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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脸颊一红,复又轻轻叹息:
“生气和寿命倒不是问题,我大概再过几年就能随意变成人形了。这个阶段只是迫不得已。只是——”
“你觉得在这几年里,那什么王爷会一天不离地亲着我吗?”
苏风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真诚道:“小狐狸的模样不好吗?你怎样……都很可爱。”
“爱宠与爱……爱人,是两回事苏风。”刘翠翠抿唇一笑,不再纠缠于这个难受的问题。她把头垂下去,露出洁白的侧颈:“这就是我……你还要带我去找王爷么?”
“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愿望,我带你去。”苏风道。
刘翠翠心口一揪。
是啊,要说真正有错的人,是自己吧……明明知道苏风不是不想留,而是压根不懂得如何拒绝自己——即便这样,还要去找王爷吗?为什么这个念头这么执着呢?
“我当然要去。”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如果到时候王爷肯娶我呢?”
苏风仍然笑着:“那么就恭喜你。”
刘翠翠又问:“如果王爷对我不好呢?”
苏风敛去笑容,轻声说:“我不搬家。如果王爷对你不好,你随时回来找我,你是我家的小狐狸。”
“傻子。”刘翠翠轻声说,然后用更小的声音道:“到时候你夫人会用笤帚赶我走的。”
“苏风不娶妻。”青年道。
“你”小狐狸的气息一滞:“……为什么?”
苏风没有给出答案,只是认真承诺:“不娶妻。不搬家。等你回来。”
刘翠翠猛然抬头,目光被苏风清澈的眼神吞没其中。
她几番开口,到最后只是说:“这不像真的。”
“是真的。”
小狐狸低头,在青年手掌虎口处轻轻咬了一下,抱臂转身:“那我不去了,我就呆在这里;直到王爷主动找上门来。;”
苏风忍俊不禁,揉着浅浅的齿痕半开玩笑说:“那你可要在这里呆很久了。;”
哪有王爷送上门的道理呢?
“很久就很久,你咬我啊。;”刘翠翠在心里又爱又气,真想直接跟苏风摊牌了。
不过看到苏风似乎瞬间亮起来的眸子,她想,他还是喜欢我在这里的吧?即便知道了我可以化作人的模样,也没用用所谓的礼数隔绝我……
想着想着,尖尖的嘴巴翘起来了。
看着撅着嘴巴的小狐狸,苏风作弄之心顿起,他抱起胖胖的毛绒球,不轻不重在它脸上咬了一口,看着对方诧异的模样,青年露出狡黠的笑意。
“咬了,早点休息吧。”苏风乐道,抬起双臂把小狐狸举得高高的,吹灯就寝。;
一室寂然;小狐狸的脸红彤彤的;又往苏风怀里靠了靠,妥帖地闭上眼睛。;
“由不得你。”低沉的男声呢喃。
“由不得我……”
“由不得,即使知道由不得,可还是忍不住……”
傅秋肃站在一片没有颜色也没有维度的苍茫之中。身旁各种力量此起彼伏,混乱暴烈,却又寂静无声。可以是极致的白,可以是极致的黑,可以是极致的死亡,也可以是极致的开始……
“不,不再有开始了。”他轻声说:“吞噬者即将毁灭这一切,力量失去平衡,广域不再有新生,也没有希望。”
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这里是世界之外的世界,是没有维度的维度,是毫无秩序的秩序,是一切扭曲与不可思议的集合。
“这个神系的盲点,就是丑门海选择的避难所吧。”傅秋肃怔怔注视着面前的事物。虽然男子已经回到广域,目光却仍然停留在刘翠翠生活的小域世界上。
在他面前,整个小域世界的一切空间、时间、往来因果全部浓缩成一个小小的光珠,闪烁着明亮的光泽——那证明,这个世界还在。
在连天地都没有的境界里,地位极尊的他凝视着那个小小的世界。
许久之后,傅秋肃半倾身,闭上眼睛,轻轻吻上光华璀璨的圆珠。
他想亲吻的,只是一个人。
即便如此,他也无法触碰。
唇之所及,只有一片毫无触感的空罔。公约的隔绝让他无法以广域存在的身份触摸小域世界——包括爱意与思念。
“长恭……”傅秋肃怅然若失,下意识抬起手,凑在唇角,轻轻亲吻自己的指尖。
还有他的温度。
冰冷的,火热的,柔软的,却也是最坚不可摧……
他刚刚把自己最爱的人留在了那个世界。
一个时辰之前,他的手指还抚摸着那人的面颊、那人的发……
一个时辰之前,他用寒冰的棺封住了他。
一个时辰之前,他隔着除了自己谁也破不开的寒冰,最后一次看那人的面庞。
寒冰无损他的美貌——他看起来只是陷入一场终会醒来的沉眠——却阻隔了他那骄傲任性的小脾气。
高长恭,你是兰陵王,是美艳的杀神,是积攒了亿万杀孽对抗过堕神的修罗,是贪恋美色喜欢手表的爱哭鬼。但对我而言,只是高长恭。
我还记得你为我跳的入阵曲。
我还记得你为我焚尽血肉之躯。
而今,我却不能为你做点什么,只能让你沉睡……
“长恭……离你而去的时候,我差点克制不住自己……”男人低声自语:“我怕我会……”
我怕我会弹一曲“镇魂”,直接葬了你,让我再无恐惧,再无牵挂,从此消失在这片虚空之中。
刘翠翠,到某一天,你也定会有相似的感觉。
因为你已经找到你看重的事物了。
就算是丑门海的斥候也看得出,你很喜欢那个叫做苏风的青年呢……只可惜,“嫁给王爷”这个念头是你当年下给自己的命令。一个小域世界的力量,如何能抵挡广域级别的命令?看似可笑的念头,却只有完成了才能结束。
即便心有所属也不能终止。
即便是……
粉身碎骨也不能改变。
如果做不到,你会活活杀死自己。
也正因如此,丑门海才会假扮方士,告诉那个慕容轩辕沉蛟“灵狐是万妖之祖”,种种经营,只为能够促成这个愿望。
丑门海啊丑门海,这算是完成我们最后的遗愿吗?
但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小海……九冕是没用的。
我真没用,对不起……
这样想着,男子终于只是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那颗小如沙砾的世界,径直向某一处走去。
“我打破公约了,你要怎么做呢?”傅秋肃的笑容疏离而冷清:“什么时候让瞳雪灭了我?”
在他面前,在一片虚空中,丑门海必然在等他。
湮灭的结局也在等着他。
在他背后,也有一个人在等他。
可是……傅秋肃的双唇再次吻过消瘦的指节。似乎吻过那张扬恣肆的笑,那圆润如珍珠的泪水,那柔软的发尾,那额心的红莲,那丰盈的唇角,那高挺的鼻梁,还有……掌心上每一条线。
他可以失约,
他不行。
他可以死,
他不行。
第五十九章坦白(中)
两人交汇的视线温暖而透明,就像一道沉静碧水,因风皱起涟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忽地漾出一汪安然的波纹。
有些情愫就像蜿蜒的葡萄藤蔓,即便是远远观望着剔透果实说“酸”的小狐狸,也终究逃脱不了。不知何时就缠过来,一圈一圈,温柔又坚韧的,怎么拉怎么扯也挣不断甩不开。
“你猜到了吗?要闹着让我告诉你吗?”苏风扬着唇角,笑意在眼底弥漫开来,像一个终于藏不在美好秘密的孩子,急切地等人发掘答案。
刘翠翠有些出神地看着青年的笑容,心里甜得乱七八糟。虽然苏风不弹琴,不画画,不吟诗作对,只会做家务记账采草药……可以说一点也不风雅,可他真诚温柔,待她极容让疼爱;虽然苏风眉目普通,可笑起来的时候真是……很好看,那淡淡的眉眼,浅浅的唇色,却是她心中最清晰的颜色。意识到这一点,小狐狸的脸蓦地烧起来了,它用尾巴挡住自己的眼睛,然后从毛蓬蓬的缝隙里偷偷观察苏风的反应。
既然苏风都这么说了,再小里小气的就不好了!刘翠翠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
她大胆猜测:“难道是……狐?”
“猜错了,”苏风彻底笑出了声:“小傻狐狸,你再猜。”见小狐狸的脸瞬间拉了老长,他好心补充提示道;“离着答案虽不中也不远了,所以也不能说你是小傻狐狸。”
“就是傻,我不猜了——怎么样?傻得没人要,怎么样?”刘翠翠佯怒,却掩不住憨态可掬的傻笑。其实她猜到了,只是不愿意说出口,更愿意把这种朦胧的幸福留在心里珍藏。
肯定是“刘”。
苏风把刘翠翠拥在臂弯里,用侧脸蹭着她的侧脸:“翠翠,你真惹人爱怜。”
“说什么呢,”小狐狸恨不得从耳朵梢儿红到爪子垫儿,不轻不重推搡了苏风一下,用异常别扭骄矜的口气吩咐:“还不快点带我买吃的去,本姑娘,本大仙,本女王,本女神,本宫,孤家洒家哀家饿了!”
“果然饿傻了。”苏风调侃着捏捏小狐狸的小嘴巴,被对方用两只爪子抱在了脸。小狐狸一肚皮堵在苏风脸上,恶狠狠道:“看不见了吧!苏风是笨蛋!!嗷哈哈哈!”
被毛蓬蓬的肚皮堵住了脸,又被小狐狸紧紧箍在这片馨香柔软的小身子上面,苏风身子一僵,咳了一声。
“看见……”青年不知该怎么形容,声音小得像轻盈的落雪,耳根也有些红:“看见肚皮上的物什了……”
刘翠翠闻言,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肚皮。
小狐狸的肚皮本来是打着一大片码的,有的色块是白色的,有的色块是粉色的,这会儿却是毛茸茸的毛茸茸,肉呼呼的肉呼呼,分了个明明白白。在粉嫩的小肚皮上——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你们知道的。
刘翠翠脑中一片空白。
苏风艰难开口,不知如何措辞:“你肚皮上原本的遮盖呢?”
沉寂了片刻后,小狐狸尖叫一声捂住肚子:“胡赛克怎么不见了!!!无_码的话我怎么活啊!!!苏风你个坏蛋,别看了!六个怎么了!狐狸都六个!”
……
又过了片刻,苏风用手背处的袖子擦拭着脸上的黑色爪印,背着塞了品服的药篓,肩膀上趴着重新打码的小狐狸,而小狐狸背着小花书包,一人一狐从僻静处拐了几个弯走入热闹的街市,汇入川流不息的熙攘人流,两者都不再提刚才的事。
齐汾城与皇都自然不能比,但在整个汾山府却是最繁华的,不仅有普通的市集,固定的字号与坐商,人力雇佣,还有固定的花鸟市。苏风带着小狐狸正好路过这处街道,只见此地挤满了闲人货商,道路两边皆是摊位,摊前摆着大大小小的笼子,向行人兜售花草小宠。笼子里,小的有鹦鹉八哥天竺鼠,大的竟然有狐猴鹰隼孔雀,还有些常见的猫猫狗狗,有的摊主为了让笼中的动物卖出个好价钱,甚至让驯化过的动物当场表演开杂耍把戏。
这边是猴儿翻筋斗,那边是雪狮子猫滚绣球,围着的大都是来消遣的小孩儿大人,那模样分明就是在看热闹,要说掏钱的却不多——哪里还是集市,分明就是一处马戏团了。
刘翠翠觉得新鲜极了,肚皮的事情早已抛了个九霄云外,时不时把脑袋凑得近了,用两条前腿还着苏风的肩膀小声说话,挨挨蹭蹭很是亲密。
“那只大胖猫背上的肉都有褶子了……你看我……算了,忘记这个话题吧……”
“见过鹦鹉吗苏风?”
“你看你看,那人不识货,花了四个银币买了盆快死的花,依我看那兰草浇水浇得太多了,根都已经烂了……”
“我怎么知道的?那兰花你不就有一棵么,不读书怎么也呆了……”
闹市中熙熙攘攘,再加上苏风半垂着头,不仔细看也注意不到他的“自言自语”,只像一主一宠逗趣一般。在旁人眼里,猫儿狗儿豢养得亲密了并不稀罕,然而一人一狐亲昵和睦,着实比用棍棒训出来的小型野兽更着人羡慕,“人_兽”与“和_谐”两个关键词让他们一路吸引了很多人艳羡的目光。
花鸟市是东西走向,尽头是丁字路口,南北通一条普通的民居道路,路边零星有几家食肆铺面。
“苏风你说的食坊就在这儿?”刘翠翠嘟起嘴:“还没咱们村子里丰盛呢,你糊弄我!”
“还没到呢,别着急。”苏风小声安抚着,刚想卖个关子,忽然听到一人大声唤自己的名字“苏兄弟!!”抬头一看,不远处一家熟食铺子里,三十来岁的壮实汉子正拾掇肉案子,见青年路过,挥着剁骨刀大大咧咧打招呼:“苏兄弟,你怎么有空来齐汾了!来尝尝咱家的风干鸡脯还好吃不好吃了!” 见苏风还在愣神,那人嗓门吆喝得更大:“来来来,过来给李大哥看看,半年多没见了,大哥的手艺变是没变!!”
“没想到在这见到您……李掌柜的,您近来好吗?”苏风缓缓神走过去,这店家原本在福安卖货,过去苏风在福安书院教书,宽裕的时候偶尔会给母亲买这家的风干鸡脯,与店家所以彼此认识。
“忙呗。”一来一去两句话的功夫,这中年汉子已从坛子里取出一只热气腾腾的风干鸡,放在案上利落地切下一遛,用牛皮纸抓了,热情递给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