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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苦逼时代-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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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翠翠登时高兴得泪流满面,不可置信地狠狠咬自己的尾巴一口——呸呸,一嘴毛……没有痛觉,这个不算数!她又蜷成一个团,把尾椎位置塞在嘴里,和自己有仇般啃啃骨尖,一口下去,鲜血像泉水般汩汩冒出来。
嗷!不是做梦!但是这种“我很二”的微妙感觉是怎么回事!!
因为太过疼痛,小狐狸看起来真是呲牙咧嘴地又哭又笑,在青年怀里直打滚,脑袋拱在对方怀里默默飙泪,屁_股露在外面呲呲飙血。
刘翠翠荡漾地想: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王爷是不是魔教教主,不过看对方的衣着和气度,他总该认识这一类人吧!
据说,通过六个人的关系网迭代,就可以认识全世界任何一个人!
星球是移动的,但是世界是联通的!
如果和这个男人回去,我肯定离王爷又进了一步!!
和穷书生混是没前途的!!
现在我的前途来了!!我的春天来了!!!
书生,再见了!祝你也能找到一个王爷!!

小狐狸的一连串动作让华服男子尽收眼底,原本志在必得的神色被打破了,藏在笑意之下的眼色愈深冷:“宁肯自残也不离开主人么……真是有灵性的狐狸。”
“果然主宠情深。”一看就是很少被拂逆的男人深呼吸几番,仍保持着和颜悦色,悠悠道:“罢了,以财帛交易心爱之物,原是折辱,陈某让公子见笑了。”
这么一位贵人竟然给贫寒的青年道歉了。
唯有刘翠翠一扭头满脸悲愤,用爪子捂住屁_股上的伤口——这坟是她自己掘的!

抱着刘翠翠的青年静道:“先生言过了,这只小狐并非为我所有,我也希望它能有更好的归宿。上个月底我上山采药,见到它受伤倒在一个草坑里,被我所救之后,整整昏迷了十六日才转醒,也许是因此有些怕人……”
刘翠翠懵了,甚至忘记用力堵住伤口,细小的血流从爪缝喷雾般往外喷。自己昏迷了竟然……不是两日,是十六日!!

“半月不死……”陈姓男人极小声自语,又回到正常音量,似笑非笑说:“原来是报救命之恩。”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当即敛容施礼,客客气气说:“这位先生视钱财于无物,气度让人倾慕,区区起了结交之意。在下姓陈,单名一个蛟字,敢问先生姓甚名谁,住在何方?”
“在下苏风,住在福安南郊。”青年抱着狐狸无法回礼,只能颔首示意。一个衣着华贵,一个药篓布衣,倒也不觉得自己高了低了——同一样从容气度,却是两种不同心境。

“天色不早了,苏风要先行一步了。”苏风见小狐狸再度负伤,无心多待,匆匆告辞。
陈蛟意味深长地看着苏风怀中的狐狸,又拱了拱手:“改日当登门拜访”
苏风只是道了个谢,并未放在心上。
沉浸在沮丧和惊讶之中的刘翠翠没反应过来:“……啥?”
一听那男子还会来,刘翠翠暂时放下心来。虽然不知要在寒窑里等多久,但转念一想,太过热情倒贴也难免留下非议,不如摆摆架子,等人家上门去寻。
小狐狸的大尾巴骄傲地晃了晃,像一个用了二十年的鸡毛掸子,任苏风抱着它穿街过巷,从镇南入郊。

看着一人一狐消失在视野中,华贵男子的微笑才渐渐从脸上消失,变得阴鸷冷漠起来。
他挥手让下属撵散围观人群,独立在一片狼藉的街市中央。
他问一旁侍立许久的侍从:“镇北的宅子清理好了?”
侍从不敢怠慢,恭敬回禀:“回您的话,过去旬世子所居的别苑已经整顿一新了,仪仗用度上也已经提高了级别。只是,这府苑的名字……”
“暂且留白。”自称陈蛟的男人微微颔首,看着方才苏风消失的方向:“看来要在这里长住了。”

刘翠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未有妖魔神怪的传说。
没有人说,没有人假设,没有人流传。
只要没有“开始”,就没有创造它的概念和意向——也许,这是一种禁制吧?
让幼儿害怕的东西,不过是山中的老虎罢了。
让恶人害怕的东西,不过是庙堂的律法罢了。
唯有皇家世代保有的一本天书上,写画着无数强力妖魅的飘渺存在,其力量以一当万,呼风唤雨,掌握生死。
其中最美丽雄壮的怪物,是一头威武青龙,可镇服天地;其次是一头鳞爪狰狞的黑蛟,能动荡山川。
黎锦国皇家世代血脉,都以书中神魔为名。

其中,在天书的扉页有这样一句话:“灵狐现世,唤醒仙鬼魔怪,凡人之力较之同蝼蚁——”
“得灵狐者,可得青龙相佐,主掌江山。”
“得灵狐者,可驱使黑蛟,号令万妖。”

这也是为什么当朝禁止猎狐,而他对所有的狐狸都特别关注。
陈蛟的真名是慕容轩辕沉蛟,而黎锦国的皇室,皆姓慕容;黎锦国当朝皇后,姓为轩辕。
他是当朝的九王爷,身份极尊,甚至压过贵妃所出的当今天子。
他无法形容自己看到那只狐狸口吐人言时心中的激动,却又不得不压抑这种狂喜。
六王爷一死,这片土地已经是自己的囊中物了。他本想以齐汾城交换,又不能太引人瞩目。临安镇虽然偏僻,谁也不知道是否有天子耳目。
“那羸弱相士,自称可窥天机,不想还真有几分可信。他算得出令狐在此出现,然而算得出自己会死吗?”
慕容轩辕沉蛟闭上染满残酷杀意的眼睛,再缓缓缓睁开,肆意勾了勾唇,黑色的眸深黯下去,幽深难测。
 “人就是人,为何还要加上凡字。”一句轻喃,消逆在男子浮起笑容的唇间。






第十二章寒窑(上)

——你说,一只受伤的狐狸如何才能流出狗血?
——它为爱受伤了,回答完毕。
——等等,什么爱?
——……苦逼之爱。
——好吧,我不该问。
——我同意……我是真不想说这个的。
 ——摘自《公约法案例分析记录实例第29903号》,记录者丑门海。

苏风抱着小狐狸,小狐狸哼哼唧唧捂着屁股,伤口上还依稀渗出狗血,染红了书生粗棉的衣袖。
好在这伤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不多久血就止住了,小狐狸皱着鼻子拱了拱苏风单薄的怀抱,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只不过屁_股还是僵硬地朝天撅着。
从福安镇到苏风住在郊外的草房,中间有一段山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概要走小半个时辰——之前翠翠走的是下山路,连跑带滚爪下生烟,现在苏风上山,天又黑得深了,难免有些磕碰。
在苏风几次打跌、险些摔倒之后,小狐狸不高兴了。它用爪子充满埋怨地挠起了书生的袖子,布屑小布条漫天飞舞。再配上方才的血迹,倒像是山里的猛兽袭击人了。
“上山不方便抱着你,我把你放在药篓里吧。
哼,谁稀罕你抱——小狐狸一扭身后腿踢了踢药篓——当然,也不稀罕你的破竹篓!
它昂首挺胸走了几步,尾巴富有节奏地一甩一甩。
然后,抱着屁_股蹲下了。
刘翠翠咬咬牙,一扭一扭继续走。不能让这家伙看轻了自己!
小狐狸毛茸茸的屁_股因为伤口的缘故,肿得好像一颗巨大的水蜜桃,在夜色下闪着淡淡的光华。
“上来吧,别逞强了。”苏风说。
小狐狸闻言呲牙回首,用尾巴抽了苏风脚踝一下。
“嗷!”尾骨处传来的疼痛感让刘翠翠足足跳起一尺高!
“行行行,你能走,你太厉害了……现在,我背着你吧?”苏风跟狐狸说起了好话。
我当然厉害!刘翠翠冷艳高贵地想:你们这些平凡的人类,永远都不可能自己咬到自己的屁_股!
然而……她矛盾地看看隐没在黑夜中的崎岖前路,又嫌恶地瞥了竹筐一眼。

折腾了半天,其实就是嫌硬吧?苏风看得好气又好笑,反正这衣服缝都缝不起来了,干脆把自己破烂不堪的袖子撕下来,仔细垫入竹篓中,再蹲身把小狐狸抱起来放入药篓。
“你看,这样好些了吧?等着给你做个舒服的篓子,现在先将就一下吧。”苏风哄道。青年说罢暗自失笑,为什么自己要和狐狸说话呢?
被抱进篓子的狐狸却果真安静下来,黑暗中一双说不清是骄傲还是淡泊的眼睛亮如碧绿嫩黄的琥珀。
苏风心底忽然涌出一种淡淡的暖意,把竹篓背起来,小心调整了一下位置后继续往家走。

刘翠翠坐在篓子里,起先在生闷气。她开始后悔没有跟着那个富贵的家伙走了。刘翠翠穿越前几乎没吃过苦,现在却要偷包子吃、扣着煤筐跑路,还被人仍在竹篓里。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等待的日子比想象中更加难熬。
胡思乱想地生了一会儿气,她找不到新的理由让自己不高兴了。也许是因为垫了碎布的缘故,再加上本来就是由软藤编制而成,竹篓不算太硬,也没有想象中的颠簸,还算平稳。这让她得空扒住边缘往外看,四周黑漆漆也难不倒她,只是一棵树之后又是一棵树,偶尔有几只野兔也逮不到,还不如不看。
她看得乏味了,就把身子前倾,将下巴搁在苏风背上,消瘦的背脊随着青年的前进一起一伏。
“呿,比篓子还咯人。”刘翠翠极轻声嘀咕,歪着头枕着苏风的背,似乎能透过单薄的衣服和肌肤,感到棱角分明的脊骨。这块不舒服的枕头聊胜于无,刘翠翠一面腹诽,一面打起了瞌睡。
一觉醒来已经在床上了,小狐狸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看着苏风忙忙碌碌地拾掇屋子。苏风换上了陈旧却干净的新衣,发梢未干,身上也凉冰冰的,离得近了就有一股寒气。
苏风把破损的衣服裁开,留下还能用的布头,然后给小狐狸铺窝。一直在用的薄被因为让它踢到地上污了,棉絮也不知去向,苏风只能聊胜于无地加铺一条被单,暂且让小狐狸和自己睡在一起,只愿它不要再娇气抱怨了。

刘翠翠确实没有抱怨,去福安镇的一来一回,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莫说生气挑剔,现在连站都不想站起来了。
铺床的时候,苏风只能抱起小狐狸,一会儿挪到这里,一会儿再摆到那边,才把床褥收拾好。

“翠翠就是一块砖,哪里有空哪里搬……”刘翠翠迷迷糊糊地哼哼。
“什么?”苏风一愣,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怀里的小狐狸只是哼哼唧唧地叫了一声,几根雪白高挑的漂亮眉毛抖了抖,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呼吸低下去了,呼噜响起来了。
不闹也不咬人的小狐狸显得特别安适可爱。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走,不过……我很高兴。”苏风低声说。他用被草叶划伤的手指捋捋小狐狸后颈杂乱的针毛,摸摸小狐狸的耳根,轻手轻脚和衣躺在它身边,听着小毛团发出的低低呼噜声,苏风的呼吸慢慢平稳了。

装睡的小狐狸长长吁出一口气,刚才差点露馅了——自己可不能暴漏身份,自己的身份是留给王爷发掘的!
一阵微风吹过,小狐狸打了个哆嗦。昏迷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知道冷了。
苏风住的是普通的茅草房,墙面由泥草调和,本该比较保温,却经不得雨水,而上次那场反常的春雨把屋墙冲出几个豁口。经过苏风简单的修葺,虽然能住了,却失去了保暖的作用。

刘翠翠后悔为什么要把被子蹬到床下,问题是,她没打谱回来啊!!
一丝丝冷风从门窗缝隙中吹进来,把她冻得瑟缩,只能硬着头皮往苏风的方向靠。
小狐狸一点一点挪窝。最后,它的脑袋又枕到温热的怀里去了。
“便宜你了。”咕哝一声,小狐狸这次真的要睡觉了。
温暖的胸膛给她一个舒服的热源,让刘翠翠不再担心,自己会不会冻死在遇见王爷之前。
如果那人一直不出现,是否要在此陪着穷书生苦渡春秋……?
可别让我等上十八年……那我还是去找总裁吧。
屋内虽冷,狐狸需要的热度却不多,有了胸口大的温度就足够它安眠。刘翠翠蜷成一个团子依偎在苏风怀里取暖,幻想着锦绣的衣裳热腾腾的火炉入睡,却不知自己暖呼呼的身子也温暖了对方。


第12章 寒窑(上)




第13章 寒窑(下)
第十二章寒窑(上)

——你说,一只受伤的狐狸如何才能流出狗血?
——它为爱受伤了,回答完毕。
——等等,什么爱?
——……苦逼之爱。
——好吧,我不该问。
——我同意……我是真不想说这个的。
 ——摘自《公约法案例分析记录实例第29903号》,记录者丑门海。

苏风抱着小狐狸,小狐狸哼哼唧唧捂着屁股,伤口上还依稀渗出狗血,染红了书生粗棉的衣袖。
好在这伤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不多久血就止住了,小狐狸皱着鼻子拱了拱苏风单薄的怀抱,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只不过屁_股还是僵硬地朝天撅着。
从福安镇到苏风住在郊外的草房,中间有一段山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概要走小半个时辰——之前翠翠走的是下山路,连跑带滚爪下生烟,现在苏风上山,天又黑得深了,难免有些磕碰。
在苏风几次打跌、险些摔倒之后,小狐狸不高兴了。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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