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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一样啦。大学生活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李浩然说。
李香泽进了厨房,出来时一手端着一盘子切成小块的芒果。把一盘放在茶几上,另一盘端给孩子们。
李勃然拿起盘边的牙签扎块芒果,夸张地说:“哎哟,你们都吃上这东西啦?”
“吃吧你,大惊小怪的,几块钱一斤的东西呀。”李勃然说。
“姑姑,喂我。”贝宁见李香泽光喂晨曦跟美朵就是不喂他,立即妒嫉,拿着小赛车跑到李香泽身边央求。
李香泽不理他,继续喂晨曦。
贝宁生气,使劲摔下小赛车,开始叫唤。
陆琛起身过去接去老婆手里的果盘,扎起一块芒果喂贝宁。贝宁却甩头拨拉角地不吃,指着李香泽要她喂。
洪清华和李久成先后过来,爷爷端着果盘,奶奶拿着牙签扎起一块芒果喂宝贝疙瘩。
“不要不要,我就让她喂。”打掉奶奶手里的芒果,跳着脚指着李香泽叫。
“香泽你就喂他一块儿呗,这么大的人了咋还招孩子?”李久成责备起女儿。
李香泽抱起膀。“我就不喂他看他能咋的?一个破玩具还非得要回去,你们惯他我不惯。叫吧,作吧,看谁犟过谁了!”
昨天晚上,洪清华把贝宁抱进卧室,好话说尽,宝贝疙瘩就是不依。奶奶没辙,只好说明天奶奶去姑姑家给你要回来,他这才拉倒。第二天,洪清华果然去闺女家要回了飞船。李香泽气得不行,立即给萧紫玉打电话告了状。萧紫玉道歉又保证绝对不会亏待晨曦,并叮咛他们一家晚上回家吃饭。
虽然大嫂赔了礼又赔了物,可小姑子还是不开心,所以,今儿个打进门起她就没给小侄儿好脸子看。被宠爱呵护惯了的小皇帝哪里受得了姑姑的冷遇?得空儿他就去黏着姑姑,盼着能得回往日的宠爱。
“香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跟个六岁孩子志气你好意思吗?”洪清华骂完了闺女,又扎起一块芒果。“来,宝贝儿,奶奶喂。才不稀罕她喂呢,她手臭,这果一到她手里就不甜啦。来,乖,张嘴。”
贝宁闭紧嘴呜呜叫,执拗地指着李香泽。
陆琛劝着妻子,“香泽,你怎么这么样?快喂他一块,啊。”
李勃然也搭腔,“香泽,你跟他较什么劲哪?”
晨曦扎起一块芒果递给李香泽,“妈妈,你就喂弟弟一块吧。”
“好儿子。就你乖!”李香泽没接晨曦手里的芒果,却抱住了他。
贝宁更气,再次打掉洪清华手里的芒果,咕咚坐在地板上,两只脚乱蹬着,张开嘴刚要大哭,却忽然听见一个细声细语的声音在说:“哎哟!这是谁呀?怎么坐在地板上啦?呀,脚还乱蹬呢,不会是我们家贝宁吧?让我看看是谁。”
贝宁立即闭上了嘴,扑棱一下爬了起来,扑闪着一对大眼睛看着走过来的妈妈。
大家不无惊奇地看着这瞬间变化的场面。
“贝宁想吃芒果啦?哟,我儿子能自己吃水果喽!”萧紫玉蹲在贝宁眼前,鼓励的目光停在贝宁的小脸上。“真乖!我的宝贝长大啦。能给妈妈拿一块芒果吗?”
贝宁立刻转身,在李久成端着的果盘里抓起一块芒果塞进萧紫玉的嘴里。
萧紫玉一阵欣喜一阵难受,忍不住抱住了贝宁。
洪清华深深叹了口气。李久成摇了摇头。李浩然微笑着瞟着他的小侄儿。李勃然和陆琛都痴情的看着萧紫玉。
李香泽有点不好意思,过来揉揉贝宁的头。“这大半年太依着他的性了。”
“这都是我的错。”萧紫玉摸摸儿子的脸,柔情在脸上蔓延,疼痛在心上泛滥。
“大嫂的魅力真大呀!小侄儿谁的面子不给,除了他妈妈。”李浩然摇着头说。
陆琛感慨,“这就是母亲的魔力呀!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哎,开饭啦。大家都入座吧。”汪建文在饭厅大叫。
大家呼呼啦啦走过去,让座、倒酒、拿筷子。
李勃然忽然发现萧紫玉没了,立即着急地说:“你们先吃。我去看看紫玉。”说完匆匆朝卧室而去。
“大哥对大嫂太紧张啦!”李浩然笑着说。
汪建文接话,“这叫久别胜新婚!”
陆琛忽然觉得没了食欲。
吃了两片药,萧紫玉用手掐着额头靠着床头坐下。
李勃然进来。“不舒服吗?咋出了这么多汗?”弯着腰,关切地巡视她的脸,一边给她擦汗一边急问。
萧紫玉摇摇头,靠在他的身上。“有点累。”
李勃然立刻不耐烦了。“你根本就没有休息过来,他们真是过分了!一点也不懂得体贴别人。”
萧紫玉握住他的手晃悠着,“你可别表现出来呀。”推推他。“给我拿身衣服。一身的油烟味儿。”抽抽鼻子闻身上的衣服。
李勃然深深吸口气,回身去打开衣柜。“哟,怎么买这么多的毛线?”盯着起码有七八种颜色的毛线堆诧异地问。
“给你织毛衣呀。快点,要那套灰色的。”
李勃然摘下灰色套装,关柜门前又看了眼那堆毛线。“我的毛衣够穿了,就别再找累了。”帮她脱衣服。
头疼痛,胃翻动,难受极了!连根手指都懒得动,于是她躺在床上,老实地让他伺候着。
“你的毛衣没有一件是我织的,这可不行啊。人家的丈夫都有老婆织的毛衣,我得补上这个缺憾。”她闭着眼睛说。
衣裤除下,躺在床上穿着内衣的女人迷人又性感,令侍衣的男人眼中燃起了熊熊火焰。他蹭地伏下身,大手这儿那儿地抚摸着,嘴唇在她身上这儿那儿激情地亲吻着。
萧紫玉娇羞地推开他,娇嗔地提醒:“外边可有一大桌子人等着咱们吃饭呢!”
“该死。”狠狠骂了句,他依依不舍地给她穿衣。
“妈,您不是老叨叨着想去北京看看毛主席吗?咱们去呀。”一天下午,萧紫玉拿着织好的毛衣去看杨桂英。母亲往身上套毛衣,女儿在一边自然地说。
杨桂英怔了下,接着摇头。“你刚回来,他们能让你去吗?净在那逗你妈乐和。”
萧紫玉过去帮着母亲拉平毛衣。“这您就别管啦。您到底想不想去吧?”
杨桂英摸着合身的毛衣,不无遗憾地说:“咋不想呢?你爸死的时候,要不是毛主席*,咱们娘五个还能活下来吗?我就想去给他老人家鞠个躬。”摇了摇头,又深长地叹息一声。“可惜路太远啦!连马车我都晕还能坐啥车呀?到死怕是也难了了这个心愿啦。”
见母亲感伤,萧紫玉急忙安慰。“妈,有一种‘车’保证您坐着不晕。您就说咱那天走吧。”
杨桂英有点动心。“大热的天可别折腾了。”嘴上拒绝着,眼里渴望着。
萧紫玉一阵难受。“才七月份,还没暑伏不太热。咱明天就走行吗?”
杨桂英微微一愣。“拉倒吧你。那个大铁家伙老漂在水里,肯定比火车还逛荡,我可怕晕。”以为女儿说的车就是船啦。
“妈,咱不坐船。咱坐飞机。”忍不住咯咯笑。
“你说啥?”在她的观念中,平民百姓出门不是坐火车就是坐汽车,要不就是船,打心底没有想过坐飞机的概念。脱了一半的毛衣不脱啦,惊诧地看着老闺女。
“坐飞机,咱娘俩坐飞机上北京。”帮母亲脱下毛衣,叠上。
“净瞎扯。飞机哪是咱们百姓坐的起的?你净哄妈开心。”
“都啥年代啦?只要有钱谁都能坐飞机,我来来回回的不都坐的飞机吗?”
“那东西稳当吗?”
“稳当。就跟坐在床上一样,一点也感觉不到动。”
杨桂英动了一半的心,可还有些犹豫。“三儿呀,你咋想一出是一出呢?好么秧儿地你给我织起毛衣,还一下子织了两件?又要领我上北京。你把妈给整糊涂啦。”
“妈,您的毛衣都是姐姐织的,我正好给他们织顺手给您带了两件。这些年间我净顾自个儿的事啦,没把您老人家的心事放在心里。对不起呀妈!”握着母亲的手轻轻摇动。“妈妈,您就给我这个机会让我领您去了了这个心愿吧!我有钱,是我自己的钱。趁现在我有空儿,咱娘俩好好逛逛北京城好吗?”母亲三十五岁守寡,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去看看毛主席,偏偏四个孩子都在忙自己的事,把老人的心愿当成了耳边风了,若不是自己要死了还想不到这点,真是不孝啊!“咱们明天就走。您今晚洗洗头洗洗澡,带一套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和路上吃的什么的都由我来准备。”
“那……那勃然咋办?还有孩子。你婆婆不得骂我老没正事呀?拉倒拉倒。”又惊又喜还顾虑重重。
萧紫玉急忙解释,“没事。他们都答应啦。”
“是吗?他们都同意啦?”完全动了心。“这么说我就要见到毛主席啦?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看着小女儿兴奋地追问。
“现在还不是真的,等到了北京就是真的了。”笑着逗着母亲。
杨桂英呆呆看着老闺女,忽然她用手遮住眼睛,接着两滴泪珠便掉了下来。
“妈,见毛主席可是好事呀!万一您把心脏病哭犯了咱可就去不成北京啦,我可就现在有时间,您自个儿掂量着办吧。”乐呵呵劝解了母亲,心却在悲痛哭号:母亲已经风烛残年,那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日子来到时,她可怎么活呀?
杨桂英果然不哭啦,回身打开衣柜拿出一只包裹,让老闺女帮着选择要带的衣服。
2 一闹罢工
工房内一片寂静。姚雪峰、汪建文和董英华站在一处,眼睛望着大门的方向小声嘀咕着。这时周造良进来了,三张嘴立即都不动了,默默看着他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他怎么好像没事人似的?”董英华小声说。
“也许还不知道。”姚雪峰乐呵呵地答。
“半分钟用不上他就得出来。”汪建文话音刚落,周造良就出来了,并向他们走来。
姚雪峰嘿嘿笑了。“有时我真怀疑你不是人而是妖。”
汪建文没好眼地瞪着他骂,“大清早的,你想找骂咋的?”
姚雪峰马上认错。“对不起!哥哥说错了。”
“工人都放假了吗?”周造良不悦地大声追问。
汪建文听着话音不对,脸一扭看着别处。
姚雪峰借着掏烟点火也不出声。
董英华只好回答:“没有。前天来的齿板才干了几块,哪能放假呢。”
“都八点了还不来,是不是集体罢工啦?”虽然是开玩笑,可厚眼泡内的蛤蟆眼还是出现了忧虑。
“是挺不正常的,连打扫卫生的都没来。”老二老三还是不出声,董英华只能继续回答。
“英华,赶快打电话。活儿干了一半就撂了挑子想咋的呀?”姚雪峰假装气呼呼地支使着董英华。
汪建文撇着嘴瞄了姚雪峰一眼,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董英华去周造良的办公室打电话。
姚雪峰回修造厂办公室。
周造良在工房里站了会儿,然后进了财务科。
财务科四个人个忙个的。周造良进来,四个人分别抬头看他一眼又接着忙。
周造良没有像往天似的在室内打了个转儿就走,而是坐在了靠墙的椅子里,蛤蟆眼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
门哗地开了,汪建文打头、姚雪峰居中、董英华在后进来。
“周经理,所有的工人都不在家。只打通了两家的电话,都是孩子接的,都说他妈去医院了。”董英华说。
汪建文坐在周芳芳让出来的位置里接着董英华的话把说:“咋都这么巧呢?都有病啦,还都上医院啦?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姚雪峰坐在关思琦让出的椅子上,边掏烟边用玩笑的口吻说:“都病啦?没听说闹瘟疫呀?猪蹄子吃多了,还是牛肉吃多了?”
周芳芳和关思琦咯咯笑。
汪建文瞪了姚雪峰一眼,“都啥时候啦你还扯没用的。”
“一个也没来吗?”张力军停住笔问。“我来时看见于霞和许燕在南门那儿站着呢。”
董英华立即想到她的妯娌,“就她俩吗?”
张力军摇摇头,“不是。还有几个,我没咋在意。”
“完啦。不用说了,这肯定是有预谋的集体行动。”关思琦用肯定的语调说。
“怎么办?就这么眼巴巴地等着吗?”汪建文问周造良。“得想办法解决呀。”
“好好查查,整清是谁挑的头。教唆工人集体罢工可是犯法,问问他到底想干啥?外面的饭吃够啦,想里面的饭了吗?”周造良气定神稳地说。
谁都不出声。正闷着,安巧玲拉开门,见一屋子人她犹豫了一下才进来。
“安小姐,同志们以为你也罢工了呢。”关思琦开玩笑。
安巧玲不客气地抹搭关思琦一眼。“我去买丝锥啦。对了,我在天地广场那儿看见许燕她们了,唧唧咕咕的不知干啥呢。”
“她们?”汪建文小杏核眼睁得溜圆。“都谁呀?”
“有修造厂的吗?”董英华急问。
安巧玲点点头。“二三十呢。修造厂印刷厂都有,还有在家呆着的,崔水哲也在里面,看见我就呼啦啦地往南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