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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靠在门口,她也只觉得心底是翻江倒海的难受,扶着门框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身后,突然传来司徒乔的声音:“哟,夏朵怎么也来了?”
夏朵猛地吃了一惊,回头的时候看见司徒乔似笑非笑地朝自己走来。刚至门口,司徒乔也笑不出来了,他从夏朵的脸上隐隐地瞧出了不对劲。起初他以为是席文鹏出了事,插在口袋的手也拔出来了,忙抬步冲进病房:“姨父……大姨,怎么了?”
席文鹏好端端地坐在床上,但是许丽华泪流满面的样子,还有席成的脸色也是极其的难看,还有陆祈昊……
司徒乔从一侧抽了纸巾递给许丽华,低声问:“大姨,发生了什么事?大姨,你别哭啊!”司徒乔长这么大,也从没见过许丽华哭得这么厉害,饶是司徒乔这样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也被许丽华吓住了。他随即又抽了几张纸巾过来,一个大男人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
席成还没从席文鹏说的话里回过神来,他愣愣地站了会儿,又将目光看向许丽华,皱眉问:“妈,爸说什么?我哥是我的亲哥哥?”也许在心底他隐隐的有了些许的想法,可是他不愿去相信。
许丽华拿着纸巾的手微微一滞,司徒乔的眸子一下子撑大,他本能地回头看了席成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移回许丽华的脸上,见许丽华的目光有些躲闪,司徒乔心里动了怒,冷笑着说:“什么亲哥哥!小成,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当年陆祈昊他妈妈做了小三介入你父母的婚姻,他们母子都不是好东西,现在陆祈昊来席家就是想抢这些属于你的东西!你不明白这些年大姨有多不容易,试问哪个女人能对丈夫在外面的私生子那么尽心尽力!你还当他是个宝,他就是一匹狼!”司徒乔不顾一切地吼出来,原本许丽华是不想伤害席成才一直不说的,既然现在席成都知道了,那他也不担心了。许丽华的辛苦他明白!这些话他也憋了好多年了!
席成听司徒乔长篇大论地说了一推,他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叫,然后什么小三、私生子的字眼在他的脑子里晃,席成的脸上褪尽了血色。
席文鹏忧心地看着席成,忙说:“小成,这件事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千错万错都是爸爸的错!”
这一刻,席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病房里的一群人,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他以为的恩爱夫妻,他以为的慈爱父亲、完美家庭,原来统统不过是泡影!
还有他最敬重的大哥,竟是……是爸爸的私生子?!
回想着他刚才在门外听到的话,席成的心惴惴的痛!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突然会变成这样,原本席文鹏生病对他的打击已经很大,没想到在那背后竟然牵扯出席家那么大的秘密!
席成茫然退了一步,转身就冲了出去。
“小成!”
众人都惊呼一声,许丽华只觉得眼前一黑,要不是司徒乔扶着,她此刻怕是站都站不住了。陆祈昊已经抬步追出去,夏朵吃了一惊,也忙跟着跑出去。
席成已经进了电梯,陆祈昊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刚好关上了。席文鹏的病房是在十三层,另一部电梯却停在底楼,陆祈昊等不及直接从安全出口冲了进去。
“陆祈昊!”夏朵大声叫着他,她知道他不会停,此刻一定会追出去。可是她穿着高跟鞋跑不快,但是本能已经驱使她也跟着陆祈昊进了楼梯口。
陆祈昊冲下楼梯去,一面拿出手机打席成的电话,席成不接,无论他打多少次,席成都不接。他心里着急,可是此刻也是有力无处使。
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去,席成早已经出了电梯,陆祈昊出去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席成的背影。他大叫着“小成”,外头的风很大,他也不知道席成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故意不回头,他只看见席成加快了步子跑出去。
医院门口的出租车是很多的,陆祈昊看见他飞快地上了车,他还没有追过去,车子已经“呼”地开走了。
夏朵跑得气喘吁吁,她也老远就看见席成坐了车子走,陆祈昊定定地站着,夏朵冲过去,拉着他说:“陆祈昊,车钥匙呢?”她推着他,他的车子就停在右边不远处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
陆祈昊的脸色很难看,夏朵拉住他的手:“陆祈昊你愣着干什么?快追啊!”
他终是摇摇头,低声说:“我就是追上去,他现在也未必肯听我说话。”他追了一路下来,席成都没有回头,陆祈昊就知道了,也不必再追了,席成此刻怕是根本不想见他。
夏朵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席成打电话,电话起先是通的,可是席成没有接。她再打,就被告知对方已经关机。夏朵的心头一沉,抬头看着陆祈昊,他的眉头紧蹙着,目光一直定定地看着刚才那出租车离去的方向……
“陆祈昊……”她小声叫他。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席成无法接受,可是夏朵知道陆祈昊心里也很难受。她悄悄握了握他的手,陆祈昊这才回神,将眸光转回。他看夏朵跑得面红耳赤的,还一个劲地喘着气,陆祈昊低头看着她与他十指相扣的手,余光瞥见夏朵脚上的鞋子不翼而飞了,此刻的她只穿着一双棉袜站在他的身边。陆祈昊的眸中突显了惊愕,脱口问:“鞋子呢?”
“哦……”夏朵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眼,轻声说,“我不知道丢在哪层楼梯上了。”她看陆祈昊跑得飞快,她蹬着高跟鞋怎么可能追得上,估计从十三层跑下来双脚就废了。紧急时刻,夏朵也什么都不顾了,甩掉了鞋子就追下来,好在穿着厚厚的棉袜,不过此刻也感觉得出地面的冷意从脚底板升起来了。
陆祈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骂了句“胡闹”,竟是弯腰将夏朵抱了起来。
夏朵本能地揪住他的衣服,惊呼着:“陆祈昊你干什么?”
他还沉着声骂:“夏朵你没长脑子吗?这医院那么多瓶瓶罐罐,万一谁不小心摔破在地上你踩上去伤了脚,你TP的工作还想不想干了?”
夏朵一阵语塞,腿模是不允许在腿上、脚上的任何地方出现伤疤的,夏朵自然明白,可刚才事发突然她哪里就记得这个了?
陆祈昊抱着夏朵上了车,将她放进副驾驶室里,开口说:“在这里坐着,我去把你的鞋子捡回来。”
“陆祈昊!”夏朵不自觉地拉住了他的手,她此刻很不放心他。
他却径直将手抽了出来:“坐着,不要乱走!”他的语气很不好,夏朵知道他心情也很糟,听他一吼她也识趣了,半句废话也不说。他转身就走,夏朵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越行越远,然后彻底地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夏朵又不甘心地给席成打了电话,那边依旧是关机。
她又给他发了短信:“席成,你在哪里,大家都很担心你。”发完了,夏朵长叹一声,关于席文鹏的对错她是没有权力去评判的,可是众人的无奈她都是看在眼里。
夏朵咬着唇,心里也悲哀起来。
因为夏朵说记不清丢在几楼了,陆祈昊从一楼开始往上找。夏朵的一只鞋子丢在十层,另一只却在十一层,鞋子是中靴,边上的一圈兔毛都沾了灰尘,看来夏朵脱的时候是真的没有多大的意识。
陆祈昊弯腰捡了,起身的时候竟也没从楼梯口出去乘坐电梯,而是又原路返回了。走了两层,腹部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了,他扶着扶手站了会儿,然后缓缓坐下去,刚才跑得太急了。
夏朵的靴子就搁在他身侧,他低头看着,突然苦涩地笑了。
从进入席家那天开始,他一直努力地想要做到最好,可是今天他却明白了,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也洗刷不去他私生子的身份。在他们眼里,他就是进入席家的一匹狼,一匹会猎食的狼。
……
“大姨,你怎么样?”司徒乔扶了许丽华过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焦急地问着。
许丽华摇摇头,推着他说:“小乔,你快去找小成,我怕他出事。”
她这个做母亲的是最了解席成了,他虽然千方百计离开家去外面找工作,那只是他骄傲地想要凭自己的努力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方式,那并不是说他不爱这个家。席成是孝顺的孩子,他比谁都爱这个家,现在突然让他知道他敬爱的爸爸也是会在外面偷情的人,他敬重的大哥就是自己爸爸偷情生下的种,这叫他一时间怎么能接受得了?
此刻司徒乔也不管她叫他什么了,起了身要出去,一直不说话的席文鹏突然开了口:“不必去了,祈昊追着去了,小成要是肯回来,也早就回来了。他一时接受不了,给他点时间冷静冷静也好。”
许丽华猛地站了起来,推开司徒乔的手过去,哭着说:“冷静?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他?”
席文鹏的脸色极其难看,他怎么会不担心?可是现在还能怎么样?儿子也是成年人了,他犯下的错误都已经过了几十年了,再怎么也不可能将时光倒退啊。
许丽华点着头说:“好,你们都不去,我去!”
“丽华!”席文鹏从床上跳了下来,忙拉住她的手。
“姨父!”司徒乔看见针头从席文鹏的手背上弹出来,他忙伸手按住席文鹏的身体。许丽华回头看了一眼,呆了呆,这才又回身,哽咽着开口:“你这是干什么?”
席文鹏的眼眶也泛着红,拉着妻子的手说:“小成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就让他们兄弟谈谈吧!”
许丽华落着泪,低下头也不说话。陆祈昊来席家也那么多年了,许丽华也不是真的讨厌他,她如今这般执着,不过是为了一口气。因为只有席成,只有席成是她一个人的。
……
夏朵坐在车内等了好久也不见陆祈昊回来,她开始着急了,就算是一层一层的找,此刻也该回来了啊。这样想着,她忙给陆祈昊打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好久,也没人接,夏朵的脖子撑得老长,心里急着叫:陆祈昊接啊!快接啊!
等不住了,夏朵伸手推住了车门才要下车,远远地似乎看见陆祈昊从医院里出来。夏朵一怔,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他过来拉开了车门坐进驾驶室里,俯身将靴子放在夏朵脚下,夏朵不急着穿,开口就问他:“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他含糊地应着,开口说:“快穿上,别着凉。”他说着,拉了夏朵的脚起来,夏朵吃了一惊,本能地缩了缩腿,却被他死死地握住。他用手掌替夏朵的棉袜底拍了拍,粉色的棉袜底早就跑起了一圈黑色,拍也只能拍掉些灰尘,只能回去洗了。
夏朵握着他的手,红着脸说:“陆祈昊,我自己来。”
他抿着唇不说话,眼底是一片冰凉,只管着自己又抓住了夏朵另一只脚,细细地将灰尘都拍掉,冷冷地吐字:“穿上。”
夏朵听话地将靴子穿上了,见他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并没有打算要下车的意思。夏朵陪着他在车子静静地坐了很久,她不知道刚才那么久的时间他去做了什么,是一遍一遍地给席成打电话吗?或者是一个人冷静了很久?夏朵想,陆祈昊是一定不会回去病房的吧?
不过看他的脸色,她此刻也不想问他。
陆祈昊将车子发了起来,开了暖气,两个人在里面坐了很久,夏朵冰冷的双脚才渐渐地有了暖意。
他突然问她:“你怎么来了?”他昨天是怕她担心才特意不说席文鹏住院的事的。
夏朵侧脸看着他,轻声说:“我去席家找你,是小爱说的。陆祈昊,你别太难过了……”小爱没说席文鹏得了什么病,可是夏朵刚才在门外的时候听见许丽华说什么立遗嘱,若不是治不好的大病,好端端的席文鹏怎么会想到要立遗嘱?夏朵此刻才想起来昨天她给陆祈昊打电话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只是她当时没有多想罢了。
陆祈昊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感觉对席家从不上心,对席文鹏也不上心,可是夏朵知道他内心根本不是这样一个人。正如他自己说恨自己的妈妈一样,若非内心爱着,何以一直祈祷着当年他妈妈给的花籽能发茅,何以在大恨过后,剪了妈妈的照片还珍藏在自己的房内?很多时候,他不是不爱,他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
陆祈昊别过脸,目光怔怔地看着窗外,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或开心,或悲伤……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色究竟是如何的难看。
夏朵俯身过去,抱住了他的身子。明显感觉他略微一颤,却没有回头,夏朵轻轻地说:“陆祈昊,你别这样,席成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等他冷静一会儿,或许他就想通了呢?还有你爸爸的病……”夏朵顿了顿,她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忙抬头说,“陆祈昊,是不是弄错了,大病怎么会那么快出结果?”她慌乱了一路,此刻才想起来,感觉得出席文鹏的病是昨天出来的结果,可是前天她还和陆祈昊在一起呢?司徒乔也在夏家胡闹着。照理说,没那么快啊!
陆祈昊终于回过身来,他抬手握住了夏朵的手,才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