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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用一种很深情的眼神看着我,可只要我一看你,你就把眼睛转开了,你把我当成他了吧。杜晓西,在你眼里,我到底是谁呢,你告诉我,一直在你身边的我,到底是谁?」
林晨树最後的语气低沉,带着无限的苍凉,我大骇。能看出来吗,我表现得这麽明显吗?怎麽办,怎麽办?我好像真的伤到他了,从来没有见过他这麽挫败的表情,这麽失落,这麽无助,我怎麽办?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把他抚平他额上的皱纹,他的眉皱得多深呀,一根一根,都是因为我吧?
我以为他会摔开我的手,因为他这麽生气,但是,很意外,竟然没有。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额,他的眉,他的脸,眼泪终於忍不住:「对不起,对不起,让你这麽痛苦,对不起。」
林晨树依然对我的眼泪一点办法也没有,叹了一口气,他终於把我揽入怀中:「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发脾气的,不哭了?」
我还是哭个不停,因为委屈,替林晨树委屈,我做了这样的事,他为什麽还要道歉?我哭得更凶了。
林晨树被吓倒了:「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我真的不生气了,你不要哭了,你这一哭呀,我的心就纠起来了,就——」
林晨树止住了,不过我立刻不哭了,原来他这麽怕我哭,以後得好好利用这个武器。
林晨树立刻发觉上当了,他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只好厚着脸皮笑笑:「不生气了?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看他还是不吭气,我只好继续耍宝,把眼角顶上去装狐狸,不行,不笑,把鼻子顶上去装猪,还是不行,找两根葱插在鼻子里,都装象了可他还是不笑,我都这样牺牲了,他怎麽还是这麽酷呀,我无奈地把葱从鼻子了拿出来,不想一拿出来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林晨树终於忍不住笑了:「怎麽这麽丑?」
我也笑了,凑近他:「很丑吗?不觉得很可爱吗?我这样取悦你,你也取悦一下我,说杜晓西是个大美女,如果觉得很难开口,那就说杜晓西很可爱,快说。」
我的脸凑得很近,几乎挨着他的脸,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片可疑的潮红,脸红了?为什麽?不过他脸红的样子很可爱,以前怎麽没有发觉他长得这麽漂亮呢,我盯着他的脸,有些发呆。
林晨树一把推开我:「花痴呀,你,离我远点。」
远点就远点,不过,今天有很大的发现,原来这个人最怕我哭,以後不用怕他了,只要哭给他看就行了,别的我不敢说,哭,我最在行,哈哈,林晨树,以後看我怎麽欺负你!
哈哈哈!
49
终於雨过天晴,只是未及十分钟,我们又闹别扭了。
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我们越来越像恋爱中的男女。
事情是林晨树挑起的,不过我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本来,刚刚闹了一点小别扭,又很快和好如初,所以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却又是甜甜的暧昧气氛。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眼睛盯着电视,傻傻地笑着,我们都有些心不在焉,电视上的郭芙蓉正在号啕大哭,我们的笑容却止不住地从唇边漾开,与电视无关,是我们的心正在飞舞轻扬。
忽听得林晨树轻轻地叹息,我心里不禁埋怨:真是个煞风景的家伙,此时无声胜有声,多好的气氛,他偏要来破坏。
却听他低声道:「晓西,下个月,我们去美国吧。」
美国?我想到了江南,我立刻变得很敏感,刚刚还因为他闹得很不愉快,他为什麽又要提起?我的脸色不好,语气也很凶:「美国,我们为什麽要去美国?」
林晨树没有料到我是这种反应,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看得出他努力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妈妈还是不肯回来,她很想见见你,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一趟,你考虑看看。」
我暗骂自己敏感,美国这麽大,又不是只有一个江南,我怎麽忘了林晨树的妈妈也在美国?我刚才的反应好像有些过了,我在想些什麽,林晨树多半是猜到了,否则他的脸色不会那麽难看。我这是怎麽了?明明知道他最近很敏感,又小心眼,怎麽还是接二连三地犯错呢?
我嘿嘿地傻笑:「是哦,我们是应该去看看你妈妈的,你妈妈还是不肯回国吗?和你爸爸还是那样?要不我们——」我东拉西扯,努力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晨树打断我,淡淡地:「那你是答应了?下个月月初,可以吗?你把护照给我就行,其馀的事我来办。」
去美国?下个月?这次去意味着什麽,我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我不知道,见到了那个人,见到了那个人痛苦的眼睛,我会不会动摇,会不会後悔,我一点把握也没有。我几乎肯定自己一定会心软,一定会犹疑,甚至悔婚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绞尽了脑汁开始想可以不去的理由:「下个月有新的工程要开工,我们都走了,不太好吧?」
林晨树脸上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因为台风的关系,所以把开工日期延迟到月底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绝对赶得回来。」
我很懊丧,还有什麽理由呢?哦,对了:「我妈妈最近身体不太好,她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我已经跟伯母说好了,我们一起去,顺便可以在美国治治她的老毛病,那里有个这方面的专家,跟妈妈很熟。你还有什麽可担心的?」
我一时语塞,好像真的找不出不去的理由,但是我真的不能去,我咬咬牙:「我晕机,不适合做长途飞行,所以还是——」
林晨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我,眼神空洞迷茫,我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强调了一句:「我真的害怕坐飞机。」
我听到林晨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无比:「你是害怕坐飞机,还是害怕见到那个人。」
我呆住了,只觉得四肢麻木,根本动弹不得,脑子也似被冻住了,根本无法思考。我抬眼看他,看着他,我愈发不能思考。
他的整个人笼罩着一种既愤怒又焦灼的气息,手紧紧地握着,看着我的眼神冰冷又绝望,他轻轻地,但坚定无比:「我想知道,请你告诉我。」
他既然知道,何苦要我说出来?他是对我残忍还是对自己残忍?
我默不作声,但林晨树不肯放过我,他突然伸手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腕,眼睛盯着我,死死地,一动不动。他的力气很大,我的手腕几乎被他捏断,我终於痛不过,忍不住叫出了声:「我不是怕见他,我是怕见了他,对不住你。」
我又错了,无论如何,我不应该这样说的,但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林晨树立刻松开了我的手,脸上浮现出一种轻飘飘的笑容:「原来是这样。让你很为难吧?谢谢你还能顾忌到我的感受,可是——」他停顿了许久,才听得他的声音坚硬如铁:「可是,我并不是非要和你结婚不可的。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麽爱你,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所以,完全不必为了我为难成这个样子。
我这个人,对感情一直都不是很认真,本来想着认真一次的,看来不行了,我虽然想要拥有你的爱情,但是——我还不至於堕落到要你牺牲自己来成全我,我也不至於沦落到乞求爱情的地步。所以——」
林晨树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我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只听得他轻轻地,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所以,杜晓西,我们结束了,你要继续等还是要怎样都随便你,不管我以前说过些什麽,都忘了吧,因为我已经决定忘记了,再见。」说完不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慢,缓缓地,缓缓地,步子很沉重,一步丶一步,砸得我的心生疼生疼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竟然没有想到伸手拦他,大概是因为我知道,这一次,拦也拦不住。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决绝的表情,他是真的放开我了?不是说只是有一点点喜欢吗,为什麽看着他离开,我的心竟然这样疼?
林晨树的手握在了门把上,顿了顿,只是几秒,我的心却跳得厉害,我屏住了呼吸,我怕轻微的一点点声音都会让他改变主意,我很害怕他不肯回头,我静静地等待着,他果然回头,笑得云淡风轻:「祝你幸福。」说完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停留。
他走了,他竟然这样走了,他竟然真的走了。
50
我心乱如麻。
整个房间很寂静,显得空落落的,他一离开,彷佛把原有的欢笑与生气一起带走了。
我蜷缩在沙发上,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心里的空洞彷佛还在向外无限延伸,弄得整个人蔫蔫的,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垂死的天鹅,喘息着,挣扎着,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我是怎麽了?不过是一个男人,一个没事就在我身边晃悠的男人,一个应该是可有可无的男人,为什麽会把我弄得如此凄惨?我的脑子乱极了,根本不能思考,但是,一个意识却清晰明了:我真的失去他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仓皇与不安,我开始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弄得自己团团转,却还是理不出头绪,我的心根本不能沉静下来,反而越来越慌乱,越来越焦灼,我心神不宁,眼睛盯着门口,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一点点声响,只要一有动静我都以为是他回来了,但是——我终於绝望,这一次,他大概真的不会回来了,我,该怎麽办?
有些人,像空气,在你身边的时候,无声无息,你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是,一旦他离开,你会发现自己痛得连呼吸也不能。我终於不得不承认,在一日一日的相处中,这个男人已顽强地走进了我心里,并且在那里扎根开花。虽然我不知道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是爱?是依赖?还是习惯,这一切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他。
我抓起电话,立刻给林晨树拨电话,说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电话关机,我看看时间,凌晨两点,应该在家吧,想来也是睡不着的,我拨通了他家里的电话,竟然没人接,我很久都没挂,可就是没人接,难道不在家?这麽晚了,他到底去了哪里?
我开始担心他,他走的时候情绪很不好,会不会出了意外?我心绪不宁,每隔几分钟就给他打电话,每一次我都暗暗祈祷:林晨树,你快接电话,你快接电话,但我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了,我越来越害怕,他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我整夜没睡,好不容易挨到六点,胡乱地簌簌口,擦了把脸,我就往外冲。一上出租车,我就让司机打开新闻频道,还好,没有我害怕的新闻,我提起来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林晨树平时住在自己的公寓里,也就是我背过他下楼的那个公寓,所以我先去了公寓。按了许久的门铃,可是没有人来应门,看样子他昨晚没回来,难道去了林明远那儿?应该不会呀,他那个样子应该不想被林明远看到吧?可是,除了那儿他还会去哪里?
我正准备给林明远打电话,门却悄无声息的开了,我静悄悄地走进去,林晨树背对这我,正给自己倒水。我轻轻地关上了门,心里有些惴惴的:他还是很生气吗?
林晨树的态度很好,相对於昨晚冷洌的表情今天简直可以算得上和蔼可亲,不过我却感到了淡漠与疏离。
「你怎麽来了?不上班吗?」
他失踪了一晚上,我亦担心了一晚上,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我觉得委屈,声音也不自觉地响了起来:「我昨晚给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你去了哪里——」
我把话缩了回去,我的眼睛触到了桌上的两个红酒杯,还残存着红酒,那麽,他昨天晚上不是一个人?
我怎麽忘了,林晨树——最近他表现得太好,我几乎忘了他原先是什麽人,他怎会寂寞,他怎会一个人?
我还真是好笑,巴巴地赶来,想替他疗伤,想像中他的伤口,一定很深,却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应笑我自作多情。
我本该挥一挥衣袖,潇洒地离开,可是,我没有自己想像得那麽洒脱,我竟然迈不开步子,眼睛盯着酒杯,彷佛想从酒杯里找出答案,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但我还是问了:「昨晚喝酒了?」
「是,喝了一点。」林晨树在桌边坐下,慢慢地喝水。
「一个人?」
两个杯子怎麽可能是一个人,我暗骂自己白痴,这麽问的用意不是让人一眼就看穿了吗?
林晨树果然奇怪地看着我,淡淡地:「不是,和一个朋友。」
「女朋友?」我恨不得敲自己的头,怎麽总是说话不经大脑,如果是昨晚以前,好像我还有资格大声地质问他,现在,我有什麽立场?
林晨树倒没有太在意我的立场问题,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的心像是几千只蚂蚁在啃咬,痒痒的,酸酸的,涩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