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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系上,还把手套给了我,我们那时好像共用一副手套来着,那天虽然寒风凛冽,却很温暖。我下意识地去看他的手,还是那双熟悉的手,一定温暖依旧,只是我再也不能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的温暖再也不属於我。
「妈妈的病好些了吧?」还是我先开口,前几天我去看过她,江南正好不在,她抓着我的手只是垂泪,我那天也流了许多泪,为江南高兴。
「是,手术很成功,而且病情比想像得要轻些,医生说如果调理得好,再活五年丶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真是太好了,我不愿意在他最失意的时候离开,不愿意在他几乎一无所有的时候再夺走他最後的所有,现在我终於可以安心地离开,不再有牵挂。
江南像是读懂了我:「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我没事,我很好,你们一定要幸福,你告诉林晨树,若他欺负你,我一定不放过他。」
我的泪在眼眶中打转:「对不起,对不起。」
江南摇头:「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得那麽久,你爱上别人也是自然的,而且是我和别人结婚在先,要说对不起的该是我。」
对不起,现在说这些还有什麽意义,我看着江南:「你也一定要幸福。」
江南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过得比你还要幸福,我知道只有这样你才会幸福。」
我几乎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他的脸庞,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虔诚,唇边的微笑略微有些苦涩却又凄艳无比,我终於痛下决心,深深地截断了自己的欲望,我微笑:「谢谢你。你的戒指——我下次带来还给你。」
江南看着我,脸上分明有几分恼怒,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可以留着吗?就当保留着我对你的爱,也保留着你对我的爱,虽然对你来说有些东西已经不再,但——是美好的东西,留着也没关系吧?不过如果你觉得有负担,还给我也可以。你说过,戒指只是一种形式,我只是希望你能保留着我的记忆,哪怕不多,哪怕不都是美好的,我也希望你能记着我。」
江南深深地看着我,终於转身离开,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乱如麻。
不是不再爱他,而是爱另一个人更多。我会保留着与他的那些记忆,只留下那些最美好的,最幸福的。
69
糟了糟了,昨晚几乎一晚没睡,快天亮的时候才合了一会儿眼,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就往医院冲,心里有些惴惴的,他要是生气了怎麽办?
在病房门口遇到了欧阳明月,我指指病房里面:「他有没有生气?」
欧阳明月微笑:「很生气,不过故意装着不在意。」
我一愣,欧阳明月笑了:「从你走後就开始心神不定,耳朵一直都竖着,只要门口一有响动就会习惯性地把头转过来,偏偏还要装作不在意,等了一晚上加一个上午,现在失望得已经掩饰不住了。」
那一定很生气了?不会又不理我了吧?我有些丧气,早知道昨天再晚也回来了,可是,昨晚我那麽伤感,我没有信心在他面前不流露出一点这样的情绪,现在的他敏感又脆弱,我实在不想节外生枝,想不到他还是生气了。
我急忙就往病房里冲,但愿哄哄他就没事了,欧阳明月一把抓住我:「你干嘛?」
我无奈:「他一定又多心了,我向他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了,我昨晚给北北打过电话,说要我们放心,江南会送你回家的。」
北北一定是醉了,怎麽连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呢,这下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晨树也知道吗?」
「是呀,我跟他说了,我看他很担心你的样子,就叫他放心。」
他会放心才怪,唉,我垂头丧气,赖在门口不敢进去。欧阳明月看着我:「那个——昨天晨树有点奇怪,他好像有点嫉妒了,你今天早上又没来,他不安的样子很可爱。晓西呵,不要总惯着他,他现在更需要的也许不是温柔的呵护,而是当头棒喝,是时候让他好好想清楚,有些人不失去他不懂得珍惜。」说完她冲我眨眨眼睛:「理直气壮地进去,给他点脸色看看,相信我,嫉妒是治疗忧伤的良药,我敢保证他不会真的让你离开的。」
欧阳明月笑着推我进去,我发现她笑起来和老妈一模一样,像只老狐狸,这两位老太太,性格虽然窘异,不过对付儿女的手段一样毫不手软,难怪两人一见如故,看来以後我和林晨树很难逃出这两个人的双重夹击。
我轻手轻脚地往病房走去,林晨树应该能够听到外面的声响,不过我们说话的声音很轻,他应该听不清楚我们在说什麽。
林晨树果然竖着耳朵在听,脸上的表情很苦恼大概是因为听不清我们到底在说什麽吧。他没有听到我进来的声音,大概精神都集中在听门口的声响了。我暗暗好笑:一天到晚给我脸色看,到底舍不得吧?我看你还装到什麽时候?
我突然走到他面前,狠狠地拍了他一下:「我来了,等我了吗?」
林晨树吓了一跳,期待的表情一时来不及收起,一脸的狼狈,嘴里嘟囔着:「谁等你了?」说完又摆出一张酷脸,不再理我。
我终於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也像女人一样会口是心非,不理他,就像欧阳明月说的,该让他好好反省一下,我不再如往常般哄他,肚子好饿,桌上有从喜记买来的点心,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估计他现在也没有什麽胃口,我吃得很开心,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臭,我有一点点痛快——你也有今天?
我慢悠悠地吃着我的午餐,林晨树终於耐不住了:「你昨天没来。」
是指责的语气,真是个麻烦的人,不是他叫我不要来吗?真不来了,他又开始兴师问罪,我忍不住抱怨:「不是你要我走的吗?」
「我——「林晨树无言以对,只好自己生闷气。我在一旁偷着乐,还冲他扮鬼脸,反正欺负他看不见。让他生气去吧,我也觉得现在让他生气不是坏事,总比他什麽都闷在心里什麽都不在乎要好。
他沉默了很久,想忍终於没忍住:「你昨晚——你们一起吃饭了?」
「是呀」,我故意没心没肺:「我们吃完饭还一起散了会步,学校变化好大呢,想起以前的事还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林晨树咬着牙,憋了许久才问:「你们和好了?」
我装糊涂:「我们从来就没有闹翻过,一直挺好的呀。」
林晨树不说话了,两只手紧握成拳,过了许久,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轻声地:「晓西,你,你要离开我了吗?」
我没有作声,林晨树显得有些慌乱,亦有些苦恼,挣扎了许久,声音尚有些犹疑,不过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样也好,对你对我都好,你和他在一起,我很放心,你告诉他,他若欺负你,我一定不放过他。」
这两个人,怎麽说的话都一模一样?我静静地看着他,他故作开朗的表情——让我心疼不已。
林晨树还想再说些什麽,张了几次口终於没有说出来,他伸出手:「晓西——再见。」
我缓缓地握住了他的手,觉得他真是很残忍,对我,亦对自己。为什麽要把我推开,不是说爱都是自私的吗,为什麽不自私一点呢?他为我考虑了那麽多,却从来没有问过我真正的想法,他怕我不幸福,那努力让我幸福就不就可以了吗,他这样到底是高尚还是傻?
林晨树的手很凉,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在我的手上摩挲,久久舍不得放开,看着他,我心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既然这样不舍为什麽还要放我走?我不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会不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岁月会把爱情磨光,而我们很难幸福地携手到老,但我很肯定地知道,如果我离开他,他不会幸福,我更不会,只怕一生都会生活在对他的牵挂和思念里,为什麽他看不到这些?
林晨树终於放开了我的手,我默默地看着他然後转身离开,但在门口我悄然转身,静静地看着他。
他并不知道我回来了,所以所有的表情毫无掩饰,我一览无馀,是怎样的哀伤与绝望,揪得我的心酸酸的,他的眼睛蒙着纱布让他看起来更无助,脆弱,他就这样呆呆地坐了许久许久,我静静地看着他,一动不敢动,最後我听得他喃喃地:「若我知道会这样痛,也许我就不会让你离开了。」
我终於忍不住,哭着扑入了他的怀中:「那你就不要让我离开,不要让我走。」
林晨树吓了一跳,摸索着抓住我的手,有些不确定:「晓西,是你吗?你怎麽回来了?」
我哭得稀里哗啦,拚命地扑打他:「你根本就舍不得我走,为什麽要逼自己呢?觉得痛吧?我也觉得痛,比你还要痛,因为我爱的人根本不懂我,到底什麽是对我最好的,难道你会比我还清楚吗?我想和你在一起,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你为什麽就不明白呢?」
林晨树任由我又打又骂,待我安静下来才轻声地:「晓西,你要明白我现在连我自己都不能照顾,更谈不上照顾你,我不能给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了,这样你还要待在我身边吗?」
我忙不迭地点头:「我想要的只有你,只要有你就够了。只要是你,无论你变成什麽样子,只要是你就好,我想待在你身边,不是为了你,是因为我自己,我爱你。」
林晨树呆了几秒,终於拥我入怀:「幸好你没有真的离开,我刚才有些害怕,怕你就这样离开,我也懊悔,不该让你这样离开,幸好你回来了。」
幸好,我没有离开,幸好,他不是真的想我离开。
70
首先当然是我和林晨树重归於好,经历了那麽多的事我和他都有一种历经风雨终见彩虹的感觉,还能够在一起,我觉得很幸运。
第二件让人高兴的事是林明远和欧阳明月也步我们後尘,虽然还没有复合,但我和林晨树都认为那是早晚的事。这当然要归功於我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至少我觉得我的功劳最大。
那日我和林晨树终於和好後,我突发奇想,为什麽林明远和欧阳明月不能像我们一样破镜重圆呢?我与林晨树一拍即合,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首先当然是林晨树继续闹别扭,而且愈演愈烈,还要带一点忧郁症的倾向,这可为难死了林晨树,明明可以和我卿卿我我了,还得继续装酷,连拉拉我的手也要留心欧阳明月是不是在附近,就怕功亏一篑。
我们的作战计划还是很有效的,当着欧阳明月的面林晨树对我冷若冰霜,用最恶毒的话骂我(背地里当然说的是最甜蜜的情话,让我耳红心跳),我觉得他演的有些过了,怕骗不了欧阳明月,幸好欧阳明月对儿子的愧疚消除了她的警觉,她怎麽也想不到我们会合起来骗她,她对儿子束手无策,这时候林晨树再哀恳她,请求她原谅林明远。
欧阳明月自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林晨树用一种很哀伤的语调,甚至是绝望的:「我一直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我现在什麽都没有了,连这个愿望你都不肯成全我吗?」没有一滴眼泪,但眼中的忧伤让欧阳明月心痛不已,对这个儿子,她一直觉得亏欠太多,不忍在这时候再违他心意,她终於松口了。
林明远本来就有心,剩下的事就水到渠成了,当年的事也解开了,并不是那麽单纯,那个女子是林明远的初恋情人,那时已病入膏肓,想要林明远陪她最後一程,想来林明远骨子里也是个温柔的人,所以当她提出来的时候他没有犹豫答应了,当我们面对死亡的时候,心总是格外柔软,又很固执,哪怕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也在所不惜。
还有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我们请到了一位美国的眼科权威来给林晨树动手术,虽然成功的概率依旧不高,但哪怕多一分成功的可能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能够请到他,江南功不可没。
在知道是江南请来的医生後,林晨树让我把江南请来,两个人在病房里谈了很久,还把我赶了出来,说是男人之间的对话,让我这个女人不要掺乎,谁希罕呵,就是有点好奇,会聊些什麽?我吗?
晚上,我忍不住问他:「你们聊些什麽?」
「想知道吗?不告诉你。」林晨树故意卖关子。
不说就不说,反正无非是谢谢不用谢之类的,难道还因为这事成了朋友不成?不太可能。
林晨树轻声地:「晓西,如果明天的手术不成功,我就彻底成为一个瞎子了,你不後悔吗?」
「那以後你就只能任由我欺负了,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对我好一点,否则我天天欺负你。」
「时间久了,你会嫌我烦的。」
「是呀,你现在就好烦,都已经决定的事你还要东想西想的,有什麽可想的,反正我赖定你了,想甩都甩不掉的。现在你的身边都是我的人,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你认命吧。」我故意做出一副狰狞的表情。
林晨树终於下定了决心:「如果明天手术不成功,我们结婚吧。」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