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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小姐放下水并没有立即离开,眸间隐隐一抹复杂,看着林夏手中的杯子,眸光若寒若沉。
“医院?你去医院做什么?”江在铖眉头一拧,前所未有的紧张。手上还不停加速挂挡。
林夏也没多想,回答:“来医院还能做什么?”
一个孕妇,来医院自然是产检啊。林夏理所当然地省去了解释。
却忘了孕妇来医院还有一种目的,打胎……
然而,这从来没有半点默契的两人想法南辕北辙了。
一听到医院,江在铖一颗心就悬起来了,再听林夏这不冷不热的敷衍,更是不安:“林夏,我告诉你,那个孩子,要是你敢让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放过你。你骗了我这么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那个孩子,你怎么忍心,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是有多狠心。”
都说关心则乱,江在铖这厮完全曲解了林夏的意思里。前一刻还晴空万里,这一刻就电闪雷鸣了,这天堂和地狱的距离,这短短的时间里,江在铖就体会到了。
林夏惊诧,只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东窗事发’了,无力辩白,她招认得十分坦荡:“你知道了,是,是你的孩子。”
她想过一万种让江在铖知道那个孩子的方式,却没有想过这一种,太突如其来了,从江在铖的声音就知道,他有多气,林夏觉得心虚,所以,还是坦白从宽微妙。
要不是隔着电话,江在铖一定会扑上去揍她一顿,嗓音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你给我听好了,我要那个孩子,你要是敢——”
话还未说完,旁边的护士打断:“林小姐,到你了。”
林夏点点头,跟着出了等候室,仓促说了句:“等你来医院再说。”随即将电话挂了。
电话那边,江在铖方寸大乱:“林夏,林夏——”回应她的只有一声一声挂断忙音。将耳边的蓝牙耳机丢远了,将车速打到最快,“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最好孩子好好的,不然我定不饶你。”
车速飞驰,只是命运有时候总是捉弄人的,不早一步,不晚一步,却恰好遗憾。
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多想,如果那一天他们彼此都多解释几句,彼此都坦白一点,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呢?只是从来都没有如果……
产检完,林夏从病床上缓缓站起来,身下突然一热,似乎有什么在下坠,随即腹部一阵热辣辣的疼痛,她倒回病床,脸色瞬时惨白。
头上全是汗,她疼得没有力气,一双眸子惊惧:“甄医生,快,快来。”
“怎么了?林小姐。”甄医生抚着林夏,似乎不知所以。
林夏痛得蜷缩在床上,不停抽搐着,只感觉到腹部不停有什么在下坠,灼烫的温度,她下意识地抱着肚子:“疼,好疼,肚子好疼。”
甄医生让林夏平躺着:“怎么了?我看看。”林夏稍稍挪开一点,白色的被单上大片大片的红色,声音颤颤巍巍,也是害怕极了,“血!”
一眼血色映进林夏的眸子里,刺痛了她所有的感官,她害怕极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与惊惧将她击得溃不成军,她紧紧拽着甄医生的衣袖,唇色惨白,虚弱无力地几乎哀求:“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一直在涣散,她开始不清醒,还是没有力气,甚至眼皮子都睁不开,握着甄医生的手一点一点滑下,她却清楚地知道,她的孩子,这个在她身体里活了六个月的小生命正在离开她,正在一点一点死去,开始是灼热的,然后会变得冰凉冰凉……
她还来不及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来得及好好疼爱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江在铖他们一起孕育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想象这个孩子会像谁,有着什么样的性子……这些都还没来得及做,只是她好像留不住这么孩子了,他在离开她的身体,她感觉得到,所以那样疼……
原来无能为力的感觉是这样的。
“快准备急诊,快。”甄医生握着林夏冰凉冰凉的手,一眼复杂,似乎愧疚,似乎狠绝。
林夏已经没有了意识,紧紧合着眸子,嘴角有轻微的呢喃,似乎说着:“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她的孩子,她与江在铖的孩子……
“嘀嘀嘀——”
江在铖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灯已亮,地上蜿蜒了一地的血渍,他突然顿足了,再也走不动一步,狠狠盯着手术门的方向,掌心紧握,指尖都陷到皮肉里:“林夏,你真狠心啊,我还是来晚了。”
他来晚了,没来得及见一下他的孩子。
就因为他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所以她狠心不要这个孩子,即便是伤害自己……她就这样恨他?这个认知,快要将江在铖击溃地全军覆没。
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她很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不心慈手软,她逃离他。她骗了他,她不要他们的孩子,只是他爱她,知道现在还爱她,心痛失去了孩子,却更心疼她再一次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江在铖,你真是疯了,真是不可救药了……他瘫软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黑沉,像风雨前的天。
他盯着地上的血渍,这么多血,孩子一定保不住吧,她呢?一定很疼……
血色妖娆,缠绕上他的脖颈,让他不能呼吸,却始终移不开视线,因为那是他与她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慢得就像走过了几个光年,手术室的门毫无预兆地开了,江在铖惊醒。
匆匆忙忙一个白衣护士捧着文件出来,白色手套上全是刺目的红色:“你是江先生吗?请在这签字,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如果现在保孩子,也是可以成活的。”护士小姐声音淡漠,大概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在就练就得不惊不惧了。
江在铖呆愣地看着护士小姐的手,红色映在眸子里,他机械地接过笔,指尖也沾染了红色,颤抖地厉害。
啪嗒一声——笔落在地上,文件上没有留下一字,除了血色纹路。
沾染了红色的指尖紧握,江在铖抬眸,一眼火光,轻启唇,带着嗜血的肃然:“两个如果一个有事的话,我让你医院明天就消失。”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孩子,都是他心尖上的肉,不管如何取舍都是痛。
无疑,他爱她,所以,他爱这个孩子,这样的选择,他做不了。
护士小姐被江在铖的一句话给吓傻了,愣在那里,支吾:“这——”
这人气势太恐怖了,她丝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两个我都要。”江在铖沉着嗓音重复,眼眸灼热地似乎要焚烧所有。
护士完全呆滞了,下意识地便缩缩自己脖子,有种被扼住了咽喉的错觉,不敢再多问一句,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笔,然后几乎逃窜地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的男人传来一句鬼魅一般寒烈的嗓音:“非不得已的时候,大人,我要大人没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证据确凿
护士完全呆滞了,下意识地便缩缩自己脖子,有种被扼住了咽喉的错觉,不敢再多问一句,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笔,然后几乎逃窜地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的男人传来一句鬼魅一般寒烈的嗓音:“非不得已的时候,大人,我要大人没事。”
保大人?护士顿了一下,然后蒙着脑袋进了手术室,嘴里一直念叨着一句:保大人。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她,在她这样狠心背离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她,即便放弃的是他的亲生孩子。
因为不得不承认,他爱这个孩子,只源于爱她,所以这道选择题,从来都知道一个答案。
手术室的门再一次关上,他背着手术们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他苦笑自嘲:“林夏,你比我还想得还要狠心还要千倍百倍。”
背着光,他背脊弯下,身后是一地血色,越走越远。
林夏昏睡了整整两天,她醒来的时候,天空阴鸷,飘起了小雨,睁开眼,江在铖便坐在床边,一双眸子冰凉冰凉的,脸上憔悴,眼睑下青黛明显,整个人似乎毫无温度。
她动不了,睁开眼,便只觉得寒气刺骨,不知道是江在铖的视线,还是这天气的缘故,她的心也冷了下去,不去看江在铖,不去看任何,她缓缓抬起手,一点一点往上。
腹部平平,她的孩子,不再了……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心头像被扎进去了一根尖刺的东西,无可附加的痛开始侵蚀,她却不知道哪里痛。
孩子,不再了……
“醒了。”声音冷得毫无温度,沉沉像冰锥。
她面色惨白,没有丁点血色,缓缓转向江在铖,眸中干涩,只觉得刺痛,张张唇,喉间嘶哑灼热,半响才吐出两个无力的字眼:“孩子……”她神色失常,安静淡漠得像一张白纸,轻声,“孩子怎么样了?”
她这么问,手还覆在腹部,那里平坦,她还是这么问,是否有不一样的答案,就算是骗骗她也好。
江在铖看着她的眼睛,冷嗤,眸光似箭,猝了冰:“如你的意了,孩子没了,你现在开心了吧。”
她笑,荒诞而苦涩。
她知道,他在怪她,也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原谅她。
没有悲痛,也没有欣喜,似乎失去了喜怒,只是平静如死水,她问:“你觉得是我故意的?”
虽然她从未说过她喜欢这个孩子,从未告诉他这是他的孩子,但是她却真的疼惜过。
她想告诉他,她不是故意的,她也喜欢这个孩子,不止是因为是她自己的孩子,也是因为那是他的孩子,但是面对江在铖冷若冰霜的眸子,里面全是怀疑与愤怒,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何告诉他,她喜欢他这个孩子,因为是他的。
他一定不会相信,事实上,从一开始她自己都不相信。
心痛也好,难过也好,她只能咬着牙,装得毫无波澜,因为已经很可悲,不能变得更可悲了。
江在铖冷笑一声,睨着她惨白的脸:“不是吗?那你倒解释解释,打胎药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吃哪种药?”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脑中猛地闪过那天主治医生的话:“林小姐在检查之前,喝了打胎药,六个月了,所以才出现了血崩。”
不是意外……
妄他费尽心思地找了所有可能的理由,一纸诊断书,击溃了他所有的假象,连他都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说啊,你为什么要吃打胎药。”眼神灼热地似乎要将她焚烧,逼视着她的眸光。
他非要一个理由不可,尽管害怕那个理由。
江在铖的愠怒,他的不可忍受似乎都那么理所当然。
林夏的辩白还没出口就变得苍白了。胸腔像缺氧一般,她不能呼吸,她先是怔愣,随后不可置信:“打胎药?”脸色惨白却恍然,她猛地摇头,“我没有,江在铖,我没有。”
她也很难过,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江在铖她的难过,还没来得及抱着他好好哭出来,却叫这样一个真相击得不能思考。
江在铖嗤笑,明显的不相信,冷冷嘲弄:“没有?你那解释一下,你胃里面为什么有保胎药的成分,那为什么,偏偏在我刚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之后,孩子就没了?你说啊。”
这个女人不想要她的孩子,甚至厌恶。这是唯一能解释的,虽然江在铖也很不想相信,但是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这样的巧合,不晚不早,似乎早有预谋一样。
解释……江在铖在等林夏的解释,可是她却无言以对。要她如何解释,这样天衣无缝的时间巧合,这样明确合理的动机,她还能说些什么,垂下眸子,她只是冷笑。
林初……我放过你,你却不肯放过我,原来最高明的手段不是获得信任,而是失去信任,江在铖已经不相信了,不管再说什么。
林夏的沉默,在江在铖的眼中俨然是默认,脸色沉得越发阴冷,眉间竟有几分狠厉的杀伐,他反唇相讥:“你无话可说了,是不是?那我替你说好了,就因为那个孩子是我的,因为瞒不住了,所以你才会狠心地一劳永逸,亲手杀死他。你恨我,厌我,我的孩子你也不会怜惜,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除去。”
这是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他极力隐藏,到头来,却由他自己亲口说出,有多痛,谁能知道,就好比心口的一道伤疤,用了所有力所能及的办法治愈,然后又亲手撕开伤疤。
她只是不语,垂着的长睫没有颤动,似乎看着江在铖,却又似乎不是。她笑,忽然便笑。
聪明的男人,若是以前,她一定会站起来鼓掌大叹一句精彩的,只是现在她只想笑,因为太好笑了……可笑的却不是江在铖,是她自己。
因为她曾经也因为这就是事实,只是她没有说,其实早就不是了,她只是没有说而已,只是藏在了心里而已,只是不懂爱,不会爱而已……
然后,她却被判了刑,不可原谅了……
江在铖沉着脸,看着她笑,眼眸映出她苍白惨淡的脸,似乎有若隐若现的柔光,却又倔强地变得虚无,瞧不出痕迹。
她敛了笑,挣扎着做起来,却没有力气,又狠狠倒下去。
江在铖身侧的手忽地扬起,却停留在了空中。
她无力,脸恻枕在白色的枕头上,更显苍白,她似嘲似讽:“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