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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情债血债
他来了,赵墨林来了,是他,只是他,也只有他,她等到的人。
平日里不能忍受的一句小夏,竟是这样好听与温暖。
林夏浑身是伤,赵墨林不敢用力,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指尖陷进掌心却毫无知觉,一眼桃花火红,似乎隐忍了什么,一圈一圈纹路在晕开,他却音色沉沉,轻轻问:“你怎么样了?”眼眸一冷,睃着正数钱的景海林:竟敢这样对她,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死不了。”她微微一扯嘴角,却疼得皱了眉头,确实死不了,但是也去了半条命,半死不活了。
赵墨林拂了拂她汗水血水浸湿了的碎发,手停在她脸颊,却不敢碰触,他立马变了颜色,疾言厉色地劈头盖脸:“你个蠢女人,又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嘴上虽然没轻没重,手上动作却轻而温柔,将她缓缓抱起,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
林夏没有力气,任凭赵墨林抱着,嘴里小声无力地嘟囔了一句:“别叫我蠢女人,我不喜欢。”
那个男人就经常这样喊她,真是刺耳的称呼,以前万分留恋的东西如今已经变得不可忍受了。她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了一根针刺,每次想起那个人,便生长出一分,越来越长,越来越不能容忍,越来越疼。
林夏昏沉缄默了许久,赵墨林心疼又恼怒,将她放在木椅上,心有余悸地责怪:“你消失这么久,一出现就来这么一出,你要把我吓死是不是?”
幸好自己心脏不弱,不然早晚有一天被这个女人吓得半死,天知道他从接了那个电话,就心如刀割,疼到现在。脑中一团乱麻,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个女人出事了,这剜心挖一般的疼痛应该会持续到一辈子,才发觉,原来自己以为重要的人,比以为的还有不可或缺。
赵墨林不甚轻柔的念叨,林夏微微摇头,半阖着眼:“我现在头疼的很,不要再念我,等我恢复点力气再骂我。”
林夏半个身子都靠在赵墨林身上,大概真是累极了,要是平时赵墨林这厮一定将便宜吃个够本,如今却只是心无旁骛地心疼,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手上的绳子,在她手腕轻轻揉捏,声音暗哑,似乎含了几欲冲破的情感:“林夏,以后好好珍惜自己,我还想多过几天安稳日子。”
林夏嘴角苦笑:“我也想。”
“我带你回去。”赵墨林拂拂她的脸,将未干的血渍擦拭干净,他柔声说。
我带你回去……为什么是他说了,为什么不是那个他?她心里长出的那根刺又在疯狂滋长了,似乎要扎破了胸膛一般的疼。
林夏不语,只是伸手抚着他,手心的血渍沾在了他的外套上。
地上数钱数到手软的男人,将皮箱子合上,提在手上,一脸兴致地抬眸,嘴角挂着那刺眼的奸笑,对着林夏笑得扎眼:“啧啧啧,以后别当主播了,傍了金龟婿比什么都强,好好抓着你的男人,肯为你出五千万的男人也算你的福气了。”
确实也在理,不管是什么人大概都会这么认为,世上两条腿的男人很多,但是肯为了你出五千万的两条腿的男人绝对稀少,但是这话由这个始作俑者说出来就扎耳了,扎得心头十分火大。林夏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一千万翻了五倍,也算你的福气了。”
赵墨林眼色微沉,幸好,这个男人贪婪,不若……他转眸,看着林夏,眼神柔软,似乎要融化眼前的人儿。
那边景海林却笑得奸猾:“那是,我会记住你的大恩的。”
林夏虚弱地扯扯嘴唇:“我也会记住的。”
林初,今日的大恩我会记住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连本带利,她从来不是好人,她的世界好人也没有办法生存,今日之辱,他日定讨回。
林夏眸子似乎融了血色一般的红,身子摇摇欲坠,赵墨林抚着她的肩,让她靠在木椅上,尽量不让她的腿用力,转头冷冷说:“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景海林拍拍手上装钱的箱子,贪婪的眸子微眯:“这五千万刚好,自然可以走。”
赵墨林俯身,还未将林夏抱紧怀里,一个沉稳却微微颤抖的声音在空荡的仓库里余音绕梁。
“林夏。”
林夏……这一声熟悉的音色,陌生的语调,让林夏心脏一紧,那根长在心脏的针刺突然扎破心口的皮肤,血淋淋的疼,她缓缓转头,那人一点一点走近,逆着光走近她的眼底,挥之不去。
赵墨林怔然,望着门口的人,一颗心沉到了底,抚在林夏肩头的手越发用力。
景海林手上一顿,手里的箱子险些掉地,一脸警惕地望着门口的男人,潜意识里的第一反应便是后退。
江在铖,他来了……不该来的时候来了。
那近在咫尺的人,不是平时的样貌,一身血渍,一身伤痕便在眼前,江在铖却觉得怎么也望不进眼底,声音轻柔,他痴缠一般地轻唤:“林夏。”
那一身的血色刺疼了江在铖的眼,似乎交织成一张致密的网,笼在心头,有种窒息的难受。他还是来迟了。她那样无动于衷甚至怨愤的眼神,将江在铖推进冰窖一般,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他生生止住了步子,似乎灌上了铅,沉甸甸的。
似乎时间便这样静止了一般,他们各怀心思,彼此僵持。
林夏嘴角苦笑,眼底红色微微退却,归于死一般的寂静,什么波澜与颜色也没有,灰败的几乎死去。她无动于衷,不愿看那人一眼,只是抚着木椅的手微微用力,在椅背上留下一条深深的折痕:江在铖,你为什么要来?在这个时候,我宁愿你不曾出现……
半响确实赵墨林最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无言:“江在铖,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了?”冷冷扫了一眼江在铖身后的人,赵墨林心头生出一股不安。
景海林顿时如梦惊醒,灼灼看了一眼江在铖身后的人,将手里的箱子一扔,低吼一句:“妈的,你居然耍我,带这么多人来。”忽地,从身上掏出一把军刀,狞笑一声,“既然我走不了,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一声狞笑之后,猝不及防,景海林手里的军刀便朝着林夏直扑而去,对准的竟是心脏的位置。
这个男人竟是要……鱼死网破!
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林夏根本躲不过,眼睁睁看着那张可怖扭曲的脸越靠越近,还有那白森森的匕首刺痛眼睛。
林夏嘴角一抹惨笑,缓缓闭眼:江在铖,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我又赔了一次……
林夏恍恍惚惚,只听见两声痛彻心扉一般的喊叫,竟是那般相似。
“林夏!!”
“林夏!!”
她知道,一个是赵墨林的声音,还有一个是江在铖,怎会如此相似呢,一样心痛,一样的哀婉。
突然林夏身上一沉,一个坚硬的胸膛便覆下,鼻尖还有一股好闻的淡淡烟草味。
“嗯。”一声痛苦的闷哼,还夹杂了那刺进血肉的刺响。
“你去死。”
一声暴怒声,之后打斗了一番,似乎还有几声哼哼唧唧的闷哼,林夏恍然中依旧知道那是江在铖的声音。
“林夏。”
江在铖喊着她,低沉的嗓音竟是沉甸甸的,似乎压抑着所有沉沉的难言。
林夏麻木了,不知疼痛,似乎耳边也开始嗡鸣。
滴答——一滴血落在林夏的手背,温热的。她猛然睁眼,映入眸底的是……赵墨林。
原来不是她痛得麻木了,而是那一刀赵墨林替了她。她恍然梦醒,月牙眸慌乱地闪着,她手足无措,不敢动,只是哑得不像话的嗓子小声地喊了一句:“赵墨林。”
赵墨林脸色苍白,似乎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绯色一点一点褪掉,薄薄的红唇此时如纸,微微一扯:“你没事就好。”往日总是风情万种的桃花眸暗淡。
“赵墨林,你这个傻子。”眼眶一热,“傻子!”
这个男人这般傻,却傻得叫人心疼,可是叫她怎么还,这一份情深,她要不起啊……为何每一次都是他,都是他这样不顾一切。那个人呢?他呢?林夏忽地抬眸,灼灼望向一步之遥的江在铖。
江在铖心头一滞,第一次林夏的眼神里除了冷漠还有忿恨,还有怨。交织成了一个漩涡,他深深陷进,难以呼吸,却无法自拔。江在铖知道,他和她更远了,这相差的一步,已是咫尺天涯。
那便那样看着她,全是恨,全是怨。
忽地林夏眼神一转:“赵墨林!”
赵墨林一点一点从林夏身上跌落到地上,林夏伸手去抱着他,可是浑身无力,一起重重跌下。
“林夏。”江在铖急促一声。伸手去揽林夏,林夏却重重推开,眼神防备又灼热:“你走开。”
江在铖的手便那样悬在了空中,缓缓地无力垂下。脚下再也不敢靠近一步。
为何他刚才没有再快一点?为何那一刀不是他替了她?为何在她最无望的时候抱着她的的人是另一个男人?为何不是自己?为何?那么多为何,都像一块一块巨石,盘踞在他心头,快要呼吸不过来。
秦随风看着江在铖的背影,那一贯挺拔不拘的背影竟有些佝偻了,他将制服在脚下的景海林交给手下,走到江在铖身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拍拍他的肩。
江在铖张张唇,没有一句可以说的。原来真有种难以言喻的疼,明明不可附加,却无言以对。只是看着地上身影单薄倔强的林夏一点一点爬起来,苍白的脸上全是密密的汗珠,腿上渗出些许血色,纵横伤口的手将赵墨林抱在身上,又慌乱地去按压赵墨林背后的伤口,似乎想要止血,却又不敢用力,有些手足无措,声音也颤抖紊乱:“赵墨林,赵墨林你怎么了?”
背后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他却只是微微皱眉,嘴角扯出一抹艰涩勉强的笑:“用你那句话,死不了。”
是死不了,只是那血跟不要钱似的流,林夏也不知道是吓得脸色苍白,还是怎么的,终于忍不住,微微低泣,眼泪留的一塌糊涂,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的,狼藉极了,她却扯开嗓子骂:“你这个傻瓜,谁让你挡了,我命硬,子弹都挨过了,还会怕这刀子,你是白痴吗?就那样挡上去。”
这样挡了之后,她又欠了他一次了,更加还不清了,还怎么置身事外,她欠赵墨林的债越来越还不清了……
赵墨林伸手去帮林夏抹眼泪,可是手上沾了血,弄得她小脸更加脏乱,他有改用袖子去擦,动作小心又轻柔,有些慌乱地哄着:“只要你没事就好,这伤没事,你别哭,我很好。”
林夏眼里覆了一层厚厚的晶莹,赵墨林又心疼又欣喜,因为只是林夏为自己留得眼泪,为了这个,他也值了。
林夏伸手打开赵墨林的手,哭着嚷道:“好什么好,我欠你五千万已经还不清了,你让我用什么还。”这一番动作,牵动了赵墨林的伤口,林夏的手一拿开立马就有红色的血液冒出来,林夏这些也顾不得哭了,连忙去按好,抽噎着问:“怎么样?流了好多血。”
江在铖只是一言不发地微微苦笑,他其实也受伤了,伤在看不到的心口,一滴一滴血淌得汹涌。
其实有些伤口是长在不为人知,不为人见的地方。这样的伤口不是自己执手,便是最爱的人执手。
那淌了一地的血红,是赵墨林的血,江在铖却感同身受地疼。
林夏欠了债,她痛,江在铖也痛,赵墨林呢,他痛却也甘愿。赵墨林流光溢彩的眸子忽地暗了几分,沉沉说:“没事。”又帮林夏擦了擦哭花了的小脸,若有所思地说:“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还。”
林夏,既然你总要如此划分,如此亏欠,既然这样,那便还吧,最好还不清,一辈子慢慢算。
林夏有她的打算,不愿欠了情债,赵墨林也有他的算计,一辈子讨债。
他们都是自私的,一个不愿意欠,一个偏要负疚。
徒留江在铖,似乎是置身事外的过客,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彼此牵扯越来越多,他只能自嘲,只能自我责怪。
林夏,我们之间我已经走不近一步了,而你却越走越远……江在铖张张唇,喉间堵塞了沉甸甸的针刺,生生的疼,发不出声响。
林夏却始终没有看江在铖一眼,只是看着赵墨林,看着他为自己受的伤口,张张唇,却无言以对,她能说什么,她欠了他的,也懂他要的,只是自己给不起,也没有力气偿还了,她静静坐在地上,忘了疼痛,只是眼泪不争气地留着,她苍白地喃着:“赵墨林,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还了……
她不怕亏欠,可是这情债,她欠不起啊……
赵墨林一脸惨色,桃花眸中神色凌乱,他措手不及地擦着林夏泛滥的泪水,半骗半哄:“别哭,我不会有事的。”虽然嘴上这么安慰着,可是偏偏不争气地手上无力,脸上无血色,声音气若游丝。
不会有事?林夏横了她一眼,看着自己的衣袖,原本白色脏兮的袖子已经染红了:“可是流了好多血,我的衣服都染红了。”
林夏不爱白色,这是唯一一次江在铖见她穿白色的衬衫,可是却染了一身血,有她自己的,有赵墨林的,只是没有他自己的,他其实宁愿那是自己的血,应许林夏就不会那样疼了,他无声地嘲笑,他是多么无知,曾觉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