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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都明白,有这句话存在,我们也就是真的完了。
我没有看他,连身后的他的呼吸都觉得是静止的。
周围轰隆隆的一切也都静止了。
漂浮着大片大片触不及看不清却无声剧烈撞击着的冷遂空气,裹挟着我,挤压着我的心肺,迫使我觉得虚浮在这个世界里,如同一摸虚无的浮云,空气经过身体的一个一个空荡荡的洞口,连带声音都空荡得如同山谷里的冷寂回响。
“这个理由够了吗?”
我凄冷的声音响在这破旧的侧门旁,渐渐地远去。
也许这真的不关他的事,但是我已经无法忍受和一个和我弟弟的死有着直接关系的人在一起,他会时时刻刻得如同梦魇一般的提醒着我,那些惨痛的记忆,那过早消逝的生命,那是驱之不去的心底的狂乱恶魔。
如果不是问了步微,我也不会知道小北不肯告诉我病状的真正原因。
小北真的很傻很傻,他总是以为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是谁也不知道,那突发的病状将会夺取他的生命,毫不留情。
我丢失了我最最亲爱的弟弟的生命。
走到了某一个过道,身旁是匆匆而过的行人,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也没有人会再来关心我一个陌生人的旅途。
风吹卷着斜云,波浪似的棕黄色的天空。
十字路口,行人萧萧,似乎都有一个既定的目的地。
他们如同水流一般的穿过我,又陌生的消逝。
而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一直伫立在原地,而且失去了所有。
时间带走了我所有珍贵的东西。
我最可贵的亲情,最刻骨铭心的爱情。
而且再也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半个月之后,杜晨向我求婚了,这是我料想不到的事情。
也许原本的脆弱让他意识到了我和他之间的可能性,那段时间,我常常依赖着他,有时候记起小北时仓皇的怔忪和呆滞,总呆呆看着周围,他还会再出现的吧?有时候不知所措的怔怔的看着属于小北的,却命名为遗物的东西,死命抱着不肯放。
是他在我身边,在我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
而我已经伤害了他太多次。
我并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我需要一段时间让我好好的,好好的想清楚一些事情,必须非常非常认真的审视着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未来,自己的人生。
当时还当我踌躇不决的时候,一件事又发生了。
从那次对话之后,再也没有来找过我的他,出车祸了。
常在打电话给我,当时我正在办公,他只冷冷地丢下丢下了一句话就挂断了,“你要是想看到他死,就不要过来。”
而后我陷入了非常非常久的沉默中。
头脑中几乎可以算是空寂的一片苍白。
忽然,心如同海船触礁似的撞裂,一片粉碎的白色碎片。
——死。
我抓起包飞奔了出去。
也许真正到了生死临界的时候,才会知道那个人在你的心底到底占据着怎样的位子,我举起颤抖的手在按在心口。
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地,深深地填满了我的整颗心。
那个等待它连根拔起的过程,会让我瞬间有着不如就这样陪着他死去的念头。
常在告诉我,他是因为醉酒驾驶才发生车祸的,他很少喝酒,也从不喝醉,所以我能想象得到,那一个借酒浇愁的他,将会是怎样的痛。
痛到连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
会死吗?
死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词啊。
我和常在,杜旭,姐夫三个人一直等在外面一整夜,我已经无法再承受自己最爱的人脱离这个世界而去了,本来以为离开不过是两个人都单纯的活着,虽然不在一起,那么常常见面也是一种值得的欣慰。
但是想到他会和小北一样忽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以后那些或许快乐,或许悲伤的日子,会再也看不到,再也看不到他。
窒息般的恐惧就会一直占据着我的心扉。
后来手术中,我一直拍打着手术室的门,希望他能听到:“你醒过来啊,你醒过来啊,顾宇轩,你醒过来啊……”
最后我跪坐在地上哭泣着:“你们不要走……”
我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去祈求上天,不要再去夺走那些我爱的人。
永远不要。
第37章 第 37 章
然而当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却没有进去。
站在病房门外的窗口处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他。
头部和手臂被层层的纱巾包裹住,脸色有些苍白,长黑的睫毛曲卷的贴着,眼神沉不见底,嘴角泛着淡淡的紫色,因为没有进水显得有些干裂。
完全没有了平时霸气的样子。
一种酸涩的感觉顿时涌上我的心头。
他们三个站定在床前,姐夫开口:“顾总,您需要什么吗?”
他的表情上都是一如既往的沉寂,只有听着粗涩低哑的嗓音才低低的响起的时候,才觉得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疲倦和脆弱,“我受伤期间,公司的事都由常在负责。”
他说得非常的平静,仿佛在醒来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但,顾宇轩,为什么工作永远都要比你自己更重要呢?
三个人应了一声是。
然后他淡淡地说:“出去吧。”
声音很低,似乎不怎么愿意说话,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三人并没有立时走。
姐夫看了一眼常在,常在只是看着病床上的顾宇轩,悠悠开口,“总裁就不想知道还有什么人来了吗?”
顾宇轩没有反应。
随后杜旭微笑起来,保持着淡定调侃的口气:“小舅你要是再不醒来,我看陆小姐的眼睛就快哭瞎了。”他眼神移向了我这边。
与此同时,顾宇轩转头看着我。
来不及慌忙地逃脱。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
对视上他的眼睛又瞬时低下。
然而心仿佛已经沉入了最深的谷底。
再没有离开的动力。
静静地抿唇走到门口,却,还是迟疑了一下。
他们三个人很默契的退出来,我低头进去,包带因为紧握而变得皱巴巴。
浸满了手心里不自觉冒出的汗水。
粘稠温湿。
只有杜旭在出来的时候临时的瞥了我一眼,又静默走开。
慢慢走到床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坐。”
他似乎很是了解我的窘迫,语气很轻柔。
我看了看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一时间还是沉寂的。
我一直低着头,眼睫毛轻轻翕动,只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静得越久,心就越慌乱,眼神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无意瞥见了雪被的床铺上他双腿打上的石膏,心还是瞬间就狠狠地疼了一把。
“还疼吗?”
这是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但是却是我和他打破沉默的唯一方法。
他摇了摇头。
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弟弟的事,我很抱歉。” 他忽然开口。
我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盯着我,蹙眉说:“你——”
我立时抬起头打断了他:“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扫了一眼他身上的石膏和纱布,瞬时撇过头:“……好好养伤吧。”
站起身子的同时,手却被他抓住了。
“别走。”
他的声音显然有着因为牵动伤口而发出的低沉的隐忍。
我没有转头看他,只低低地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身后的他问:“什么事?”
“请你变回以前的你,我想看到你变回以前的自己。”闭了闭眼睛,再说:“还有……以后无论你再出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来了。”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下定最后一次的决心,我挣开了他的手,不顾他的呼喊,以后随后听到的落地声,跑了出去。
我叫了护士进去,自己则靠在了冰冷的病房的外面。
听着他问:“刚刚跑出去的那个女孩呢?”
“走了。”
随后是长久的沉默。
护士唠叨着:“怎么这么不小心跌下来,身上哪里疼吗?呀,手出血了,伤口裂开了……”
有更多的泪水滴落在了医院走廊灰色的瓷砖上。
“请我出席您的婚礼?”我接过面前的请柬打开一看,然后诧异的看着她。
王总笑着说:“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不,当然不是。”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太突兀了……”我又不是她的亲戚朋友,也不是她的左膀右臂,事实上,我和她几乎可以算作没有任何私底下的交情,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邀请我出席她和常在的婚礼。
对,新郎就是常在。
“怎么会呢?”她低头翻了一页面前的文件,“你可是我最大的福星。”
我还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她,她微微笑着抬起眼看着我:“因为有你,我们公司今年的利润是去年的两倍,而且我和常在有一个条约,如果有一天,我一年赚的比顾宇轩一年赚得多,那么我就接受他的求婚。”
我有些窘,怎么可以拿这个来赌。
她双肘支在了书桌上,含笑看着我:“常在说的不错,有你,就不怕盛世和弧度不来找我做生意。”
我看着笑脸咪咪的她,心想,果然,这夫妻两都是一对超级大腹黑。
“那你怎么会讨厌顾宇轩呢?”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顾宇轩在他讨厌的人的排行榜上排名第二。
“因为我当年追过他,但是他把我介绍给了常在。”她说的很简单,仿佛以前的东西都只是一些风清云淡的字句。
我怔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微笑:
“那么恭喜你,王总。”
“谢谢。”
她看来很是开心,也应给不全是因为那个条约的关系,以王总这么刚强的个性,是不会接受自己老公帮助的,她听了常在的话,也因为自己也着急了吧。
我手里摩挲着请帖,果然半晌,嗫嚅着说:“但是我想我还是去不了了……”
“你是怕他在?”她一瞬间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低着点了点头。
“其实你和他之间的事,我也略有耳闻。”王总收起了脸上幸福的表情转而一脸的淡定,“有些事我这个外人很难插嘴,不过,我想提醒你一点。”
“你应该是顾宇轩的初恋。”
“嗯?”我几乎是非常惊讶地窜起了脖子,强烈的怀疑着自己有间歇性的听觉失调症。
“不用这么惊讶,顾宇轩在大学时是著名的冰山王子,我几乎都从来没看到他对人笑过。你知道吗?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喜欢你,你真的很幸福。”
“为……为什么……”
“你是问为什么他没有女朋友?”
我呆呆的点点头。
“也许是因为没有遇上好的那一个。他对感情太认真,容不得一丝的亵渎。”
我还是被那句话震得回不过神来。
她继续说道:“但是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不懂得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也不懂得如何才能去讨一个女孩子的欢心。”
“你应该知道他家里的事吧?”她问我。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知道一点点。”姐姐曾经告诉过我他的一些家世,“但不是很清楚。”
“为什么你跟他这么久了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到底是他隐藏得太深,还是因为你太不在意了呢?”
我的心似乎就这样苍白的暴露在她洞穿一切的眼神里,蓦地想起来,我几乎从来都没有问过有关于他的家庭方面的问题,我一直以为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没必要把对方的家世也了解得清清楚楚。
王总看着我怔忪的表情,微微后仰,双手捏着黑色钢笔的两端。
“好好想想,你常常觉得自己委屈受伤,但实际上,你为他付出过什么?”
她的话一点一点的剖白着我的内心。
是啊,我为他付出过什么呢?
我连孩子都不肯生,觉得他禁锢我,但实际上,他也让我出去工作了,我说二十七岁要孩子,最后他也都答应了。
他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反观我,莽撞任性,丝毫都没有体谅过他,每每埋怨他为了事业冷落我,但实际上,我也常常跑出去和朋友吃饭逛街,不在家的时间比他更多,而且和杜晨还有过那样的关系……
我舔了舔唇,“但、但是……”
“你还在为他强·暴你的那件事介意?”
我蓦然抬起头看着她微笑的脸,她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你想想,那次之前,他有多久没有碰你了?”
我脸烧红了,“这……好像两三个月了吧……但这……”也不能作为借口啊。
“我知道女人对男人使用强制手段这种事是很反感的,不过,你也为他想想,他是个男人,有些欲望很正常,而且又是在愤怒交加下,做些事情也情有可原。而且事情发生以后,他未必就不比你心痛。”
我咬着唇不说话了。
王总看着我笑道:“你还太纯情,知道吗?我家那口子,出差超过半个月就忍不住了。”
我低声说:“那是你——”
“男人都一样。”
她说得很笃定。
忽然她凑近微笑:“他对你温柔吗?”
这下我脸全烧红了,又羞又窘,才发现面前一向铁面无私的王总在背底下竟然是个八卦天后……
王总的话让我重新审视起了我弟弟的死,很多事情我总是单单的从最表观的现象来考虑,但实际上,如果想得深一些的话,就会发现很多事情真是的“情有可原。”
小北的死难道真的与他有关?难道他能预测到小北突然的病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