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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孜孜不倦,毫无怨言,老黄牛一般地干了六年却仍然是个小科员,好不让人惋惜呀!国姐,你那手正楷写得盖倒了全江林的人哪!可恨,有才被庸才使唤,有德被无德刻薄,太不公平了!你一定做了不少病吧?我看你老吃药。”
“哪有啊?我只有胃病。”
“看看,准是被她给气出来的。你干吗老忍她?下次她再嗤嗒你你就顶她,反正你在她跟前也没有啥毛病,怕她干啥?兔子撵急了还咬人呢,这么刁的人就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国育英想说啥没说,赶紧低头看着桌上的汇总表。
汪建文轻轻摇摇头,抓过来报纸胡乱看着。
侯凤芝大步进来。“小汪,把给县保险公司打的报告给我找到。国,给我找花名册,要你上个月刚刚绘制的那份。”东一把西一把地翻找要带的东西。
汪建文一分钟也没用上就把报告书扔了过去。国育英也麻利地把职工花名册递了过去。侯凤芝呼呼啦啦往身上套皱皱巴巴的外衣,嘴上安排着她走后的工作。
“小汪,回来我要看昨天的会议纪要,方经理指示明天要下发。国啊,把工龄抓紧时间整出来,要全员的,有一个算一个,以八三年为界限,以前多少,以后多少,都列详细喽,完事再把去年的考勤统计统计一下。”叨叨完,拎着小包小跑着出去。
汪建文扔开报纸,拉开抽屉拿出会议记录摔在桌上骂了起来:“是不是想把人给累死呀?张口就这表那表的,六七百人哪?哪个表不得弄个两三天呢,真是要吃羊身肉不管羊死活啦。”
“没事。她说的表我早就整出来了。把记录给我,我给你写,有事你忙去吧。”去拿会议记录。
汪建文阻止国育英。“不用。她明知道你作完了表还说让你作,这是摆明了要寒碜我,我偏不让她得逞。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是一篇会议纪要么?难不倒我。”说着动笔开写。
“其实也不一定像你说的那样,我作表没跟她说。”
“得得。你是好人,千万别替坏人说好话,看弄脏你的舌头。”
国育英不再说话,没事找事,复查起绘制的表来。
十分钟没用上,汪建文把会议纪要划拉出来了,扔给国育英,“国姐请指导。”
国育英拿起会议纪要看了两行——还真不行,拿起笔想改又怕对方不高兴,只好继续往下看。
“我说姐姐,拿我当妹子你就不要虚与委蛇。该删就删该勾就勾,我头回写这玩意儿,毛病肯定多。你是个老写手,千万不要看妹妹的笑话呀!”对谨小慎微的人,郑重要比夸奖来得重要。
国育英不好意思地咧下嘴笑了。“我算啥是老手哇?要说老手那是卢主任。我也瞎写。”说着脸红了,仿佛让别人抓住了短处。
门开了,卢杰趴在门口说:“小汪,来了客人,你去给倒几杯茶水。”
汪建文答应着却没有动地儿,待卢杰走掉才不耐烦地向国育英抱怨。“公司这是啥风气呀?每次来了客人,不是让我去倒水,就是让小萧去,要不就是关老九。我就不明白了,俺们没上来之前公司来了客人都干渴着?他们领导倒杯水手就烂掉了咋的?”
国育英息事宁人地劝,“快去吧,看一会儿又来催了。”
汪建文撅着嘴走了出去。
经理室的沙发上坐着四个男人,三个面对着对过儿的方海州唠着,一个侧着脸看着低眉垂目进来的汪建文。
汪建文走到墙角的桌子边往茶壶里放了些茶叶,倒上水就出去了。到财务科逗了会儿关思琦,然后她回来倒茶水。茶水一一端给客人,最后发现竟然少倒了一杯,忙回身去倒。当她端着这杯茶向那个一声不出的人走去时,心里的气没了只有笑。放下茶杯时她顺便撩了眼这个倒霉蛋,不想心却怦地一跳,手差点打翻了刚刚撂下的茶杯。
云鸿飞侧着身子坐在沙发里,一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捋着鬓角,一手放在膝盖上,手指轻轻地敲着点,微垂着眼帘,调皮中掺杂着喜爱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汪建文说:“谢谢!”
倒了四杯茶,得到了唯一的一句谢谢,竟然把汪秘书的腿给谢成了面条,出了经理室还不好使唤。
2 香泽动情
陆琛成了图书馆的铁干读者,每天晚饭后他都像上班似的准时走进藏书室,拿一本书到楼下,找个可以总览全室的位置坐下。书打开,他的眼睛也开始四下里梭巡,直到一个人的身影走进他的眸子他才认真地“被书看”,脑子里的蓝图也由远而近。
将近两个月的痛定思痛,李香泽终于把遮住脸的书撤了下来,欣赏起别人的喜怒哀乐来了。她为他们高兴,为他们忧愁,为他们流泪,常常是书看完了心潮还难平,必得趴在桌子上,用书遮住脸继续为书中的主人公再难过一阵不可。
突然,趴在桌子上的李香泽的身子突然抖动起来,确切地说是有一只脚蹬在她坐的椅子后牚上快速地抖动着,同频共振,椅子抖动她的身子当然也就不能平静了。她暗暗骂了声“讨厌”,马上往前挪椅子,听到“吧嗒”一声有只脚掉下后牚之后她才又趴在了桌子上,可是,那只脚没等她接上刚才的思路便又蹬在了后牚上继续抖动起来。
李香泽很有风度,又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此刻,桌子椅子夹着挺直腰板坐着的我们的香泽小姐暗暗发誓:“只要那只该死的脚再蹬上来,不管它动不动,自己都会推开桌子迅速站起,回身一脚狠狠地跺下去。”
那只不知祸端到来的脚果然又蹬了上来,还没等它抖动呢,李香泽呼地推开桌子站起来便实施了刚刚的谋划。
陆琛一下子搬住了脚,龇牙咧嘴地看着先是呆了下,接着便得意洋洋款款走去的女孩儿。
李香泽退了书,步出了图书馆,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抱着膀儿斜视着门口——她要等着那双脚追出来,好甩给那脚的主人几句嘲弄之后再走。
陆琛仅仅让李香泽等了一分来钟就一瘸一拐地到了她的对面。
“一个大男人竟然作出这副表情,不害臊吗?”幸灾乐祸地说,沾沾自喜地笑,真是不气死人不拉倒。
“我跺你一脚试试?而且我只用你一半的劲儿。”丝丝地吸着气,陆琛继续装蒜,这也是一种愉悦吧?
“你活该!你罪有应得!这回你该知道得寸进尺的下场了吧?”
“我就晃动了几下你的椅子,而你并没有受伤啊?你干吗那么狠呢?恨不得把我的脚跺碎似的。”
“哎,我还真这么想的。我在这儿等着就是要警告你,如果你敢再来骚扰我,我就跺烂你的脚,不信你就等着吧。”
“别说得那么肯定,刚才我是没有准备,以后你没有机会啦。我也警告你,我是一定要骚扰你的,直到你嫁人为止,不信你也等着吧。顺便再给你提个醒儿,我可是学过跆拳道的,跺烂你那双小脚跟玩似的。”说完咧着嘴阴笑。
——骚扰?还嫁人?啥意思?难道他想追求她吗?一想到追求俩字,李香泽的心上立即涌过一股暖暖的酸意,但立刻,这股酸意就被一个冷战取代了——她想起赵野玫——暗暗告诫自己别做梦,这个男人除了萧紫玉不会对其他女人用情。
“神经病!我看你该住到精神病医院里去啦。”说完冷笑着走掉——冷笑为了蒙骗对方的眼睛,走掉只想掩饰内心的慌乱。
“喂,我的家族里可没有精神病史呀!本人的心理素质也属于健康型。实话告诉你吧,我很喜欢跟你吵架,跟你吵架特别舒服,就像抽了大烟似的。”跟在李香泽身后,陆琛脚也不踮了,嘴也不咧了,声调愉快地说着。
“无聊。别跟着我。”
“谁跟着你啦?这么宽的路只许你走么?”
李香泽狠狠瞪了陆琛一眼,然后右转,加快脚步向灯光球场走去。
灯光球场内,三车间和四车间在赛球。球场四周围着许多人在看球。
李香泽气呼呼地走到人少的地方站住,仔细辨认着场内本车间的人。
陆琛如影相随到了李香泽身旁,乜斜着场内的球员,他赖唧唧地贬低起场内的球员来。“呵,这也叫打球啊?简直是在糟蹋篮球吗。真没想到,车间里的人球技竟然如此的不堪,更没想到是这么烂的球还能吸引着李大小姐大步流星地赶来观看?不咋的,确实不咋的,我是说你的欣赏水平不咋的。”
李香泽咬牙切齿地盯着陆琛有四五秒钟,然后才摆出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又换了个地方。
陆琛像个忠实的保镖,马上就跟了上去。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还挺会蒙人的。看不懂就不懂呗,干吗还摆出一副懂的样子呢?难道那些气喘吁吁的家伙里面有你中意的人吗?砸砸……李香泽,你不仅欣赏水平不咋的,连看男人的眼光也不咋的嘛!”
“闭上你的臭嘴。”忍无可忍时怒喊也是一种武器,可惜呀,我们的香泽小姐嗓子眼似装上了消音器,喊声连陆琛都得侧棱着耳朵去听。
“咦!你咋知道我的嘴臭呢?我天天早晚两遍刷牙,而且没有蛀牙,顶多有点烟味而已。噢!我明白了……”故意不说下去,然后凑到李香泽的耳边才耳语着问:“你是不是想感受一下被亲吻的滋味儿呀?只要你愿意,我无所谓呀。”
“滚开!混蛋!该死的!”这次李香泽撤掉了声音中的消音器,有多大声就喊多大声,周围的眼球立即被吸引了过来。又气又恨又无奈中,她只能转到了另一个地方去,怨恨地盯住跟过来的陆琛,迅速思考该踹他哪个部位能让他疼得狠一些。
“呦,呦,呦!至于气成这样么?你又不是——”陆琛突然停住嘻笑的话语,一把拽过去李香泽,转身抬脚踢开飞过来的篮球。
李香泽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响声马上引来了几双目光。
“恩将仇报!你一定会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的。”陆琛阴森森地恐吓。
李香泽微微愣了会儿,然后转身逃走,边走边抚摸刚刚被陆琛抓过的地方,耳热心跳又后悔不止。想他这一晚上的行为并没有轻薄之意,他似乎在故意接近她,只不过方式特别一些罢了。难道他真的看上她了?难道他真的放下萧紫玉啦?……胡思乱想到了家,并直接进了萧紫玉的卧室。
萧紫玉正在给肉滚滚的婴儿换尿布。
“大哥还没回来呀?”
萧紫玉拍拍床。“打过电话了,说来了客人,可能得九十点钟吧。”
李香泽坐在床边,心不在焉地看着萧紫玉摆弄她的小侄儿。“大嫂,你幸福吗?”
萧紫玉看看李香泽,把包好的孩子放进小摇床里,然后坐在小床边的凳子上,一边摇动小床一边答:“当然。”
“你不后悔嫁给我大哥了么?”
“这个问题好奇怪呀?刚才在外面碰到什么人了么?”笑吟吟地问,分析着小姑子脸上复杂的表情。
李香泽的脸呼地红了,挑下眉毛抿下嘴,刁蛮地说:“你的问题才奇怪呢。”
萧紫玉捋了下长发。“勃然是个很好的男人,宽厚大度,有才气有教养,温柔体贴诚恳孝顺,当然,他还非常的忠贞。能嫁给他是我前生的造化,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没想到他在你心中这么重要,他要是知道一定得乐疯了。好了,不打扰你了,麻溜休息吧,明天不是要上班么?”她本想提陆琛来着,可萧紫玉宁静的脸让她没敢乱说。
“是呀。再不以上班当借口逃掉,妈非把我喂成肥猪不可了。你看看,肚子都出来了,可怎么穿裙子呀?”给李香泽看微微凸出来的小肚子。
“大少奶你就知足吧!八斤肉在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才有了这么个小肚子?很多大姑娘都不如你呀!”
“你就瞎诌吧你。”
“哎,别出来。惊动了妈她又得骂我来烦你了。”皱着眉苦恼地说:“唉!有时我真怀疑你才是她的亲闺女,而我是她要来的。”
“别妒忌。将来你的婆婆也一定会像咱妈一样的好。”
“谁知道?”猛然想到了王文芝,她的脸刷地热了,急忙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生怕嘴不说闲话眼睛却相当拿事的大嫂看出谜端来。
萧紫玉休产假期间,公司从总厂借了一名打字员来应急。打字员一周来一次,只打些又急又重要的文件,其余的都留给了萧紫玉。
足足忙了一个多星期,桌子上小山似的文件都变成了铅字。萧紫玉以为这回可以歇歇了,不料,方海州只让她休息了一天,就把为公司二十周年庆典撰写的报告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打字机咔咔地响着,蜡纸一张张地换着,厚厚的手稿不断地减少着。
关思琦像根霜打的小草儿,蔫头耷脑地进来,消沉地坐下,茫然地看着键盘问:“干吗这么拼命,难道会有人奖励你么?”
“干完了省心。下个礼拜就要开会了,万一有错,到时再改可就等着挨嗤了。”
“你那大儿子真可爱!给我当姑爷行吗?”
“我不包办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