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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富裕了。
苏风心眼好,虽然他采的草药质量上优,卖的却不贵,所以福安镇几家药铺都找他入货。
基本上,苏风的生计足够支付翠翠的吃喝与开销,偶尔富裕的便攒起来,留作后用。
小黑蛟爱吃小鲜鱼,小狐狸爱吃鸡,在当时都不算富贵吃食;唯有苏风一个人吃青菜。他原本打算劝刘翠翠和阿甘也吃点菜,后来想想吃荤腥是它们的天性,也就罢了。
一人一狐一煤筐过日子,原本就不需要太多。
过去的茅庐被修葺一新,如今安上了新的窗棂,围墙也修补好了。
原本放在窗前的小花圃也挪到屋外,撒了新的花籽,不多日就冒出嫩芽,怎么看怎么精神。
气温的回暖没能阻止刘翠翠继续添置被褥的计划——小狐狸爱刨爪子,阿甘喜欢磨犄角,因此卧具的损耗很大。另一方面,简单而柔软的棉被可以搭出舒舒服服的小窝。
刘翠翠的小花布包也放在里面,怎么磨爪子也磨不破。
苏风入山时,刘翠翠都会回空间种菜修炼,但有时候青年只是给邻里送点山货,不能确定下一刻是不是就回来了。在这种时候,小狐狸就窝在自己的小窝里,用小花布包盖着肚皮,顺便拿出阅读器继续欣赏《九王夺女商》的神奇桥段,偶尔阿甘在附近也不避讳,反正小家伙不识字,而且被自己威胁过不许告状。
小说里有很多爱情,也有很多动作。
“好多不可思议的亲密描写啊……”小狐狸看着看着,鼻梁一暖,哗啦啦鼻血流了一地。
阿甘舔舔地上的血渍,忧心忡忡问:“怎么了,翠翠大人?”
“没什么,”刘翠翠用胳膊蹭蹭鼻血:“我只是见识到了生命的奇迹。”
阿甘莫名其妙喔了一声,作为跟班,它主动推出全手动涡轮小风扇,给狐狸大人扇风降火——依靠转骨碌驱动的小风扇是翠翠画了图纸,让苏风找木匠打造的,操作的人每转动十圈,风扇转一圈,特别锻炼身体。
那木匠依样调换了轴轮和扇叶的尺寸,结果做出来的精巧机关“自来风”大卖特卖,赚了个盆满钵满,那就是后话了。
“唔,阿甘加油……”小狐狸哼哼。
余光瞥着越来越拥挤的屋子,刘翠翠升起了盖新屋的念头。家中堆满因为她的无理取闹而渐渐添置的物品。她依稀明白,在自己刚遇到苏风时,对方的生活为何会贫寒到难以维继,是因为过去要给娘亲治病开销。
对于过去,苏风的态度给奇怪。
没有甘之如饴,也没用苦大仇深——当青年的命运被所有的苦难一一碾过,所剩下的仅仅是波澜不惊而已。
刘翠翠甚至隐隐觉得,苏风实在太过平静了。
“因为他太过善良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毕竟开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不再有噩梦,过去毫无进展的修炼现在突飞猛进,小跟班阿甘总是呆呆的,可以随便欺负,不过她更喜欢呼喝苏风做些什么。
晚春了。
这一日苏风过去学堂的周先生来访,告诉他这几日县衙要放榜。福安县的县令居老爷与周夫子是好友,提前吐露苏风被遴选其中,只是坐落在齐汾城的府衙有些古怪,始终没有对这次的征召发榜授命就是了。苏风道了谢,辞别先生,眼中也带了几分期待。
刘翠翠自然说不出什么恭喜的话来。
“苏风,今天我想吃蘑菇炖小母鸡。”她咬苏风的袖子,小黑蛟也在一旁“嗷姆嗷姆”地应声:“阿甘也要吃,阿甘也要吃”!!
“你什么都吃!”刘翠翠白了小家伙一眼,没看出自己是找个借口给苏风庆祝么?
罢了,肯定看不出来的。
见小家伙委屈地瘪嘴,她又用爪子拍了拍乌溜溜的大脑袋。苏风喜欢揉小狐狸的小脑门,小狐狸爱拍阿甘的小犄角,阿甘又会扒着苏风的肩膀不放,正好形成一个循环。
“行。”苏风自然不会拒绝,背上药篓,带上给山里妖怪们准备的各种点心,再等阿甘笨拙地从床上爬到桌子上,再从桌子上扒到他背上,半截身子续进背篓里,才摸摸小狐狸的一对小耳朵,给它盖上一层锦缎小花被——表示要出门了。
就这样,小狐狸如常宅在家里,苏风如常入山采药采菇,小黑蛟如常搭斯文青年的顺风车,简称“青年文明号”。
最近阿甘有了新的爱好——
一路上,小黑蛟用小爪子扒着苏风背后的衣衫,与药篓一起摇摇晃晃,嘀嘀咕咕给药篓示好。
软糯的童声,说着缠情到肉麻的情话:
“药篓你好我是煤筐,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药篓你好我是煤筐,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
看似诗意的情话带着很隐晦的暗示。在某种意义上,诗人也可以耍流氓。
似乎,阿甘坚信着,作为煤筐,自己能娶个药篓做老婆。
尽管春风送暖,朝阳和煦熨帖,然而苏风始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抛开阿甘的殷勤情诗不提,就好像有人暗中窥伺自己一般。
不寻常。
一直到采了药出山谷,那些可爱的小蔬菜们……或者说是可爱的小妖怪们都没有出现,他们哪去了?
“怎么了?”察觉到苏风的情绪,小黑蛟用两只前爪从背后蒙上青年的额头,替他舒展开微皱的眉心。
“不,没什么……齐汾山谷里的妖怪呢?”苏风站定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哪怕一个山里红的踪影。阿甘揽住青年的脖子打个了转,盘到正面去,抖了抖犄角旁边的小牛耳,嘻嘻哈哈道:“我当是担心什么呢,妖怪是要修炼的,今日都吐纳去了,自然不能陪我们。”
“原来如此。你和翠翠也会修炼吗?”苏风问。
“那是当然了,阿甘可厉害了!!”小蛟龙得意洋洋。想了想又问:“还要等那些妖怪出来吗?”
“不用了,知道没事就好……回去吧。”苏风手搭凉棚看看日头,天色确实不早了,再不回去小狐狸又要不高兴了。
“小背篓,晃悠悠,多少次爬出背篓来我光着脚丫走……”小蛟龙的稚嫩歌声响彻云霄,遮住所有若有若无的惨叫声。
“萝卜……萝卜杀人了!!!”
吴佞是责心组三部的头领,率领七十七名暗卫,隶属于轩辕世家黑暗王朝最先锋。
曾经在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求死毋宁”,就是他。
他的刀比雷霆更快,他的剑能够击破长空;然而他也能用最恶毒的酷刑,让一个活人在筋骨全碎的状况下百余日不能断气。
他会饮千杯而不醉,也会驯服最烈的马,更晓得如何枕在黎瑾花魁的膝上,轻嗅芝兰。
而如今,他却只能死。
责心组三部七十七名暗卫,全部死在同一个任务,死在一个跟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的任务上。
作为三部的首领,他也只有死路一条——不是为了属下的身陨,而是没有完成任务。
他不甘心,特别是——
满山遍野的尸身中,只有一根青色的萝卜——这算什么武器?
抑或是暗器?
吴佞心惊。
然后心惊+10086。
因为那萝卜回头了。
萝卜有两条销魂的小短腿,蹬着小黑皮鞋。
萝卜呼喝一声:“埋了他!!”
萝卜手一挥,背后有千万个恬着囧脸的玉米棒子一拥而上,瞬间把吴佞压趴了。
刀比雷霆更快,剑能够击破长空,能用最恶毒的酷刑,让一个活人在筋骨全碎的状况下百余日不能断气,会饮千杯而不醉,会驯服最烈的马,更晓得如何枕在黎瑾花魁的膝上,轻嗅芝兰的吴佞就这么死了。
妖,终究是妖。对待生死的态度,绝不会像人那么一般温吞不清。
正如他们的爱恨,也很简单。
伏屏山谷阴云密布,煞气腾腾,万妖同时仰天嘶嚎。千万个玉米棒子站在尸骸之上,露出獠牙,发出触动天威的咆哮声。
方才的小萝卜扎着一条小头带,威风凛凛俯视着一切,冷冷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
“然而归根结底,是棒子们的。”
第52章 盲点(中)
第五十二章盲点(中)
“真胡闹……我找得到么……”看来瞳雪和她是真有感情啊……傅秋肃暗自思量。
男人无奈地叹息,最终侧趴在丑门海身边,眯起一只眼,用水平瞄准的角度寻找任何可能的起伏。
“小海,莫要再与我玩笑了……我没有时间了。”在贴近的片刻,他发出这样叹息。
在丑门海眼中,傅秋肃残损的脊骨在他的动作间尖锐地碰撞,彼此摩擦,筋络与参差不齐的肌肉交错翻起。男子的姿势让他的后背正好凑在丑门海的脸颊旁,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丑门海已经把他空洞的胸腔、和被啃食掉大半的腹腔器官尽收眼底。
被这样的秋肃“轻薄”,丑门海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从傅秋肃身上可以看出,广域的“开始”与“新生”,已经被吞噬者阻隔了。
九冕中力量最高的尊皇,自从被攻击之后,伤口始终没有愈合的迹象,被吞噬的力量也没有再次充沛,这都是以上结论的证明,更是末日一般的不详。
傅秋肃伏在丑门海身边,最终抬起手,缓缓触碰上她的身子,然后用手指一寸寸划过她光裸的肌肤,直到指尖停留在几乎与肌肤同色的蕊尖上,然后覆上了她的心脏。
丑门海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味道,只在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哽咽。
“我已无憾。”
傅秋肃闭上眼睛,偏过头轻轻吻了她的脸。
苦到极致,就是若有若无的甜蜜滋味。他的所作所为,说不出究竟是被逼到此步的、不得已的探索,还是一种抛弃了血肉情_欲的温柔告别。
蜉蝣又如何,洪荒又如何,从生到死的路程,不过是从一段黑暗回归另一段黑暗。
在中间的光亮或者荒凉之中,我昂首独行,从未流泪,心中珍藏着所有的寂寞与哀伤,唯恐传染与我至爱。
你额间痴嗔贪魇的红莲,已经象那胭脂的泪,何须再有伤悲。
即便是最后的最后,你也无需在我面前守着我落魄枯败的模样,你也无需为我的消逝落泪,你也无需保有这般寂寥的片刻,以及那随之而来的牵恸。
我永远雄壮威严,永远用只言片语让万物俯首,永远让你无可奈何,永远不可被你超越。
而你,是这样的我所爱之人。
我所能留给你的,唯有这份骄傲与尊荣。
“别让他……知道,我……我曾有……这副模样……”傅秋肃一阵恍惚,用浑浊无神的眼睛望着面前的人,呢喃呢喃地说了句什么,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当最后一丝力气用尽,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一片黑沉之中,他的身躯慢慢变成被撕咬得如同枯骨的白色麒麟,无力地把双角靠在丑门海的手臂上。
白麒俯首,如同羊羔跪乳,把自己的一切重新奉给无维的宏大境界,任其夺取……或者温柔纳入怀中。整个广域都寂静无声,唯有最后的温暖,慢慢消逝……
……
……
……
然后,
男人就这么默默地……
闭眼倒在一旁……
默默地……
挺
尸
……
……
【注:傅秋肃,九冕尊皇,在没有湮灭外力的作用下,只是默默地躺着根本弄不死自己……】
“MLGB的,我恨死这种半死不活的感觉了……”傅秋肃终于捂着脸骂街了:“要么弄死我,要么我就一直躺在这里,膈应死你们……你们吃饭时我也躺着,睡觉时我也躺着……反正我豁出去了……”
忍耐悲伤到极致,暴躁的白麒麟出现了。
“秋肃,停下那些没用的事情,看看这些怀表。;”丑门海有些羞窘地戳了戳倒在一旁的麒麟——麒麟用形容如爪的蹄子捂住头——方才被傅秋肃诀别一般摸了个遍,她觉得别扭,也觉得很悲伤。
为了遮羞,她捧起胸膛上数十个怀表凑到男人面前,像是端着一大堆金子奉上去——那些表皆是珠光宝气,流转璀璨华光。
傅秋肃几乎被晃花了眼。虽然不知道丑门海想要表示什么,他还是一个一个扫过去。
“这是……!”这下,自控极强的男子也难免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
在丑门海手中,所有的钟表都是停下的,指针指向零点。
其中甚至有几个永动机芯的手表,它们的指针是被硬生生用劲力碾压,钉在零点时刻的,拿在手里还会微微地颤动拨跳,企图迈向下一秒。
这不太可能。傅秋肃心道。;他知道,以丑们海对钟表的钟爱程度,恨不能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养护它们上,这样的她不可能让指针停滞。
“唯有停止的手表,”丑们海举起其中一块怀表,把表壳贴在嘴唇上:“才能一日两次地遇到停止的时间。”
“也唯有这样……”傅秋肃轻喃,伴随着浅浅的吸气变回人形:“你才能触碰时间——”
男人激动地扶上丑门海的肩膀:“你在通过触碰,改变时间的流向与速度!!!”
他的眼神渐渐明亮:“你想做什么?一个针对吞噬者的……时间的囚笼?!”
丑门海用食指压上他的嘴唇:“不,仍然只是为了让九冕在一起。”
“好吧,我相信你,”傅秋肃的双眸亮得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