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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唇齿纠缠,辗转嘶磨,黎墨不能呼吸,牙关打开,便叫他灵活湿滑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带着几分急切,却又小心翼翼地不敢造次。正想赵墨林对待林夏的态度。
黎墨几乎不能呼吸,也不是那种从来没有接过吻的菜鸟,居然还该死地忘了换气,一张脸别的猪肝色,瞪着双眼,就看见上头一双蝶翼覆盖的长睫在微颤。
被鱼肉了半天的黎墨终于手脚并用,一个使力才逃开某人的‘啃食’,一张粉唇微微红肿,有是羞又是恼,声音也不知道怎么就嘶哑得不像话了:“丫的,居然占我便宜。”那人一双潋滟桃花眸中纷纷花开,好看极了,为了避免一时迷惑,黎墨还是留着唯一仅剩的理智,偏了一点,咬牙切齿地大吼:“赵墨林,你清醒点,不要以为你醉了,我就不计较你的为所欲为了,最好给老娘滚远点,我耐心不好。”
突然安静了,黎墨不敢看赵墨林,就听进两个快节奏的心跳砰砰作响,如果其中一个是赵墨林的话,那另一个呢?黎墨有些蒙了,一向淡定的某人脑子短路了。
好半响,黎墨就感觉一双温润的手俯在她脸上,将她的脸摆正,她也忘了挣扎,没什么力气,转过去就看见一双流光溢彩,正被痴缠看着,从那眸中清晰地可以看见自己绯红的脸,竟有几分娇羞。然后一个凉凉的唇,带着些许淡淡酒香,落下,只是轻轻碰了碰,然后便离开。
“林夏,林夏,不要离开我,不要,我不能放你离开的。”他捧着她的脸,每一声都低转缠绵,叫人沉沉浮浮,心神荡漾着。
黎墨理智所剩无几,声音又哑又干:“依不得你不放。”一句威胁的话,居然有种软绵绵的感觉,说得轻飘飘的。
吻又落下,绵密像雨点,没有刚开始的狂暴急促,也不是蜻蜓点水,有以下没一下的啄着,从唇上,到脸颊,又到眉眼,额头,似乎一寸也不肯放过。
一个吻,没有带丝毫情、欲的吻,却叫她彻底沉陷了,再也没有力气推开,耳边缠缠绵绵是那人温言细语:“林夏,别推开我,什么都可以为你,你要什么都好,只要不要推开我。”
推不开了,再也推不开了,即便明知道不过是替身……
她想,她完了,彻底完了,居然做了她自己最不以为是的痴男怨女了,喝了世间最毒的毒药。
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心被掏空了,然后有被什么东西添得慢慢的,这么快,甚至叫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彻底沉沦下去。
她终于知道,爱情这个东西又多可怕。
她沉沉浮浮,不知道何时散了一地的衣衫,狼藉了一室,窗外,柔柔的月光从窗外越过,照得满室旖旎。
不过一念之差,不仅丢了身,还失了心。
月光沉落,碾过一夜,初阳冉冉,在冬天,映得漫天云彩绯红。
这一夜贪欢,本该是筋疲力尽,某人却早早醒来,然后做贼心虚一般毁尸灭迹之后,就心惊胆颤地坐在沙发上,坐立难安。
会不会没有收拾干净啊,这被单实在不好换,还有,某人背上那道指甲痕迹,会不会太明显了……越想越心惊肉跳的。
黎墨抓了抓咧着嘴的头发,心想:不管了不管了,反正不打算畏罪潜逃,干什么要毁尸灭迹啊,如果要负责任,也没什么,她不是那种吃了不认账的……
只是黎墨竟没有想到,这到头来……
一声哼哼,黎墨立马如坐针毡,做贼心虚地看向床上,那人果然长睫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
黎墨立马换了个坐姿,端端正正地对着床边,摆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说:“醒了。”
赵墨林头发凌乱,衣服松松垮垮的,眸子惺忪过后一点一点清明,然后做了件非常幼稚的事情,揉揉双眼,然后瞠目结舌:“你怎么在这?”
原本心惊胆颤的某人更瞠目结舌了,六月飞雪也不一样这般夸张:“你一点也不记得了?”
赵墨林只觉得头疼欲裂,脑子混沌:“这是哪?”这才将视线落到黎墨身上,语气惊颤,“你怎么穿成这样,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这种地方赵墨林没有少来,这种早上,睁眼遇上一个穿着浴巾的女人也没有少见过,但是一年多没找过女人的赵墨林华丽丽被惊颤了。心中突然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黎墨傻了,之前假设好的所有情况居然没有一种是这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理智,竟冷冷一笑,说了一通之后连自己也觉得奇迹的话:“赵墨林,你想得太多了,老娘可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能将就的。不能喝就不要喝,恶心自己就够了,还吐了我一身。”
赵墨林将信半信,狐疑看着黎墨。
黎墨脸不红心不跳,居然十分坦荡荡地继续说:“不记得也没关系,现在醒了是吗?记得把酒店的帐结一下,哦,还有隔壁我住的哪一间。”
赵墨林脸上的表情便说明了,他深信不疑。
她想,她的演技比起林初也查不到哪里去吧,竟没想到她自己也是个当戏子的料,竟这般撒起谎来不经大脑,不用草稿。只是心中突然就冰天雪地了,她知道,她的手指一定在颤抖,她想,在不离开这个让她不能呼吸的地方,她一定会忍不住上去掐死那人的。
动作先于思考,她悠悠起身,然后十分仪态自然地转身走出去。
“昨晚,谢谢。”
身后,赵墨林的声音让黎墨觉得如坠冰窖。
“不用,当我脑袋抽风好了。”
加快了速度,她逃窜一般离开了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醒来之后没有走,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临时想了那么一套蹩脚的说辞,从昨天晚上她就不清醒了,所以才会落得这么一个落荒而逃的结果。
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谁叫她傻,竟然这么跳进了一个没有出头之日的火坑。
她冷笑,穿着浴巾,大厅里那些路人揶揄的视线,都是云烟般,她看不见也听不到,失魂落魄,她糊涂了,恍惚了,可是明明傻愣的她。还没有忘记去柜台要了一件总统套房,还特意嘱咐柜台小姐说有人问起,便说是昨天开的,她想,她一定是个最清醒的疯子,清醒的坐着不清醒的糊涂事。
没有直接回去,便去了新开的房间里,等送去干洗店的衣服,顺道洗了个澡,好清醒清醒。
坐在浴缸了,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忘了关水,漫了一地的水,还飘着泡泡。
黎墨原本闭着眼睛躺着养神的,可是越想越气,一下子坐起来,瞅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红红紫紫的痕迹,她咬牙:“赵墨林,你竟然一点也不记得了。”拿了毛巾,狠狠擦了几下,忿忿自言自语,“也好,昨天晚上确实抽风了,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我很大方。”
她不断自我催眠:不过是一个晚上,就当叫了鸭子好了,再不济不过是狗咬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自己也不是贞洁烈女,没有必要当真……
一遍一遍,自我催眠,还是不顶用,黎墨就觉得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烧得旺腾,浓浓的烟,熏得眼睛都疼了,吸了吸酸酸的鼻子:“丫的,赵墨林你个混蛋,居然全忘记了,你个种马,混球,杀千刀的……”
接着是一路不带重复的贬义词,不愧是靠嘴吃饭的,这贬义词说起来,简直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骂得累了,她两脚一身,躺在浴缸里,不停吸气呼气,将体内的火气压下:“黎墨,没有关系,就当是狗咬了。”又自嘲自讽,“自作自受,你本可以推开他的。”
昨天晚上,确实,她可以推开,这样的结果,都是她自找的,能怨谁,她本来就知道那人只为了一个人癫狂,她却还要跟着发疯。
罢了罢了,人总要为了某一个人疯狂一次,一生总会有一个。
自从怀孕,林夏倒是越来越懒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她那四季干瘪豆的身材居然都丰腴了一些,用新来的看护的那话说,那叫容光焕发,珠圆玉润。小月已经没有再来了,当然赵墨林从那天晚上也没有再来过,林夏乐得自在。
第一百四十四章:釜底抽薪
一向来得勤的黎墨,这次竟也隔了将近半个月,只是这次来,似乎变了许多,气质,打扮,还有发型。
“怎么把头发剪了。”林夏眯着眼睛晒太阳,这初春的阳光真让人暖洋洋又懒洋洋的。
黎墨随手拨了拨新做的发型:“没什么,就是想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原本一头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倒也适合她的气质,成熟中略带妩媚,一双斜长的凤眼显得更加大了,只是似乎有些莫名的黯淡。
就是有些可惜了,黎墨也是不舍得啊,那天一定是抽风了,本来只是洗洗头的,突然便想起了某人的话。一下子脑袋短路加抽风就给她剪了,她还十分范二地想起了梁咏琪的一首《短发》,怎么唱来着:我已剪短我的发,剪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的分叉,长长短短,短短长长,一寸一寸在挣扎,我已剪短了我的发,剪短了惩罚,剪一地伤透我的尴尬……
她还抽风地觉得这首歌太贴切写实了,她想大概从某天晚上开始她就没有正常过。
林夏笑笑,眼神明明不犀利,却总共有种穿透力一样,让黎墨莫名觉得心慌,竟撇开头去,那厮还揶揄笑道:“突然换什么心情?”林夏的鼻子闻到了猫腻,这厮就是一变态。
黎墨一时脑子短路,竟闪过了某张欠揍的脸,她赶紧打断思路,心口掰了一句:“当我抽风好了。”
“确实有点。”林夏丝毫不客气地点头苟同。不过林夏有点好处,就是聪明地预料到了什么,她也从不轻而点破,这人就是这样,有个词语:城府。她的城府里装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最多分量的就是人心。
黎墨也是松了一口气,再说下去没准就露馅了,林夏那厮变态的聪明,她还真没有信心可以瞒过她,林夏这松口的空隙,她立马就转移话题,却也是今天来的目的:“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呢?孩子打算怎么办?”
林夏神态慵懒:“不怎么办。”确实,这些天除了吃睡,她什么也没做。
“这什么话?”黎墨不懂了,这人肚子再过个时日就藏不住了,怎么能不怎么办?她意识里,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要的,一定是拖油瓶。
“就是这样吧。”林夏还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好像个局外人一样。
倒是黎墨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不可置信地惊叹:“你要留下孩子?”
林夏居然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那里一片平坦,什么都没有,她还一脸母性光辉地说:“突然觉得有个小孩也挺好,突然觉得想要个人陪着,大概是寂寞太久了吧。”
她笑着喟叹,话里的可信度真低。看她神情,哪像寂寞久了的人,黎墨白了她一眼:“给我少来,寂寞久了,不会找男人来陪啊,就有现成的,少当我白痴,你不就不舍得江在铖的孩子吗?”
正常女人寂寞了不是都会找男人吗?谁找孩子啊,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小孩多麻烦!她就是例子,前些日子寂寞了,所以犯错了,栽在男人手里了。
林夏伸手遮了遮太阳,看不清眼底神色,声音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起伏:“确实不舍得,不是因为江在铖,说不清什么原因,大概以前坏事做多了吧,突然想当好人了。”
黎墨抬头,阳光根本不烈,这人明明就在掩饰,她打趣:“好人?这个词语,真不适合你。”黎墨伸手,便覆在林夏心口,“林夏,你摸摸自己的心,有没有口是心非?”
这人不愧是面冷心硬,连这心口也是又硬又冷啊……黎墨悻悻,收回手。
林夏没有管心口,倒是越发轻柔地拂着自己的肚子,风马牛不相及地说:“医生说第一个孩子是最聪明的,应该会像我。”
黎墨呆愣,这怀孕真神奇,居然让林夏这样的人都开始说话带了几分林妹妹的语气了。难道怀孕的女人真会母性泛滥?
黎墨叹了口气,反正是看不透彻,干脆不管:“算了,再说下去我就十恶不赦了。”又问,“那那两个人呢?”
“我的孩子与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她倒说得理所当然了,一点也不心虚慌张。
“你确定你能一个人拉扯孩子?你确定那两人会放任不管?”
绝对不会,不说江在铖,赵墨林是绝对不会的,那个疯子,这辈子就是耗在这个女人手里,她算是看明白了。
“那是他们的事情。”林夏还是一贯的置身事外。
黎墨冷笑:“林夏,我有种预感,留着这个孩子,你和江在铖之前一定清楚不了。”
林夏没有回话,只是似有若无地轻叹了一句。
黎墨也不好再说什么,江在铖的事情她插不上话,顿了顿,不知怎么就问出口了:“赵墨林呢,你打算怎么办?”还不识趣地接了下一句,简直没有经过大脑,“会考虑他当孩子的父亲吗?”
“不会。”林夏悠悠嗓音传来,丝毫不犹豫,回答地干脆利索。
林夏总是这样,一干二净地狠绝。
黎墨沉吟,脑中挥之不散全是那天晚上赵墨林脸上的酸楚落寞,心口涨涨地觉得酸涩,鬼斧神差就喃了一句:“他怎么办?”
忽而,黎墨止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