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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有机会再听一次,值得,就算再花十六年也值得!”
连初突然腾身而起,一脚踢在他脸上,双目如血,嘶声道:“夜显——”
周围的扑上来把她按倒在地,拳打脚踢。
夜显狼狈起身,擦了把脸恶狠狠盯着连初,“还他妈的还敢给我发横!找死是不是?你想得美!你们把她的手脚给我挑了,咱们好好得玩!”
那些人七手八脚把她按在地上,一人拿出匕首挑断她的绳索就要开始动手。
“等等。”一人出声阻止。
然后只见他缓缓走了过来,神情沉敛而阴鸷。
他目光深暗地盯着连初,“我来动手。”
持刀那人忙起身颔首道:“夜哥。”
夜燃右脚踩上连初的手腕渐渐用力,她微微闷哼一声,蹙着眉咬牙不语。
夜燃蹲下来低头看着她,刀背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缓缓道:“祁连初,从来没人敢耍我,除了你。”
连初面容木然无波,瞟也没瞟他一眼。
如果她看一眼就会发现,他的话虽然和刀背一样森寒,可他看向她的目光却异样的温和。
果然对他再也不屑一顾,夜燃微微叹了口气,道:“还记得我在山洞里对你说过的话吗?”
连初不禁有些讶然地抬头看向他,只见他明朗一笑,仿佛还是往日那个温文俊秀人如碧树的杜庭。下一刻,他猛地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插在另一条踩在她肩上的腿上。猝然惊变!四周一阵慌乱,夜燃闪电般地拔枪射击,众人四散退开,连初迅速滚地起身。
“快走!”他低喝道。
连初微微一怔,他又喝了一声:“快走!”
她不再犹豫,飞快移至窗边,纵身推窗、跃入江中。
与此同时,夜燃被人从背后一枪射中跪倒在地。
***
昏暗的山洞中。
她咬咬唇,犹豫了一会道:“杜庭……你能不能把枪留给我?……你当我就那么冲下山是疯了,可我知道,如果被那些毒贩捉住,比死还不如。”
他微微垂眸片刻,然后抬起眼睛,把枪掏出来放在她的手中,缓缓将她的手握紧。
……
“不用怕,你不会有事,我保证。”
***
冰冷的江水将她的四肢百骸都浸透,真冷啊,一直冷进了骨头、冷进了肺腑,比多年前的那条河更冷。
往事一幕幕浮现,过往的那么多年汇聚成一张张面孔,错综复杂、不停闪回……当年父亲对她说“游到对岸去,连初,你做得到。”
现在她该游向哪里?
天地茫然一片,片刻后,她转身往回游去。
55
到不了的彼岸(下)
船舱内,夜燃按着流血的腹部脸色煞白地跪在地板上,肩背笔挺。夜显盯着他面目阴沉无比,缓缓道:“我把你当儿子养了十几年,你为了个女人反我?”
夜燃微微垂眸,道:“显叔,是我对不住你。这条命随你处置。”
夜显气极反笑,“好……好得很!既然你为了那个女人命都不要,那么你就替她吧!” 说着他目光一厉,狠声道:“把他的手脚给我废了。”
大家闻言都是一愣。
夜燃眸光微微一变,却依然沉默而跪。
刘建走过来大声道:“显叔,夜哥只是一时糊涂,您就饶过他这次吧。要是他真的想反,刚才就不会只开空枪。”
刚才夜燃虽然开枪却并没有伤人。
夜显丝毫不为所动,眼中只余一片的戾气。
这些人都背叛了他!他把连灏当兄弟,结果他害得他断了一条腿、成了丧家之犬。虽然最终他亲手杀了他,不过不得承认,连灏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和最强的对手,他时常还是会想起他。十几年前他又遇到一个少年,和连灏一样聪明、一样狠绝,甚至斯文的长相也有几分相似。他把他当做儿子,结果,他也背叛了他。
夜显冷声道:“动手。”
阿卫几个人犹豫片刻还是围了过来,刘建冲过去拔出枪,大声道:“别乱来,谁敢乱动……”
话音还落,只听身后“砰”地一声枪响,他回头,不禁一下睁大了眼:“东……哥……”
然后便又是“砰”的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双目圆瞪。
夜燃缓缓抬头,目光和刘建身后的韩东相接。两人静静对视,夜燃忽然挑唇一笑,“动手吧。”
韩东走过来,脸上再也没有以往的隐忍谦恭,微微笑道:“夜哥,对不住了。”
说完便把夜燃狠狠向前按倒在地上,踩住他的手,弯腰用刀尖将他右手的手筋缓缓挑出、挑断。夜燃疼得浑身一颤,咬着牙一声不吭。
韩东微哼一声,转过身去挑他的脚筋。
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回船上。
连初仔细将系在腰间的铜丝解下缠到船舱外的门锁上,这原本是她最后的杀招:如果他们扯开她的腰带,炸药便会爆/炸。
安装停当,她悄悄绕到驾驶室,里面一个胖子正在开着船,枪就在他手边。
她猫着腰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
“谁啊?”那大汉问。
没人回答,他悻悻起身,骂骂咧咧道:“他妈的那个孙子啊?”
刚出门,便被硬物狠狠砸在头上。
他捂住流血的头,却没有如期扑倒在地,而是回过头狠瞪着连初扑了过来。
连初闪身溜进驾驶室,他用力抓向她的肩膀,她回身、举枪、一枪毙命!暗夜下,眉目无波。
舱内的人乍闻枪响都是一惊,互视一眼,几人拔枪走向舱门。
方一开门,轰的一声巨响,船体震动、船舱被炸了一大半!
剩余的人怵然变色,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有两人被狙击身亡。韩东见事不好,猫腰逃到船边跳水逃窜。
一切归于寂静,夜显不见踪影。
连初不急,镇静地找,她知道他腿脚不好,跑不远。
果然,在甲板上找到了想冲到船边跳水的夜显。
她一枪打在他脚边的甲板上,“显叔,您腿脚不便就别学年轻人跳水了,挣扎成这样挺难看。”
夜显回过头,举起双手颤声道:“你、你别乱来,你是个警察……”
连初唇角微微一扯,“是啊,是个警察。”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慌乱到有些猥琐的中年人,就是他毁了父亲、毁了母亲、也毁了自己的一生。
夜显怔住了,她的眼睛和他父亲真像,都那么冰冷又那么绝烈,好像永远也不会屈服、永远都那么轻蔑。当年他就是受不了这样的目光把那个人的眼睛剜了出来。他茫然道:“连灏,你还活着啊……”
连初目光徒然一激,“砰”地一声扣响了扳机。
夜显低头怔怔看着胸口的血窟,原来死亡比想象中容易。
他扑倒在甲板上、灰尘四起。
连初没有看他,只是垂眸看着自己持枪的手。
一个警察、一个警察……
满手血腥。
她缓缓跪倒在地上。
爱情、婚姻、职责、操守、荣誉,所有那些最珍贵的、所有那些愿用生命和鲜血去扞卫的,最终都被她亵|渎了。
不知过了多久,夜燃艰难地来到她身边,用自己唯一没被挑断筋脉的左手取下她中的枪,然后细细擦去那上面的指纹,握在手中。
连初静静地看他做着一切,一言不发。
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钥匙放到她手边,和声道:“我用你的名字在中行开了个保险柜,密码是你的生日,那天的摄影带都在里面……连初,你回去吧。”
连初依然就那么看着他,平静无波。他对她努力扯出一个微弱的笑容,然后也“砰”的一声倒在了甲板上。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微微晃动的甲板上,手脚和腰间的伤处被缠了衣布。除此之外,暗夜寂寂,四野无声,他以为她已经走了,回过头,却见她靠在另一边的船舷上。
她仰头看着天空,黑夜勾勒出清美的侧颜,线条柔和,面上却平静无波,没有悲戚、没有愤怒、没有哀伤,甚至没有生的气息。
夜燃问:“连初,你怎么还没走?”
她好似没听到他的话,连长长睫亦依然半阖着没有一丝颤动。
他忍不住又说了一遍,虽然十分艰难,“……连初,你回去吧,就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依然是一片长久的静默,长得他以为她不会再回答他的话。
她说:“我出过轨、渎过职、杀过人,怎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夜燃怔怔看着她,片刻后,重新仰躺到甲板上。
这时,风吹散了云,天空中出现一轮半残的孤月,深蓝色的江面上被洒上几许浅浅的辉。
月光如冰、蓝江如练,他和她飘荡在这一叶残舟之上,他遍体生冷、渐无知觉,心里却生出一丝微甜的暖意,直至再次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在写这个文之初,我曾经用过一段生涩的文案“这个故事里的所有关键情节都被爱情所推动,但是严格地说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爱情故事。爱情与命运,坚守与背叛,职责与枷锁,坠落与重生,归根结底,这只是一个女人孤勇的传奇。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后来由于这段文字弄在一个小言的文案上实在太四不像,所以去掉了。不过我想看到这里的朋友一定能体会这段话的意思。
连初觉得此生已尽,不过其实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殊城和夜燃也是,总会有想不到的转折等待着他们。
但愿大家不要被虐怕了,这是全文的谷底了。
56
玉'VIP' 她还想要见到他……这才是她不想随着那条船一起沉下去的真正理由! 2706 20120322 01:58:17
玉
祁连初终于想通一个问题,既然老天让她在这样九死一生的情形里活了下来,那么她就应该活下去,不管是为了什么。
处理完一切,她回到甲板上。船沉没的很快,当江水没上甲板时她站起身,看了看不远处的夜燃,犹豫片刻,走过去将他负到背上。
夜燃醒来时,眼前的一切模糊而微晃,过了一会,他弄明白,是连初负着他。
此刻,天际已微微泛白,不过在这寒冷的凌晨,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他们的情形很怪异,虽然连初的体力比一般女人好,可背着他这样体型的男人还是十分吃力。
过了好一会,夜燃方开口涩然道:“谢谢你。”
她脚步微顿,平静地说:“我只是送你去医院。”
夜燃蹙了下眉,费力地看了看周围,“这是哪里?”
“B市。”
是的,确实是B市沿江一带。夜燃道:“这附近应该有一家刘氏诊所,你带我过去。”
她沉默一会道:“你的伤去那里不行。”
“不要去公立医院。我这个样子去坐牢还不如直接报销来得痛快,黑白两道都不会放过我。”说着,他又虚弱自嘲地笑了笑:“除非你愿意为我做伪证。不过,你不会这样做对不对?”
她没有说话。
他犹豫一会,低声道:“……连初,你很恨我吧?那个U盘的事情……我想,宁可你被暴怒的丈夫打一顿,也好过活活来送死。”
连初无波的目光变得微微黯然和恍惚,顿了一会儿,道:“我知道。”
他唇角不禁略许弯了弯,问:“他怎么会许你出门?”
“……他猜出了你是谁。”
夜燃一怔,然后略为苦涩地笑了起来。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裴殊城的精明。
他们这三个人都过太聪明,可偏偏都为聪明所误。
罢了,随她怎样吧。
他不再言语。偏过头看着她覆着薄汗的颈,不久,视野又开始模糊起来,他强撑着睁开眼睛。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那所简陋的诊所门口。连初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头发乱蓬蓬的瘦高男人,大约四五十岁左右,一脸颓废。
他看着门口的情形先是一愣,然后蹙眉道:“这么重的伤你送我这里干嘛?赶快送医院去。”
连初微微一怔。
夜燃强撑着抬起头,对那人道:“刘叔,何卫介绍我过来的,帮我个忙。”
那位姓刘的医生目光犹疑地看着他片刻,最终还是点头道:“你们先进来吧。”
夜燃心口一松,对他面色苍白地一笑,随即又垂下头彻底昏了过去。
刘一鸣与连初合力把他放到诊床上,仔细一检查,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居然还有枪伤?!”他摆首道:“这人我治不了,你赶紧把他弄走。”
连初不禁犯难,她确实不愿把夜燃弄到公立医院去。是说实话让他以“夜燃”的身份去坐牢?还是说假话让他以“杜庭”的身份当英雄,这两样她都不愿意。连初道:“刘叔,您就帮个忙吧,我们也是没了法子才来找您。”
刘一鸣依旧冷着脸,“老实说吧,既然你们能找到这里来,应该也是道上的朋友。一般的伤我可以接下来,但你男人这样的可不行。别说以后会不会给我招惹麻烦,就说他这一身伤,一不小心就得被我给治废了。”
连初见他的态度坚决知道没什么希望,若是有钱或许还可谈谈,不过她身上根本没带什么钱。
她忽然心中一动,犹豫片刻,扯下颈上的红绳,咬咬牙,取下上面的玉佩,“刘哥,我现在手头的现钱不多,你先把这个收下,如果不够我再去凑。”
刘一鸣表情烦躁,正要训斥,突然看见她手中的玉佩不由一愣,取过来仔细看了看,眼中异光微微一闪,抬头问她:“这东西你哪来的?”
连初狐疑道:“我婆婆送我的,怎么了?”
刘一鸣看了看病床上闭目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