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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她佯装中计,数次孤身刺探夜显的食品加工厂,而另一方面,她让唐剑波对夜显秘密了调查。
最后,他们的目标锁定在夜显和其他几个老乡共同资助的工友幼儿园。
夜显相当小心,幼儿园的职工都是多年跟着他的老伙计和他们的家眷,这些人对他忠心耿耿,旁敲侧击问不出什么。而且幼儿园周围密布眼线,唐剑波未免打草惊蛇不敢频繁以及近距离刺探。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们依然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
不过,一切已经没有时间。如果今晚她不如期出现在那个食品加工厂,依夜显之老奸巨猾他必然会起疑,真正制毒地点必定会掩藏或转移。
今晚若是她孤身前去,定然是羊入虎口;如果她带着大队人马杀过去,毫无疑问,今晚的宏兴食品厂周围必定布满眼线,他们还在数公里外夜显就能得到消息从容撤退。
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她和唐剑波兵分两路碰碰运气。今晚,食品厂那边必然众人把守,而幼儿园这儿反而可能比较松懈,正是突击行动的最佳时机。
但是即便这样连初也毫无把握,那个幼儿园是不是就是真的制毒加工厂?就算是,那个地方地处接近林区的郊外,依照夜显的狡猾个性,制毒厂内多半会有方便逃脱的密道,若是今晚他在行动前的任何时间起疑都可能一个电话打过去让他们扑一个空。
最为糟糕的是,无论制毒厂这边他们能不能得手,夜显这边十有八九都会逃脱,并且很难再有第二次逮到他的机会!
她找这个人用了十六年,整整十六年!
他是她的噩梦,曾经夜夜缠身。
就这么眼睁睁的放他走?
一想到这连初便犹如万蚁噬心!
是的,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或许,她可以和殊城一起去。
他们先去拖住夜显,等唐剑波那边开始行动了,再由另外的人带着第二组队人过来围剿夜显。
——这样或许会机会大增。
今晚,夜显会安排多少人狩猎在那里?三十人?五十人?或者更多?
自己和殊城像靶子一样走进去,会有几分胜算和生机?
——即便这样,他也会愿意陪她去!
“……记得我们说好的吗?无论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做。”
她还记得他说这话时沉静如海的眼睛。
是的,只要她说,他便会陪着她去,即便那是杀机密布的丛林。
可是,连初想到了更远一些、更远一些的事情。
***
他悻悻地放开手,脸上做出威胁的表情,“看你还敢胡说八道!你是我女朋友,天生就该吃我的用我的,要是再敢唧唧歪歪小心我修理你。”
她如期地笑了,没有再说谢谢,只是上前一步缓缓环抱住他。
他的胸口真舒服啊,她不由轻轻闭上眼睛。
这时,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悄悄隐去,天空中第一颗明星熠熠升起,晚风拂过她的鬓,温柔地如同情人轻声的叹息。
***
在某一天傍晚,民政局门口。
她对他傻傻地说起《爱情的故事》。
他笑道:“你是想说连人家洋鬼子都能裸婚成功,没理由咱们不行对吧?”
“对,就是那个意思!”
“那当然,咱们肯定比他们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至少会比他们多六十年。”
……
***
一部精巧的防窃听手机已经组装完成,连初沉吟、开机、拨通唐剑波的电话,“今晚就行动。”
“什么?可是咱们手头的证据还不充分……”
“没时间了,今晚必须行动。”她打断他的话,“你带第一组队查抄工友幼儿园,我带第二队去宏兴这边……”
她缓慢而有条不紊地布置着。
心却越来越沉。
——爸爸,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懦弱。
——我发誓,无论再用几个十六年都会再次揪出夜显,可是我不能拿殊城和我的命去冒险。
52、镜碎 。。。
殊城来到阳台上,那里原本养了几盆花,不过现在都已枯死了。他把它们清理掉,然后顺便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露台。
记得以前她很爱打理这些花花草草,无论再忙每天都会抽时间侍弄一番。X市的时候,曾经有一盆美人蕉被她天天浇得太积极了,差点给淹死。
可现在呢?这些东西多长时间没人碰过了?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的心情到底郁结到何种程度?
不知为何,殊城忽然又想起在停车场看到的那一幕。这一幕一直困扰着他,让他产生一种莫名难言的感觉。
连初和那个人好像闹得很僵,他还从未见过她对谁那副声色俱冷的模样。杜庭也与印象中那个斯文内向的男人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他直觉地感到这两个人之间有一些非比寻常的事情。
殊城想起很久以前他们曾一起办过案,遇到了危险,结果连初负伤,是杜庭及时找人救了她。他们也算是共同经历过患难。
杜庭那次探病时也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咄咄和锋芒。
殊城的心情更是烦躁,似乎有什么事情隐隐连成一条线,却不甚清晰。他强自将它们打断,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这时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的林荫道上,他不由微微笑了起来,片刻后,他的笑容又缓缓凝固。
这时正值冬末春初,道路两边的常青树木却依然绿的郁郁苍苍,而她在这斜阳映照、人来人往的归途中竟显得格外孤立与萧瑟。
连初在他心里一直是很美的,可这美美得有些孩子气,明媚、阳光、率真,连烦恼和忧伤也犹如光风霁月,坦坦荡荡。
此刻的连初依然很美,但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女人,有霜的落寞和清冷,有暗夜诱人的芬芳,有难以言说的秘密。
——他的妻子有了一部分不愿意向他袒露的自我和心事。
她在楼下缓缓走着,好似并不急于回家,忽然,她抬起头看向楼上——一瞬间,她也看见了他。
她稍稍瞪大眼睛,讶然了一两秒,然后便露出了绚烂开心的笑容。
她在楼下大声喊:“下来接我——”
殊城也笑了。
这一瞬,他几乎以为自己方才眼花了,他并不曾在她身上看到那样寂寞难言的神色。
***
他下楼把她接回了家,打开门,她看见家里空空荡荡的餐桌不禁气愤地道:“你居然没有做饭!真是太懒了!”
看着她娇蛮任性的模样,他心里好似突然放下一块石头般的轻松,这还是他的连初,只会在他一个人面前蛮不讲理的连初。
他笑道:“我们等会出去吃,袁岸约了我们。”
连初微微一愣,道:“你去吧,我去不了,晚上还有行动。”
殊城也不禁一怔。回家时他遇到缉毒支队的支队长罗显青。他俩素来关系不错,虽然是开玩笑,但罗显青明明白白对他说:“殊城,你们两口子半年没见了吧?你放心,咱识趣,这几天我保证不派连初晚上出任务。你好好把握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他顿了顿道:“什么行动?”
“没什么,一些娱乐场所的例行检查。”
“……”
“你放心,没什么危险,我应该一点钟之前就能回来。”
殊城又沉默一会儿道:“我陪你去吧。”
连初也沉默了,这次行动她带着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行动应该没什么危险,可是让殊城也参加,他势必会知道拘捕的是夜显。如果知道了她的全盘计划,他会不会提出去孤身涉险,让他一个人先去拖住夜显?
是的,他会这么做。
连初笑道:“那可不行,这不合纪律。”
殊城沉默了许久问:“连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脸色微微一变,笑道:“怎么会?殊城,你先去吧,免得他们等你,我过会也要回警局了。”
“刚回来就要走?”
“嗯,我就是回来看看你。”
——我就是回来看看你。
她说这话时目光真是温柔,仿佛还是那个全心依赖着自己的小妻子。
为什么要说“仿佛”?
他没有空去想这个让自己疑惑的问题,低头便吻住了她。
她被他突然的行动弄得有些讶然,不过也很快分开双唇接纳了他。
他的吻愈来愈热,渐渐蔓自颈间。
连初有些惊慌起来,推他,“不要,没时间了……殊城,不要这样,我有点不舒服……”
若是寻常,他便会依从她,可今天不知为何他没有停顿下来。他热切的唇辗转在她洁。白的颈间,制造出一片艳丽的红痕,她竭力地想抵开触手坚硬辐射着勃勃热力的胸膛,却根本无济于事。
“殊城……不要、别这样……”
她隐忍着喘息的音色真是美极了,殊城的血液如熔浆般瞬间达到顶点,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抱起压倒在沙发上,她愈发慌乱地挣扎,“乖,放心,我不进去。”
他干脆扣住她的双腕,方便自己畅通无阻地攻城掠地。人就在身下,即便不能占有,也要……忽然,殊城火烫的唇和手都顿住了,面容凝固在她上方咫尺处,紧紧盯着她的领口处。
她一怔,然后一慌,领口不知何时被扯开了!
光洁如玉的颈根处有一块暗红色的痕迹,妖娆而触目惊心!
连初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慌乱,她忙抽出手掩住领口。
殊城任她将自己推开、起身、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问:“那是什么?”
连初眼中泪水挣扎,颤声道:“我……”
他突然上前一把扯开她全部的衣扣!
碎玉般的扣子掉落一地,静静的室内清脆无比。
连初怆然退后掩住自己——可他还是看见了:如玉的、坟起的肌肤上布满旖旎的痕迹。
他一点一点地拉下她的手,平素温暖的大手冰冷一片。
他缓慢地从上到下看着她,一点一点,仿佛在确认自己的眼睛。
她终于在他的目光下浑身颤抖哭了起来。
“连初,这就是你不让我碰你的原因?”他轻声地问。
“我……殊城……对……”
他忽然暴怒地攥过她的手腕,目光骇人地紧盯着她,森然道:“想好了再说!连初,想好了再告诉我!!”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如受伤的猛兽,愤怒威烈到即将把她撕碎吞噬!他的手那么用力,她的手腕几乎快被捏断,可是他的眼睛……那双怒火燃烧的眼睛里,却深深藏着掩饰不住的脆弱、绝望、甚至乞求。
“连初,告诉我怎么回事?”他又说一遍。
这时门铃响了。
两人都没有动。
那门铃不屈不饶地响着,不知响了多久。
他微微退开一步,放开了她。
她回身套上外套扣上。只听背后的门打开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问:“请问祁连初小姐是不是住这里?有她的一份礼物。”
她愕然回头,送东西的小伙子已经走了,殊城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他看了她一眼,拆开,连初触目色变——里面居然是一个小小的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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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初脸上苍白地盯着那个U盘,心里轰然一声巨响: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居然骗我!
殊城的心愈来愈沉,脸色凛然成冰。他顿了一会儿,咬着牙,大步走向了书房。
连初猛然惊醒,跑过去拉住他,哭道:“殊城,不要,求你,不要看。”
他回过头,脸色铁青地瞪着她,死死盯了好一会儿,猛然用力扯开了她的手。
连初实在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板上。
终于还是落到这一步,她千方百计地挣扎终究还是落到这一步!
她几乎麻木地听着电脑启动的声音,而后是暧昧旖旎的声音穿出,男人低沉快|意的喘息,女人娇弱婉转的呻|吟,那声音如丝如线,缠绕着人心、 绮丽无边,让人酥颤不已。
她茫然地抬起头。
看着荧幕,她居然生出种荒唐可笑的感觉,原来夜燃真的“不算”骗了她,他确实已经把餐厅那次的资料全部给了她,这次,是在湖边别墅的那一次。
两具年轻美好的身|体在艳丽的红色地毯上抵死纠缠着,肌肤熨帖着肌肤,肢体缠绕着肢体,任谁看都是一副活色生香唯美撩|人的□画面。可连初只觉得羞耻至极!那个女人脸上娇媚迷离的春|色、修长扬起的颈、一声艳似一声的喘息……一点点一寸寸一分分凌迟着她的全身。
她不敢去看眼前那个凝然不动的背影!!!
他爱极了她这个表情:迷雾渐浓的眼眸,沉浸在欲死余韵中无助轻颤的睫,娇艳欲滴引人欲吻的唇……他爱极了她这个模样,以至从来不愿从后面带她到极乐。
他爱极了她这个样子,如果她在身上起伏冲刺着不是别人的男人!!!
一定是眼花了,这一切一定是眼花了,他的连初怎么可能……可眼前的一切那么的清晰,清晰地让他可以看见那个男人每一次充满力量的占领,清晰地让他可以看见他肌肉紧绷的背上滑落的汗滴,清晰地可以让他看见那个女人脸上的每一丝该死的表情!
那个男人果然去吻她的唇,他问:“爱我吗?连初,爱我吗?”
——她说:“是的,是的,我爱你。”
连初尖叫着死死地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可能,那个不可能是我!
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