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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洗了个澡,酸痛纾解了不少,看着自己一身的痕迹,想起昨夜一夜疯狂,林夏脸上便烧起了红云。
头发还滴着水,林夏从浴室里出来,手上动作一僵,门居然是开的,她迟疑地走过去,试探地说:“谁啊?”
没人出声,她困惑,将门关上,眉头纠结,她怎么记得门锁了呢。
转头,脸上一僵,眼眸睁大:“你——”
“是我。”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双斜长的单眼,带着无框的眼睛,唇形极薄,生的斯文,有些斯文败类的气质。男人正笑着,单眼成缝,却挡不住狠辣精光。
男人正是阴魂不散的景海林。
林夏看着景海林眼中厉光,顿时心惊:“你想做什么?”上一次是那种药,这一次肯定会更狠。林夏林夏一团乱麻。
景海林笑得邪肆,猝然走近,薄唇细长,声音尖细:“居然让你逃过一劫,今天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救命。”林夏忽然大叫,转身便去开门。可颈后一疼,顿时虚软,天旋地转她眼前竟是白茫茫,张张唇,却无力:“救——”话音未落,便跌落在地,一直消散。
景海林笑着蹲下,拍拍林夏的脸:“看谁能救你。”
房间里死寂,林夏呼吸沉沉,男人嘴角尽是狠厉。
阳光过隙,天,打亮。
梦过,人醒,又是梦。
风干了酒气的长睫缭乱,微微闪动,如蝶翼,蝶起。
江在铖睡眼惺忪,嘴角依旧无意识地勾着,惺忪睡眼逐渐清明,入目的便是一张魂牵梦萦的脸。他扬起笑。
不是梦,她还在。犹记得昨夜隐约的片段,太美好而不敢触及,生怕是南柯一梦。
江在铖嘴角像春日初开的梨花,淡墨清浅,看着怀里安睡的人儿,从未有过的满足,一切美好的像梦境,睁眼,她便在怀里。
他的女人,江在铖的女人,终于,她是他的了,就如同他是她的一般。
大抵上昨夜酒喝多了,江在铖的头有些隐隐作痛,昨夜的是也大都记不起来了,他不敢乱动,生怕惊了眼前的人。
江在铖借着窗台漏进来的光,看着怀里的人,轻轻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唤着:“林夏。”
那人似乎听到,嘴角隐约的笑意竟是妖异,她睁开眼,一双精致的眸子如玉似暖还寒。
还是弯弯的眉眼,月牙型的眸子,却不是那般云淡风轻,淡漠无痕了,这情深如墨,温婉死水的眸子,熟悉,却也陌生。
不是她,竟不是她……这双眸子不是她的,只肖一眼,江在铖便如坠地狱,似乎梦醒,他怔然,声音干哑,问道:“林夏?”
最好是你,只能是你。他江在铖的枕边,除了那个女人,谁也不可。
怀中那人笑了,端着那样冷的笑,却还是不忘她一贯高雅,她色厉内荏:“林夏?江在铖,看清楚我是谁?”
十一月的天,才初冬,突然久伏,江在铖眸中冰天雪地,突如的寒意,蹿进空气里,将怀中之人推开,他起身,惊乱眸光:“林初,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
明明是林夏的,梦里是林夏的,不,那不是梦,那样清晰,虽然残缺,但是那零碎的记忆那样清楚。怎么会……
林初不着寸缕,却毫不忌讳地坐起身来,姣好的身体在阳光中莹白如玉,声音如洌:“你很失望,你说我怎么会在这?”
江在铖,这就是我和林夏的区别,不清醒时,将我当做她,清醒时,便将我狠狠推开……可是,我绝不如你意。
林初暗暗咬牙,喉间一阵血腥翻涌,她吞下,盈盈处处的眸子望着江在铖,她在告诉他‘事实’:是她,也只能是她。
江在铖摇头,第一次惊乱无措,只是呢喃着:“不,是林夏,昨天晚上是林夏,不是你。”
林初面不改色,语气里丝毫没有破绽:“你昨晚喝醉了,记不清楚,林初把你丢下了,是我带你回来的。”语气忽而悲痛欲绝,她盈盈泪光如许,充盈眸间,“怎么不会是我,你抱着我喊了一夜的林夏,难道在你心里只有她,我到底算什么。我是你未婚的妻子,我们已经——可你却还是只想着林夏,你喊了一夜的林夏,你把我当做林夏的替身,你知道我心里多痛吗?”
说道后面几乎是歇斯底里,一句一句痛彻心扉,痛得即是她,也是他。
幸好,她是演员,幸好她精于伪装,所以即便是演,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至少在她脸上,她眼里是如此,毫无破绽。本来委屈是真的,心痛也是真的,不甘怨愤都是真的,只不过花了台词,情感没变,她更是得心应手。
江在铖半信半疑,可是脑中混乱,那零碎的记忆,那张脸与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如出一辙,他看着林初的眼睛,细细研判:“不,不是这双眼睛,昨天晚上的眼睛不是这双。”
是一双让他心疼的眼睛,不是这一双!
江在铖翻身起来,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对泪眼婆娑的林初视而不见。
林初双手拽着床单,瑟瑟发抖,她咬着唇,一字一字控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为了你,你知道我都做了什么吗?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要我怎样?江在铖,你说啊,你真的要逼死我。”江在铖动作微微一顿,林初继续,“你醉得一塌糊涂,你抱着我喊林夏,你把我当做是她,我明知道你心里想得,嘴里念的,甚至眼里看到的都是她,尽管是我的脸,你也在透着我的脸看她,我都知道,但是我认了,我还是推不开你,可是现在你清醒了,还要继续醉着吗?还要这样置我于不顾吗?我做错什么了,不过是不能对你说不而已,就算知道你醉得糊涂,我还是清醒地陪你醉,你还要我怎样?我还能怎样?江在铖,你说啊,你叫我怎么办?”
她哭得肝肠寸断,每一句话都是情深不悔,她在赌,在博弈,亦在演戏,这样天衣无缝的台本,这样感天动地的说辞,她的眼泪,她的感情,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精心,又那样无意。
真是毫无破绽,这便是一个奥斯卡金奖演员。
每一句话,都与江在铖脑中零碎的记忆温和,居然让他找不出破绽。江在铖眼潭如初秋早晨的雾,寒冷又浓厚,清明过后,他只说:“昨晚就当是做梦好了。”顿了顿,艰涩却掷地有声,“我会负责的,你可以走了。”
林夏,真的不是你?
他那样希望是她,不然是梦也好。
他竟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他甚至不敢看林初的眼睛,他会想起那双让他心疼的眸子,会愧疚。
“江在铖,你就那么讨厌我。”林初咬咬牙,字字含了恨。
江在铖答非所问,只是答案却如刀割般更凌厉冰冷:“我爱林夏,你知道。”
林初嘶吼,抽噎地喊着:“可是我爱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手的。”白色床单已经被她莹白的指甲划出一道一道折痕,几近破碎。掌心似乎捏着她的恨,她不断用力收紧,、从掌心而起,一股恨意一点一点渗进胸膛,在心口扎根,发芽。
江在铖,你只能是我的……林夏,你快你就会生不如死的……
江在铖将林出的衣服,一件一件放在床上,毫无温度的声音:“你可以走了。”顿了顿,才继续,“婚期会如期举行的。”只要林夏不反对……这后一句,他在心里坚定。即便是心乱如麻,即便是要负责,他还是不能将那双眸子置于脑后。
林夏,所有的我都在乎,只要你一句话……
林初颤抖着手接过衣服,一件一件机械地往身上套,唇角被咬破,喉间全是血腥味,她痴着江在铖的眸,一个如火,一个如冰:“江在铖,你好狠的心啊。”
江在铖冷冷一眼,眸中交织了复杂的光。
床单上一点血红如花开,还有林初那一身肌肤莹白如玉……
“秦随风。”
惊天地泣鬼神,声音丝丝入叩,砸在昏昏欲睡,梦死梦乡的秦随风耳里。
秦随风蹙眉,嫌恶地轻哼:“谁啊?”真是可恶,昨天忙了一天,今天又来扰人清梦。
秦随风懒懒翻身,蒙头,继续大睡。
第一百二十二章:是你是她?
秦随风懒懒翻身,蒙头,继续大睡。
门口一阵地动山摇:“秦随风!!”
放在都在颤动,秦随风就算属猪,也没有办法在这种环境下睡着。
“丫的。”低咒了一声,随便捞了一件衣服套上,便爬出了他心念的大床。
一开门,秦随风半眯着眼,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起床气犯了,十分恼怒地大喊大叫:“大早上的,吵什么吵?”
“砰——”秦随风一阵天旋地转,踉跄地险些站不稳,嘴角撕裂地疼。
这一拳,半睡半醒的秦随风这下彻底清醒了,抓抓乱糟糟的头发,抹了一把隐隐作痛的嘴角,站正身子,眸光充血地睃向门口。
正望见江在铖同样眸光充血,一脸煞气。
居然是这厮,也是,不然谁敢对他动拳头,秦随风吐了一口血腥,对着突然发疯的眸子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混蛋,丫的有病是不是,以为就你会拳头是不是。”
如果是别人,秦随风早就拳头招呼上去了,他从小练就的一身搏击术可不是白练的,可是看见江在铖这一脸寒冰,理智也恢复几分了,首先,江在铖诚然不是个有病的,在这,诚然他不是江在铖的对手,基于两点,秦随风只是骂了痛快,却没有动手,只是揉揉手上的嘴角,十分的不爽。
该气的是秦随风,可是江在铖一拳头完了之后还是一脸阴寒,一副苦大深仇不共戴天的模样,嗓音让人打颤:“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额……昨天晚上?秦随风鄙夷,昨天晚上他算是用苦良心啊,可是某人居然恩将仇报……想想就气,秦随风挑眉,凤眼眼睑微扬,嘴角桀骜:“我好心帮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这样算什么,江在铖,你他妈的就是有病,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
一大早上的犯病,自己不睡也就算了,饶人清梦不可饶恕,胡乱发疯更不可饶恕。丫的……真疼,秦随风揉揉嘴角,再骂:丫的,肯定要肿了,要破相了。这要是毁容了,江在铖,我们没完!秦随风暗暗发誓。
江在铖对于秦随风的恶语完全视如空气,沉声相向:“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在酒吧吗?后来你去哪里?”
江在铖这反映有些过激了,虽然这厮平常也暴戾,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蛮子莽夫,这幅极火燎原的样子倒是少见,只有一个可能,林夏那里又出问题了。脑筋转得极快,几番分析推断,秦随风下猜测,揶揄取笑道:“怎么这么大火气,难道是昨天晚上欲求不满,还是你有不忍心下手?林夏又扔下你了?”
反正每次遇上林夏的事情,江在铖这厮就方寸大乱,肯定又是林夏那里受了气,诶,这受气的男人!
江在铖惊诧,一脸肃然:“林夏?不是林初?”
秦随风懵了:“林初?”怎么会和林初有关……他秀眉一皱,扯扯嘴皮,“什么跟什么啊?”莫不是真病了,居然人都分不清了……秦随风手痒痒,想帮某人探探脉象,实在不正常,可是看见江在铖那副冰山阴鸷的模样,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在铖却极火燎原,一把抓着秦随风的衣领,灼灼逼问:“你说清楚,昨天晚上到底是谁?是林夏还是林初?”
昨天晚上既然林夏也去了,为何早上留下的林初……江在铖觉得脑袋混乱不堪。
秦随风脸憋红了,被江在铖勒得呼吸不过来,喘着气哼哼唧唧:“你先松手,要勒死我啊你。”江在铖手上微微松开,他大退,退到安全距离之外,连连呼吸了好几口气,怒瞪着江在铖,说:“什么林初,她也来插一脚了?昨天晚上我叫来的是林夏,干她鸟事?”
还有干我鸟事,真是吃力不讨好,这么费心费力撮合,又当医生,又当月老的,他容易吗?
秦随风正委屈幽怨,突然一个惊天响雷。
只听见江在铖说:“今天早上我醒来,林初就睡在我旁边,你最好给我一个可以可以接受的解释。”
额……林初?不是林夏?
咯噔……秦随风心里漏了一拍,不详的预感从那一拍中渗出来,顿时他蒙了:“林初?怎么成了她,昨天我叫来的是林夏啊,怎么变成她了?那林夏呢?她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她把你送到林初那了?”
秦随风脑中一连串的问号,一个接一个,不绝如缕。
江在铖冷冷丢了三个字:“你问我?”
额……秦随风噤若寒蝉,他确实不知道啊,这一头雾水,到底那对姐妹做了什么,昨天晚上他很早就功成身退了,他根本一无所知啊,现在演变成这样,看来是弄巧成拙了。
完了……秦随风最后一丝理智告诉自己。
秦随风这下不仅没了火气,连底气也一起没了,小声讪讪地解释:“昨天是我把林夏叫来的,她也留下了,我走的时候还是林夏和你在一起,后来怎么变成林初了,我就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秦随风乖顺地坦白从宽。
秦随风低着头,像做错事地小孩,偶尔偷偷打量江在铖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完了,江在铖这下绝对不会饶了自己……居然好心办坏事了。
这闲事果然不能乱管的,这下好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