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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赫忍无可忍,终于失态地大喝一声,紧握双拳,指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自古以来,忠言就是逆耳。殿下,应该早就习惯了吧。”
说着,光辉慢慢转过身子,冷静地注视光赫:那憔悴却不减俊朗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紫,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地不停变换颜色。不用说,他的心里恐怕也如同脸上表现出来的一样——正在被各种负面情绪不间断地轮番折磨着。
兄弟二人仿若重新认识彼此一般,沉默无语地注视着对方。房间里,被情绪支配的时间连同弥漫着猜忌味道的空气,都凝滞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光赫的嘴角陡然翘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似乎在说:原来,你知道也不少。想是今天故意设下这个局,逼我发疯吧……
光辉苦笑一声说:“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必再遮遮掩掩、装模作样下去。——表演,实在非我所长,还是留给专业演员吧。唉,我真的累了……”
说罢,他一改戏谑的态度,恳切地对光赫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开诚布公地谈谈。”
光赫乜斜起眼睛,冷漠地看着他,挂着严霜的脸上丝毫没有要“开诚布公”的迹象。——看到他那副千年不化的讨厌神情,光辉也只好再一次表白:“好吧,说实话,是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把下面的话说得更加委婉、婉转。所以,如果你实在不想跟我‘开诚布公’的话,那就沉住气,听我‘开诚布公’地把话说完。”
光赫一声不吭,却也没有表示拒绝。于是,光辉有理由认为得到了他的默许,便清了清嗓子,铿锵有力地说:“放手吧。”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百零五章 淘声斗气
听到光辉“开诚布公”地说让自己“放手”,光赫刚刚被压制的邪火登时复燃,顷刻间火冒三丈,烧得心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你明白。”光辉镇定地说,“我虽然不像你,有着‘贯穿世事的记忆’,但是也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像你这样一意孤行,把自己的意志凌驾于别人的权益之上,到头来,只会害人害己。”
“我的事,不用你管。”光赫凌厉地反驳他,“如果要你离开郭静英,你做的到吗?”
听到“静英”这个神圣的名字,从光赫嘴里用不敬的语气说出来,光辉也忍不住怒火中烧,嚷起来:“如果我的所作所为只会令她受到伤害和折磨,我宁愿远离她!——因为我爱静英,而不是只想占有和控制她!”
光赫毫不让步,跟他对嚷道:“我对婷婷的感情,不是你所能理解的!”
“真是难得,自以为是的家伙居然也会说‘理解’这个词。但是,我理解不理解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说着,光辉不禁冷笑一声,“你觉得她‘理解’你,她爱你吗?”
光赫理直气壮地回答:“爱她,是我的权利;爱不爱我,是她的自由!”
“真是大言不惭!”
若不是因为右脚还在隐隐作痛,光辉早就拍案而起,冲上去教训他了。眼下,虽不能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愤慨,却不妨碍嘴巴继续“宣扬正义”:“你这个莫名其妙的自大狂,凭什么认为有资格把自己的权利凌驾于别人的自由之上!”
不料,此言一出,触了逆鳞一般,光赫一个箭步从门口窜到光辉面前,拍着桌子吼道:“就凭我要保护她,阻止命运的悲剧重演!”
光辉哀悯地看着弟弟,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爸爸早听我的劝告,把你送到精神科接受治疗,这些年来,我们一家人何至于过得那么胆战心惊……”
听出他话里有话——光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一直就是精神异常的“病人”——顿时怒不可遏地喝道:“你什么意思!”
这一次,光辉没有针锋相对地跟他吵,而是语重心长地说:“我明白,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这样。不过,这始终都是病,得治呀。”
他的冷静使得光赫更加崩溃,声嘶力竭地喊着:“你才有病!你这个傻瓜!大难临头尚不自知,你才是最自以为是的!”
“大难临头”四个字如同四根钢针深深刺进光辉的心头,脸色随即阴沉下来,低语道:“不管你是‘未卜先知’,还是‘瞎蒙乱猜’,这回,确实被你说中了,我有麻烦了……”
看到对方消沉下去,光赫也收敛了气势,语气淡漠地问他:“是那个臃肿的家伙跟你说了什么吧,所以才气急败坏地找我来,激我,惹怒我。其实,又想让我帮你忙,对吧?——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和方法都有问题。”
一句话说到了光辉的痛处,面红耳赤地反驳道:“说你‘自以为是’,你还就是‘自以为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应付得来!”
光赫也非等闲之辈,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接上话茬:“好,你说的,‘不用我管’。那你好自为之,希望你‘自己应付得来’,不要等到黔驴技穷的时候,再痛哭流涕地跑来求我帮你。”
“你……!”被他一番冷言冷语顶得说不出话来,光辉一声不吭地生起闷气。
见他已然词穷,光赫撇了撇嘴,反客为主,问他:“不是说‘开诚布公’吗?怎么不说话了?——我只是拥有‘贯穿世事的记忆’,可不是读心专家。不过,既然你有话不想直说,那么,还是换我来说吧。”
说完,稍作停顿,直言不讳地问他:“照你的说法,既然家里人全都知道我有非同寻常的记忆,那么,你们为什么不直接跟我挑明,何苦为难自己在我面前演戏,过得那么辛苦?”
光辉抬起头,怔怔地看了弟弟半天,终于下定决心跟他彻底说清楚:“这么长时间以来,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察觉到是爸爸一直在维护你吗?——也不晓得他老人家被什么妖言惑众的人毒害了,坚信你是什么‘王子转世’,跟他有着‘宿世恩怨’。所以,无论你对他如何无礼,甚至连我们都快看不下去,想要替他出面教训你,都被他一一拦下。枉他一片苦心,娇惯你、宠着你,对你言听计从,甚至敬畏有加,但是,你呢?你做了些什么?扪心自问,从小到大,家里人是怎么对你,你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你可曾把我们当成过亲人?”
在光辉坦诚的话语间,光赫不自觉地垂下了头,刚刚凌厉的气势此刻已经烟消云散,若有所思地沉默起来。——看出来自己的话对他起了效用,光辉趁热打铁,继续说:“虽然用我专业的眼光看来,爸爸和你的精神状况都令人堪忧,而我怀疑你所谓的‘前世记忆’不过是一些偏执的妄想,但是,同时,你那超乎常人的艺术天赋、对古典知识的丰富认知和对某些事情发展的敏感性、预知性,确实又让我感到匪夷所思。”
说到这里,他试探着问道:“如果你愿意的话……能跟我说说你的‘前世’吗?”
听到光辉问自己的“前世”,光赫不由得一愣,继而说道:“我的前世没什么好说的,宛若烟花一样短暂,而她,就是那点燃引线的火种……”
“你真的记得前世!”光辉吃惊地看着他说,“这是什么道理?大脑的潜在功能?——为什么我们不记得?”
光辉的话音未落,光赫的脸上便无端蒙上一层灰雾,幽幽地说:“或许是因为心愿未了,怨恨得太深……”
“‘怨恨’?不是应该因为‘爱’吗?”光辉不解地问,“那么,你现在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爱,为了恨,还是单纯为了享受报复的快感?——看看你现在得到了什么,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你认为这样过下去很有意义、很有乐趣吗?”
光赫思忖片刻,郑重地回答道:“窃以为,活着的意义不应该被局限在眼下的利益。对于我而言,今生所在就是为了等待重逢、延续前世被阻断的情缘。”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百零六章 不欢而散
显然,对于光赫所说的“今生的意义在于延续前世的情缘”,光辉并不认同。他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长出一口气说:“或许——是为了让你更好地放手。”
“不可理喻!”光赫愤然驳斥道,“为什么非要让我放手,而不是他们!”
此言一出,宛若一个惊雷在光辉头顶炸开:“‘他们’!”
对方激烈的反应令光赫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闭紧嘴巴。——然而,光辉却惊愕地看着弟弟,半天合不上嘴巴。末了,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不可思议,你明明知道对手是谁,却不去跟自己的敌人作战,而是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到了剥夺一个弱女子的自由上?——我真是太高估你的智商了!”
受到光辉夹枪带棒的言语攻击,光赫那张俊脸顿时涨得紫红紫红,眼睛里却冒着鬼火似的荧荧蓝光。
“虽然我知道插手别人的感情是不道德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道德的范畴。如果明明知道,却只是袖手旁观的话,那根本就是犯罪!”见弟弟一直紧咬牙关,沉默着不表态,光辉便声色俱厉地责备他说,“你愚蠢的行为让一个无辜的女子遭受了多少苦难!如果说让你对此负责的话,简直就是对她的再次伤害!”
这尖刻的话语果然起了作用,光赫忍不住回话:“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假如我现在放手的话,恐怕她遭受的就不仅仅是苦难了!——如果命运注定了生生世世的相逢中,我们两人只有一个能够活下去的话,我还是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无论如何,就算我不能给她幸福,至少也要保住她的性命!”
听他这么说,光辉不禁一愣,随后,费解地问他:“你煞费苦心地守护这份感情,难道初衷就只是为了让她活着?‘幸福’二字对你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连爱人生存的权利都不能保障,那么又有什么资格谈感情?——死了的人是没有‘幸福’的!”说完,光赫的目光突然凝滞起来,牢牢地定在了光辉的脸上,“面对命中注定的她,你又为延续前世的因缘做了些什么?难道只是茫然地听天由命吗?”
“那是因为除了你以外,大家不知道前世发生过什么!只有你知道你曾经抓住过、得到过什么、失去过什么!”跟光赫这种非常态化人类谈话,令光辉无法不抓狂。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不料,光赫话还没说完,就被光辉断然拒绝:“谢谢!不需要!我要过自己的新人生,就算对未来茫然无知,我也不想被前世的恩恩怨怨束缚……”
“懦夫!”光赫无情地戳破了光辉的“自尊”,一针见血地指出,“因为你害怕!你跟我一样,从心底里害怕历史会重演!所以,选择逃避!”
听闻此言,光辉一摊双手,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说:“我都不知道历史曾经是什么,怎么可能会‘害怕’它‘重演’?又何谈‘逃避’?我只是想好好享受今生的生活。苦也好,乐也好,这是一个全新的人生——我的人生。不是任何古人的重复,也不是什么未来人的预演,只是属于我自己。我要享受它的过程,而不是直接跳到结果!”
见他无动于衷、事不关己的样子,光赫忍不住激愤地说:“我们的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蝴蝶效应有没有听说过?——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想到,说来说去,会把自己绕进去。光辉眉头一皱,慨叹道:“如果轮回只是让历史不断地重演,活着该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光赫态度坚决地说:“既然上天让我留有前世的记忆,我所能做、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夺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就算皇权不再,至少要守护自己的心上人,我是为她而生的。”
“越说越离谱,还真把自己当情圣了。”嘲讽完了,光辉声音低沉地说,“倘若你真像自我标榜得那样‘纯情伟大’,当初为何要去招惹静英?——这又是出于什么‘高尚’的动机?”
光赫根本不想回答有关“静英”的任何问题,下意识地扭转脑袋,对光辉的话语充耳不闻。
见弟弟一副装聋作哑,故意回避问题的样子,光辉心中暗暗认定了他是做贼心虚,不由得妒火中烧:“你这个自私自利又道貌岸然的家伙,如果打从一开始就认定她不是自己的女人,就不应该插手她的事情!”
说话间,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她跟你记忆里的婷婷相似,所以在没找到正主之前,就拿她开心,当成暂时的替代品!”
“荒唐!”“婷婷”的名字刺痛了光赫的神经,勃然大怒道,“婷婷就是婷婷,没有谁能够被当成她!”
“那么,婷婷又被当成了谁?对于你而言,她到底是什么——今生至爱?用来标注好胜心的奖品?还是缅怀无法实现恋情的古董?”
面对得理不饶人、牙尖嘴利的光辉,光赫刹那明白了光瑞的感受,也有一种想冲上去掐住他脖子的冲动。
“三百年来目光都停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