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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不予苟同,淡然又笃定回答:“怎么会没有必要呢,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呢。而且自然也还有别的。”一环完了,再接一环,林夏笑得寓意不明,“上次答应我的第一件事还记得吗?”江在铖既然你觉得没有效果,那加点料好了。我可是用心良苦啊。
江在铖邪邪一笑,似乎不以为意的慵懒:“你想怎么样?”倒要看看这个狡猾又自以为是的女人还想玩什么把戏。
她不疾不徐地笑笑,不慌不忙地拿起手边的抱枕,不急,慢慢来……微微睃过江在铖一张冷然雕刻地脸,说:“是你想怎么样,你是不是绝对不会放过程菁,这次是让她生不如死还是不生不死?”江在铖的脸色突然一沉,林夏有些悻悻,江在铖肯定是想起了李荣兵了,没准血腥因子正在觉醒,林夏赶紧接着说,“你答应过我,不会为了林初对人痛下杀手,我要你放过程菁,这次不要违约了。”
林初,就是要让你哑巴吃黄连,气死你才好,你不是要程菁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吗?我偏偏要她继续横着走,最好踩着你走。
林夏灼灼望着江在铖,那眼神似乎在说:不要违约……
江在铖沉默许久,也不知道是默认的意思还是否决,半响突然说:“你讨厌我爱林初。”说得那般笃定,那般毫无逻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偏题的话。似乎想得到什么确凿的事情一般。
到底是什么,江在铖同样灼灼看着林夏,不是问句,明明笃定,到底在等什么回答呢?
林夏顿了好一会,平静了心中猝不及防皱起的波纹,她甩开脑中那些抓不住思绪的情绪,果断地说:“我讨厌林初。”
第八十七章:是时间变了,还是你变了
林夏顿了好一会,平静了心中猝不及防皱起的波纹,她甩开脑中那些抓不住思绪的情绪,果断地说:“我讨厌林初。”
讨厌江在铖爱林初,讨厌林初……只是改变了宾语,却天壤之别。林夏真是厉害啊,这样不动声色就偷换了概念。
林夏喜欢她自己的答案,而且坚持自己的答案,江在铖却笃定自己的答案,却无法确凿地笃定。说到底他们都没有看清楚自己罢了。乱了,就跟着乱,骗了,就继续圆谎……
一对自欺欺人的怪卡,也许秦随风说得对,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骄傲,一眼的固执,才会兜了这么个大圈子。
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棋局,江在铖与林夏是执棋者,最清楚规则,也最明白输赢,但是却不知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旁人都看出来了,他们两个早就走出了棋局,偏偏两人还自以为游戏,继续要个鹿死谁手,要个输赢赌注。
夜还在继续,他们继续对峙,一个犀利深邃,一个平静无痕。各自有各自的打算,那样灼灼望着彼此,都像望到彼此眼底,望到心里所藏的真实,却都是一无所知。
冰冷沉寂的重瞳忽而微敛,江在铖站起身来,背着林夏::“我好像知道你的目的了,原来我是你的棋子。”转身便走了。
林夏突然浑身一冷,看向江在铖,他却头也不回得走了。
林夏冷笑:江在铖,你果然精明如斯,一针见血啊。确实这场游戏只是林夏的幌子,她只不过是要利用江在铖这颗可以让林夏生不如死的棋子,她要江在铖,要林初珍贵的东西,居然被江在铖看出来了,那他会停止吗?不,停不下来,蓝烈那里到现在都没有动作,一定是在谋划什么,但是不停下来,江在铖已经洞悉了她的心思,她还怎么偷江在铖的心?到底江在铖有没有动摇,到底他打什么算盘?
林夏脑中一团乱麻,根本一无所知,江在铖的一句话全盘搅乱了她的计划。脑中杂乱,越想越是头疼,林夏干脆蒙着抱枕窝在沙发里睡觉。
诶!这游戏越来越乱了,她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呢?
江在铖没有开灯,躺在床上,客厅里的灯从门缝里漏进来,那个女人总是这样,不管睡不睡,都要亮着灯,原本他睡觉绝对不能有光线的,居然现在开着灯也能睡着了,像现在这样关了灯反而不习惯了。
江在铖望着天花板,一双晶亮的眸子像夜里的鹰,烁烁锐利,对着门口,他冷笑,似乎在自嘲:“林夏,好像这个游戏你赢了。”他捂着胸口,那里跳得乱了节奏。
他与林夏的游戏,他输了,输了一颗心。林初也输了,林夏是唯一的赢家。虽然他很不想承认。
“到底你有几分真心?还是……一分也没有。”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不想结束了。”一句话,碎在这静谧的夜里。
这个游戏江在铖先清醒了,却不想清醒,因为害怕那个从未认真,只是谋划的女人结束便转身。
昨天一天可能太累了,林夏早上醒来的时候就九点多了,她还是窝在沙发里,身上盖着毯子,也不知道是江在铖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也没有看见江在铖,也好,碰着了林夏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好像昨晚都开诚布公了,但是有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似乎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如此,那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好了,她继续他的赌局,江在铖自信不输也好,装傻充愣也好,就这样好了,她林夏最擅长的就是装了。
午后茶香,十一月的风微冷,天蓝咖啡淡淡的香气弥散在初冬的空气了。
临窗而坐的女人很美丽,清雅宁静的脸庞上噙着淡淡的笑,让这午后添了几分宁静致远。
这美丽的女人正是红遍大江南北的林初。端着一杯咖啡,微微抿了一口,好比中古世纪水墨画里走出来的贵族一般优雅:“昨天我很意外。”
“意外什么?”对座的程奕然淡笑文雅,却隐含了几分疏离。
林初放下杯子,浅笑,那笑里有几分戏谑,几分刻意隐藏的嘲弄:“你会就那样和林夏一起走了。我以为你会有话对我说,没想到今天反而是我先来找你。”抬眸看着对座温婉而雅的面容,和三年前一样,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还是温暖的笑,温婉的眼,偏偏拼凑在一起变了,似乎少了一份温存,不是陌生人,却如何也不能像三年前那般无关风月的亲昵了。
林初回想过去的那么些年,那是他们三人共有的回忆,昨日是第一次,他留给她背影,携了林夏的手,心里微微酸涩,她深知那不是嫉妒,确实嫉恨,毫无理由一般盘踞了,所以今日她来找他了。
程奕然亦对视着林初,不得不承认三年时光她变得更美了,没了烟火气的她,好像怎么也不好靠近,这大概就是时间的奇妙锁在吧。他淡笑,望着他,没有苛责,语气依旧温润,却夹了几分冷硬:“我也很意外,你和林夏都到了那样的地步了。”
她冷笑,不可置否:“没什么好意外的,我和林初本来就不可能相安无事,她最想看见我不好受,同样她好受了,我就会不好受,这样的我们是没办法共存的。你也不用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毕竟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你在中间为难。”
温润含笑的眸子微沉,他笑,那笑飘渺,喜怒不明,嘴角的弧度有几分无奈:“林夏昨天说过一样话,你们还真是像。”
林夏与林初的反应如出一辙,她们少有的默契确实用在了彼此敌对,程奕然觉得要缓和这种僵持不下的敌对几乎没有可能。都叫他不要插手,但是他如何能旁观,这两个女孩从她们蹒跚学步,从她们牙牙学语便以相知相识,就算没有风月之情也是亲人,两个他都没有办法看着手上而置之不理,让他如何独善其身。
他看着她,她一脸的决然,与林夏那般相似,他除了无奈之外根本别无它法。听着林初谑语轻言的讽刺反问:“是吗?。”便没了下文,似乎极其不想提及那些有关谁谁的话语。她只是面色依旧,谈笑着:“哦,还忘了恭喜你,终于成了医生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小病小痛的,程医生多费心了。”
他笑着,眼睛似乎有微不可见的温柔,没有看着林初,脑中闪过的是很多年前那张狡邪稚嫩的小脸,笑着撒娇。他越发笑得柔和:“是很费心,一回来你们两个都小病小痛了。”
林初下意识地抚了抚脸颊,妆容遮掩的红肿有些突然细微的刺痛。她若无其事,不愿提及,淳淳如酒的眸光似乎沉淀了凝重,张张唇,半响才有言辞轻柔隐抑:“奕然,程叔叔的事情我代我爸爸道歉,确实是他做得过分了。”
程奕然坦然,看着林初略闪烁的眸子,他似乎漫不经心,笑得清淡疏离:林初,其实你可以阻止,但是你没有……
嘴上说的道歉永远迟了一步,永远无用,何必,只不过是自我安慰。他一笑置之:“你没有必要道歉,更没有必要向我道歉,那是叔叔和我爸之间的事。”她代表不了她的父亲,他也代表不了他的父亲,更多的是如果道歉有用,那所有事情还有抉择的必要吗?所有,那只是多余而已。
她略微尴尬,一贯的处变不惊让她不乱一分,依旧静而雅,调笑着说:“三年时间你好像变了很多了。”变得她如何也没有办法亲近了,似乎中间隔了一条鸿沟,而那鸿沟里流淌着与林初有关的点滴,她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此认为,却有种她难以忽视的预感。
女人的第六感永远灵验,而且发生在第一时间。
程奕然不否认,亦不肯定,只是有感而发一般沉沉而语:“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了。”想明白了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信仰,什么是习惯,什么是理所当然。他微微感触,片刻再又恢复淡色,平平而语:“也恭喜你,你的演绎事业很成功,我在美国都经常听到你。”三年前他不喜欢林初涉足那个复杂的圈子,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林初天生适合那个圈子,那是她的舞台,她脱颖而出,如鱼得水,这才觉得三年前的自己有多无知与浅显。
她微微失笑,不知道该如何谈起,只是略微低了低嗓音:“那件事我很抱歉。”
那件事自是指三年前她一意孤行进了演艺圈,程奕然便无故去了美国,林初知道与自己肯定有关系。
程奕然神情淡得似青烟飘渺,是真正的无关紧要:“你不需要抱歉,我在美国三年与你没有关系,不过是完成曾经的承诺。”
十三岁那年他答应林夏,会成为医生。即便伊始因为她而起意,只是这三年支持下来的却是那个儿时的承诺罢了,何需她的道歉,本就无关。
她握着咖啡的手一顿,抬起眸,不是刚才的云淡轻烟,是一汪流淌活水的泉,她怔然久久,才不可置信一般失口问:“承诺?和林夏的承诺?”
再一次第一时间,女人的第六感起了化学物理作用。这次还有证据便是程奕然脸上柔和的光晕,她从未见过,程奕然也会温柔地对自己,会宠溺,会迁就,但是这样的眼神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定不是为了自己,脑中下意识便闪过那个让她心如针刺的名字——林夏。
林夏和程奕然的承诺……她不知道,几乎所有林夏与程奕然的事情她都有参与,可是这突如而至的承诺她丁点不知。
林初手上动作停止,心里百转千回,辗转最频繁的便是林夏的名字,让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疼痛,看着程奕然,他却依旧柔和,只是那眼里望进的不是林初,不是她。他笑,那笑里久久还含着淡淡的满足:“算是吧。”他敛了眸子,在看向林初时,是温润而不温存的眼波:“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不是三年前,我们现在都有自己不一样的信仰了。”
年少时,不懂爱,那坚持多年的信仰便以为是地老天荒永不变更的爱情,清醒后才知道自己有多无知与愚蠢,竟分不清习惯信仰。林初是他三年前的信仰。
三年后,他的,她的,林夏的,都变了,理清了,却也更乱了。
她举起杯子,半阖的眸子只有绵密的长睫跳跃,言辞中失意微不可闻:“看来西方的文化就是不一样,三年时间,你都有些面目全非了。”
程奕然只是但笑不语,彼此心如明镜,都知道所说之意,所想之事,却也都不点破。
淡淡的午后茶香,他只是静静背着光坐着,身上有种沉淀的安静,他不语,她杯底的咖啡已经见底,曾经无话不谈的默契,如今却次次心滞般的无言。
久久,邻桌的人散了,她才找回安静中的声音:“奕然,如果有一天,我和林夏真到了至死方休的地步,你呢?要怎么办?”一开口,由原先的淡静猝尔变得急切,甚至有些隐隐而现的忧。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林初心里笃定,不能笃定是昔日亲昵之人如今一颗心置于何处。如若他回答偏于林夏,她该何处。
对着林初急切灵动的眸子,程奕然不闪不躲,已经静如寒潭,他莫名笃定:“不会有这样一天的。”
只是明天,明天的明天,未来的每一天都是毫无预兆的,谁能笃定他的坚持,那么多不可控制的变数,他现在哪里来的勇气笃定。
说到底,只是他不忍眼看她们受伤。
可是那又如何,林初心知程奕然的坚持不忍只是苍白而已,她也有自己的坚持,正如林夏,所以……她不退让:“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