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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径直走下去,并不停留。
辰颜没有说话,只当她的话是空气,这个女子,竟然怀有叶风的孩子,这对于她今天的安排,是多么大的讽刺。
安沐云用叶风的孩子,留在了叶家,接下来,给叶家带来,是幸,还是不幸,都将不是她辰颜所能管的。
叶苍霆的声音从她耳边徐徐传来:
“颜颜,原谅她吧。”
“你知道,我没有办法原谅。”
“从你今天留言让我到自杀崖,看到这一幕,我就知道,你的答案会是这个。”
“你什么都知道,那刚刚为何不拆穿我呢?”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得不到小风的心,这对她已经是最大的残忍。我刚刚的话,对她,何尝不是另外种伤害?但,我更不希望你难受。”
“苍,是我,我的任性,才害了风。你为不怪我?”辰颜低下脸,望着脚下的一圈光影,浓浓淡淡地,洒满塞班的这个不算平静的上午。
“小风做出这个选择,必定有他的道理,做为他的父亲,我尊重他的任何选择,所以,我为什么要怪你?”
所有的人都为了让她好受,刻意不去替及因她的任性造成的无法挽回的结果,她都明白,她也都懂,可,她没有办法不怪自己啊,当风,就这样突然离开,她用了十天的时间去适应,但,她发现,最后还是失败。
十天,怎么敌得过心中的九年呢?
她用手段让安沐云暴露在叶苍霆的面前,以为这样,她会让自己好受,因为,是安沐云推她下海,才会引起这后面的悲剧。
可,当她做完这一切后,心中的愧疚自责,并没有减少一分。
从当年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去首都的那晚开始,这些事就注定会演绎成今天这种结局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再去好好分析一件事的对错,包括今天安沐云说她有了叶风的孩子,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带给叶家,究竟是什么。
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但,安沐云的所为,让她终于恨她,恨得这么清晰。
而安沐云又有什么错呢?如果非要说有错,错就错在她爱叶风,并且因为爱,产生嫉妒,因为嫉妒,所以才想毁灭她。
叶苍霆轻轻地拍着辰颜的肩,象小时侯那样:
“走出这个阴影,只能靠你自己,我相信,小风不会有事,所以,你也一定要有这个信念。”
辰颜抬起眼睛,看着叶苍霆,他瑚珀色的眼底,传递给她的,还是坚定的信念,这么多年,只有他,对她一直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当这种超越亲情的关怀,在他和她之间演绎成感情时,一切的发展,却都不在他们的控制内,如果半个月前,她不执意要他说出娶她的原因,是否,现在,风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呢?
她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苍可以对她这么好,却惟独不能说出那个简单的答案。
他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微微地笑:
“颜颜,看到你如今幸福,当初我的放手是对的。”
“是吗?”她反问他,她看不明白他,一直都是。
“是。颜颜,以后,我可能没有办法再照顾你,但无论什么时候,请你一定要听沈傲,也就是你外公的话。”
辰颜的眉颦起,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话,她试图从他眼底发现一些端倪,但,他的眼底,永远是让人看不透的淡然。
“苍,到底,你们瞒了我什么?我总觉得,你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有我不知道的一些事,而你们费劲心思地瞒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瞒你的事,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你不信我?”司徒霄的声音没有带一点温度,从他们身后传来。
叶苍霆的手在这时从辰颜的肩上收回,辰颜看到,司徒霄面无表情慢慢走过来。
“你说要一个人到这里,不要任何人跟随,原来,是另外约了人。”
辰颜的脸一变:
“既然你知道我要一个人,为什么你又出现呢?”
“我本来是不会过来,但,你这么久不回来,我不可能安心地待在酒店,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你怀疑我,约苍单独见面?”
“难道不是吗?在这个风光秀丽的崖上,的确是个见面的好地方。”
“如果我要和苍见面,也不必瞒你,毕竟,没什么瞒你的必要。”
“你这么计较他瞒的事,怎么对我,倒不计较了?”司徒霄说完,走上前来,拉起她的手臂,“司徒夫人,悲痛的悼告会该结束了吧。”
“司徒先生,我和颜颜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小风的事,并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如果你刚刚是从下面上来,应该也看到小云才走下去。我想,这其中的一些事,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
“那当然,你们叶家的事,我没有兴趣听,也没有兴趣知道。我现在,只是带我的夫人回酒店,这点,叶总不会反对吧。”
“这是你的自由,但我希望,你也尊重颜颜的自由。这同样是沈傲的希望。”
“我会的。”司徒霄冷冷一笑,拉住辰颜,往山下走去。
叶苍霆看着自杀崖下,海水的澈透,心中,漾过一抹悲怆。曾经,遭受再大的打击,他都可以挺得住,但,随着年纪的衰老,他发现,这一次,他真的没有办法,象以前那样坚强面对。
叶昊,叶风,他两个儿子,难道,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如果有罪的话,由他一个人偿还就可以,为什么要把孩子都牵扯进呢?
当年,真是一场没有办法救赎的罪吗?
他望着一望无垠,逐次深黝的海水,沉默无语。
辰颜被司徒霄带回酒店,一路上,彼此都没有说一句话。
回到房间,辰颜兀自坐在沙发上,看着沉默的他,她也不想打破这种沉默,毕竟,解释,对于信任,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时钟一分一秒地过去,司徒霄终于站起,到一边的药箱中,拿出药膏,走到她面前,蹲在身子,一点一点涂在她的腿上的伤口处。
“早上涂过了。”她开口。
“不想留下疤痕,就早晚各一次。”
“留下疤痕,你就嫌弃了?”她睨着他,看他轻柔的给她上药,在现在弥漫着悲伤的心中,还是有着浓浓的感动,可,因为刚刚他的举动,使得她还是赌气的说出这句话。
“是,我就嫌弃了。”他不否认,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歇。
她把腿往上一盘,他手上的药膏都落了空,他抬起头看着她,墨黑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愠意。
“放下。”
他用命令的口气。
“不。”她拒绝。
他将手上剩余的药膏暂时放在盘里,用腾出的手将她的腿拉下,但又要顾及她的伤势,所以他拉得极为小心翼翼。
“你这么在乎我的伤,不过是因为疤痕,那我的脸如果毁容呢?”她的话里带着赌气。
“除了你自己不珍惜,没人会毁你的容。”
“回答我。”
“你还在意我的回答吗?”他顿了一顿,继续说,“我可以容忍你因风出事而带来的伤痛,但我没有办法容忍你为了安沐云,去约叶苍霆。”
原来,她做的这一切,他都洞悉。
是啊,他和叶苍霆本来就是极聪明的人,否则怎么会是各自商圈的风云人物呢。
“我做的没有错,与其让她继续这样伤害别人,不如让她最后的梦想破灭,今天上演这一幕,不是最好的方法?”
“这样做,你开心吗?如果你开心,我当然支持,但,事情的结果,又如你所想的一样吗?”
“不过是百密一疏,但,我也让苍认清她的本质。”
“你真以为叶苍霆看不明白这一切?颜,如果你要对付安沐云,可以告诉我。你今天这样做,有多危险,你又知道吗?如果叶苍霆不及时赶到,你很可能被她推下悬崖!哪怕那处悬崖,间或会有旅游团停驻,但,一个疏忽,可能带来的结局就是亲者痛,仇者快!”
“再危险,我都要试。我不管苍之前知不知道,但今天过后,他一定会对安沐云有所戒心。”
“我气你的,不是你去见苍,是气你将自己的安全置于不顾!如果她将你推下悬崖,你让我怎么办?当跟你去的司机,发现安沐云紧跟你上去,匆匆打电话给我,我当时,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辰颜望着他,他说的话,每个字都落在她的心里,她清楚,这些,如果不是司徒霄一直守着她,她恐怕根本没有办法撑过那难熬的十天,没有办法,坚强面对叶风落海失踪的事实。
她把腿重新垂下,她的手去拿一边的药膏,正好与他的手碰上,他按住她的手,她没有避开。
“霄,对不起,我又任性地没有考虑任何的后果,对不起,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真的。”
他按住她的手没有放开,他的眼睛望进她的:
“颜,我不可以失去你!我会陪你度过这段阴影的日子,但,请你,不要再去过问叶家的事。”
“我答应你,今天这件事之后,叶家的事与我再没有任何关系,除了,期盼风平安回来之外,我对那里的一切,都会——”说到这,她稍稍滞了一下,但迎着司徒霄的目光,还是继续把这句承诺说完:“放下。”
他的手松开她的手,比她先一步将药膏拿起,继续替她涂着伤口。
她看着他,专心致志地样子,如果,就这样,到老,该有多好呢?
她冥想间,他已涂完,墨黑的眼睛对上她的凝视,笑:
“怎么,最近睡多了,呆呆傻傻的。”
她的脸一红,站起身,道:
“没,不过是不习惯你帮我涂药。”
“我订了明天的机票,我们回家。”
她没有应话,回家?那风怎么办?她始终相信,风,没有事,因为,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努力挣扎在惊涛骇浪中的呼吸。
“颜,我会派人长驻这里,一有风的消息,就会告诉我们。”
他轻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所想的,一直他都知道。
这样的心有灵犀,是好,还是坏呢?
“好。明天,回家。”简单的五个字,她说得很艰涩,她径直走到阳台,看着那一片湛蓝的海,初见时的欣喜,如今,变成浓浓的哀愁在心中,挥之不去,也不想挥去。
而,司徒霄在把她的包放到挂架时,一个空的瓶子从里面滚落,他拿起这空瓶,修长的手指触到的,不知是玻璃的冷,还是手心的寒意。
瓶里的星星海沙已经荡然无存,惟有壁沿的灰蒙昭示着,这里曾经装着关于愿望的星星海沙。他望向阳台上的倩影,原来,她把这个愿望,给了叶风。
叶风的份量,并不比他轻。
心里嚼出一丝酸意,淡淡的,并不明显。
他将瓶子重新收回包内,心中的酸意也一并收回。
明天,终于还是到来,辰颜坐在商务舱中,执意要坐在靠窗的位置,虽然外面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事物,但她还是把手放在窗上,头抵着,眼神中,是深深的落寞。
叶苍霆和安沐云并不和他们同一班航班,因为目的地不同。
整个商务舱,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后面的经济舱也很安静,毕竟临近午夜,又是结束多日的游玩。直到飞机起飞,马达的隆隆声,才将这份寂静打破。
直插上云霄时,辰颜仿佛看到下面漆黑一片的海中,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她看着那点亮色,依稀觉得,是叶风的眼睛,清澈明亮,一如当年的初见。
但,这抹亮色,在飞机插进云霄后,再看不到,四周一片漆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玻璃上映的,是机舱内的灯光,一闪一闪的,还有她自己,寂廖的神色。
气流,使机身有些颠簸,司徒霄的手象多年前那样揽住她瘦削的肩膀:
“不怕,有我在!”
当年,好象也是这句话,辰颜回过头,望着他,他不知何时,把眼镜取下,墨黑的眸子,一如彼时。
她没有骂他流氓,而是温婉地露出一个惨淡的笑颜,然后顺势将头埋在他的臂弯,保持这个姿势,许久,才轻声地说:
“霄,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离开我。”
他怔了一下,揽她的手加了几分力:
“不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她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思绪,暂无波澜。
回到司徒大宅,司徒霄,又恢复忙碌的工作,她曾和沈傲通过一个电话,但他正在法国参加零销商为期半个多月展会,并不在沪城,稍稍聊了几句慰问的话后,便匆匆结束了通话。
她一个人每天待在大宅中,等着司徒霄回家,日子,平淡间,带着温馨地涌过。
塞班那边始终没有关于叶风任何讯息,当然,也没有任何坏消息传来。
她时常对着电脑发呆,打开一张张塞班的照片,看着看着,心里就会堵得没有办法呼吸。
原来,她还是不能够做到足够的坚强和淡定,还是因为一次意外,扰乱所有的心路。
司徒霄好像越来越忙,常常半夜两点都没有回来。
她坐在床上等他,常常就这样睡着,直到他回家,帮她盖好空调被,有时才会被惊醒。
尖叫声也再没有想起,三楼错层的那个房间,对于她的神秘吸引也在回来后,逐渐变淡。
很快,就到了八月初,她开始越来越嗜睡,经常,司徒霄回来,她都不再被惊醒,早上他离开,她仍在睡。
如此,她发现,她和他见面的时间,在慢慢地减少,除了周末,其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