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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冷截断他的话:“所以才找人监视我,我的一日三餐,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吧。只是,到底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还有吗?除了银行密码,除了她爱上了江在铖,似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吧,只是银行密码,她肯要的话,他一定给,但是后者,他怎么也不会告诉她。
赵墨林的不言语,可能是林夏更言辞铮铮吧,她自然看做他是默认,冷声又说:“城南黎家,你城北赵家,你与黎墨之间的婚约,你不坦言,只是儿戏,那是不是我也只是儿戏?”
这次赵墨林是真的震惊到了,不可置信地望进林夏冷冷的眸子里。
这个世上有没有谁可以清清白白没有一丝心机隐藏的。答案很明显,没有。
这个世上有没有谁可以清清楚楚没有一丝差错混乱的,答案也很明显。林夏。
只是,林夏,你这样聪明,怎么不知道,黎家之于我本就不是重要的事,江在铖之于你确实那样照耀,你什么都精算地毫无遗漏,怎么没有将这两点算进去。
这个女人,对待任何事情都算计地丝毫不差,只是每一次都错算人心。
赵墨林只是笑,妖艳眸光里所有星光铺天盖地地陨灭了个精光,只剩一团混乱的墨黑在横冲直撞,他几乎自嘲地苦笑:“我差点忘了,你很聪明。我还以为你都不知道呢。”
林夏,只是冷冷一笑,没有回话。
一个聪明到可怕的女人,爱上了绝对是一种受罪。
将近两年的相护相守,她到如今,还问是否儿戏。这个女人的信任到底是少到了何种地步,还是一点也没有。
他觉得解释很苍白,不解释却很憋屈,沉吟,还是对上她冷冷的眸子:“小夏,我是不是儿戏,你早就清楚不是吗?你那么聪明。黎家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很抱歉。”
对,她太聪明了,自以为儿戏,不过是希望儿戏罢了。隐隐约约,赵墨林觉得看到这个女人的心思,只是细微的。
她还是处变不惊,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外人一般:“就当我们扯平了,刚才你也帮了我一次。”她是自私的,甚至希望这个男人回答一句:只是儿戏。她最欠不起的就是情债了。
一个女人,一个自小被生活,被亲情抛弃的女人,一个反反复复体无完肤的女人,在千帆过后是什么?
是一个强大到不可侵略的女人,是一个冷硬到再也没有办法柔和的女人。
林夏,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不知道是谁这样一步一步将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没办法,她不自救,怕是坟前的草都有人高了。
赵墨林觉得他快要被林夏逼退到窒息了,只是那颗自己那颗贪心的心又不放过自己,他便如履薄冰地继续:“我不是在帮你,我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林夏,既然如此,那个孩子就是我的。”
林夏冷笑,怎么忘了,赵墨林除了是个男人,还是个商人。
在林夏的认知观里,早就没有谁会为谁心甘情愿这么一回事了,生活本来就是等价交换,好,她接受。说:“那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呢?”这个孩子,不是任何人的,甚至不属于她自己的,至少林夏是这样觉得的。
却不知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心口轻轻划了一下。她竟然莫名恍惚了一下,想着:这个孩子到底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自己多一点。
赵墨林似嘲似讽,看不清眸底的颜色:“原来你这么恨江在铖。”那刚才眼里的恍惚错落是什么?林夏,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我不会揭穿,甚至会推波助澜的。
人啊,没有不自私的,只是看对谁自私罢了。有些可以原谅,有些不能原谅。
是啊,我恨那个男人不是吗,下雨天的时候,她的腿,她腹下的伤口,还是会隐隐作痛,她不该恨这个男人吗?
她不再晃神,回答:“你知道的。”又像在坚定什么,又补了一句,“我恨他。”
你不知道……到底是爱还是恨……
可是,要是有一天你知道了……
这样爱憎分明的你,恨得决然,也一定爱得决然,一旦明白爱上一个人,你一定会义无反顾。
所以在这之前……没有神父,没有观众,甚至没有准备,赵墨林脱口而出就说:“林夏留下孩子吧,我来照顾,我娶你。这辈子大概也找不出一个你会丝毫不戒备的人了,你总归不能一直自己一个人,既然没有一个你会全心全意卸下心防的人,那就我吧,如果是你的话,将就也可以。”
谁说过,有一个人,她的出现,会让所有人都变成将就。赵墨林想,成为林夏的那个将就他还是可以接受的,不是因为没有自尊心,也不是因为没有合适,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她林夏而已。
他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退步就是对一个女人说:是你,将就也可以。
第一百四十二章:酒吧买醉
他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退步就是对一个女人说:是你,将就也可以。
她呢,擅长伪装的她居然都忘了不动声色,那样毫不掩饰地惊慌,再后退,摇头,说:“赵墨林,不要逼我。”
逼你?一直都是你在逼我?这个世上能逼你的人只有一个,所以,她才会被逼迫利用我,当了你孩子的父亲……这话即便是烂在肚子里赵墨林也不会说,只是依旧沉冷认真:“林夏,你好好想想。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
她倔强,强忍住心头的酸楚,不敢看赵墨林的眼,那双总是潋滟清光的桃花眸竟然也可以这样灼热与尖锐,她没有办法面对,垂着眼睫,她艰涩开口:“我的孩子也好,我与江在铖也好,赵墨林你都不要插手了,我的脚已经好了,小月也可以回去了,不要再对我做什么了,我还是之前那句话,你的情我还不起。”
都说,不能嫁给一个你爱的人,那就嫁一个爱你的人,只是,她却怎么也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只要每每动了一分念头,都会心如刀割,到底是怎么了?她林夏不是很聪明吗?为什么总找不出答案呢?
赵墨林觉得他应该笑几声,太可笑了,但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从来都是别人将就他赵墨林,平生第一次,愿意为了一个人将就自己,还得了个这样的结果。
他起身,亦不看林夏,背着林夏,脸逆着光,不用看也知道有多隐讳暗淡,仿若没有听到林夏那番决然拒绝,他说:“不要这么快拒绝我,林夏,给我留点余地,也给你自己留点余地,我先走了。”
“过几天,我再来看你,黎家的事情,我会处理。”
留下这么一句话,他不待林夏任何话,任何动作,赵墨林就走了,几乎落荒而逃,这样狼狈,这样怯懦地临阵脱逃了,甚至连听听结局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赵墨林是知道的,黎家不过是林夏的一个借口而已,但是既然她说了,他还是会处理,甚至可笑地想,总会有一天,她连推拒都找不到借口。
赵墨林啊赵墨林,枉你自认为是个爱情好手,居然没明白这样一个千古不变的道理:我不爱你,与你无关。
要拒绝,只要一个理由就够了,够你万劫不复,不得翻身,那就是:我不爱你……从来……
客厅里一下子静下来了,林夏将所有灯光都开了,窝在软软的沙发里,望着吊灯,不觉得刺目,只觉得有些酸肿疼痛,自言自语:“赵墨林,你这样,叫我怎么办?一定要我的一辈子去还吗?”
语气里没有一点悲伤,只是,空气里却有种叫做忧悒的东西。
她冷笑,也不知道嘲弄谁:“你们一个一个都逼我,我什么都不剩了。”
男人,真贪心,有的要心,有的要身,没了身心,到最后,连躯壳都不放过。
夜在冉冉星空里肆意,这个不眠的城市,总有一处在蠢蠢欲动地喧嚣。
灯红酒绿有何时,只等黑灯瞎火处。
风水是轮流转的,曾经何等潇洒风流的人,竟在酒吧落了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模样。
幽冷的闪光灯,打在男人身上,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忽明忽暗,隐隐约约可以看清,男人一双极美的桃花眼冰凉。
伏在吧台上,男人一杯一杯酒,机械地往嘴里灌,动作猛,在嘴角溢出一抹红色酒液,妖娆又魅惑。
身侧,短发女人频频打量,一脸咋舌,有点暴殄天物的寓味。
男人忽而抬眸,一双潋滟桃花眼几经流转,风情乍现,轻微冷笑,转头,嗓音蛊惑:“能一起喝一杯吗?”
身侧女人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脸通红,瞠目结舌:“怎么是你?”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很小,此人就是买醉的赵墨林,和出外差的黎墨。上海这么多酒吧,就连赵墨林名下也有,偏生他来了这家。时间这么充裕,黎墨随意支配,偏偏选了这个点,不得不说,这两人不是虐缘不浅,就是世界太小。
赵墨林半眯着眸子,水光涟涟的,似醉非醉一般蒙了一层水光,莞尔笑得比女人还妖娆,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不是被林夏改良了吗?”黎墨理所当然地回答。
他似叹非叹:“那个女人啊?”眸中前一秒还晴空万里的某人,这一刻立马电闪雷鸣了,忿忿咬牙,“太狠心了,利用完我,将我的心踩碎,然后就要一脚踢开我。”
黎墨好笑,细细端详了这人,这人也不知道醉了,没醉。总之眉眼青丝的。
“赵墨林,你醉了吧?”没醉也差不多了吧。黎墨上下梭巡,还没见过这人这般样子呢。
那人端着一杯洋酒,动作像只养尊处优的猫,小口小口地抿了一点,摇摇头,笑得风情万种:“怎么会?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手,极其自然熟地搭在黎墨肩上,言笑晏晏,“我认识你,黎家小姐,好久不见呢。”
“哪有好久?前几天不是还在林夏家里见过吗?”这人果然醉得差不多了,连记忆也混乱了。
赵墨林一副不以为然的玩世不恭样,手指挑着黎墨齐肩的长发,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一句:“长头发不适合你,还是小时候那个短短的头发,像个男孩子的你可爱一些。”
黎墨华丽丽地雷到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似笑非笑地揶揄:“还说没醉,清醒的人一定知道,不要揭人短处。记性不错吗?还记得小时候。”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显示了主人的好心情。
黎墨突然觉得这个家伙也不是这么一无是处了,至少还不是很健忘,脑子里不全是装着花花肠子的。
赵墨林自顾啜了一口酒,语气又认真起来,倒真像清醒:“这里很乱,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去吧。”
还有几丝理智,还没醉得彻底。
黎墨只是笑笑,没有回话,要了两杯不同品种的烈酒,自顾在那捣鼓,搀和摇晃,杯面淡淡绯红上覆了一层明黄色,好看极了。
原来是个各种高手啊,敢这样这样搀和喝红酒,那样的酒量,却是完全就不需要担心。
这还都拖了黎家老头子的福,老头子没什么爱好,偏偏爱好收集红酒,这黎墨没什么爱好,偏偏爱好在老头子闯闯祸,吵吵架之类的,所以,自小,没事就去老头的酒窖里捣鼓,老头子三天两头心头出血,黎墨那千杯不醉的酒量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
递给赵墨林一杯,自己举起酒杯微抿,倒有股子大家闺秀的感觉,只是这嘴边似有若无的一抹邪气有点诡异,说:“别忘了,我的职业是什么。”转头反问,“那你呢?这么晚还在这种地方为了什么?”
用句林夏的话说:这厮专去见不得人的地方,专挖见不得人的事。
也就是不用担心黎墨会被人怎么着,倒是担心她会对别人怎么着。
赵墨林笑得妖异,反唇戏谑:“要是赵墨林不逛夜店,不猎艳,不玩女人,不是很可笑吗?你说我还能来干什么?”
赵墨林若忡若怔的眸子融了五彩灯光,有种虚幻的美丽,端着黎墨递上的酒,张唇就是一大口。
黎墨咋舌,这酒可不是这样喝的,虽然味道不甘冽,但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啊,真是浪费了,不懂享受不说,几杯下肚就要醉死了。
猎艳?玩女人?那干嘛笑得一副一副让人揪心的感觉。
这话,黎墨只当欲盖弥彰,下嘴丝毫不留情:“赵墨林,这样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你赵墨林不至于饥渴到这么饥不择食吧,记得你以前的品味挺挑剔的啊。”
虽然她黎墨不喜欢八卦,但是还是有意无意听了不少,这厮和这和那的各路绯闻,那些女主角们哪一个不是歌手演员的,再说他自己就是开娱乐公司的,环肥燕瘦扑上来的不计其数,哪用得着亲自猎艳啊。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黎墨直言点破:“来这里不是为了找女人,就是买醉。”
赵墨林也不否认,只是似笑非笑地笑笑,始终带着那种淡淡失落,他说:“聪明的女人都这么不可爱。”心里酸滋滋地补了一句:尤其是那个女人。
黎墨眯着凤眼,笑着揶揄:“都?”嘴角笑意更加邪肆,“你说林夏。”不是疑问,是笃定,能让赵墨林这样忧心忧虑的,除了林夏也没有第二人了。
确实如此,黎墨也觉得林夏太聪明,是那种让人无处遁寻的聪明,就好像所有人,所有事情在她面前都成了透明的一样,不过用林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