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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别说。”
他再也不想知道林夏的过去了,恨不得从来没有发生过。突然他觉得自己很没用,没有参与那些故事,却没出息地听着便哽塞了咽喉。
她淡淡说:“忘不掉了,像刻在了骨头上。”伸出手,俯在江在铖手背上,似乎想要擦掉那些温热的液体一般,江在铖却回握着她的手,她亦不挣扎,继续说,“都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以为我都忘了呢,居然连细节都记得这样清楚,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我都记得那年的雨,和今天这样不一样,很大很冷,一滴一滴砸在身上生疼的。也还记得程奕然走得时候,那天天气很好,连风都没有,温度还是冷的。”
因为疼痛吧,所以忘不掉,所以一笔一划地刻在了骨头上,时间越久越清晰。
江在铖你懂吗?那种雨砸在身上生疼的感觉,那种夏天还冷冰冰的感觉,你懂吗?林夏抽回手:怎么会懂,谁也不会懂的,所以才会说她冷清,才会那么多人说她无情。因为他们都不懂。
江在铖握着她的指尖倔强地不肯松开,似乎一松手,就会消失了一般,他问得如履薄冰:“忘了程奕然,以后我守着你。”
他其实没有资格这么说的,过去十八年的时间里,守在林夏身边的是程奕然,可是他却忍不住去计较,甚至自私地想林夏将那些有关于程奕然的痕迹都擦掉,然后他在添上。
林夏看不到江在铖的眸子,他的手一直覆在眼睛上,却似乎能感觉到很强烈的视线那样夺着她的目光,她便那样迎着,忽然消散了淡淡的哀伤,她冷冷地笑了,这样的笑往往是她要防御的征兆:“江在铖,林初喜欢的东西我都讨厌,不管是人还是东西。”江在铖的手一顿,似乎有些僵硬了,林夏却继续说:“我讨厌高跟鞋,讨厌裙子,讨厌白色,还有慕斯蛋糕,时装展……我都很讨厌,知道吗?这都是林初喜欢的东西。哦,还有林志诚,还有甚至我不认识的人。初三的时候,林初喜欢学校里一个学钢琴的男孩,放弃了许多年钢琴的我为了那个我没有见过面的男孩参加了钢琴比赛,我赢了,我向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孩表白,我说我你喜欢他,那个男孩也果真喜欢上我了,你知道后来我怎么做的吗?”
这是她从来不曾未外人道的事情,甚至连林初也是一知半解,她今天却说出来,这最不堪最卑鄙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让江在铖知道,知道所有的自己,可能真是今天的雨淋着了,或者是灯光真的太刺眼了,她已经没有办法理智思考了。
他抽开手,一瞬的亮光刺痛了眼睑,林夏心微微一冷,她是要推开了吗?恍恍惚惚却有一个很大的力道将她包围。江在铖的怀里有种强烈的气息,属于他的霸道,还是总是潜藏的温柔,他没有推开她,而是紧紧地抱着,在她耳边说:“别说了,林夏。”
干涩的眼睛似乎又要不受控制了,那无用的东西她以为她早就没有了,却发现这么泛滥,她咬咬唇,嗓音还是清冷:“我告诉他,我很讨厌他,林初喜欢的她都讨厌。”她冷笑出声,有种恶意的畅快,“然后那个男孩第二天就转学了,林初再也没见到他。”她偎在江在铖怀里,紧紧拽着他的衣角,那样艰涩地说,“这才是我。讨厌林初喜欢的,这样的我也是多么讨厌。”
丧心病狂的我……十几岁的年纪却有这样的心,而且十几年了,早已根深蒂固。
原来这才是她,让他心疼到没有办法的她,全部的她,终于,他全数知道了。怪不得,最为一个女人林夏的衣柜里没有一件裙子,鞋柜里没有一双干跟鞋,怪不得……她总是逃离他。
江在铖俯下身,紧紧搂着林夏,声音有细微的颤抖,问:“那你讨厌我?”林初喜欢的我,讨厌吗……他都没有勇气提林初,刻意去忽视。
他第一次恨林初的喜欢,因为这个林夏而讨厌他。
第一百一十二章:同塌而眠
他第一次恨林初的喜欢,因为这个林夏而讨厌他。
林夏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表达一句:我讨厌一切林初喜欢的人或东西。
是这样吗?江在铖不敢问。
讨厌吗?林夏不知道,总之不能喜欢。她都做过那么多坏事,她那样坏,江在铖难道还不懂。她仰着头,认真地看着江在铖说:“这样坏,这样不堪的我,你还喜欢吗?”顿了顿,似乎难以开口,她咬唇一字一字说得轻但是清楚,“江在铖,你还会说,你要守着我吗?”
江在铖突然怔愣,似乎心头闪过一丝狂喜,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表达她的讨厌,不是!这便好。
江在铖怔愣,痴痴看着林夏,不言语。
是默认吗?她就知道,这副毒蝎心肠谁也不会接受的……林夏眸光没有亮度,渐进冷却,她自嘲冷笑:“不会吧,要是我,我肯定躲得远远的,这样——”
话音未完,江在铖凉凉的吻便落下,将所有自嘲的话吻去。
她铮铮看着江在铖,那样咫尺的距离,她甚至可以看清江在铖紧闭的双眼下长长的睫毛,比女子还好看的形状。
江在铖的吻很温柔,没有一丝占有,没有情,欲,只是温存,似乎只是要吻去她嘴角的酸涩与冰冷一般。他含着她的唇角,温软而清浅。
林夏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抗拒,这已经是放纵了。
似乎要吻进林夏的心里一般,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可收拾。
灯光缱绻,这种相濡以沫原来是毒药,会让人上瘾。
他们在这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知道江在铖吞噬了林夏口中所有的温度,知道她因为不能呼吸而脸颊绯红,他才放开她。
灯光下,林夏的脸淡淡的红色,眼神微微迷离,唇红似血,竟是一种魅惑的美。江在铖看得痴了,目光牢牢笼着她的脸,不肯漏掉一点。
这个女人还是一点都不懂接吻,居然连呼吸都不会,没经验。不过这个认知让江在铖心情一扫所有阴霾。
林夏久久不能回神,她居然沉沦在一个吻里不能自已了。真是没用,她本来只是想江在铖看到这样不堪的自己,然后便可以抽身离去,为何反而越陷越深了呢?一颗心完全混乱了,似乎所有事情都偏离了轨道,林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林夏撇开眼,不知道是逃避,还是害羞,反正躲开江在铖灼灼视线。江在铖看着林夏微微绯红的脖子,有些心猿意马,将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脖子,说:“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那样就能参与她所有的故事,所有的痛,护着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为什么这么晚才遇上……
江在铖紧紧抱着她,她乖顺地偎着,身体微微冰冷。
江在铖满足地扬起唇角,心里想着,要是她能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林夏还是不推不拒,任由江在铖抱着,凉凉的的嗓音:“如果要遇上,便在我最好的年华里吧。”最好的年华了,最美好的一颗心,遇上一个对的人该是如何的幸运,如何的美好……
可是她最美好的年华早就逝去。
可是那时候他们没有早早遇上,可是已经回不到那时候,可是江在铖、先遇上了林初,可是林初爱上了江在铖,可是她林夏已经这样怀得彻底,这样不相信真心……
还有这么多可是呢,他们怎么能守着彼此,林初睁开闭着的双眼,一点一点变冷,然后狠狠推开江在铖:“可是我们遇上的不是时候。”
江在铖被这猝不及防的力道推得很远,靠在沙发上,林夏却迫不及待一般逃开。
江在铖眸光猝然便冷,变得像刀刃一般凌厉:她又一次推开了他,说了这么久,都是为了这个推开的动作做铺垫?可恨的女人,
江在铖强硬倔强吼道:“我都不管。”他望着林夏的眼,眸光灼热,“管他什么时候遇上,反正我江在铖已经认识你林夏了,管他在什么时候,休想撇的一干二净,我不答应。”
林夏置若罔闻,甚至转开头,冷冷淡淡地说:“你该回去了。”
又下逐客令?这个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他走?江在铖肚子里又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冲散了刚才的温情。
缱绻灯光一点一点刺眼。
林夏撇开头看都不看江在铖,江在铖直接走过去,抱起林夏。
林夏猝不及防被他抱起,在他怀里挣扎,大声吼着:“你干什么,江在铖放开。”
江在铖却冷着一张俊脸,紧紧抱着不松手,将林夏放在床上。
林夏傻眼了,细微空白,只知道吼着江在铖的名字:“江在铖!!”
简直就是歇斯底里,惊天动地。
江在铖不理会,眸光阴鸷,放下林夏便覆上来,抱着她躺在一起。
“江在铖,你快放开。”江在铖抱得更紧,林夏急红了眼,再推,再喊,“江在铖!!”
到底这么家伙像做什么,疯了不成?林夏气急攻心,完全丧失了惯有的理智。
如果可以,江在铖确实想做些什么,也好对不起林夏这声嘶力竭,只是……舍不得。
江在铖干脆掀起被子就盖住他们两个,凑在林夏的耳边,含着她的耳垂,邪邪说:“你要是再说话,我不介意一直吻你。”
林夏果然紧紧闭上嘴巴,耳垂痒痒的,麻麻的,浑身都像有只猫儿在挠一般,却不敢乱动,生怕江在铖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江在铖满意地勾唇,拂着林夏头发,像抚摸着猫咪宠物一般:真乖,真不动了你,这一招真好用。
可是又细细一想,江在铖有苦笑无奈了,林夏这么听话还不是怕自己对她怎么样吗?这个女人防备心也太重了。江在铖有些无奈地在她耳边喟叹,语调却认真清楚:“记住,你的恨,你的仇以后我替你算,你坏也好,狠也好,我都喜欢。”他伸出手,环着林夏的腰,明显感觉到了林夏身子紧绷,却还是不放手,沉沉的嗓音传进林夏的耳际,“我江在铖也不是个好人,杀人越货我都干过,你一个女人我既然喜欢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这个世上还没有他不敢做,或者做不成的事情,既然喜欢了,管他所有,她的坏正好配他,两个一起坏个彻底就好了。再说有些人活该,他也不会放过的。
林夏无奈,这一晚上的折腾,说了这么多居然给江在铖绕回了远点,她无力,闷闷说:“江在铖,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的。”说这话的同时,似乎有什么扎了心头一针。
总算说了,这样总够言简意赅了吧。乱了的轨道该绕回来了。
江在铖什么也不说,只是执拗地紧紧抱着林夏,林夏似乎听得见他的心跳,沉沉的,缓缓的,还有一个心跳,很快很快的,似乎是自己的,林夏有些不可置信。
沉默了好一会儿,林夏扭动了一下,江在铖却越发用力,这举动有些孩子气。
林夏无奈,再喊了一句:“江在铖。”
江在铖将头搁在林夏肩上,抱着她,懒懒扔过来两个字:“睡觉。”
然后闭上眼睛,呼吸沉沉。
林夏气极无语:“你——”十分无奈,她有些不知所措。
江在铖什么时候这么赖皮又孩子气了,林夏根本防不胜防啊。
“江在铖。”林夏不死心,继续喊他,推他。
必须停止,必须!林夏内心钢铁一般的坚硬。
半响,江在铖;略带倦色的声音传进林夏耳边:“让我抱抱你。”
耳边是江在铖温润的气息,有些痒,林夏钢铁般的意志摧毁了,手上不再推搡了,居然不动了,身子还是僵硬,叹了口气,无力地说:“江在铖,何必呢。”
何必这样执着呢,没有结果的事情而已,江在铖和她之间隔了一个林初,隔了一个时间差,所以是错了的。
何必呢?那样无奈。
何必呢?还不是穷途末路,毫无办法了,居然说何必,难道不知道吗,江在铖觉得之间自己做得很明显了,她还是逃避。
何必呢?喜欢这样一个冷清的女人,江在铖不知道。
然后他们都没有说话,灯也没有关,久久,林夏有些倦了,淋了雨之后的身子很沉,一点一点陷入睡眠。
江在铖始终睁着眼,看着怀里的她,那样痴缠,那样眷恋的目光,似乎要生生世世镌刻下来一般,很久很久,似乎灯光都疲倦了,他眼里有些惨淡。
林夏沉沉的呼吸,江在铖一颗心才安放一般,长长叹了一句:“林夏,我该拿你怎么办?”
怀里的人儿,长睫微颤,却没有睁开眼。沉沉呼吸,只是一颗心清醒极了,怎么也睡不去。
她又该怎么般呢?好像越来越难推开他了。心也越来越不听话了。
这一夜,下了一整夜的小雨,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江在铖整夜未合眼,看着怀里的人。
林夏睡了一夜,只是一夜清醒。
乱了,乱了……
深秋之际,凌东雪深。只是鲜有人知这上海最富盛名的凌东岛名属雨后。
今日,凌东上下沸沸扬扬,上级视察,无人不怀揣着心思。
门口,两个着装尤艳丽的女人,搔首弄姿地踩着高跟鞋,一路闲谈。
一女红色紧身裙,露肩露腿好不风情,一头短发利落又不是性感。一女藕色连衣裙,好不清雅,长发飘飘,风姿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