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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在地上一层暗影,有几分落寞,几分萧条,薄薄的唇角微微抿着,眼里全是冷光:林夏,原来你还真藏了一颗真心。
是啊,他们都以为林夏藏了一颗真心,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林夏的真心藏得有多深,又有多真。更不知道,更被看得到的便不能算作林夏的真心,还或许她根本没有真心……
林夏,你一颗真心到底给谁了……谁知道呢?
夜冷,月如钩,十一月的天好冷啊,冰冷的秋千微微晃荡,她坐在秋千上,他站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秋千。
多么像的场景,很多年前,很多次都是这样,程奕然推着秋千上的林夏,听着秋千上的她碎碎念地谈天说地。只是不是曾经了,时光洗涤得找不出原稿了。
三年后,还是这座千秋,还是她和他,只是她沉默了,不再缠着他推秋千了,不再在他耳边念叨了。她变了,他也变了,她模糊了他,他却清晰了他,时光果然是个奇怪的东西。
脚点地,微晃的秋千停顿,秋千上的林夏抬着头,望着漫天星光,叹了一句:“好久好久没有回来了。”
程奕然看着林夏的侧脸有些怔然,那双曾经比星子还亮的眸子如今已经暗淡无光了。
他走过去,握着冰块的手心冰冷,他小心翼翼地抬手,将冰块覆在她的左脸上,动作轻柔小心,似乎手心是挚爱的珍宝,不敢重一分,又怕轻一分,自责又懊恼的语气:“我一回来,就看见你一身伤,脸都肿了。”
如果她早点回来她是不是就不会一身伤了……可是没有如果,终归他回来地太晚了。
火辣辣的左脸突然阴凉,她只是不适地微蹙眉头,转眸看着认真专注的程奕然,她感叹:“奕然,你走了三年了。”她还以他永远回来了,居然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回来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怒,心里一团乱麻。
手上动作没有停,眼神里全是小心,不知道看得是她的脸还是眼,他只是云淡风轻地说:“是啊,三年了,一回来才发现天翻地覆了,什么都变了。”林初变了,你也变了,变得不像以前了……
不过三年时光,不能改变的只是容颜,苍老了心只剩面目全非,让人唯剩感慨。
世人都只知道,时光可以苍老容颜,却不知道时光可以还可以磨平棱角,任凭曾经多么刻骨铭心。
他怔怔看着她,似乎要将这般模样刻在心上,却不能与三年前的容颜重合,心渐进落到最低处。
她却没有看着他,望着远远地星星,明明一眼亮光,眸子却只映出了黑沉,仰着的侧脸消瘦:“那为什么要回来呢?”
因为想你了,因为想要告诉你,其实一直都是你……
只是这些话对着她黯然淡漠的眸光他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了,他沉默了片刻,才玩笑似的说:“小夏,你瘦了了很多,我不在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是吗?我走得时候,叫你好好对自己的,居然不听话。”他温润的嗓音暖暖的,像四月的风。
三年了,他不知道她一颗心如今何种模样了,不知道该说了什么了,空白了三年的时光,能说的只有回忆了,他最珍贵的回忆,却不知,那是她最想忘有没有忘掉的心伤。嘴角一抹冷笑:“那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不会照顾自己。可是你还是走了不是吗?”
他手一顿,有融化了冰水落在手上,他却感知不到手上的温度:“小夏,你在怪我吗?”程奕然问得小心翼翼。
如果你还愿意怪我,也许还不算太迟……那丝飘渺的希望他死死拽着。
她只是淡淡地说:“我从来没有立场怪你,也绝对不会怪你。”青烟般飘渺的嗓音,目下无尘均是冷淡。
三年前怪过,但是现在不需要了。她没有说实话,自从三年前,她便尘封了与他有关的一切,何来怪与不怪呢?
程奕然却倔强地否决:“你有。”只有你有立场……他握紧手里的冰块,消融了冰冷:终于他彻底错过她了……
她不怪他,只是因为她不在意了……那丝飘渺的希望随着林夏的眸光飞到了没有天际的远处。
她微微一皱眉,程奕然这才恍然,方才移动手。林夏脸上还是冰冷冷的,嗓音也像裹了冰一样,她轻描淡写地笑着谈道:“是吗?有就有吧,反正也过去三年了,我想去细究了。”
温润的眸子沉下去,薄唇微挑,是自嘲:不想细究了……在他恍然明白之后,她却说她不想细究了,人生总是这样吗?一个早了一步,一个晚了一步,然后步步错过,越走越远。
程奕然突然忆起了很多年前林初说过的话,她说林夏是个最长情的人,也是最无情的人。当时他不懂,现在他好像有些懂了,林夏用了十八年来喜欢他,只用了三年时间来遗忘她,既长情,又无情。原来到现在他才看清楚。
林夏的感情只有那么多,给了便是所有,收回了,便一点也不剩。
久久,程奕然没有说话,手上也没有动,只是怔怔看着这陌生的脸与陌生的眼。林夏微微侧目,淡淡说:“冰都融了。”
程奕然这才恍然,一手的冰凉尽化作水,他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着脸,嘴角凉凉笑了:“你看我,都走神了。”
林夏只是笑,依旧看着天空的星子,没有看见程奕然眸中的黯然伤神。
罢了,有些错过了的便是错过了,只能是遗憾。程奕然靠着林夏坐在秋千上,林夏一如三年,挪了挪位置,她坐左边,他坐右边,习惯没有变,只是记住习惯的人却变了,多荒凉啊,林夏看着天,程奕然看着林夏,这样肆意痴迷的眼神,她却没有发现,因为不曾转头。片刻,程奕然看着林夏的手腕,蹙着眉说:“手给我。”
林夏看了一眼裂开的手腕,叹了一口气:“都快好了,又裂开了。”只要在过个几天,就会全好了,这下好了,这道疤肯定更明显了。倒时候江在铖又要冲着她骂不让人省心的女人了……林夏脑中忽然浮现某人那张冷峻的脸,紧蹙的眉,不由得叫无声地笑了。
程奕然看着她扬起浅笑的嘴角,心里一阵失落,他知道,她笑不是因为他,那是因为谁呢?江在铖还是赵墨林?这三年他知道林夏的所有,除了林夏的真心,用尽一切办法,只是林夏却全然不知。
他低头微微苦笑,拿出药和绷带,小心翼翼地拆了已经染了血的绷带,消了毒,擦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出他做过很多遍。
林夏突然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很熟悉,曾经程奕然身上也有,以前她喜欢这种味道,现在她却只觉得怅然:“好熟悉的味道。”
程奕然系好绷带,抬头看林夏:“怎么弄伤的?”
“不小心。”她只回答了一个最大的范围,也是一种敷衍。
他不多问,只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失落,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毫无遗漏地说与他听。
他轻轻抚着她手上的手腕,语气里全是宠溺:“疼不疼?”
摇头,面无表情地说:“不疼,早就不疼了。”她敛了所有情绪,突然笑盈盈地看程奕然,“你真的成了医生了呢。上次我同事还说要做美国高才医师的报道,找你正好。”
他不由得苦笑,才一回来就打他的专访注意,不愧是临江的栋梁啊,他却生气不起来,只是温柔地拨了拨她的头发,林夏却突然向后退了退。程奕然手一僵,讪讪收回,嘴上却似不在意地调侃:“三年没回来,居然生疏我。”
她悻悻地笑着:“我已经长大了。”
她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近拥抱了。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呢?
他不再说什么,摩挲着她的手腕,她有些痒痒的,却没有动,认真听着他说:“你小时候总是伤着。”
小时候啊,那是多遥远的事情,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小时候我都快不记得了。”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天真到愚蠢的她了,他们都说林夏有多聪明,他们不知道那是因为她傻了太久了。
他苦笑,说:“我记得。”
那些回忆林夏忘了,程奕然却越来越清晰,这三年一遍一遍拿出来想着,陪着他走了三年,原来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念想。真是可悲啊,他还以为永永远远,这个长不大的女孩总是那般模样呢,原来这样薄凉。
第八十三章:曾经年少
林夏不知道,三年前他是因为林初走了,但是却是因为她过了三年才回来,他用三年时间,念完了医学,披了荣光回来,不过是为了儿时的一句童言。
那时候,她才十岁,他也不过十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却懂了承诺。
那是多久以前了,哦,十一年了,都过了这么久,那为什么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也是在这秋千旁,也是在这样冷的夜里。
少年远远走过去,急切地问:“小夏,怎么了?”视线落在女孩的伤口上,揪着眉头像个小老太,“脚怎么出血了?又和谁打架了?”不过是十多岁的小女孩却总是三天两头弄一身伤,不过弄得她一生伤的对方肯定几身伤,实在不让人省心,长得瓷娃娃一般的小丫头便男孩子还皮,想到这里,少年便蹙起了媒眉头。
女孩脸上无半点悔改之色,大咧咧地皱着秀气的眉头,不满地嘟囔着:“都是我们萧斌,他居然好意思说他是小区里最俊的小孩。”想起那萧斌鼻涕眼泪一通的模样,女孩就厌恶地蹙眉,最俊?笑话,这世上还有谁比她的奕然哥哥还要俊的,好不自量力,真真找打。越想女孩越是郁闷,烦着为毛就没有多揍几拳,小嘴一堵,将出了一点血,脱了一点皮的脚一蹬,眉毛一挑:“我走不动了。”
“脚怎么弄伤的,那萧斌弄得?”少年诧异,那叫萧斌的男孩可是见了她就发抖,怎么有本事将她弄得一身狼狈。
确实一身狼狈,绯色的公主裙一身脏兮,两个小辫歪歪扭扭,小腿破皮了,擦血了,脸上还留了几道‘胡须’。想必是战况惨烈啊。
女孩一脸贼西地笑开了:“那萧斌怎么会是我的对手,我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趴在地上一直叫妈妈,可是他妈妈没叫来他家院子里养得那条贵宾犬,我躲那狗,从萧斌家围墙上跳下来。”长篇大论一气呵成,吸了一口气,下结论:“摔的。不然那个萧斌还能让我挂彩。”女孩一边说一边摇晃着小脑袋,弯弯的眸子亮晶晶的,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脚疼的很,奕然哥哥快点背我。”这会儿又褪去了小魔女的张狂,撒起娇来也是毫不含糊。
男孩不由得失笑,蹲下去:“上来。”
女孩笑弯了眸子,就爬上去,搂着男孩的脖子眉开眼笑,好不欢喜,在男孩的背后摇摇晃晃的。
男孩是在无奈,女孩这一番折腾光是他听着就觉得累的慌,怎么她还有力气在他背后摇摇晃晃的。这次肯定很惨,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家二公主最怕狗了,这次算是长长教训。
女孩在少年的后面哼哼唧唧的,好不亦乐乎的,搂紧几分男孩的脖子,说:“我就知道奕然哥哥不会见死不救的。”
少年只是宠溺地摇摇头,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她闯了祸,他出来寻她了,而且每次都躲在这小秋千上,悠哉悠哉地摇秋千,就好似笃定他会来寻他似的,不过男孩回想,确实每一次都来。
少年无奈,即使对自己,又是对背上调皮的女孩,不由得好奇继续问:“萧斌说他是最俊的小孩你就打他,那小夏觉得是谁?”怎生这么暴戾……这可怎么好,倒要看看她说谁最俊。
那女孩明灿灿地一笑,嘴角似乎绽开一朵大大的雏菊,好看极了,毫不扭捏地说:“当然是奕然哥哥了。”
女孩说着还在少年背后蹭了几下,男孩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和女孩一起摔倒,背后被颠簸了几下的女孩这下不满了,嘟着嘴道:“走稳点,别摔着我了。”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义正言辞的。
男孩脸一黑,十分无奈,似乎一点自觉也没有,居然将她当马使,少年叹了一口气:算了,这马当夜也当了这么多年了。只得宠溺地说:“真是长不大。”十岁了,还这样天真无邪,让他担惊受怕的,生怕在外头又和谁打架了,是伤了自己,还是伤了别人,操不完的心啊。
背后的女孩却不以为意,一把拽着少年的脖子,十分无赖地说:“我才要不要长大,长大了奕然哥哥就不会背我了。”女孩望着天上的星星,眼里的眸光竟是比这夜还有亮上几分,好看极了,似乎那月儿映出了少女的脸颊,红彤彤的好看极了。
少年无奈接受女孩一番义正言辞,配合得不再质疑,免得女孩碎碎念,便话锋一转:“以后就算别人说谁最俊,也不要打架,弄得一身伤,回家又要挨骂了。”不过心里还是暖洋洋的,这丫头从小就说他是最俊的,长大了看她还说不说。男孩第一次为这一脸面皮感到无比自豪,脸上被月光照得满是柔和好看的光。十三岁的少年竟是这般温柔。
背上的女孩却突然黯然伤神,不过说愁眉苦脸更是恰当,一双月牙弯的眸子半眯着,没有刚才的雀跃灵动,似乎苦恼,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甜腻的童声似乎才有了十岁女孩的纯真可爱:“奕然哥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