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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建文坐下,拿起笔拽过一本空白票据乱写起来。
“汪经理,你说这厂子也太不够意思啦!不看僧面看佛面呢,好歹咱们职工都是他们的家属啊,他们怎么下得了牙来勒咱们的大脖子呢?”正往一张八开白纸上打格的佟亚楠见汪建文进来就住了手,等她坐下她说。
“人家扶持你二三十年,你们不知恩图报,反而联名告大状,换了我我也得好好整整你们。”汪建文恨恨地说。
“他咋不说他们派来的都是啥官呀?除了吃喝玩乐都干了些啥吧?公司的钱都让他们给败没了,咋不整治他们呢?”关思琦开始冒傻气。
张力军看了关思琦一眼,想说啥却又没说。
汪建文立刻沉下脸嗤嗒关思琦,“吃吃喝喝是市场经济的一种经营手段,哪个企业不请吃请喝?不吃不喝能揽来活儿吗?你没看见款都结回来了钱照样拿不到手吗?我看你才是欠整治了呢!”
关思琦呼地红了脸,很不自然地抓过一张报纸乱看起来。
佟亚楠赶忙给汪建文打圆场,“俺们小关就是顺口那么一说,看你这嘴黑的,把俺们小关都给吓住了。”
汪建文马上心领神会,立即换上笑脸,“是吗?我看看真给吓着了吗?”走到关思琦身边,歪着头打量着她。“哎,我也是顺口那么一说,你可别当真哪。”
关思琦用胳膊挡开汪建文,借坡下驴。“我的胆没那么小啊。”
“厂子这是小试牛刀,好戏还在后头呢。”瞥着汪建文取悦关思琦的脸,张力军忽然语出惊人。
三个人都把目光转向张力军,汪建文夸张地问:“哟,我们的张双科长又要发表内部新闻啦!”
张力军皮笑肉不笑地还击,“在消息灵通的汪经理面前咱哪敢发表啥新闻呢?”
汪建文上去给了张力军一巴掌。“瞅你这死样儿!阴阳怪气的。快说说听到啥啦?”
关思琦和佟亚楠也来了兴致,积极抠着张力军肚子里的秘密。
张力军却拿起了架子,一个劲地用大头针抠牙,硬是不说。
汪建文又不高兴啦,走回去坐下。“又玩深沉啦。死性难改。”
关思琦着了急。“咱们张双科长总是这样,啥话都说一半留一半。你说就俺们这笨脑子,就是想破喽也猜不着那一半呀?所以你就别再折磨我们啦,赶快说出来行吗?”
张力军定睛看着关思琦突然问:“听说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啦?”
“是吗?真的?”汪建文和佟亚楠齐声惊问。
关思琦的脸又呼地红了,激烈否认。“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
“我咋瞎说啦?马路都压了还不承认,到底谁瞎说了?”
“谁说的,你看见了咋的?”面红耳赤,虚张声势地质问,不是此的无银三百两是啥?
“正大光明地处对象有啥不好意思说的?”汪建文不耐烦了。
“关儿呀,到底有没有啊?别让我们着急了。”佟亚楠笑嘻嘻地催促。
关思琦冲着张力军拍了下桌子。“张双科长都是你多嘴,万一不成多难为情啊!”窘得直跺脚。
汪建文拉着长声,撇着嘴愚弄,“有啥呀?别说你是二婚,就是黄花大闺女也难免剜到筐里不是菜呀!都啥年代了,还这么封建?”
关思琦不乐意了。“说啥呢?啥二婚呢?难听死啦。”
“噢,对对对。你不是二婚,我说错了。”汪建文一本正经地纠正,气得关思琦直在椅子上扭腚却找不到适当的话来反唇相讥。
佟亚楠捂着嘴笑,张力军咧着嘴笑。
周芳芳进来,见三个人都笑便想凑趣,“笑啥呢?让我也乐乐呗。”
“大喜事,想知道吗?”汪建文想把关思琦气蹦起来。
关思琦果然蹦了起来,指着汪建文恐吓,“你敢乱说我就跟你急眼。”
“对不起!我不敢说啦。”汪建文冲着周芳芳瘪着嘴致歉。
“最好别说,我还急着上市里呢,没功夫听你们那闲事。”冲着张力军喊。“哎,把借款单给我。”
汪建文被周芳芳造没电,对着佟亚楠摇头苦笑。
张力军找出借款单扔给周芳芳。
关思琦过去扬手拍了周芳芳一掌。“人家的事都是闲事,就你的事是正事是吗?”
周芳芳不顾填单了,揉着被打的部位喊:“你咋下死手打呢?”
汪建文又逮住捉弄关思琦的话柄。“你们看看这人,人家问她她不说,人家不问她又不乐意,真难伺候!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看上她这个刁娘们儿?这回他可有苦头吃喽!”
“就是唐正旭这个倒霉蛋看上我了,你汪经理能咋的吧?”不打自招了。
佟亚楠、周芳芳、张力军都笑了。汪建文却没笑,脑际回荡着那天在婆婆家的一幕幕,又气又恼中,不由气呼呼地询问:“是不是萧紫玉给你介绍的?”
关思琦啥也不在乎啦。“是。你还想知道啥?”
汪建文挑了下眉撇撇嘴,“不想啦。”心却愤恨地说:洪清华,在你心中我还是不如萧紫玉呀!
4 业余红娘
汪建文脸冲着墙坐着想着心事,姚雪峰进来,她扭头看他一眼,又接着看着墙。
姚雪峰在有效的空间内徘徊了一会儿,然后回身坐在汪建文对面的椅子里,掏烟点火,大大吸了一口烟后无招无落地说:“妹儿呀,你看年检的事咋整啊?”
汪建文看着墙壁答:“该咋整就咋整呗。”
“该给咱盖章他他妈的不给盖你说咋整?”
“再派一个人去说说也许就行啦。崔水哲不是挺能扇乎的吗?关键时刻得能人往上冲啦。”
姚雪峰摇摇头,“不行。这事我不想让他搀和。”
汪建文不耐烦地看着他,“那他这个助理还设着干啥?难道还有特别的用处不成?”
姚雪峰深长的叹息一声。“这个崔颠憨(姚雪峰给崔水哲取的绰号)太难琢磨,你说他老谋深算吧,有时的行为还露底。你说他简单吧,他还净来邪的。正经事我不想让他插手,省得他得空儿就钻。明儿个干脆把他这助理拿掉,让他光跑外得了,反正他整天也不着家,整来计划就给他开资,整不来就对不起啦。”
“屁话。空嘴无凭谁吊你?净干带尾巴的烂事,公司将来就得葬送在你的手里!”讥讽地瞟着对面英俊的脸,汪建文在心里咒骂。
姚雪峰现在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有闲心研究汪副总的表情。执照的事不解决,他还赶不上袁世凯呢!这人绝对丢不起,不管咋的也得把这事给办了。
“总厂这是看人下菜碟呀!马楚奇在时,咱们哪次要钱不是顺当地给?最多时给五万,最少也给两万,哪个月都能要回来十来万。现在倒好,自己结的款他们硬给压着,扣这扣那的,还不给盖章。……我知道这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不当这个破经理就啥事也不会有啦,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建文,你可不能看大哥的笑话啊,咋的也得帮大哥把这道坎给过喽。大哥以后啥都听你的你看行不行?”央求的口吻,恳切的话语,恭敬的态度,就差下跪了,你汪建文再不答应可真是给脸不要脸啦!
“这都是公司的事,我是副经理,该做的事我一定会做,你没必要这么说。就怕我尽力也难办成,反倒让你失望啦!”
“你一定行,你的话比任何人都有说服力。好好求求才总,实在不行就上银子,咋的也得把这事给办喽,你说是吧?”和颜悦色,语声卑微得像个忠实的奴仆。
给足了面子,汪副总欣悦极了!立即真诚地说:“你想上多少银子?昨儿个我要的那三万可是给工人的工资,工人拿不到钱,就不是执照年检不了的事啦。刚才赵野玫跟我说工人都知道要来钱啦,也不知道谁的舌头这么长,两天不到工人就知道了?我敢保证这事绝对不是机关的人说的,不信你就查查吧。”
“是吗?我一会儿去问问。”扔下烟蒂,气愤地说。“上银子的钱我从家里拿,绝对不占用那笔钱。”
汪建文点点头。“我现在就去,成了你别欢喜,败了你别气恼,总之我一定会尽力。”
“好好好!不管成不成,大哥都请你喝酒,今晚就请。”
“那倒不必,万一不成我不是欠了你一顿饭了?”一听到喝酒就舒爽,口气更加柔和,咯咯的笑声不知不觉就出了口。
姚雪峰的心蓦地似被一只小手揉了两下,浑身的血液立即加速流动。跟着汪建文出了门,边走边体贴地说:“这是啥话呀?就是没这事大哥请你吃顿饭不行咋的?”
一只小胖手捂住红艳艳的双唇,咯咯的笑声穿过隆隆的机声。
姚总的心率呈加速度递增,且三魂还没了一魂。汪副总这是存心想害人哪!
川妹子烧烤店位于长江路的北侧,回门向西,营业面积不足一平百米。此刻,营业室内座无虚席,营业室外还有人在等位子。
唐正旭拉着心蕊进门,关思琦只好跟着。
“妈妈,是心蕊姐姐。”贝宁眼尖,唐正旭一进来他就看见了,立即叫着喊着。
李勃然和萧紫玉先后起立,招手叫四下张望的唐正旭。
“你们早来啦?”唐正旭热切地问,手里一直牵着心蕊的手。
“思琦,坐这儿。儿子你往里点,让小姑坐下。”萧紫玉推着贝宁给关思琦让地儿。
“不用啦三姐,我们等等。”关思琦急忙说。
“女儿,跟妈妈先坐。爸爸去找凳子。”唐正旭很自然地说,然后向里间走去。
李勃然看看萧紫玉,站起来也进了里间。
萧紫玉抱起贝宁让心蕊坐下,又指指李勃然的凳子。“思琦你坐,不用管他们。”
关思琦坐下,半扭着脸不敢看萧紫玉。“这里的买卖真好啊!”
“是呀。可能有独门秘方吧,连着三家烧烤就他家红火!”俯过身去,声音压低了问:“看样子进展得不错呀!是女儿先叫的爸爸,还是爸爸先认的女儿呀?”
关思琦更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正不知咋说呢,心蕊却抢着回答:“是我先叫的爸爸。”一点也不害羞。
萧紫玉惊讶而又兴奋,拍拍心蕊。“告诉三姨,心蕊为啥要先叫爸爸?”一个八岁的孩子不会轻易管父亲之外的男人叫爸爸的,她怎么会这么不同呢?
“因为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绷着小脸,加重语气说那个“很”字,仿佛不说得重一点就体现不出喜欢的程度似的。
萧紫玉喜爱的抚摸着心蕊的脸。“好孩子!你真乖!”
关思琦羞得脸色通红。
心蕊下了凳子到了萧紫玉身边,跷着脚对萧紫玉耳语。“三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做的饭可好吃啦!比我妈做的好吃一百倍。我要是不先叫他爸爸他就得给别人当爸爸,那样我就吃不着他做的饭啦。我叫了他爸爸,别人就不能再叫他爸爸了,我就能常常吃好吃的饭了。”
萧紫玉抱住心蕊,怜惜而又心酸地说:“你做的对。”回手摸摸看着她的贝宁。“你看看,姐姐多懂事!”
“我也很乖!”贝宁立刻给自己辩护。“我得了五颗星呢。”
“是吗?哎哟!贝宁真聪明!”关思琦急忙岔话,希望就此转开话题。不想萧紫玉仍然继续追问:“他向你求婚了吗?”
关思琦羞答答地点点头。“谢谢你三姐!”
“谢我干吗?又不是我逼着他向你求婚的,是你命中注定有这段姻缘。太好啦!终于有人能给你遮风挡雨啦。恭喜你!”
笑着的关思琦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她奶奶听说这事,一个人跑到海边好一顿哭。她二婶一跟我说这事,我的脑子轰地一下。她这是在怪我呀!儿子走了才一年多我就——咳!”
萧紫玉拍拍她。“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失去儿女是一生的伤痛,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也照样会悲痛。别乱想,明儿个我去跟她好好说说。她一定会支持你的。”
关思琦苦笑。“但愿如你所说。”
李勃然和唐正旭一人拎把椅子回来。坐下后,唐正旭把菜单给了心蕊。“女儿,想吃什么点什么。”
“女——儿?到尾声了吗?”李勃然兴奋地问唐正旭。
关思琦慌乱地去拉心蕊的衣服。
萧紫玉用腿碰碰李勃然。
唐正旭摸着心蕊的头,看着关思琦说:“今天有两件事我要宣布。一,小九儿同意嫁给我啦;二,我发现我女儿是个棋才,下一步我要领她去拜师。两件事同等重要,同样要庆祝,所以才出来吃我女儿最想吃的烧烤。不想这里人这么多,好像吃了白吃似的,难道福水区就这一家烧烤店吗?搅得人兴致都少了,喜事是需要气氛烘托的,是不是老弟?”
李勃然倒酒,双手端给唐正旭。“老兄,福水区的烧烤店不只这一家,但是,吃过了还想来的却是这家。”
“噢,是吗。女儿,别光看着,喜欢吃啥,点哪?”
萧紫玉碰碰关思琦。“唐工说心蕊是个奇才,哪方面的?”
“你别听他瞎说,哪来的才呀?”关思琦不屑。
唐正旭郑重地问李勃然,“我的象棋下得如何?说真话。”
“整个办公楼都是你的手下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