亲今晚的行为,太过匪夷所思。
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母亲要出来了。
他觑了下周遭,发现有个角落可以藏身,身姿矫健一闪,躲了起来。
昏暗的光线下,他分明看到母亲拭着眼泪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打消了一窥究竟的念头,眼下的情景,愈发的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母亲回房了,脚步声渐行渐远,听不见了,他在原地依然站了很久,然后进书房。
书房里的那个号码,没有被删去,母亲大概是情绪波动太大,忘了,又或者她不在意这个号码外泄。
毕竟这只是自己的揣度,书房的门,被自己阖上了,很紧,就算自己在里面讲,也听不清出的,就如刚才自己趴在门板上听,还是听不清楚他们讲话的内容。
冷天澈犹豫了下,还是按下了重播键,他等着那边接通,“喂。”
闻人臻的声音,冷冰冰的,尽管只是一个字,冷天澈知道自己不会听错。
小昕跟他有了牵连,母亲怎么也跟他有了无端的牵连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想的头都有些大了,“严可欣,难道你想通了要跟严振雄离婚?”
一字一字,冰冷的字眼,说的极慢,每个字钻进冷天澈的耳中,让冷天澈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俯身,看到自己的胸膛起伏的幅度,一上一下,起伏的幅度很大。
“严可欣,你打电话给我,难道还是没有想通吗?这下想要怎么求我?你又想要我放过谁?”
“放过季璃昕,还是放过冷天澈?”
“怎么,打电话给我却丧失了说话的底气,这可不像你。你想要我原谅你,就需要拿出诚挚,不是吗?我闻人臻向来最讨厌空口说白话的人。”
接着是一阵冷笑,字里行间,嘲弄跟讥讽的意味,很浓。
冷天澈忽然明白了母亲为何要哭,这样的口气,母亲何尝能够受的了?
只是听闻人臻的口气,母亲像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中,又像是母亲亏欠他一般。
冷天澈的心思,在瞬间百转千回,他接受的自然是前一个,母亲跟闻人臻,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两个人,怎会产生交集呢?
那只有是母亲无意间做了什么,得罪了他。
只是,这个男人,拿自己跟季璃昕来威胁母亲,简直是太过分了,这是一个男人的正常所为吗?
看来,他跟季璃昕的接触,不是无意间的,而是他可以安排的。
以一个救命恩人的姿态出现,然后……呵呵,这男人简直就是不把人当人看,把一切都玩弄在他的鼓掌之间。
也许,季璃昕的意外,也是来自他动的手脚。
闻人臻的风评,向来不好,残酷冷漠如阎王,连自己的大哥二哥都能够手起刀落,不留半分情面,还有什么事情,他能够干不出来呢?
“我是冷天澈。”
冷家的人,不欠他,自己需要作出反击,无论是为了母亲,为了小昕,还是为了自己。
冷天澈说这话的时候,面孔冰冷严肃,语气坚定。
他的身后是一整片天立地的书籍,几十排开列在那里,各行各业的书,应有尽有。
他的目光落在门边矮几上的那一套茶具上,小茶壶的壶嘴还冒着热气,朦朦胧胧,在这样寂静的凌晨,显得愈发的迷离、不真切。
父亲喜欢喝茶,不用喝,他也知道那茶水,给人的滋味,是满嘴的苦涩。
不过,父亲喜欢慢条斯理地浅尝,他觉得这样喝茶,才能喝出茶的真味来。
一阵沉默。
“是你啊。”
他听到听筒里传来轻悠的声音,相比自己的紧绷,那个人,过于自在,他似乎并没有被自己所吓倒,很快就拾掇好了他的情绪。
相反,自己倒是在这个时候落至了下风,可能是之前的过于惊愕所致。
“听说你晚上回来了。”
听到这话,冷天澈眉头一蹙,他怎么知道的?
从季璃昕口中得知还是从母亲口中得知?
母亲应该不会跟他闲扯这般无聊的事情,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如此一想,他的心,蓦然一沉。
“你要怎样才放过我母亲?”
冷天澈的脸隐在阴影里,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杀戮之气。
他不想跟闻人臻有过多的牵扯,只想快快了结这事,不想让母亲暗自垂泪,也不想让季璃昕陷入险境。父亲不知道,表明母亲想私下解决,不想麻烦到父亲,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一贯都是母亲宠溺着的,如今是该为母亲做些事情了。
于是,他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
“你母亲?”“呵呵,是啊,是你母亲呢?”
“果然是母子情深,老的叫我放过小的,小的又让我放过老的,母子连心啊,我都有些感动起来了。”
冷天澈的眉头拧得更紧,明明是在说正经的,可是这男人分明不拿这事当回事,仿若是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闻人臻,你到底想怎样?”
冷天澈怒意涌了上来,直逼脑门,气血翻涌,他手握成拳,重重敲向面前的书桌,在英国受伤的那只手,刚愈合的伤口,经不起他这一折腾,裂开了,然而他却浑然未觉痛意。
“我到底想怎样?”
声音还是一贯的轻慢,“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怎样,不过我很肯定的是我不想看到你们好过,怎么办呢?”
“闻人臻,你简直就是一个变态。”
“冷天澈,你不是第一个说我变态的人了, 这两个字,也不会激怒我。至于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何要为难你母亲,不妨亲自去问问,你心中的好母亲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恳求我的原谅呢?不过我真怕你问到了,你会唾弃那个女人了,还是别问了。这个世界,肮脏的事情,出乎你的想象,你高贵的母亲,并不高贵。”
“就算我母亲得罪你了,你至于需要逼迫她跟我父亲离婚吗?我母亲跟我父亲伉俪情深,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这是嫉妒,嫉妒他们恩爱,想要拆散他们,闻人臻,你见不得人家幸福。”
“对,我心肠歹毒,我就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不但要拆散你父母,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