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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世界的尽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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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伤害要来得好得多。
被杜旭领着站在舞池纷乱的人潮里,我只是茫然的动着。
“陆小姐,好像有心事?”
并不怎么想理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沉郁过头了,像是早晨湖面的一层浓雾,把远处的景物遮了去,直觉得水汽慢慢的缭绕了起来,绕在心口无声却聒噪的盘旋着。
我侧过他的肩,垂下眼帘看着发着亮的地板和偶尔晃过的黑色的皮鞋或者高跟鞋,语气有些蓬松的说道:“我不会跳舞。”
我们两个似乎都是在鸡同鸭讲,却都没有感到半分的不适。
“没关系,陆小姐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很快的学会。”
若只是平常一句随口的恭维,我会淡然一笑,不予理睬,但是此刻的杜旭,沉静的笑容望向了远处,目光却是一派的冰冷。
我问:“杜先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陆小姐,也会害怕被发现吗?”
“发现什么?”我仰起脖颈,面带不善的看着他。
“发现杜小姐一脚踏两船,玩弄着我的舅舅和弟弟。”他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我盯着他并不看我的眼神良久,才轻声笑了出来:“我能玩弄你舅舅和你弟弟?!杜先生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和舅舅的关系,我很早就知道了。或许这事我管不了,但是陆小姐,人心不要太大了,杜晨可比你想象得单纯,他最崇敬的人就是小舅,你最好不要给他这样的打击。”
我终于明白他对我一直的防备缘何因由了,不由得自嘲的一笑,当初田天也曾这样跟我说过,可我那时不屑一顾,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害怕,可是这次,我却从心里冒出了一层一层的凉意,只把我那些曾经的热情和冲动淹没。
我问:“你真觉得我可以影响到他们两个吗?”
杜旭轻轻一笑,口气略带感叹,转眼看着我:“我是该说陆小姐太过聪明还是太过愚蠢呢?!”
我低下头:“我没有想玩弄他们。”
“即使杜小姐无心,也未必别人无意,杜小姐外表开朗坚强,实际上可懦弱得很,那天晚上我救你和飞飞的时候,我就发现杜小姐太过自我,总以为自己可以应付,但是到了最后,还不是深陷险境?!”
我答不出话,半晌才又说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从一开始。”
杜旭看着我,目光平静如镜面:“我并不讨厌任何人,只是重视我喜欢的人。”
“很绝妙的答案。”我轻轻的点着头,然后又笑着朝他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很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
因为你太聪明,一下子就可以说穿我的心事。
“难道我做了什么值得讨厌的事了吗?”杜旭笑着看着我。
“你最错的事,就是教一个又笨又自我的人跳舞。”说完,音乐差不多停了,我狠狠的在他皮鞋上踩了几脚,长裙遮住,并没有人看到,我表情优雅的朝他一笑,“谢谢你今晚的款待。”
并不怎么想去注意他的表情,在大家散场的时候,我趁乱走出了门口,回头时还看着杜晨转着脑袋找我的身影,还有顾宇轩身姿昂然的背影,我抿了抿唇,终于迈动脚步走了出去。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这里从来都不应该是我来的地方,而他们两个也从来不是我应该认识的人。
独自一人走出了酒店,才刚到门口,手机已经在响个不停,猜也猜得到是谁打的,不想接,只任凭着它深蓝色的寂静的光芒在茫茫夜色中闪耀着,一明一暗,一暗一明,青春就这样屈指可数的过去了。
忽然有一个清晰的声音从身侧传了过来:“小西。”
这个我熟悉它,它却不熟悉我的声音,让我的心猛然的一颤,回过头去。





第12章 第 12 章
我坐在桌子面前看着严颜,低眉沉眼的清秀面庞,还如高中一般淡然随和,不过是一件丝质蓝白色相间的衬衫而已,我的眼前却恍若升起了蓝白色的氤氲。
那些青稚的岁月,那些刻骨的暗恋就这样从他的身上流淌到了我的心中,酸酸甜甜,冷冷热热,软软柔柔,非雾非烟。
我问:“严颜,你是来找飞飞的吗?”
“嗯。”他轻轻应着。
“那你是……要她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严颜抬起了眼看着我说:“你都知道了?”
我笑着轻吸了一口果汁说道:“飞飞跟我说过。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插手你们的事,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是妥协还是抗争呢?”
严颜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看着今天飞飞在那里似乎还很开心,我想,也许我的到来是一场错误。”
我立即明白严颜可能误解了什么,遂解释道:“在商场上社交在所难免,飞飞也只不过是为了家里的面子。”
“就是这样才让我觉得不安。”他的声音略略低沉,“对于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巧笑嫣然,这不是我认识的许飞飞。”
我找不到了安慰的词语,低下头轻晃着果汁半晌,严颜忽然抬头看向了我,笑道:“真对不起,第一次来S城,就跟你吐苦水了。”
我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暗暗说着:没有关系,我从来都不介意。
严颜转眼看了看周围说道:“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里还这么热闹。”
我回答道:“S城一向这么繁华,即使到了午夜十二点,人也只会有增无减。”
严颜的淡淡的笑着,清透的眸子如同发亮的镜面一般,反射着周围灯红酒绿的各色光线,眼里那一抹浅色的清泉依旧清澈见底,他把视线慢慢的移到了面前的玻璃杯上,头发上的碎发在他光洁的额头下洒下了碎影。
他一抬头,我立即垂下了眼,好像还是第一个这么亲密的和他接触,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臂的距离,近到我可以看清他的眉眼,他的神态,他嘴角露出的笑容,他每一个微妙而清淡的表情,那个时候不敢奢望的,曾经只能在背后暗自观察着的,现在竟然能够直视着打量着了,可是为什么,我竟然还是有一种,名为羞怯或者惧怕的东西存在。
我垂下了眼睑,看着洋红色的液体晃动着的薄层亮光,抿了抿唇,抬起头笑着看着他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傍晚。”
一下车就来了。
我浅浅笑着:“那你有地方住吗?”
严颜答:“住在同学家里。”
我点了点头,竟然会有一种找不到话题的感觉,气氛有些冷场,我有些焦急的想要了解他更多,却蓦然发现自己笨嘴拙舌的,思索了半天也提不出一个好一点的话题。
严颜放下杯子,看了看我的包说道:“你的手机响了很久了。”
我慌乱地只知道按着他的话去拿手机,看了看杜晨已经打了我十几个电话了,我直接把手机关了机,然后朝他笑了一笑。
严颜看着我这一系列的动作,低下头淡淡一笑:“太晚了,我们走吧。”
“好。”我立刻提着裙子站了起来,看着他付了钱,然后慢慢的跟了出去。
晚上的风有些凉,月亮被薄薄的乌云遮盖,透出淡淡清辉,柔软的光芒笼罩的荒廖的街道,昏暗的橘黄色的路灯,只剩下了我和杜晨的脚步声清晰而缓慢的回响着。
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他的身后,不知说什么才好。
走在前面的严颜定住了,微侧身子看着我道:“你冷吗?”我摇了摇头,实际上我全身已经冻得起了鸡皮疙瘩了,但是在他的面前,我似乎一直在假装着坚强,也许是我太体谅着他,他并没有带多余的衣服,不能像小说或电视剧中的一样,为我披一件外套,我要说冷了,那么像他那么清淡又温文的人,该如何应对呢?
我再次微微抬起头时,他还定在那里没有动,我走上了前,带着诧异的目光,听他问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半夜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我不敢告诉他顾宇轩家的地址,只笑着说道:“送我到前面就可以了,我回宿舍。”
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高瘦的身姿被路灯拉下了斜长的孤影,蓝白色的衬衣背面似乎都铺了一层金光,他又闲适的转过头,看着前方漆黑的路说:“读完研之后打算做什么呢呢?”
我提着步子慢慢答道:“可能就是在一个公司做事吧,你呢?”
他抬头望了望天,月亮升到了半空,但是光芒却越来越淡。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摄影师,可以去环游世界拍摄自然美景,也可以就这样待在一个我喜欢的地方,记录着生活细小的美好。”
“很美好的梦想。”我感叹道。
“可是很不现实吧,很多人都会觉得我奇怪,既然飞飞有了那么大的一个家世,为什么反而我与她分开了?其实,照理说这应该是每一个男人梦想的事情,喜欢的人成为自己的妻子,衣食不仅无忧,而且还唾手可得了一份产业,……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
他的嘴角依旧噙着淡然的笑意,但是仰起头看着月光的脸却稍显惆怅,我很少见到他这样的表情,或者说从来没有见过。
以前的他在我的映像中,从来就是淡然如水,清透明朗的少年,即使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周围的人都变得成熟世故了,我却觉得,他还是和我一样,站在原地,守候着自己最初的梦想。
“不是傻,是追求,每一个人并不应该用别人幸福的标准衡量自己,你让我佩服,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做到拒绝这两个字。”
他轻叹了一口气,“要是飞飞能和你一样想,该多好。”
我幽幽的笑着,表情开始无懈可击:“她是她,我是我。”就像我永远都变成不成许飞飞,许飞飞也不可能成为我一样,就像你心里那个人一直柔弱需要被保护的她,也不可能是假装坚强,假装淡漠的我一样。
严颜笑着没有说话,很快就到了s大学校门的门口,我笑着朝他说再见,他微微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先行,我在背后的他的目光下走进了校园,直到走了一段路,知道他再也看不见我为止,我又倒着走了回去,躲在了花圃的衣角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他清瘦的背影在路灯下越走越远,我从花圃的一角走了出来,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的背影,他每一个步子的清逸沉稳,脑后看不见的却可以想象得到的带着淡淡微笑,柔柔的惆怅的表情。
虽然他并不是为我而来,也不过把我当做一个最普通最普通的朋友,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漂浮上升出了一抹微笑,似乎都要化成柔软的夏季的亮光,飞到月亮上去了。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脚边的一些绿色细长的草叶,嘴角弯出了一个惬意的弧度,其实,我一直都很满足,对于许飞飞,我不敢说,我从来没有过嫉妒和羡慕,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是勉强不来的,就像虽然我喜欢严颜,却也不愿意为他改变自己的全部,而严颜也不可能为了我而强迫自己去喜欢一个不温柔的人。
能现在这样看着他的背影,真的足够了。
“是他吗?”忽然的一个声音从后面冒了出来,把我吓得半死,暗夜中我靠着路灯认清了她的脸,拍着胸口压惊道:“你真是吓死我了。”
莫旋定定的看着我说道:“你喜欢的人,是不是他?”
我有一丝心事被拆穿的尴尬,但还是勉励的维持着自己的秘密,挥了挥避开了她的目光笑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旋笑了:“那就应该是他了,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说着句话。”
哎——?我呐呐的定住了,看着她背着手走了上来,短短的碎发被风扬起,脸上流动着轻轻月光,眼神深深:“你很喜欢他吧。”
她淡淡的问道,目光却一直没有看我,似乎早已经知道了我会沉默。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他却不知道你喜欢他,多么像是小说中的情节,泰戈尔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多么俗套的句子,可我们却不得不经历着。”
我低头走在她的身边,一群晃动的单薄暗影,微风吹乱的发丝,高跟鞋寂寞的响闹着,虫鸣,草木的风动,甚至路灯洒在地面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楚:“我不痛苦。”
一步一步看着自己白色的高跟鞋在空气中曾经晃过的白色痕迹:“我已经习惯了。”
莫旋淡淡的笑着,以往英气的眉毛此刻也似乎化为了风情万种飘动的柳条,被风刮过的温柔痕迹:“是啊,都习惯了,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痛与不痛了,再痛又能怎么样呢?谁能理解?”
余音还回响在那里,滑过虫鸣穿过风,千山万水,万里迢迢的奔流在了我这里,是感慨,是惆怅,还是不可名说的一番无奈一番感伤。
声音似乎都寂寞了,深夜星星的光,还能发出可以看清前方的路的光芒,路灯被风卷起了昏黄色的光晕,似乎淡黄色的空气都在轻微抖动着。
“莫旋,你也喜欢一个人吗?”
“谁能不喜欢一个人呢?”莫旋淡淡的笑着,嘴角弯弯,眼睛弯弯,睫毛竖立着看得清上面的每一根的宽度大小,天上的星光泄在了她的双眸里,摧残着光耀。
“我也喜欢他很久很久了,没有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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