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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还是一动不动。
豆粒大的雨点砸在小美的腿上,那件素花连衣裙已经紧紧地贴在光光的腿上,小美两只胳膊紧紧抱着胸前,仿佛在守候着即将离去的夜晚。忽然,她低低地说:“华曦,再抱抱我。”小美在水幕下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奈和期盼。华曦伸手揽住小美的肩膀,两个冰凉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一起,小美湿淋淋的头发贴在华曦的胸前,一股凉意涌进华曦的心里。
雨水模糊了博物馆厚重的楼体,黑漆漆的阴影像一头桀骜的怪兽,忍受着雨水冰冷的冲濯。只有在这个时候,在内心冰冷和落寞失意的酒后,人作为动物才会忘却猜疑和自尊,从体征和意念上与毫无生气的钢筋水泥毫无二致。“小美,我离开这里,实在是不得已,我承认我有些自私,但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依旧在同一个城市,我们依旧守望着同一条深南中路。”
小美此时才无奈地摇摇头,“也许我说的话你不会信,但从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时起,我就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也应该结束了。这几年,你我都在过着一个童话般的日子,一个没有到达悲剧结尾的喜剧故事。实际上,我几次试着说出分手,只是在那一刻,我无法抗拒你看我时的眼神,你的眼神让我无法把持,我说不出这个决定。在那些日子里,我更愿意在你的背后,看着你画图的样子,陶醉在想象的快乐中。对于未来,我不敢做任何猜想,虽然结局就明摆在我的眼前,只是我不肯去承认它。”
小美在华曦的怀里,深深地低下头,任由雨点飘落在她的发梢上。明亮的雨丝划过漆黑的夜,让小美迷蒙的双眼反射出闪烁的泪光。
“华曦,你我必须承认,这是一个牢牢束缚着我们的宿命。在你身上,我有快乐但没有安全,每次我开心之余,都有深深的恐惧陪我到天明,这对惠惠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我,就像是背负的一颗定时炸弹,恐惧来自于我早早地看到了结果,看到了眼泪在明天流下时的颜色。尽管宿命告诉我,我们终究属于纷飞的劳燕,但是我依旧不肯放弃,放弃你带给我的快乐,直到从你的嘴里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临。”
小美抓住华曦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华曦已经冰凉的双手感觉到水淋淋的面颊上流淌着淡淡的余温。“直到今天,我才敢劝你,我们一同放弃吧,不要走到悲伤的顶点后才寻找早已预定的方向。救救自己,也救救我们的感情,别让它受苦。”
“可我们还有机会。”华曦终究不肯接受,但是他的辩白被小美迅速打断,“我们不再是小孩子,不再有犯错误的本钱。华曦,你终究放弃不了本来的存在,对于你,缤纷的感情永远都是诱惑、永远都是向往。我无法束缚你,因为快乐的基础就是自由,精神上的自由。但是我既渴望快乐,又无法忍受你对其她女孩子的欲望,包括吴缨。吴缨本来只是我的普通朋友,我曾经为你,希望我和她成为好朋友,希望以此来平息我内心的嫉妒和煎熬。但是,我失败了。在你和吴缨出去的那个晚上,我在院子里坐了一夜,盼着你早点回来,直到我终于盼来了天亮的时候,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你永远不属于我。”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第六章 无雪之冬(15)
小美停顿了一会儿,声音沙哑得像撕裂的雨声,“我的判断力不好,但是想象力却比别人发达,关于你的任何想象都让我无法快乐。所以,当我知道你要辞职的那一刻起,我终于可以安稳地睡觉了,虽然有种失去方向的感觉,但是重新体会到了久违的轻松。华曦,真心地谢谢你,感谢你让我有这一段如此充实的生活,同时我会记得,我曾经是那么投入地爱过一个优秀的男人,而他也是那么爱我。”说到这里,小美转过头,双手紧紧抱住华曦的头,疯狂地亲吻着那张熟悉而僵硬的嘴唇。
华曦把小美抱到自己的腿上,颤抖着体会可能留下终生记忆的最后一吻,尽管只是秋雨中的几分钟,然而走完的却是人生的一截长路。在双唇的蠕动中,华曦突然觉得如此无助,心里空洞如晦暗深渊,眼眶里止不住涌出的泪水淌进了小美的双唇。小美忘情地吻着,在华曦的怀里沉醉成一个婴儿,似乎要在这一瞬间释放完所有压抑的力量,急促的喘息声感染着夜空,雨也下得越来越大,细细的雨丝在这一刻渐渐变成了如注的倾泻。这时,小美解开了胸前的扣子,让华曦的头埋在自己裸露的胸前,在夜雨的和鸣之中,将娇喘和痉挛通通送到华曦的面前。华曦沿着雨水流淌的纹路,寻觅在小美光洁冰冷的躯体上,在起伏的山峦中,寻找着过去的山氤水氲。心仪的身体此时已变成激情的符号,暗示着即将到来并永远持续的记忆。可能只有此刻,才能为未来留下永远的冷雨。
“这里有一份为了结束的礼物,也有一个留给你的诅咒,为的是让你永远不能辜负。”小美直直地盯着华曦的脸,眼睛里有着不容许拒绝的坚定,“这个礼物就是天台上的这场秋雨,这个诅咒就是我的身体,作为我真心爱过的人,你必须接受她。”
华曦双手捧着小美*的娇小躯体,狐疑地说:“小美,别这么冲动。”
“不是冲动,是慎重。”小美坚决地回答。
“难道你不再恐惧这是一个错误?”
“当我已经确定她是一个错误的时候,我不再恐惧。”
冰冷的秋雨毫不吝惜地泼洒在两个人*的身体上,在空荡荡的天台上,在黑漆漆的雨幕里,闪烁着激情的颜色。虽然远处的灯光依然模糊,虽然秋雨的温度依旧冰冷,但是,在这片雨夜的穹隆下,两个精灵的生命之舞依然显得那么从容。
『8』
薛坚长长地吸了一口烟,之后将一串烟雾喷洒在酒店房间昏暗的空中。华曦仍旧垂着头,在这一刻,他已经精疲力竭,过去的记忆折磨着他,如负重的纤夫望着湍急的江水。
“之后,我离开了,小美大病了一场。”
“之后呢?”
“之后就是今天的样子。”
薛坚从沙发上站起身,将还剩半截的烟头狠狠地掐在烟灰缸里,在狭窄的房间里大步地来回走动,紧缩着的眉头蕴含着不解。忽然,他停下来,朝床上萎靡的华曦大声说:“好了好了,这个故事结束了,你拯救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永远地忘掉它。”
华曦似乎突然被薛坚的声音震醒,他两眼直呆呆地望着肮脏的墙壁,不知道会有什么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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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嬗变的暗夜(1)
『1』
又在丽湖度假村逗留了几天,华曦和薛坚才回到深圳。虽然房间又冷又湿,地上和家具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但华曦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还是先拨通了吴缨的电话。不过听吴缨的口气,好像她已经把华曦嘱咐的事情早就忘了一般,害得华曦只好直接追问起来。
“我就知道你只关心小美,我在你眼里根本一钱不值。”
华曦赶忙解释,“哪里哪里,我这不是联络不上她吗?”
“得了,没几个女人能像我这样,热心过头,帮情人操办与另一个女人的约会。我跟小美谈了,她既不想见你,也不想听你解释什么。小美说,她不记恨你,也不怨恨我,她说这一切不过是命,注定的有缘无分罢了,只是从心情上难以接受,所以连普通朋友都难做。”
“就这些?”
“是啊,就这些。”
华曦放下电话,如同被抽了筋一般瘫在床上,尽管能听到薛坚在客厅里吭哧吭哧地打扫卫生,还是半天不肯吱声,只呆呆地望着墙角逐渐长长的灰穗微微摇摆。薛坚探头进来,“别赖在床上了,起来干活,衣服都臭了。”华曦不想被薛坚骂,只好勉强起身,这时电话又响了,吴缨在电话里提醒华曦,“我约了胡蓉晚上一起吃饭,你带钱过来买单。”
整个下午,华曦都像一个勤快的主妇一般埋头打扫卫生,被子、枕套,还有一碰就能抖出一捧灰尘的窗帘,全被塞进洗衣机转起来。洗完衣服,华曦还将地板包括积满油烟的厨房和臭烘烘的卫生间全都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这让薛坚奇怪不已,“你今天怎么了?要来例假还是在电话里受了刺激?”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薛坚悠闲地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支烟,慢条斯理地说:“管不着,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有志青年。”
“去去,不干活儿就少啰嗦。”
薛坚干脆掐了烟头,躺在光板的床垫上睡起来。
华曦在薛坚的面前用力地拖着地板,见薛坚假装睡觉不理自己,就大声地说:“我晚上有饭局,不带你。”
薛坚噌地坐起来,“和谁啊?有靓女没有?”
“有,但是和你没关系,晚饭你自己搞掂。”
薛坚唉声叹气地倒在床上,嘴巴里还咕哝着,“见利忘义、重色轻友的家伙,都怪我交友不慎。算了,我还不愿意去呢。”
『2』
华曦出门的时候,刻意刮了胡子,又换了件干净的衬衣,这才急匆匆地赶到上海宾馆,在二楼餐厅的大堂里见到吴缨一个人傻坐在那里。吴缨一见华曦行色匆匆地赶来,就撅起了嘴巴,“我还以为请客的和被请的都不来了呢,就剩一个吃白食的早早赶来,真没面子。”
“怎么会呢?请你吃饭,我敢不来吗?”
“你说清楚哦,今天可不是请我吃饭,是请你的救命恩人吃饭,我可不领你的情。”
“行了行了,反正只要你在,我今天是一定要来的。”
吴缨哼了一声,轻快地给了华曦的一个白眼,就自顾自地喝起茶来。华曦只好给自己倒上茶,抿了一口,“她还没来吗?”
“看你这个猴急的样子,别一见靓女就发晕,人家没这么早下班。”
华曦红着脸反驳吴缨,“我还没见过她长啥模样呢,我是一见你就发晕。”
吴缨马上仰起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华曦,“我?你见我会发晕?天大的笑话。依我看,你是见到小美就发晕,见到靓女就发晕。”
华曦阴笑着凑到吴缨的耳旁,“你是说,你不靓喽?”
第七章 嬗变的暗夜(2)
“流氓!”吴缨清楚地回应了华曦。
窗外远远地传来华联大厦的钟声,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到了六点的位置,外面也渐渐黑了下来。酒楼里开始变得熙攘起来,饭菜香和喧嚣声充斥整个大厅。装修成旧上海模样的酒楼处处流动着江浙女子的吴侬软语,身处江南女子的温婉秀丽和眼角的万千风情包围之中,让华曦这个北方男人觉得自己粗陋无比。
“怎么还没到?”
吴缨也看了看表,“该到了,我们约好的,应该不会不来啊。”
华曦又为两个人倒上茶,这时,吴缨轻声地说:“我定了明天下午的机票,回北京。”
“这么早?”
“是啊,和你说过的。”
“那今晚算给你饯行。”
第七章嬗变的暗夜吴缨点点头,“算你有心。”
华曦想了一下,之后小声试探的,“吃完饭干什么?”
吴缨没有搭腔,华曦进一步问:“晚上去我那儿?”
“你那儿有人,不方便。”
华曦止住了话头,吴缨用眼角瞟着华曦,“要是去我那儿,可能你又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
吴缨诡异地笑着,“方不方便,你自己知道。”
正在两个人调笑间,不知不觉中,一个高挑的女孩站在了桌子旁边,吴缨抬头一看,马上站起来拉住她的手,“你来了,华曦,这位就是那天救了你的大恩人,胡小姐。”
胡蓉看上去比吴缨略高,身材有些清瘦但挺得笔直,棕色卷发下的微笑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高傲,弯弯的眼睛笑意盈人,说话时嘴角会微微地歪向一边,但笔直的眉毛和高挑的鼻梁让人看上去觉得有些难以亲近。胡蓉握了握华曦伸得长长的手,就挨着吴缨坐下。华曦赶紧将胡蓉面前的茶小心地倒好,尽量别让水溅出来,“胡小姐,真谢谢你,要不是你见义勇为,我可能已经成了八五烈士了。”
从胡蓉线条明朗的嘴唇就可以看出她的伶牙俐齿,“哪里,我要不是运气好从那里路过,怎么有幸能认识华先生呢?再说,我当时也没想到能救起一个这么英俊的帅哥啊。”说着,胡蓉就瞟了一眼吴缨,“不过,华先生,你也真有眼力,吴小姐这么漂亮,又开朗大方,让我这个做女人的看了都嫉妒,俊男美女,深圳难找。”
尽管女人之间的互相吹嘘是天下最虚伪的谎言,但华曦听了还是觉得很受用,心里觉得很舒坦,表情也放松了下来。吴缨马上接茬道:“不过,在他眼里,我可是一身的毛病,横挑鼻子竖挑眼,难讨他的欢心。”
胡蓉笑着用劝慰的口气说:“华先生,你就知足吧,第一个到医院的还不是吴小姐?有人疼你爱你,又这么漂亮,你已经够幸福了,别那么不珍惜。”
华曦在两个女人的一唱一和之中无法辩解与吴缨之间的关系,只好认真扮演起一个优秀男朋友的形象,“吴缨,除了你,我也没有动过哪个女孩的念头啊?”
吴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