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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看过一篇父亲的专访。
记者问:为什么你一直称呼你的同事为“兄弟”?
连灏说:缉毒是个玩命的活,需要绝对信任你的搭档,必要的时候需要把命交给自己的兄弟。
天色越来越黑,路好像没有尽头。她渐渐撑不住迷迷糊糊道:“这里应该有一个山洞。”
“什么?”
“武侠小说里这里都会有一个山洞,让咱们疗疗伤避一避。”
“……”
过了一会,“连初。”
“……嗯?”
“你不想就这么睡过去吧?想点什么事情。”
连初睁开眼睛用力想,“你认识裴殊城吧?就是我老公。”
“认识。”
“如果我真的那个了……你告诉他,为我守孝三年就行了,那样我就不怪他了……”三年也好,十年也罢,总归会有一个女人代替自己的位置,最好、最好永远不要有……“算啦,一年就可以啦。”
夜燃沉默一会,道:“就这?毒贩也不抓了?害死你的那几个也不抓了?”
连初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感觉她闷声笑了一下,可夜燃这辈子从没这么窝火过,他原本有很多机会制住祁连初,只不过一时好奇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能闹腾到哪一步?没想到一下子就闹到骑虎难下的地步!
现在两人命悬一线,他只能指望她的车技和她的运气一样好得让人嫉妒了。
他正暗自咬着牙,突然脸色一变:“石头!绕过去、往右!”
连初惊险万分地绕过那块尖锐突出的石头,语调平静地说了声:“谢谢。”
夜燃背后出了层薄汗,顿了顿,说:“不用谢,顺便问一句,你以前玩过特技驾驶?”
“……玩过。”如果比赛集训时上的那两节课也算的话。
夜燃看着她的脸色暗骂一声操蛋!
“等老子下了车……”他极力控制住想一枪崩了她的手,回过头继续盯着前方。
连初现在也觉得或许让杜庭开车更合适,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名师出高徒”的思维,殊城教她开得车,还教过她“在特殊情况下不用钥匙开车(其实就是偷车)的技术”,这些都是他在特种侦察部队练就的绝技。她当时条件反射地就认为自己开车技术肯定比杜庭强,现在才发现自己干得真TM不是人事。
当盘山公路第三次出现在眼前,连初舒了一口气,后面的人应该被甩开了,可以拐回正道了。
拐回正路要冒险一次,继续开下去不知还要冒险多少次,她略一权衡,脚下减速、向内一打方向盘——只听耳边夜燃厉声喝道:“不行!危险!”
可惜已经来不及,一阵尖锐急促地摩擦声,汽车拐向了盘山公路,可是车辆下冲的角度太大,山路又太窄,这辆半旧的富康没能完全拐过来,车身倾斜,半边轮胎露在了山路外面。连初死死控制住油门和方向盘,大声喊:“你快跳车!”
电光火石,夜燃已经打开安全带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起身回头,那辆黄色富康几个翻滚滚下山去。
***
夜燃站在山路上定定看着十几米下那辆倒翻过来的富康轿车,犹疑片刻,走了下去。
这时,汽车的车门被艰难地推开,连初像贞子一样爬了出来,浑身狼狈不堪,没有一丁点当初清美动人或是冷艳慑人的样子。
他在她面前停住,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过了片刻,“你怎么样?”
不知道,反正浑身都疼,“还能爬,应该没事。”
夜燃冷冷“哼”了一声,弯腰略略察看片刻,然后把她扶起来背到身上。
“往那边小路上走,他们不容易追过来。”她伏在他背上虚弱地说。
“还在那指挥呢?什么都是你能。”
“……”
“你这种技术干嘛抢着开车?”
“……”
“拐弯前为什么不先问问我?!”
连初不禁有些涩然,没想到杜庭平时看着顶斯文温和,其实脾气还挺大的,不过确实是她搞得他们差点都没命了,“对不起啊,当时没想那么多。”
夜燃又微微“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人无声地走着,连初渐渐觉得迷糊的困意袭来,身体也越来越软弱无力。
杜庭不若表面上清瘦,他背上的肌肉如聚合着力量的岩石,紧绷而坚硬,只不过这块石头是温热而舒适的,就像殊城的背一样……
殊城……
夜燃用力捏了她一下,“别睡着。”
连初睁开了眼睛,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力去摸自己的兜,果然没有了,“杜庭,你的手机还在不在?”
“摔坏了。”
“哦。”
过了一会,夜燃问:“你那时为什么让我去抢车?”
“什么?”
“一般情况不是该由我拖住他们,你去抢车吗?你不怕我开了车先走了?”
“……不会的,你是我的兄弟。”
夜燃沉默片刻,嘲讽地说:“谁教你这些的?尽整些搞笑的。”
连初虚弱地笑笑,没有说话。
没人教她过这些,只是她永远记得。
她曾经看过一篇父亲的专访。
记者问:为什么你一直称呼你的同事为“兄弟”?
连灏说:缉毒是个玩命的活,需要绝对信任你的搭档,必要的时候需要把命交给自己的兄弟。
天色越来越黑,路好像没有尽头。她渐渐撑不住迷迷糊糊道:“这里应该有一个山洞。”
“什么?”
“武侠小说里这里都会有一个山洞,让咱们疗疗伤避一避。”
“……”
过了一会,“连初。”
“……嗯?”
“你不想就这么睡过去吧?想点什么事情。”
连初睁开眼睛用力想,“你认识裴殊城吧?就是我老公。”
“认识。”
“如果我真的那个了……你告诉他,为我守孝三年就行了,那样我就不怪他了……”三年也好,十年也罢,总归会有一个女人代替自己的位置,最好、最好永远不要有……“算啦,一年就可以啦。”
夜燃沉默一会,道:“就这?毒贩也不抓了?害死你的那几个也不抓了?”
连初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感觉她闷声笑了一下,可是他知道她哭了。
“怎么了?”
“想起以前听的一个笑话,”她打起精神说:“你听说过世界上有地狱吧?”
“听说过。”
“我没干过坏事,就算死了也不用下地狱,不过我就留在里,我要申请当个刑罚官等着那些毒贩。”
“等着送他们下油锅?”
“那算是轻的,我要造三间刑罚室,让毒贩自己选去那一间。第一间我会支好油锅等着他们,第二间会把他们绑起来用生了锈的刀子慢慢割,第三间是一间齐腰深的大粪池,必须站在里面喝茶吃饭。”
“嗯哼,他们肯定会选第三间。”
“就是,我也这么想!”她虚弱的声音里透出几许兴奋,“哈哈,等他们进去了,我就走进去告诉他们,先生们,午餐时间结束了,现在请恢复倒立姿势。”
夜燃脚步微顿。
过了好一会:“祁连初,你真是太恶心了。”
她忍不住闷声笑了出来,笑了几声没了力气。
***
当天色全黑的时候,夜燃再次停了下来。
连初睁开眼睛:“真的有个山洞!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他已经背着她很长时间了。
夜燃走了进去。他把她放到洞口一块干净平坦些的石头上,就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她的情况,那些皮外伤已经没有明显的渗血了,不过她的脸色惨白一片,目光也开始涣散。
就这样,她熬不了多久。
他犹豫一下说:“连初,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人。”
连初一怔,微微笑了一下说,“好,你去吧。”
他把她抱起来,“我把你移到里面一些,风小一点,你放心,我看过了,里面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动物。”
“嗯。”
他把她放好,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她咬咬唇,犹豫了一会说:“杜庭……你能不能把枪留给我?”
他静静看着她,黑暗中只能看见她依稀闪烁的眼眸,她低声道:“……你当我就那么冲下山是疯了,可是我知道,如果被那些毒贩捉住,比死还不如。”
他微微垂眸片刻,然后抬起眼睛,把枪掏出来放在她的手中,缓缓将她的手握紧。
“谢谢你,杜庭。”
他又考虑一会,弯腰把鞋袜脱了下来,然后把自己的袜子套在连初的脚上。她的鞋子早已经掉了。
他重新穿好鞋子直起身体,平静地说:“不用怕,你不会有事,我保证。”
她略微笑了笑,笑容在黑暗中虚弱而明艳,“有枪还有你的臭袜子和我在一起,我不怕。”
他也笑了笑,转身大步走出了山洞。
34
冰冷的河
夜燃走上不远处的山坡,拿出手机和电池,安上,开机。
刚才,他担心韩东他们打电话过来露馅,悄悄取下了电池。
手机开启,调出电话簿,警察局和韩东的电话都显示在屏幕上,他略一犹豫,按上了上面一个号码。
一个小小的举动改变此后一生的命运。
***
山洞中,连初虽然极力想睁开眼睛,可还是扛不住意识愈来愈模糊。
身体越来越冷,像沉进一条冰冷的河里。
她和父亲逃到了河边,河水湍急,很宽很宽,比屋后的那个小池塘不知要宽多少米。
“连初,游过去!”
“不……”她不行,她做不到。
父亲握住她的肩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连初,你做得到!快过去,找你罗叔叔来。”
后面的人已经追了过来,父亲一把将她推进河里。
她略一回头间,只见后面的人像乌云一样席卷而来、笼罩住了父亲的身影。
她拼命向前游,用尽全力。可是河水真冷啊,就像一直冷进了骨头里……
朦胧间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把抱起,有个声音在她耳边不停低唤:“连初、连初、醒醒!”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面容模糊不清,她动了动唇,努力道:“不……不要告诉殊城……”
***
连初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殊城。
“殊城……”她瞧着他楞楞发呆。
他的面容有些憔悴,平素明澈的眼眸里布满细细的血丝,不过却依然那般温柔。他看着她微微笑了,低头将唇轻轻印上她的额,叹了口气道:“你醒了——”
***
后来连初才知道自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两天。不过她很幸运,没有严重的骨折和内脏损伤,颅内轻微的淤血也吸收状况良好。
“总之,只要醒过来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那个戴着圆片眼镜看起来脾气很好的主治医师看了片子后微笑着他们这样说,随后又补充一句:“不过当时如果再晚来一会儿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连初有些心虚地偷偷看了殊城一眼,只见他面色如常地向医生微笑致谢,她没来由地心更虚了。
殊城将检查完毕的连初推回病房,小心地扶她躺好,帮她倒好水、调好电视,然后起身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有什么事情就按铃,会有人过来。”他们现在住的是VIP病房,有专职的护士。
连初心不在焉点点头:“哦。”
殊城帮她按了按被角出去。
过了没多久,殊城回来,把新鲜出锅的饭菜给她摆好。
连初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汤汤水水怔怔发愣,殊城笑道:“不喜欢吃?没法子,现在你只能吃清淡点的,过几天我给你做东安子鸡。”
连初憋了好几次终于没能憋住,她瞧着殊城道:“老公,你骂我一顿吧,你这样我心里慌得难受。”
殊城脸色微微一变,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揉着她的头发道:“我骂你做什么?你是个警察,当然得服从命令,这个我知道。”
“可是……可是我没做到答应你的话。”连初心虚地说。
“你想做到吗?”
“想!”
他目光一下子温柔下来,“那就行了。”
连初的胸口却一下子被击中了,隔着桌子扑过去抱住他:“老公,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骂死我的……”
殊城哭笑不得地拉开她的手:“乱撒什么娇呢?还在打针。”
“对哦,我还在打针,你喂我吃饭吧。”虽然明明打针的是左手,不过她一样厚脸皮地耍赖。
殊城不禁无奈笑了起来,拿起勺子边喂她边调侃道:“就你这样还当孤军深入的女英雄呢?”
“哼,那个当然!老公,多亏你教我的招术,那个家伙居然敢拿枪指着我的头,我一下就把他给缴械了!”
话一出了口连初才猛觉失言,心中不禁暗暗懊恼不已:自个怎么一和殊城在一起就情商智商自动退后十岁呢?这种后怕的事情怎么能和他说?!
殊城眸中幽深寒芒一闪,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微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看。”
连初顿了顿道:“其实也没什么,和我们交易的那些毒贩想吃黑,跟着我们的人又不小心跟丢了,所以当时有点凶险。”
其实连初并不认为事情自己有自己所说的这么简单,那些毒贩显然是有备而来。经验丰富的缉毒队员怎么会跟丢?毒贩的车子怎么会正好和缉毒队的车子一模一样?追踪器怎么追踪不到他们的讯息?
这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而且很可能就是针对自己的。这事应该与不久前查抄龙域的事情有关,她已经暴露了!而她却对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依然毫无所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