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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初坐在大厅安静之处,面前放着一碟柠檬蛋糕,她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却觉得微微的苦,她竭力不去找大厅另一角的那个高大俊逸的身影,可是又忍不住用眼睛去瞄。她心底自嘲,男女果然是不一样的,男人总是理智太多,他至始至终都没看她。她攥紧手里的叉子,金属的凉意渗入掌心,一直凉到了心里。
他如此克制,如此理智,若是真的到了必须在家庭和她之间选一个那种地步,他会选什么?
毕竟,真的用理智来衡量,连她也清楚,和那样煊赫的家庭分崩,失去的人脉实在太多,也失去了和门当户对的女子结亲的机会,更不必说血浓于水的亲情多难割舍。
萧洛在她不远处走过,目光轻飘飘往她的脸上一瞟,精致的面容上隐隐透出讥嘲来。她益发觉得心里难受,却禁不住再看了陆维钧一眼,萧洛已经翩然走到他身边,将一杯香槟递过去,他笑容很淡,却依然给她一种鲜花瞬间绽放的美好错觉,而这点心动又迅速被萧洛的笑容给打破,她看到他们在交谈,不知道陆维钧说了句什么,萧洛笑了,她闭了闭眼,命令自己停止自虐一样的注目。
“若初,只吃点心不喝水,不口干吗?”林知闲把一杯伯爵红茶放在她手边,她捧住,茶水的温度透过玻璃,微微的烫,她手指有些刺痛,却并不放开,这样稍稍能错开她一点注意力。
她抬眼看了看父亲,只见他眼里满是疼惜,眼睛一酸,忙道:“爸爸,我没事的,你去忙吧。”
林知闲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去,她咬紧牙,竭力调整情绪,她自己选了这样一条荆棘遍布的路,她被锐利的刺划得遍体鳞伤不要紧,让父亲担心,她算是什么呢?
情绪稍稍好点,她正想去陪伴父亲,罗逸却在她旁边坐下,手里端着一例西柚果冻,粉色的果冻做成心形,极为讨喜,被大灯映得如水晶一般流光溢彩。他把果冻推到她面前,目光在她明丽的脸上转来转去,颇为放肆。她心下不喜,淡淡道:“谢谢好意,我今晚吃了很多,实在吃不下了。”
“果冻又不胀肚子,再说,你看这形状这颜色,忍心拒绝我啊?”
见他挑‘逗的意思已经极为明显,林若初不由得恼怒,碍着人多,他上司又正是负责父亲手上某课题项目经费审批的官员,她只能竭力忍耐,含笑道:“罗秘书说笑了。我胃不好,再吃怕晚上会疼。”
他把椅子拉近了一点儿,她心顿时一沉,他凑近她,唇角斜斜一挑:“疼啊?不怕,我给你揉揉。”
她脸色遽变,眼睛睁大,含怒瞪着他,正欲起身,他却伸手,把一张折好的纸条硬塞进她手里:“林小姐,记住我电话,你爸爸的项目经费审批……”
她全身血液疯狂往头上涌,耳中嗡嗡响,已经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听得到自己急剧的心跳声,还有她变了调的颤抖的三个字:“你自重!”
他却不屑一笑,露出傲慢神情,低低笑问:“林小姐喜欢杜蕾斯,还是冈本?或者,什么都不带?”
她只觉得耳中有炸弹炸响,脑海一片空白,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四周的人纷纷的看了过来。
罗逸仗着家里的势力,一向嚣张惯了,又是家里独苗,父母几乎是百依百顺,他哪儿受过这种气?他怒气上头,也不管场合了吗,反手一耳光打了过去,用力极大,她没防备,直接被打下椅子,跌倒在地。他冷笑:“装什么清纯!不过是个被包‘养过的货,真以为跟过陆维钧你就镀了金了?本少和你好好说话已经是给你天大面子了,你他‘妈的搞清楚情况,不会以为他还会给你撑腰吧!”
会场瞬间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见,罗逸一口气说完,回过神,心知有些不妥,萧洛看着蜷在地上被打得发愣的林若初,心情大好,却做出生气的样子走了过去,抓住罗逸怒道:“罗逸,发少爷脾气也要看场合,道歉,快点!”
林知闲亦匆匆赶来,林若初只觉得半边脸都麻了,膝盖也磕在地上,很疼,她颤声对父亲说了句“没事”,抖抖索索站起来,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陆维钧。
他站得远,可是室内极静,那边的对话,她听得很清楚。
“陆总,不过去看看?”
“萧洛去了。”
“林小姐……”
“和我没关系。”
他自始自终,只投来淡淡一瞥,又很快移开视线。四周已经投来各种意味深长的目光,而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眼里只有他冷淡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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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心【重要】
更新时间:201263 0:55:07 本章字数:4520
一秒,两秒,十秒,半分钟,他不曾施舍她一个眼神。
林若初终于听到林知闲叫她的声音,木木的扭头看着父亲:“爸爸,我没听清楚,你刚才对我说了什么?”
她头发因为跌倒而散乱开来,脸颊一边已经浮起清晰的指痕,安静得有些迟钝,苍白的脸色连化妆品都遮掩不住,她站得很直,仿佛一个雕塑。
林知闲深深看着她,眼里满是疼惜与愤怒,他拉着她坐下,目光冷冷落在罗逸脸上,那大少爷没想到一个清瘦文雅的知识分子周身竟然有这样迫人的压力,加上他方才的确失了分寸在大庭广众大吵大闹,气焰不由得弱了下去,却放不下那份傲慢,硬撑着对林若初道:“你先动手的。”
林知闲盯着他:“道歉。茕”
“她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先打我,我只是以牙还牙,我都不追究了,你还要我道歉?”
林知闲笑容寒如霜雪:“罗秘书的事迹我听说过一些,说我女儿不干净,你还不够资格,道歉,快点!”
罗逸咬牙,可他真没把这个没背景的知识分子放眼里,冷笑一声,去上司面前告了个假,扬长而去,由于势力大,他也不在乎什么,大不了回去挨一顿训,整个W市还没几个人敢对罗家指手画脚呐。
萧洛拿出手帕,看上去满含歉意:“对不起,我表弟性子冲,只是林小姐也冲动了些,话不投机,不交谈便是,怎么……”
林若初推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他对我说下‘流话。”
萧洛脸上浮出淡淡怒色,肃然道:“林小姐说话请注意,罗逸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林小姐很美,他有所注意,前来攀谈,或许你认为唐突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这样过激,更不该随口污蔑他!”
林若初心底涌上无尽的嘲讽,仿佛潮水一样越升越高,冰冷的侵蚀着她的身体,脸上的麻木已经过去,针刺一样的疼痛传来,她嘴角被牙齿磕破了,口中有淡淡腥甜的味道。她竭力忍住泼萧洛一脸水的冲动,背脊挺得笔直,一个字一个字冷冷吐出:“萧洛,你不要脸。”
萧洛怔了一秒,忽的冷冷笑了,眼里满含嘲讽和不屑:“我不要脸?呵呵,林小姐,我萧洛从未得罪过你,以前你在维钧身边的时候我从来都把你那些无理取闹的电话给瞒下,免得……”
陆维钧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萧洛,你的话太多。”
他的声音冷得怕人。
林知闲冷冷道:“萧小姐,把你上司的私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就是大公司的首席秘书的举止?早听说你能力出众,处事得体,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萧洛见成功让林若初丢尽颜面,心里大喜,有些失了分寸,她无言辩驳,用力抿唇,“我失职,维钧有任何处理意见,我无异议。”
说罢她转身就走,鞋跟踏在大理石地面,响声很脆,显然是气极,众人已经议论纷纷:“这林小姐刚才看上去那么懂事,原来是个……”
“竟然还说谎……”
“林教授的女儿竟然被包‘养,这是怎么教育的……”
“听说她妈以前离家和有钱男人跑了,估计是遗传……”
无形无质的空气仿佛有了实体,如雪崩一样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冰冷的挤压着她的身体,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剥光了丢在冰水里,肌肤冻得发麻,又透出锐利的痛,这冷,这痛,又渐渐蔓延至心里,连血液都像被冻住了似的。她抬眼看着陆维钧,萧洛在他旁边,干练坚强的面容上透出委屈,更让人觉得楚楚可怜,他说了点什么,萧洛眉头渐渐展开,她顿时觉得一股血气往上涌,喉咙充血发胀,又干又疼。
他有苦衷,她知道,他今天一直把她当陌生人,眼神交汇也没一个,她忍了。可是这样的羞辱,他想法子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都好,让她知道他至少是心疼的,她要求那么低,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他无动于衷。
他不是说过,必定拼命护住她,不让她受委屈吗?
可是委屈她今天是受足了的。
他不是说过,他厌恶萧洛?
既然如此,他安慰这个说谎的女人做什么?她知道公共场合不方便揭穿,可是,冷淡相待,做不到吗?
他如果怕眼神太过柔和被眼尖的人发现,那么,同情的眼神给一个都不行?
克制到如此地步,理智到如此地步,连微乎其微的风险也不冒,那么,即使他如言扳倒萧家把两人的关系公诸天下,遇上他的家人的阻挠,他最终还是会被理智给控制,将她抛弃,对吗?
她坚持,她忍耐,甚至自私的不顾最疼爱她的父亲的情绪,最后换来的,是青春不可挽回的流逝,是痴恋的白白付出,是陆家各种为难羞辱留下的伤痕,是父亲的伤痛,是最后他一张歉疚的支票?
他是个不肯冒险的人,那她为何要冒险?
他欠她的,为什么她要为了个渺茫的希望继续苦苦支撑?
不值。
“瞧,还真是脸皮厚,那眼光都要把陆少给看穿了……”
“林教授一介书生,难道就教些风花雪月?”
她觉得眼睛干涸得和沙漠一样,火辣辣的疼,就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她受过无数羞辱,痛多了,麻木了,也就没那样羞愤得无法自处,可是他们辱及林知闲……他们说的每一个关于父亲的字都仿佛化为冰刃,直直刺进她心里,又疼又寒得彻骨。她竭力让自己不要颤抖,不要崩溃,僵硬的转过身,目光落在林知闲脸上,却没看到责怪和冷漠的眼神,也没有看到瑟缩的神态,四周闲言碎语如冷箭不停射来,他却淡然处之,眼神清澈,气度高华,眸中只有对她满满的心疼。
见他如此平静,众人反倒诧异了,窃窃私语声渐渐止住,他开口,声音清朗坚定:“我女儿不是贪图享乐不知羞耻的人,真相到底如何,某些人心知肚明,不论有什么评价,我女儿问心无愧。”说完,他扶住林若初的肩膀,缓缓的往会场之外走去。
直到冬夜的风吹拂在脸上,林若初才渐渐从混沌中回过神,在父亲面前,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没有资格再享受他这样全心全意的关爱了,她配吗?她是被迫当了情妇,可是这孽缘的起因是她自己喝那么高认错了人,她活该,她烂透了,被人怎样戳着脊梁骨指点也是正常的,做了不堪的事,被瞧不起,多正常啊,可是父亲这样与世无争,品德高尚,惊才绝艳,好名远扬的人,就这样被她拉下水,清清白白的名誉被她弄脏了。今后别人提起他,是不是会说,这就是养了个不要脸的情‘妇女儿的林知闲?
甚至,会不会有人会认为,父亲靠实力迎来的长江学者的盛誉,还有副院长的身份,都是靠她攀上陆维钧而得来的?
“爸爸,我……我……对不起,我……”她脸颊肿了一边,又痛又麻,说话的时候差点咬了舌头。
林知闲闭了闭眼,温言道:“若初,作孽的不是你,也怪我丢三落四,如果你没来,什么事都没有。”
“是我不好,我太不像样,我连累你……”
“其实这样说开了也罢,藏着掖着,心也累,自己问心无愧,他们怎样说,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谁没被说过坏话?”他顿了顿,轻轻抚上她肿胀的脸颊,“疼坏了吧?回去拿冰块敷一下,明儿请几天假,或者辞职去旅游一圈,自然面前,人的小小忧愁又算是什么呢?”
“爸爸……”
“钱够花不?刚才我收到银行的短信,那本书的稿费到了,我平时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你拿去,玩开心点。”
林若初眼里倏地涌出热泪,干涸的眼球被泪水泡得有些刺痛,霓虹在眼前被模糊成一个一个相交的彩色光斑。她眨了眨眼,视线清晰了一会儿,又模糊起来。
“哭了就好,别信那些什么坚强,什么珍惜眼泪的说辞,难受了不发泄,憋在心里总是好不了,有什么好处?”他轻轻抚着她头顶,就像安慰个小孩子,掌心的温暖从头皮传遍她全身。他带着她往公交车站走,片刻停住脚步,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若初,这一次别固执了,听爸爸的,和他说清楚,嗯?”
林若初用力点头,忍住哽咽,一字一句道:“你不说,我也会那样做的。”
“别让自己过得那么累,你好好一个年轻女人,正是最美好的年龄,应该笑,而不是伤心,若初,忘记是很难,可是你得试试。”
“嗯。”
两人走到公交站台,风斜斜吹来,一向温暖的W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