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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得了吧,我要是跟她在一起,我一定也会变得低贱!一个声音怪里怪气的叫了起来,接着人群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伯爵大人,难道你就任由你的儿子胡来了吗?攻击的矛头直指伯爵。
啊啊??伯爵大人和他的朋友们正聊得热火朝天,突然被人这么一问,一下子恍不过神来,愣了几秒。他摇晃着手中的香槟,若有所思道,嗯,年轻人的事我不想管太多……
伯爵大人,你太放纵你的儿子了,你看他现在的职业,如果他当初不退役,就不会让你这么丢脸了。
伯爵本满脸堆笑,在听到这话时脸瞬间唰的黑了,他生气的说道,对不起,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不觉得我儿子成为演员让我觉得丢脸了!
是啊太太,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是来宣布消息的,而不是来征求你们的同意的,你似乎管的太多了些?丹尼先生插嘴道。
那位贵妇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甚是尴尬,最后她实在下不了台,只好讪讪地走开。
丹尼先生幸灾乐祸的走到我身边说道,宝贝,别理她们,她们懂什么?不管怎样,我都挺你。然后他拍了拍班尼的肩膀夸道,好小子,干的好!
丹尼先生虽然身居高位,然而并不怎么喜欢王室,如果你经常看报纸,一定会看到他评判王室花了国家太多的钱而不作为,他觉得他们空有虚名却还理直气壮的高高在上,搞得自己真的很厉害一样。因此只要是能狠狠打击一下王室的嚣张气焰,他绝对支持到底。
恭喜你啊夫人,亚历山大伯爵夫人笑得跟朵花似的朝伯爵夫人恭贺道,却不忘落井下石补上一句,美梦破碎!
伯爵夫人气得脸都绿了,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我想经过这件事之后,她在心中一定更加痛恨我了。她想不到她视为珍宝的儿子居然会为了我公开忤逆她的意愿,并将菲利克斯家族的颜面扫地,让别人看了笑话还得罪了高贵的公主殿下!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内疚而不安。我不是故意要惹她生气,更不是故意让她难堪。
你在发什么呆呢?上将大人跟你打招呼呢,班尼摇了摇我,我回过神来连忙朝面前的人露出一个微笑。
剑眉星目,脸上有很多斑,深棕色的双眼炯炯有神,留着雪白的络腮胡子,颈上一道醒目的刀疤显示了他曾经的英勇,我看着他笑了起来。
雷诺上将,真高兴见到你。
安吉洛小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刚还担心你忘了我呢,恭喜你找到了如意郎君。
谢谢。
你们认识?班尼一脸惊讶,他大概怎么都想不到,我人脉广到连鼎鼎大名的海军上将都认识。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道,我非常怀疑你连女王都认识!
不用怀疑,她的确见过女王,还帮她拍过一组照片呢!对于一个摄影师来说,镜头就是全世界,没有什么是她看不见的。
班尼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雷诺上将问道,你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战争,雷诺上将简单明了的说道。
沃克多大逃亡之巴顿事件
那是我的另一段人生。
关于鲜血的所有记忆。
家破人亡和物是人非在那里是家常便饭。
你永远无法想象战争究竟有多残酷,它比恶魔更加残忍,比阎王还要无情。它不要你的生命,却在一瞬间夺走成千上百。
那还是2011年底,我成为战地记者的第二年,我到达了阿富汗一个叫做沃克多的地方。战争把那里变成一片废墟,人们没有家,住在裸露的蓝天下。随处可见的家具、久经战乱而遭破坏的基础设施、贫瘠的土地中大量未爆地雷,以及非法鸦片与海洛因毒品贸易充斥其中。
我的搭档叫做辛巴,刚满十八岁,有着古铜色的肌肤,身材偏瘦却很强壮。他和我一样都是孤儿,他的亲人在战争中都不幸遇难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独活。他是当地自卫军的一名成员,听说我要来这里拍摄和报道,便自愿来给我当导游。
沃克多有一个小酒馆,辛巴告诉我说那里是交易所,所有的交易都在那里进行。
酒馆的老板娘罗尔纳多是个普什图族人,有着虔诚的宗教信仰。她有一个女儿叫罗娜,才刚满六岁,非常可爱。我拍摄了许多令人心碎的战争照片,大多是空洞的眼神,绝望的双眼或者是无助的表情,极少看到笑脸。可是在我的镜头里,罗娜始终是微笑着的,她天真无邪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战争留下的痕迹,她的母亲把她保护的很好。
罗娜从来没有见过相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是什么样子,所以当她看到相机里自己的样子时,她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惊喜。她喜欢让我给她拍照,而我也喜欢看到她笑。我见过太多的悲惨,她的笑就像一暖春风,可以暖人心房。
我经常去罗尔纳多的小酒馆,不仅可以抽空放松一下,还能在里面见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比如军火商接头人、刺探军情的恐怖分子、狂热的宗教人士以及贩毒分子等等,用着他们各自的肢体语言进行着大笔的交易。一个大单往往便在一个眼神的交汇中谈判成功,也便意味着又将有许多家庭为此流离失所,阴阳相隔。
这便是21世纪的战争,无形之中现有形,残酷之中是最冷血。没有人会去管在战争中那些无辜的百姓,当他们拿了钱,子弹穿过谁的身体与他们无关,毒品腐蚀了谁的心灵更与他们无关。因为充斥着战争和毒品交易,这里混乱得毫无法制和人性,强奸、犯罪时有发生,而杀人更是家常便饭。
安拉说我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才会去阿富汗,她说我一定嫌自己的命太硬才会这么变态,变态到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其实我不是任性,我来阿富汗只是因为我的父亲曾经在这里战斗过,而我只不过是想要沿着他的足迹去寻找一些他的记忆罢了。
我在酒馆里常常能看见一个十二岁,有着黝黑皮肤的小女孩,她用瘦弱的身体拉着酒桶来给酒馆送酒。我想她一定是迫于生计才会这样出卖她的身体,因为当我看到她像纤夫一样拉着缰绳的时候,我都能听到她骨头的咔嚓声。辛巴说她叫巴顿,因为他的父亲叫巴顿,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她从来不和人说话,孤僻的像个哑巴。她每天把酒桶卸在门口之后便离开了,她从来不踏进酒馆。
我觉得巴顿很特别,她的身上一定有许多令人心疼的故事,我想要采访她,于是有一天待她卸完酒桶要离开的时候我提着相机跟在她身后。
她身材弱小,走路却很快,她知道我在跟踪她,故意在四处乱转,然后趁我不注意就把我甩掉了。我站在陌生的大街四处都找不到她的身影,懊恼地捂着头想,我居然会上了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当,她如果是个杀手,一定非常出色。
第二天我在酒馆再次碰到巴顿的时候,她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是在嘲笑我。我看着她偏执的双眼感叹道,战争真是无情,居然能把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变成这个样子。
一个士兵走进来,他一定是新来的,不然不会破了规矩。他看到巴顿在搬酒桶,于是就走过去帮忙,在接酒桶的时候他碰到了巴顿的手,我看到巴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卸完酒桶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走到水龙头边一遍一遍的洗手。她的脸上满是厌恶和憎恨,好像觉得自己的手真的很脏一样。
那天因为士兵的帮忙,巴顿没有领到工钱。我在辛巴的帮助下找到了巴顿打工的小酒坊,一个披着纱巾的中年女人拿着皮鞭抽打着巴顿。辛巴说因为她坏了规矩,所以老板娘才会那么生气,他劝我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因为沃克多的许多事,是我无法理解的。
我站在那里看着巴顿拖着受伤的身体慢慢的离开,她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充斥着仇恨,我有一刻被她那凶神恶煞的目光吓到了。
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眼神里怎么可以都是仇恨呢?
第二天早上巴顿来的很晚,她将近中午的时候才把酒送过来。罗尔纳多非常生气,她走出酒馆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巴顿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巴顿始终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的把酒桶卸下来,平静的就像是挨骂的人不是她一样。罗尔纳多挥舞着手命令她把酒搬进屋里去,那个从来不踏进屋的人没有任何拒绝,顺从的就搬着酒桶踏进了酒馆。
我觉得她今天看起来非常奇怪,她完全是属于那种即使是死都不会打破原则的人,怎么会轻易的屈服?
她站在门口,背着光看着屋里的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的感觉非常不好,我知道一定有事将要发生。我头疼的要死,我想要离开,可是巴顿站在门口拦住了去路我无法离开,于是我只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期盼她早些离开。
巴顿一直站在门口,她没有离开也没有去搬其他的酒桶。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大叫了起来,语速快的让人无法听清,我想她也许是在说穆罕默德万岁,因为她说完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一枚手榴弹。
快趴下!我站起来大叫道。
我看到她咧着嘴笑了起来,带着些许丧心病狂的意味,她拔下引火线,我看到那冒起的白烟,连忙扑倒在地上。
砰——腾升而起的蘑菇云将世界变成单调的白色,我的头被什么击中很疼很疼,眼睛像起了大雾似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想要站起来逃出去,然而我全身乏力,我趴在那里视线摇摇晃晃又模糊不清,最后我失去了知觉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时我已经躺在外面,阳光明朗朗的照在我身旁,而辛巴在一边照顾我。我的头流了很多血,鲜血混着头发粘在脸颊上已经干了,稍微一动便会很疼。
你差一点就死了,辛巴说道。
我说我要死早就该死了,不会等到现在。
如果上天真的要我的命,一年前就可以将我带走。当我穿梭在枪林雨弹之中时,当我不小心踩到地雷时,当我开着车迷路在山里时,当我变成俘虏时,当我中了毒气烟雾弹倒在地上生不如死时……许许多多的瞬间足以拿走我的性命,可它并没有。所以我坚信,我的命硬着呢,而我所要做的就是趁上天还眷顾着我,去那些人们不敢去的地方,把战争的真相告诉全世界。
我是战争的眼睛,世界只有通过我才能看清战争的真相,所以它怎么舍得失去眼睛变成瞎子呢。
那个酒馆被炸成了一片废墟,罗尔纳多被飞出来的一块木头击中,身体被截成了两半。我看见她的身体咕噜噜的往外冒着血,将贫瘠的土地染得血红。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布满了恐惧。我感觉非常恶心,胃里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这样的画面我即使已经见过千百回,然而我还是呕吐了起来。我的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干呕了一会儿胃便疼了起来,我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气,辛巴拿着汗巾帮我擦嘴。
谢谢,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还好吗?他担忧的看着我。
我没事……我挣扎着站起来,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名士兵将罗尔纳多的尸体抬上担架,我路过他身旁看到他想要帮她将眼睛闭上,然而她的眼睛始终睁着不愿意闭上。
她布满恐惧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我,我感觉毛骨悚然,阴森又可怕。我别过头去不看她,然而我感觉她还在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我又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一样。我连忙加快脚步,想要快点离开现场。
背后响起咽咽的哭泣声,我回过头来又看到罗尔纳多恐怖的眼睛,我让自己尽量不去看她的眼睛。我看到罗娜拉着她母亲断裂的身体凄凄切切地哭得肝肠寸断,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少女最后还是受到了战争的伤害。
我的心在那一刻突然碎得支离破碎,我想起自己悲惨的童年来,也是在这个年纪,在一夜之间失去最亲最爱的人,失去温暖的家。小罗娜无疑是我童年的真实写照,我看着她伤心欲绝地哭着,每掉下一颗泪就像一记重锤敲打在我的心房上。我想我已经一路从悲惨中走过来,而她不应该和我一样,于是我走回去蹲下来将她搂紧在怀里说道,我会帮她找到一个家,不会让她成为孤儿。
罗尔纳多似乎听到了我的承诺,安心的闭上眼,两个士兵走过来将她抬走了。我不知道他们会把她带去哪里,也许是挖过坑,然后把所有遇难者的尸体都丢进去,再洒上汽油一起火葬了。
我捂着罗娜的眼睛不让她看到她母亲最后被抬走。
我说你别难过,我和辛巴哥哥都会保护你的。
我妈妈还会回来吗?她抖着肩膀用力的抽噎着,泪眼纵横地看着我。
会,只要你心里有她,她就会一直在你身边,虽然你看不见,但是请相信,她永远都在你身边,也许是一阵风,也许是一场雨……万事无物都是她。
罗娜乖巧地靠在我的怀里,停止了哭泣。
因为我的头受了伤,辛巴便带我去医疗站包扎,我们顺便去寻找愿意收留罗娜的家庭。然而当我从医疗站里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