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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的童话-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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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露出招牌式的微笑,从沙发后绕过去习惯性的伸出手。
Hello Mr。 Felix还没说出口,我便愣在了原地。
班尼先森……我的心慢了半拍。
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遇见。
他抬起头来,在与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愣住了,在沉默了几秒之后他突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你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我看着他也笑了起来,九年之后,他并没有忘记我,他还记得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此刻的心情,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湿湿的。
Surprise!他说着张开双手,我愣了下,继而拥抱上前,眼泪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
Yes,Surprise,It’s a big surprise。
有时候有一些缘分真的说不清,那些你以为会相守一辈子的人,最后却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那些你以为缘分欠缺到终身也许都不会再相见的人,最后却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我看着班尼先森菱角分明的脸说道,你更帅了。
谢谢,他一边说一边给我递纸巾。
抱歉,我太激动了,让你见笑了,我连忙接过纸巾小心的将眼里的泪水拭去,尽量不弄花我的妆。
没关系。
哦,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像极了一个丑八怪……我灰心丧气地说道,第一次见面我居然在帅得都快掉渣的故人面前哭花了状,真是太糗了,我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
不不不……他连忙解释道,你很好,你长大了,变得更加成熟了。
难道我以前看起来像个小女孩吗?
他点点头,我第一次遇见你,你看起来非常小,像极了一个小女孩……现在不一样了,经过岁月的洗礼,你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有魅力和女人味的,真正的女人……
这样的恭维太让人意外,我笑了起来。我不知道要该如何回答他,只好东张西望,然后我看到了窗外的蓝天。我想我当时的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给夹了,因为看到蓝天之后我突然想起他是个英国人,英国人在见面的时候总会讨论天气的。于是我牛嘴不对马尾脱口而出,今天天气真好。
他愣了一下,大概是明白了几分,摊开手无奈道,哦,别这样。
我当时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死,我极其尬尴地坐在一旁。他也不说话,我们似乎都忘记了我们是为什么碰面。我们对视了一会,最终以彼此的爆笑结束了屋里尴尬的气氛。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他最先打破沉默。
我重新回忆起那段艰辛的日子,心有余悸地说道,刚开始生活的时候很糟,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刚刚经历完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想要马上回归正常是不可能的,我不敢坐飞机,害怕搭火车,我甚至不敢一个人开车……我经常做噩梦,会不自主的大叫和莫名其妙的发呆,看起来就像一个疯子,生活简直糟透了。
班尼赞同地点点头,和你一样,刚开始的时候的确非常糟糕,我经过半夜做噩梦醒过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睡,我每天都把自己锁在房子里,拒绝和任何人交流,变得神经质而孤僻……他说着顿了一下,我以为你会来找我,然后我们一起来面对这些事情。
我惊讶地看着他,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对我说,在那段我认为最糟糕的日子里,他期待着我和他一起面对。
他解释道,那段时间我非常糟糕,不得不去咨询心理医生,我想你是个小女孩情况也许会比我糟糕。我联系过中国大使馆,可是他们告诉我你搬走了,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谢谢,谢谢你那个时候还想着我,我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眼泪又涌上眼眶。原来,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在面对,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个人是和你一起的。
我并不孤单。
所有的噩梦终于都过去了……他长吁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就像有精灵在上头跳舞。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间将会证明一切。
我起身去给他倒了杯咖啡,看着他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和我的摄影师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班尼沉默了会开口道,我觉得你们完全没有要和我合作的诚意。
原来在这几次的拍摄过程中,班尼对拍摄效果一直不满意,虽然换过几个摄影师,但始终要不到他想要的那种效果。而今天原本应该来给他拍摄的摄影师却没有来,摄影部的人竟直接给他临时派了个实习摄影师过来。
我很抱歉,这些都是我的失职,我向你道歉。
你不必自责,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我听说你是个非常优秀的摄影师,你拍的照片从来不需要修改,你知道,刚刚那个摄影师实在太不专业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反问道,所以?
你知道,你的摄影师已经浪费了我许多宝贵的时间,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合作,那么就拿出一些诚意来,我希望你可以来给我掌机。
在业务面前他绝对是个专家,他已经底气十足到要求艺术总监来为他掌机。他依然不失他的张扬,一如当年是那个菱角分明才华横溢充满个性的的班尼迪克。
我就我的失职跟他道歉,我非常抱歉因为摄影师的问题造成了他的困扰,可是我是个户外摄影师,不是室内的,我不习惯并且不喜欢室内人造光的拍摄。我耸耸肩,耐心地跟他解释,我可以给你换这里最权威的摄影师。
你就是最权威的,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让我无从反驳。
但是……
如果你不适应室内拍摄,我们可以出去,地方你来定,我也可以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稍有点脑子的总监都不会因此而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合作机会,况且还是关于《星探连盟》的独家报道。
我没有告诉班尼,我本身就非常想单独为他拍摄一组户外照片,但是我现在受雇于人,我的时间不再为我自己做主。在正常的上班时间里,我是个没有自由的人。
我曾经非常狂热的想要拍一组他的照片,因为这份狂热我还曾屈服于室内拍摄。我在柬埔寨做旅游报道的时候,听闻他在日本宣传新片,我当时想都没想就飞到了日本,但是我不是娱乐记者,也不在被邀请行列,我被拒绝在大门之外。原以为等他出来可以见上一面,结果那天粉丝太多,我被挤的特别惨,鼻子磕掉了一大块皮,相机还被踩坏了,最后连他的渣都没有见到。
现在,如果他一定要我为他拍摄一组照片,恐怕他必须等我忙完这一季的杂志艺术编排和指导。
他一定会读心术,所以才点名要我掌机。想着我便笑了起来,我不甚荣幸。
什么时候我能见到你的伟作?
这个问题我想只有我们的助理才能回答。
他点点头,站起来与我握手,我期待再次与你相会。
我也是。
他轻轻将我拥在怀里,趴在我耳边说,非常高兴今天能够见到你,在分别多年之后。
我也是。
送走了班尼先森,我感觉一切就像做梦一般,我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为他掌机,我飞奔回办公室,打开我的行程表一看。上帝真的非常喜欢开玩笑,他们最开心的莫过于在你兴高采烈的时候泼你一大盆子的冷水,然后看你垂头丧气的模样。
是的,我上个星期无所事事到只能去拜访我的客户,但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的行程每天都被安排的满满的。
Oh,Fuck!我扔掉鼠标灰心丧气地靠在靠椅上。

伯爵咖啡厅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除了审核各种各样的图片和文字,我更多的时候是泡在会议室里。我重新开启了我的狂人工作模式,每天都有饱满的正能量。
人只有在忙碌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是真实存在着的,是被这个世界所迫切需要着的。在连续奋战了几个昼夜之后,我终于有了一个喘气的空隙。
纽约的春天非常的舒服,在午后的时候喝着咖啡晒着太阳,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起来。
当我还扬着头伸展脊椎的时候,我便看到了班尼先森冰蓝色的眼睛。他戴着一顶格子的鸭舌帽,穿着长款的休闲薄大衣,将身体衬的挺拔而帅气。
你真是个大忙人 ,他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没办法,我耸了耸肩,受雇于人就应该尽职尽责,不然老板该抄我鱿鱼了。
他瞟了眼我放在桌边的书,这样的天气接受精神的食粮,你还真是会享受啊。
不管生活多忙,都不能亏待了自己,我一边说一边问他,喝点什么?咖啡?
他摇了摇头,咖啡在工作的时候已经喝得够多的了。
也许你应该尝尝这里的茶,我说着招呼服务生给他点了一杯加入了佛手柑香味的英国伯爵茶。
如何?
很棒,班尼尝了一口,点头称赞道。
这是坐落在纽约曼哈顿大道尽头拐角的一家伯爵咖啡厅,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来自中国广东,在很早的时候曾远渡大洋来到美国讨生活,之后便定居在这里。
我喜欢这里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里具有浓厚的中国文化气息。古老的雕花大门前挂着牛皮彩绘花灯,暖黄的灯光就像深夜里木屋门前等候主人归来的指引灯。绣着精美图案的丝绸屏风将每个桌子隔成一个一个的包间,每张桌子上都有一盏走马灯,橘黄的灯将彼此照得半明半暗,增添了许多神秘美。深棕色的墙上裱着古字画,偶尔你会听见CD里唱着古老的歌谣。若店里烧一柱来自西藏布达拉宫的檀香,闻着那淡淡的香味你一定会以为自己来到了远古有着神秘色彩的宫殿里。我最喜欢的是这里的调羹,精美小巧,纹着不同的花纹和图案。
当你厌烦了屋内浓郁的中国文化气息,你也可以选择到户外呼吸新鲜空气。晒着太阳,喝着咖啡,欣赏道路两边古老的建筑,也不失为另一种好的选择。
我喜欢称呼这里的老板为伯爵,老板娘为蓝山,是因为老板的伯爵茶非常的正宗,而老板娘打的蓝山咖啡非常的拿手,当然价格也非常的昂贵。
他乡遇故知,当我第一次找到这里就疯狂的爱上了这里,它对我来说异常的亲切,我总是在休闲的时候喜欢开着我的Smart,穿过繁华的百老汇和时代广场,穿过举世瞩目的帝国大厦,穿进曼哈顿大道琳琅满目的建筑群里,找到这条青石板的街道,来到这里,要一杯咖啡或者是一杯茶,看看书或者只是欣赏街道两边的古老欧式建筑。
我以为……班尼看着我说道,我正准备洗耳恭听,他却又不说了。
什么?我满脸都是疑问。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眉毛直接皱成了一团。
他犹豫了会,才慢慢说道,我以为你会精心打扮一番,没想到会穿的这么随便。
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看了下自己的着装,一身运动装的确显得有些随便。
我之所以穿着运动装是因为我刚刚陪我的客户打完高尔夫球,我本想在这稍作休息,然后再回去换掉掉衣服,没想到我刚点了杯咖啡,班尼便来电问我在哪里,在我还没说完他啪的就把我的电话挂掉了。
我尴尬地笑了起来,对不起,我也想精心打扮一番的,可是你没有给我时间,你挂电话的速度太快了,我完全来不及阻止你……
听我这么一说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补充道,你这样穿,就像一个小女孩。
真的吗?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突然觉得时光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夏天,于是我伸出手问他,你准备好和我去大冒险了吗?
为什么不呢?他俏皮地眨眨眼,拉起我的手。
时光真的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天,只是红树林变成了川流不息的人群,那些大怪物变成了来来往往的巴士和汽车。我们一边奔跑一边欢笑,把自己当做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尽情的撒欢着。
我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热闹非凡的市区,最后在一处静谧前停了下来。
这里太漂亮了,班尼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是纽约城难得幽静的一个角落,它恬静的就像初生的婴儿在保温室里安静的酣睡着。它坐落在哥伦比亚大学里一处绿化地带里,因为曲尽幽深和偏僻,很少有人发现那里竟有个爱丽丝的梦游仙境。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躺在草丛里听风在林间奔跑,待黑幕降临,心情的美好值又会像手机电池一样冲得满满的。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班尼先森绕着这一片仙境赞美了好一番,突然停下来皱眉问道,你的灯光师呢?
我想象自己在草原上拍雄狮,你见过一个野外摄影师在给他的雄狮拍照的时候身旁站着灯光师处理特效么?
班尼摸着脑袋笑了起来,连连道歉道,对不起,我忘记你是大师了。
千万别这么说,折煞我了。
那你用什么拍摄?
我从背包里掏出我的相机包,班尼一看到那个包,两条眉毛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它泡了四天的水还能用吗?
当然,我一边打开包,一边取出我的相机,打开电源,一边试景一边解疑道,我找了许多维修店可是都告诉我不能修,后来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偏偏里面一个重要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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