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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摇摇头。她的确没有听说过。
“你长大就懂了。”他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他的眼睫毛好长啊,月影想。
月影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不理你了。”走了几步,又回头问一句:“那你到底想好了没有?还要想多久?”
“你跟我说说你的看法。要说心里话,真话。”他盯住她的眼睛。
月影想也不想就说:“你就住在我家,做我的哥哥吧。我觉得蛮好的。”
“好什么?”江有声非常紧张地看着月影。
月影笑嘻嘻地说:“觉得胆子壮。还有,你的笛子吹得很好听。”
“好了,这就够了。我知道怎么回老爷了。本来我跟老爷说让我想想的,我这就去回老爷,说我想好了。”
“你想好什么了?”月影有点紧张的问。
“我说愿意做花家的义子。”
表露心声1
一场热闹风光的认亲仪式以后,江有声就成了花家的义子。
亲友们都为花家高兴。花家好几代都是单传的,因此,老爷这方面的亲戚都是远房的。夫人有个亲姐姐,算是花家最近的亲戚了。姐姐的儿子方少爷在花家认亲的酒筵上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表妹,惊艳。
这天,月影刚想睡下,娘来了。
“月儿啊,今天不开夜车了?”娘知道女儿最喜欢晚上看看闲书,弹弹钢琴,有时睡得很晚。
“今天有点睏,想早点休息。娘,有什么事吗?”月影一看娘的神色就知道娘有话要说。
“月儿啊,你看你表哥怎么样?”娘问。
“娘你想说什么?”月影是聪明的女孩子,一下就听出娘的弦外之音了。
见女儿这样说,娘就不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说:“你大姨对我说,她想和我们家亲上加亲。你表哥这几年在外省跟着你姨爹,长进不小。人也长得端正,你的意思呢?”娘说话时,眼睛紧紧地盯着女儿的脸。
“不好!”月影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
“什么不好?”娘的眉头皱起来了。
“方家表哥……,看上去一点也不聪明的样子。”月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完自己也觉得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找这么个理由。
“看上去?不聪明?月儿啊,财不露白是为了安全,才干也是啊。聪明全在脸上,并不好啊。要不,人家怎么说这人很内秀。人又说,大智若愚……。”娘苦口婆心地开导她。其实,娘还有一句话不太好意思明讲,那就是方家非常有钱。她知道,女儿和她爹一样,不太爱听钱不钱的话。
娘用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娘是不会拿当给你上的。”结束了她的谈话。
什么叫催化剂,在化学反应里能改变其他物质的化学反应速率,而本身的质量和化学性质在反应前后都没有发生变化的物质叫做催化剂,又叫触媒。催化剂在化学反应中所起的作用叫催化作用。
月影娘的一番话,成了女儿从对江有声有些朦胧好感到产生爱恋的催化剂,成了他们爱情的触媒。这是月影娘始料不及的。
对于方家那位姨表兄,月影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有感觉就是连讨厌也产生不了的那种视而不见,混身不搭介的状况。没有任何交集的那种。
没来由的,花月影想到了江有声。江有声的乌黑浓密的头发,他的大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的英挺的鼻梁,他的轮廓分明的嘴巴,还有他的好听的磁性的声音,他的优美的笛声,他背着爹,一头大汗、嘴角还有血迹的样子,他在竹亭里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富人的孩子老也长不大”时的神态,都象做影戏似的一幕一幕在眼前放映。
月影是任性而果断的女孩子,想到的事,不会想太多就会无所顾忌地去做。她去找他了,直接去江有声住的后花厅。花老爷几次要义子搬到前面正宅来住,江有声都不肯。他对老爷说:“我还是喜欢住在这里,这里更可以让我安心读书。”
月影来时,江有声正在看书。
有声已经不是小裁缝了。曾几何时,他看书还要躲着主人,现在看书则是他的名正言顺的正业了。所以说,运气来时推不走。
“有声哥,这么用功呀。在看什么书呢?”江有声看书的样子是那么的专注,月影在他三步远的地方站了好一会儿,他老兄竟然木知木觉,月影只得首先开口问话了。
听到声音,他才抬起头来。“哦,来了。”做了花家的义子,他反而比以前拘束了。见月影,不知道称呼她什么了。所以,干脆什么也不称呼。
表露心声2
见有声哥一副拘谨的样子,月影知道不能指望他先开口说什么了,她想,只能由我引他说话了。
月影决定先试探他:“有声哥,如果现在有人来给你做媒,你会怎么样呢?很高兴?还是……?”
他抬起头,专注地看她,然后说:“怎么这样问?”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现在还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他微笑着说。
“江有声,男大当婚。懂吗?”她忽然装出一本正经的大人样子说。连笑也不笑。
江有声笑了:“是不是有人对你说,女大当嫁?还是有人长大了想当新娘子了呢?”看到月影装腔作势的样子,江有声很好笑,于是,他一下子放松了。紧张的情绪,不自然的感觉全没有了,马上把球扔给了月影。
“我能坐下吗?”月影问。她虽然有时调皮,但是,有教养就是不一样,适当的时候就会显露出来。
曾经有一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愿意嫁到她父母为他订好的人家去,但是,大户人家又不能赖婚,于是,让一名丫鬟代嫁。可是,当天,就被婆家看出了新娘子的丫鬟身份。
月影虽说是在自己的家里,但是,眼下,这地方的主人是江有声,所以,她说我能坐下吗?
“江有声说:“不好意思。请坐,请用茶。”讲完,因为不习惯这样的客套,自己的脸都红了。把月影看得笑了起来。
月影是个急性子,而且看江有声的窘样,几乎忍不住要大笑出声。她觉得应该快点把要说的话说完了事,好出门去大笑一场。于是,她就直奔主题说:“我娘要和我大姨家亲上加亲,让我嫁给表哥。”
江有声一听,马上抬头看着花月影,问:“你怎么想?”
月影懂了,有声哥对这件事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她的心里好舒服。从进后花厅开始,月影对有声的好感成几何级数地在增长。他埋头看书的俊逸的侧脸,他放松时的调侃,他局促不安时可爱的表情,在在都让月影生出了爱才之情,爱慕之意。
“我现在也不想思考这件事情。”她学他的口吻回答他。
“要是老爷夫人硬要把你嫁给你表哥怎么办?”着急的样子,完全表露了他的心声。
“那我就上花轿。”她又调皮了。心想,看你怎么回答我。
果然,他急了:“何必勉强你自己!”
有声所以敢这样说,因为如果月影愿意嫁给大姨家的表哥,那么,她不可能来这里,来和他这个义兄谈论这个话题。
月影舒心地笑了:“好的,我听你话,不勉强我自己。好了,江有声,告辞。后会有期。”然后,调皮地一抱拳。转身走了。
留下江有声在那里,很是发了一通呆。她这是什么意思?试探?还是表白?看得出,月影喜欢我。正好我也喜欢她,否则,不会师傅走了,自己却留下来一直住到现在,然后又成了花家的义子。但是,义子归义子,和女婿必竟有着很大的差距。嫁女高三分,这个民间不成文的规矩,他虽然年轻,还是懂得的。
月影就不一样了,她是一路笑咪咪地回去的。姑娘的心定了,她确准有声哥是喜欢她的。有声哥也不赞成她嫁到大姨家去,这就够了。其它的事,月影还没有想那么多。
歪诗传情1
欢乐嫌天短,忧愁苦夜长。更何况时已入秋,四壁虫声鸣唱,更增加了江有声的忧心愁绪。他常常在三更就起来挑灯读书。用功是真的,睡不着也是真的。常常读着读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形象就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惶恐了:我是怎么了?老爷夫人对我这么好,老爷对我寄以厚望,我怎么能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呢?
理智和感情打架,胜者往往是后者。不然,从古到今,世上也不会有如许多的悲剧。
每当江有声读到有“影”字的文字,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花月影。“什么人?在这里说我的名字?”一张凶凶的小脸。“这样啊。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只听又是花、又是月、又是影的,我以为你在说我的名字呢。”含羞的笑脸上,一对盛有蜜汁的小酒窝时隐时现。
月夜的竹亭里初见月影,从此,月影的倩影就长驻脑海,月影的娇音就时萦耳际。后来,月影到竹亭问他愿不愿意做花家的义子。再后来,月影跑来后花厅和他商讨有关婚姻的大事。言为心声,月影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她喜欢有声,但是,傻瓜也会懂了,何况有声又不傻。江有声的心里真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江有声反复吟咏这两句诗。两人月夜竹亭偶遇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我就上花轿。”月影来花厅叙说娘想要和大姨家亲上加亲的事情时,说到这句话时调皮的模样如在眼前。
江有声在一个个不眠之夜里,搜括他记忆深处所有的含“影”字的诗词。“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幽篁一夜雪,疏影失青绿。”,“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柳径无人,堕絮飞无影。”……。
他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这些带有“影”字的诗句、词句,以此来缓解他的想思之苦。
一种又甜蜜又痛苦的感觉包围了江有声。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花月影了。江有声象是丢了魂。
花家的人有个非常奇怪的习惯,就是他们难得团团一桌吃饭。谁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谁想在哪里吃,就在哪里吃。一只生员进考棚用的三层红漆竹篮子,人称考篮的,拎在花匠娘子手里,行走在花家的各房各厅,给老爷、夫人、小姐,如今又加上江有声这些主人送饭,是花家的一道风景。
中午时分,江有声等在厨房外面,见李妈拐上了一条小径,他悄悄地跟着。走了一会儿,确定李妈是给小姐送午餐,江有声拦住了李妈。有声左手拿出一张对折又对折的纸,先用右手指指这张纸,然后伸出两根食指,抵住两颊,做出笑笑的模样,他想表示的是,让李妈把这张纸交给有酒窝的月影小姐。李妈笑笑,点点头,表示她懂了,伸手接过纸条。
歪诗传情2
眼望李妈朝月影的书房走去,有声的嘴里轻轻说:“幸亏李妈是哑巴,但愿她不识字。”
李妈把一张纸交到月影手里。月影接过来,心里在说:“是谁写的?难道是他?”
原来纸上写着十四个字:花有清香月有影,江潮翻卷有奇声。
略一思索,月影笑了。果然是江有声!这个家伙,胆大包天,十四个字里面竟然包含有他江有声自己和本小姐花月影两个人的名字。幸亏李妈不识字。再一想,几乎大笑出声了。什么人呐!连苏东坡的诗也敢篡改。苏东坡的原诗是‘花有清香月有阴’,他老兄硬是把‘阴’改成了‘影’。花月影饭也顾不上吃,磨墨,铺纸、提笔,写下两行字。李妈来收餐具时,月影把一张对折又对折的纸交给她。
江有声接过李妈递给他的纸,就不由得把嘴巴紧紧抿牢,他怕自己的一颗心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但愿这是月影的回条,而不是月影退给我的纸条,他想。他看看李妈,李妈的一张扑克脸上,除了五官,啥也没有。
江有声用一秒钟时间看完纸条,可是用了一整夜的时间来消化。
“此影非那阴,君心似我心。”月影纸条上的十个字让江有声欣喜若狂。同时也苦涩异常。欣喜若狂的是月影承认了她已芳心暗许,这是他江有声前世修来的福气;苦涩异常的是这场情爱是不大可能被花家老爷夫妇认可的。很难说不是他江有声有生以来的一道最大的难关。
这边,花月影也是一会儿甜蜜的回忆着和江有声两人几次见面时的点点滴滴,一会儿又担心这场既不是父母之命,也不是媒妁之言的私恋不得善果。
真是一般苦,两地愁。那边,江有声一遍又一遍地念:“此影非那阴,君心似我心。”好象在学着做诗,两句之后再也想不出来了;这边,花月影一张一张地写“花有清香月有影,江潮翻卷有奇声。”就象在练字一样。
第二天,月影大着胆子又去后花厅了。上次来,是为了试探江有声。虽说紧张,但是调皮的成分居多,所以还不象这次心情复杂。这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