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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下来的内容,却不都是描述快乐时光的。二人的心情随着书信的内容起伏不定,时而欣慰,时而忧愁,时而好奇,时而恐惧,时而欢喜,时而沮丧……
“……北方战事惨烈,如同人间地狱,战火一路向南扩展。……希望战争快些结束,早日回到父母身边尽孝。……颜儿加入了战地红十字会,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我们业已跟随部队转移到了草原,虽然暂时远离战火威胁,但是。很多人都被一种不知名的疾病困扰。……
从当地蒙人那里得知了一个诡异的传说:铁血罕王的诅咒。——据说是因为罕王墓被盗掘,所以大家跟着遭到了惩罚。这样看来,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这位北国皇帝都不能算是一个慈爱的人。……
尽管我认为诅咒纯属无稽之谈——无非是一种考古病,某种细菌造成的混乱——目前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战友在饱受病痛折磨之后悲惨死去。……万望跟童家少爷联系,一则报知我们平安,二来求战友的医治之法。……
此外,在当地人民对铁血罕王种种神话般的传诵中,我也不由自主地对这位君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身为满人。却执意在蒙人的草原上密葬,这样的做法着实令人费解;“红颜祸水”的说法由来已久,究竟是什么样的绝色佳人能令六宫粉黛无颜色;而且。十几年前虎头蛇尾的考古活动也是疑云密布,希望能从父亲这里得到更多专业的意见。……
父母保重身体,祝愿健康长寿,对妹妹多加管教。儿孝智谨上。”
孝琳一口气读完了哥哥的信,末了。颇为不满地嘀咕道:“写封信都不忘教训人家。”
对于女儿的抱怨,天神只是慈爱地笑了笑,没有过多言语。片刻之后,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至少我们知道,目前,他们相对安全。”
孝琳把书信递到父亲手中。好奇地问:“哥哥说的那个‘铁血罕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他为什么选择把自己安葬在异乡,而不是故土呢?”
天神没有立即回答女儿的问题,而是一手拿着儿子的书信。一手掏出老花镜,抖开眼镜腿,慢条斯理挂上耳朵,仔仔细细把信看了一遍。随后,又摘下眼镜。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仿佛投向了久远的时代。嘴里低声念叨着:“‘铁血罕王’呀……”
半晌过后,才解释说:“据史料记载,那位陛下身世坎坷:幼年丧母,在激烈的部族战斗中,又跟父罕离散——他是在草原上长大的满人。后来回到满部,也不受族人待见。或许是做父亲的觉得愧对儿子,所以为他安排了一桩好亲事,他这才获得了接近权力中心的资格……”
说罢,他眉头轻蹙,自言自语道:“从小在草原长大;正妻是蒙人;执政之后,跟蒙部族发生过几次重大冲突,不过,双方最终还是缔结了永久同盟。……——有关他跟蒙族的渊源,史书上只是记录了这些而已。”
“就这些呀?”听完父亲的“专业意见”,孝琳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说,“还以为‘专家’多么‘专业’,结果还不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掉书袋。”
“哎呀,孩子,你这可是冤枉老爸啦。”
见女儿一副不以为然的轻蔑神情,天神忙不迭地喊冤:“稗官野史大多是戏说,不足信。而正史都是史官记载的——你想想,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直言皇上的隐私?——再者说了,帝王之心,谁能揣测得透?不要说千百年前的古人,就说眼下,谁又能猜得透委员长的心思。”
孝琳眼珠骨碌碌一转,直言不讳道:“那么,学考古、学历史的人,说白了,就是靠瞎猜呗。”
“岂有此理,怎么可以把神圣伟大的考古学跟坐而论道的空谈学混为一谈!”天神瞪起小眼睛,煞有介事地说,“应该说,考古学是历史的法医。——利用古代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拨开历史的迷雾,还原事实的真相。”
听到父亲广告宣传般的自我标榜,孝琳不禁哑然失笑:“哈哈,说您胖,还真就喘起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爸爸!”
说着,天神气鼓鼓地伸出香肠般粗短的手指,在女儿的小脑瓜上轻轻点了一下。
这一下,反倒点通了孝琳短路的思绪。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瞬,继而说:“您说,古伯伯会不会知道地更多,毕竟人家是历史系的专家……”
不料,话还没说完,立刻遭到父亲的坚决反对:“不行!那个怪老头整天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净搞些‘神乎其神’的歪理邪说。最可气的是,还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智慧老人的姿态,恬不知耻、厚颜无耻地到处演讲,根本就是教坏孩子!依我看,他只会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我、我、我,我就看不惯他那副拿腔作势的矫情样子!——丫头,你给我听好:不许去找那个疯子,否则爸爸真生气了!”
看到天神面红脖子粗、气急败坏的样子,孝琳恍然明白了“文人相轻”的道理。因为怕老人家继续激动下去,导致气急攻心,她慌忙承诺道:“好啦好啦,不去就不去呗。”
哄孩子一样安抚下父亲,稍后,娇俏的脸上无端绽开了一个暧昧的笑容:“其实,我觉得,哥哥他关心的,才不是什么‘铁血罕王’,而应该是那个‘绝色佳人’。——哼,身边有光颜姐姐那样的大美女,还不安心。要我说呀,该好好被‘管教’的是他才对!”
“你这丫头,到底跟谁学坏了。”天神轻声叹了口气,随即颇有感触地说,“俗话说的好,‘情人眼里出西施’。令六宫粉黛无颜色的,也未必就是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环肥燕瘦,各有所好,这个更是无从考据了。”
“算了,我就知道,问也是白问。”孝琳半开玩笑地说完,起身就往门外走去,“我还是去做些更实际、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去哪儿?”天神不放心地告诫女儿,“咱们这里虽然没有战火,但是时局动荡,外面乱得很,小姑娘家家的,少出门。”
孝琳转回头来,做了一个鬼脸:“放心啦,我不去找古伯伯,我这是要去找光辉少爷啦。”
听说女儿要去找“二少爷”,天神忍不住泼她冷水:“那位少爷现在肯定忙得焦头烂额,所到之处都有记者跟班,恐怕没办法接待你。”
“哦……”孝琳顿时停下脚步,犯了难,“童家少爷……大少爷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细想起来,似乎真的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估计眼下,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的人。——另外,我可不想去找三少爷!”
一想起去探望婷婷时,被他臭着脸挡在门外的情景,孝琳就心生怨气。
见状,天神提议道:“要不,去找郭小姐看看。”
“哈!英雄所见略同!”说着,孝琳兴奋地对着父亲伸出大拇指。
“没大没小!”天神装出气愤的样子瞪她。
孝琳哈哈一笑,飞也似地跑出书房。可怜的房门再次惨遭“粗暴”对待,发出巨声抗议。天神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心脏早晚要毁在这丫头手里……
然而,想不到,孝琳满心欢喜地跑到“不夜天”,却赫然发现那娱乐门庭异乎寻常地冷落。就在她猜测是否因为童家少爷的关系致使酒吧生意受影响之时,侍者杰森正好过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看到孝琳站在门口发呆,便好心告知:“不夜天”已经被郭小姐转手了。现在,她可能正跟光辉少爷一起吃饭,商谈下一步计划。
听闻此言,孝琳急忙打听他们约会的地点。杰森警惕地四下张望,确定没有第三人在附近之后,才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他们回乐园去了。”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故园乐园
“乐园”——坐落于“荣华路”的童家庄园,卸下了往昔的繁华妆容,除了建筑意义上的广阔占地面积,在人们心中早已失去了举足轻重的社会地位。
花园中,野草势不可挡地泛滥着。娇贵的奇花异草因为缺少人们精心的照顾,无力与顽强的野生植物抗衡:死去名花的枯枝兀自留在园地上,被长满细脚的蔓生草类密密匝匝地缠绕,仿佛在风干的尸体上披了件生命的绿衣。其他苟延残喘的名贵花木也失去了平素的骄傲,孱弱的枝条上顶着因缺乏养分滋润而蜷缩的花朵,落寞地配合着季节更迭的需求。
气势恢宏的楼殿被不知名的藤萝包裹,纤细却坚韧的藤条触手紧紧勒住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冰冷躯体,根茎无孔不入地插入墙壁残损的洞穴。
自从割裂亲情的官司结束之后,童家的后人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对这座曾经称之为“家”的庄园视如灾难的瘟疫场——不知是因为不愿碰触鲜血淋漓的亲缘伤痕,还是厌恶回想起往日兄友弟恭的虚荣客套——避之唯恐不及,已经很久没有任何一位童姓人回来这里。就连日前重启的“善鑫之夜”,也没有在它的起源地——“乐园”——举行,而是转移到了善良孤儿院。
大部分佣人都已遣散,唯有鸿伯仍旧兢兢业业地守在这里。今天,光辉少爷和郭小姐的突然造访,令那衰老颓丧的脸上重新焕发出神采奕奕的荣光。如同被打了强心针一般,兴冲冲地奔忙起来。——然而,虽然他努力鼓舞起潜藏的精气神,绅士样的气度亦不减当年,但是,在那沟壑纵横的灰暗额头上。宛若富士山顶积雪似的苍苍白发却无情地昭示着,年老的身体已然无法满足这座遭到遗弃、又依旧庞大的庄园的不满欲求,零落的时光毫不留情地对他的“忠心”发出了残酷的嘲笑。
经过一番精心准备和欣喜忙碌,良久,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终于摆满了硕大的餐桌。
“干杯。”光辉端起手中的玻璃酒杯向美人致敬,“为我们命运般的邂逅。”
“干杯。”静英妩媚地笑着,饱满的朱唇在玻璃杯上轻轻抿过。
光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迷人举动,痴痴地,居然忘记了把杯子移向嘴边,神魂颠倒、不能自已地感叹道:“有人说。女人和酒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一个男人弄得昏庸不堪。通过与小姐的交往,我可以更深切地体会到……”
“是光辉少爷自谦。”
说着,静英微微一笑。脸颊上顿时浮现两朵娇艳的红云。她随即放下残存着性感唇印的酒杯,低垂眼帘,继续优雅地品尝盘中美味。过了半晌,又突然抬起星眸,疑惑地望向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光辉:“为什么这样看我?”
“秀色可餐……”
“二少爷”喃喃低语。接着看到美人下意识流露出来的鄙夷神情,便微笑着补充说:“眼前的你如此真实,但是,对我而言,却像是在梦里一样,既不敢相信这是现实。也没有真实感……”
这一席话恰似一只火把,温暖照亮了静英孤寂幽暗的心灵。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她悠远的回忆。引发了曾经有过、却被隐藏在灵魂深处的一种共鸣。对“那个人”的思念像是被翻过去很久的图书画页一样,被重新翻了回来。——不过,让她感到吃惊和不可思议的是:图片上的色彩竟然没有因为时间流失而有丝毫褪色!——她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定定地落在面前餐盘里被切散的食物上,神色宁静。默不作声地聆听光辉诉说情衷。
“蝴蝶美人,自你从我的眼前飞过。我的视线就无法再离开你……”
说着,光辉起身,漫步到美人身边,体贴地为她斟满美酒。随后放下酒瓶酒杯,双手怜惜地抚上香肩,俯身贴在她的耳边,柔声细语道:“我真的好怕,怕目光不及的瞬间,你就会真的像蝴蝶一样翩然飞走,消失不见。就像一场美丽的春梦,不着痕迹,无处寻觅芳踪……”
他的手,温暖中带着丝丝凉意——那是玻璃杯瓶残留在皮肤上的冰凉质感。静英稍作迟疑,继而扭头,如丝媚眼含笑问他:“所以你就像牛皮膏药一样,讨厌地黏在人家身边?”
光辉深情地注视着映出自己俊脸的眸子,坦言道:“即便是现在,我也还是很害怕——直觉告诉我,只要稍微放开抓紧你的手,你就会逃之夭夭……”
说到这里,他戛然停住了话题,眼珠咕噜噜一转,诧异地问她:“小姐该不会是因为受不了热情如火的追求,才特别冷若冰霜地打击报复在下吧?”
听闻此言,静英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呵呵,‘二少爷’果然精明。就是因为您是‘特别’的人,所以小女子才要‘特别’对待呀。”
光辉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毛——美人的话,怎么听都不像在是夸自己——于是改变戏谑的语气,颇为认真地问道:“特别的‘冷若冰霜’?…… 就像他对待你的冰冷态度一样吗?”
听他这么说,盈盈笑容霎时消失殆尽,静英语气清冷地回答:“不,他表示‘特别’的方式是温暖的——对他而言,只有‘她’是特别的。”
“噢……”
光辉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