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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忽而阴了一个晃眼,正像林初的脸,沉得可怕。
车厢里,灯光依旧不该昏暗,沉闷的车厢多了丝丝浓烈的血腥味。
林夏昏了一阵,又清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痛醒的,腿上的血已经结痂了,幸好没有再流。
景海林大概是打累了,林夏知道自己肯定已经面目全非了,不过却清醒景海林生气的时候只顾着打她,不仅是脸,拳打脚踢,大概她身上每一处好地方吧。也不知道疼,浑身只是火辣辣的。尤其是腿,一点知觉也没有了,她想,大概快废了吧。
景海林狞笑:“死到临头居然还摆我一道,我要拿不到钱,你也别想活。”
林夏有气无力地说:“是我自作多情了。”一开口,嘴角的血便涌出。林夏无力地想:不会打成内伤了吧,要是奕然知道又要骂了,赵墨林肯定会说她不知道爱惜自己。
赵墨林,对,还有他……林夏突然眸光亮了起来,似乎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
景海林蹲下,将林夏从角落里拖出来,触碰到了她腿上的伤口,车厢上一条蜿蜒的血迹,林夏晕晕乎乎,只听见景海林撕裂的谩骂:“该死的女人,看我不弄死你。”说完便撕扯林夏的衣服。
林夏半死不活的,顿时精神了,连忙说:“先别急着弄死我。”景海林动作一顿,林夏见缝插针:“敢不敢再赌一次?”
“还来?”景海林嗤笑,脸上狰狞可怖,无框眼睛后的小眼睛里确实火光。
林夏尽量笃定,不让声音颤抖:“我不想死,所以,我能让你拿到钱。这次一定可以,江在铖是我失策了,我自己也不敢乱来第二次,不然是自寻死路,所以,这次一定可以让你拿到钱,多少都行。”林夏尽敛诱惑,一颗心已经吊到嗓子眼了,腿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似乎都听得到自己血管爆裂的声音,流血的声音。她在赌。
最后一次,要是输了,那便是死,林夏已经打定主意了,反正生无可恋,语气被屈辱,她宁愿选择死。
景海林眼睛里蠢蠢欲动,看得出纠结:“要是再耍我?”
林夏非常感谢景海林的贪婪,不然她必死无疑。她保证:“除非我想死。”
第一次赌,她将所有的信任都给了江在铖,她血本无归,这一次,这能赢,而且她相信赵墨林,无关风月的相信。
景海林跃跃欲试,但是还在纠结考虑,林夏趁热打铁:“赵墨林。”这个名字明显景海林知道,眼睛亮了,林夏继续说,“他会救我,不管多少钱。”
景海林声音磨牙一般:“赵墨林?”他眼神露骨的杀意,“最好这一次不再出差错,我的耐心可不好。”
景海林松手,拿起了电话,林夏顿时像虚软了一般,深深喘着气,还好,她赌赢了……
“谁呀?”似乎赵墨林妖孽心情不太好,语气十分恶劣。
景海林吃了第一次亏,有了前车之鉴更加小心,试探着问:“赵墨林?”
赵墨林似乎不耐烦:“有事快说。”
林夏软软瘫在地上,心里苦笑:赵墨林不会醉死在温柔乡了吧,可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景海林语气倒想个奸商,循循善诱:“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想和赵总做笔生意。”
赵墨林一贯的恶劣:“废话少说。”
景海林立竿见影,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林夏,说:“林夏她在我手里。”
电话那边猛然大叫:“什么?”赵墨林声音这下更不正常了,简直是惊天动地:“林夏?”
景海林对赵墨林的反应满意地勾唇,似乎很看好‘这笔生意’,却故作恶心地说:“这生意不知道赵总感不感兴趣,如果没兴趣,我就不打扰了。”
赵墨林明显很紧张:“等等。”没有半分戏谑与不耐,赵墨林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你想要怎样?”
“钱。”景海林这回倒是立竿见影,开门见山。
“先让我看看她。”
景海林开了视频,放在林夏面前,林夏想起来,但是没有力气,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是也能想象自己这幅不人不鬼浑身是伤的样子绝对没什么美感,不知道赵墨林还认不认得出来。
林夏艰难地抬起眼皮,看着视频,那边赵墨林的声音急切:“小夏,小夏,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林夏看了一眼电话屏幕上赵墨林那张变了颜色的俊脸,眼皮有些打架,她虚软地说:“还好你还认得我。”嘴里又渗出了一口血,她吞下去,对着手机苦笑,“还死不了,所以你可不要见死不救。”她像,她的模样一定比女鬼还要渗人,面目全非,满嘴是血,满脸肿胀,幸好没有拍到她的腿。那里肯定血肉模糊了。
赵墨林似乎恨不得将头伸过来,看着林夏的脸,眼睛都红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
赵墨林的话还没有说完,景海林便关了视频:“人你也看到了,是不是该谈谈生意呢?”
“你要多少钱?”赵墨林前所未有的阴冷语气。
林夏无力地闭上眼睛:赵墨林,我又欠了你一回。
景海林满意地挑眉,眼睛全是精光,明明是心理学家,脸上却是一副十足的奸商模样:“赵总果然是爽快人,有人出一千万要她的命,那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赵墨林很爽快:“你开价。”
“五千万。”
五千万……景海林,其实你还可以再贪心一点的,赵墨林出得起更高的价,而且她也一定会出的,如果是江在铖,她又出多少?林夏摇晃了几下疼得发涨的脑袋,居然还想江在铖,对他绝对不要再抱希望了。
电话那边,赵墨林想也没想,果然很爽快地答应:“好。”:语调一冷,“但是你要是再敢动她一下,不仅钱你别想要,你的命都别想要。”
景海林,钱你是拿不到的,命大概也要不回了……赵墨林的手段应该不比江在铖好到哪里去。
林夏啊林夏,你怎么还想着江在铖呢,真要无可救药?
谈判接近尾声,得到了赵墨林爽快的答复,景海林似乎很满意,五千万将他彻底洗心革面了,语气十分和顺:“我只是要钱而已,只要钱到了,我自然保证她安然无恙。”
林夏晕晕乎乎,似乎听到电话那边赵墨林的声音。
“小夏,你等着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她相信赵墨林……
然后里面还说了什么,林夏就听不清楚了,眼皮很沉重,缓缓闭上,嘴角的血渍干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有人拍打她的脸,她才艰难地睁开,毫无疑问,还是景海林那张讨厌的脸。
应该是谈判很顺利,景海林脸上挂着满意的笑,拍打林夏的脸的动作也轻了不少:“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华娱的赵总居然肯出五千万。”
林夏声音细若蚊蚋:“赵墨林是林初的老板,自然出价比她高。”她嘴角咧出一抹绝对比哭还难看的笑。
“早知道赵墨林这么爽快,我就出高一点价。”景海林一脸贪婪之色,眼里闪着厉光。
贪得无厌……
人啊,永远不知餍足,放心,要得越多,死得越快。林夏半昏半醒地想。
景海林踢了踢林夏几脚:“你说你值多少钱?”
背上像针扎,腿上也疼了,林夏觉得头更昏沉了,却干笑两声:“呵呵……”虚弱地说:“就值这个价,多极必反。”
值多少呢,如果是江在铖,那一文不值,如果是赵墨林,应该不少。
“这生意做得好,林初那娘们——”
林夏脑中荡着那句:林初那娘们……之后便听不清楚了,实在是身体到了极限,彻彻底底昏昏沉沉过了了,只希望景海林念着五千万的份上,不要再将自己踢醒了……
推开门,已是临近黄昏,晚阳暗淡,空荡的总裁办公室却没有开灯,昏暗还有丝丝冷却。庄毅提着手上的箱子,有些微颤地走进,手上更是沉重,怎能不沉重,那可是五千万。
平日里端的是慵懒邪魅的总裁大人,今日却深沉幽暗些许,庄毅知道自是与手里的五千万有关,而那五千万又是与一个女人有关,归根结底,这传言里的花花公子,为了一个女人已经黯然伤神了。
庄毅走过去,赵墨林临着窗子,并没有转身,庄毅将手里的箱子放在桌上,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难得深沉的赵墨林:“总裁,前准备好了。”赵墨林转过来,看了一眼箱子,眉头皱着,没有说话,庄毅揣测不透,试探着问:“要不要我安排一些人一起去。”
赵墨林微微思忖,断然说:“不用,我一个人去。”
一个人去?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冒险?虽然这总裁大人明面上与人无仇,但是想要他不好过的人也不再少数,这未免……庄毅再三思索,劝解:“这样太危险了,总裁,让我安排一些人,他们都在暗处,不到危险时刻也不会出现,多一重保障总是好的。”
赵墨林却道:“我多了一重保障,林夏就少了一重,景海林只要钱,给他就是了,也要看他有没有命花。”顿了顿,眸色一沉,语气骤冷,“就让他多活一些时间,等林夏安全了,再动手。”
原来这打的是先礼后兵的主意啊,这花花大公子为了一个女人冒险,为了一个女人动了狠意,庄毅喟然,却遵从:“是,总裁。”
“江在铖那边有什么动静?”他又问。
庄毅甚是不解,这自家总裁管江在铖那档子是真实奇怪,更奇怪的是江在铖居然……庄毅如实回答:“江在铖现在还在凌东岛,但是听风动静很大,我猜测是倾巢而出了。”
难道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值得总裁亲身去冒险?值得江在铖倾巢出动?难道这中间又有什么大的利益纠葛?庄毅揣测,却不敢多家过问。
赵墨林眸光忽而复杂:“他也真坐得住。”继而,又吩咐,“你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应该不是纯粹的绑架。”
肯定不是纯粹的绑架案,这赵墨林与江在铖两大人物都出动了,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为了五千万的绑架。庄毅这样想,嘴上答道:“嗯。”忽而又想起,“总裁,那我们钱海口汇合?”
“记住,我没有带林夏出来,不要进钱海口。”郑重吩咐完,便提起箱子举步走了。
庄毅心有余悸,这险冒得有点大啊……
凌东岛近日来乌云压低,暗无天日,比如此时。
黄昏还有一丝绯色的光,半靠在沙发上的江在铖眸中却昏天暗地,毫无光彩。
秦随风慌忙急事地跑进来:“在铖,有消息了。”
江在铖猛地站起身来,竟然有几分惊惧,声音微颤:“人在哪里?”整整两天了,那个女人一点消息也没有,他简直快疯了,天知道他有多着急。
“钱海口。”秦随风眉间略显倦怠,“好像初始路线并不是钱海口,突然转至那里,还未查到中间发生了什么,似乎景海林与人——”
呼——一阵风卷残云的声音,秦随风生生咽回了还没有说完的话,再抬头,已经不见了江在铖的身影,秦随风无奈摇头:“怎么这么急。”无奈地跟上去。
黄昏过后,月出未满。钱海口海风大起。
僻静的海口,昏暗而冷寂,停泊了些许船只,幽冷的灯光碎在风起的海岸,港口一片黯淡,唯独那荒废的仓库一点明亮。
赵墨林眸色微冷,便走进仓库。
空荡偌大的仓库四处弥漫着一股霉味,隐约有似血腥气息,几个落了灰尘的木箱在躺在地上,景海林懒懒坐在中间的木椅上,看着门口的男人,眸光一紧,盯着那个黑色的皮箱,赔笑一般:“赵总裁可真守时啊。”
赵墨林面色微寒:“人在哪里?”往日潋滟的桃花眸覆了一层阴寒,四处梭巡。
景海林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盯着箱子,明知故问:“钱呢?”这厮,要求验货。
赵墨林信手将皮箱子丢在地上。懒懒睃了一眼双眼发光的景海林,满脑子想着林夏。从接到那个电话到现在为止,一颗心就像悬在钢丝上一般,摇摇欲坠。
景海林打开箱子,对方整齐的钱晃了他的眼,那眼神就像饿久了的狼看到猎物一般火热,笑得阴邪:“果然守信。”捧起箱子,踢开了木椅后面的箱子,“人不是在这里吗?”
赵墨林眸光一紧,心里猝然一疼,那木箱子猝然踢开,入目的便是那蜿蜒在地上的血渍,还有……他心心念念不忍伤一分的女孩。如今去这般模样,双手被捆绑着,身上血迹斑斑,白色的衬衫被血色染得狼藉,脸上全是红肿,结痂的左腿显得狰狞,那一头乌黑长发沾了血迹凌乱地铺散在地上,那个永远云淡风轻的女孩如今却像一朵开败的荼靡花,凋落得没有生气。
那触目的红色滚烫了他的眸,似乎又跟微细的丝线将那个致命的器官捆绑,然后撕扯,碎成一块一块,连呼吸都是痛的,他竟一时忘了移动,半响才怔愣地蹲下身子,将伤痕累累的林夏轻轻搂在怀里。
昏迷的林夏只是微微蹙了眉,赵墨林生怕弄疼了他,忍住想要将她紧紧拥进怀里的冲动,声音像绷紧了弦,轻得好似要散去:“小夏。”
沾了雾气的长睫轻轻颤了几下,林夏才缓缓睁开眼,月牙般的清泠眸光此时布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血丝,她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情债血债
他来了,赵墨林来了,是他,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