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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琅!�
回忆(二)
福利院那栋红砖小楼充满了温馨,庭院的树木郁郁葱葱,草地柔软如地毯,草地上的秋千、滑梯一应俱全,这样的设计让孩子们觉得就像住在公园那么惬意、自在。
是的,每周程薇都回来教孩子们学中文,成语、古诗、写日记,她就是孩子们心中最美的老师、最美的姐姐。程薇最喜欢穿着旗袍,素白的底子,上面偶尔带点碎花,偶尔只是简单的蓝绿色的格子。两条麻花辫子很自然地垂下来,发梢上带着浅绿色的发嗲,一切都和周围那么协调。她淡淡而又细长的眉毛让她的小脸看起来更秀气,水灵的眼眸带着笑意地看着孩子们,唇瓣如同蔷薇般娇艳欲滴,婉约之中,又带着蔷薇花的明艳妩媚。
欧阳政准备了孩子们喜欢的糖果,饼干,儿童书籍,穿了件蓝色的格子衬衫,略微发白的牛仔裤,乐呵呵地来到福利院。院子里,孩子们的笑语吸引了他,“程姐姐,我们帮你荡秋千!”“怕不怕,够不够高啊!哈哈哈~”“小心哦,大家要小心点哦,我来咯!呵呵!”
下午的阳光逐渐柔和,金色的光透过树影,星星点点洒在孩子们、程薇身上。欧阳政一时之间呆住了,程薇如花儿般娇艳地笑着,孩子们如同天使般仰着小脸看着起起落落的秋千,秋千上的女子,额前散落的发丝随风轻扬。多么祥和、温馨的画面!欧阳政一改以往调皮捣蛋的性格,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子。多少年了,他们初遇的画面一次次在他脑海中浮现,回味无穷。一个机灵的小男孩看到欧阳政,便开心大喊“哥哥姐姐们,看哪,政哥哥又来了哦!”“政哥哥,政哥哥”“政哥哥,快来教我们打篮球嘛!”“政哥哥有好吃的糖果和好看的故事书哦!”孩子们开心得纷纷迎向欧阳政。一时之间,程薇略略惊讶了一下。她小心走下秋千,孩子们拉着她的手,“程姐姐,快来,政哥哥的故事书来了,你给我们将故事吧!”
这么多孩子,把他们二人团团围住。欧阳政明艳地笑着,平时那么会说话的他,只是呆呆望着程薇出神。程薇的脸因为欧阳政的注目,略略泛起了红光。
那个小男孩笑着对欧阳政说,“政哥哥,快来认识我们的程姐姐吧!”
欧阳政这下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点了下头,朝着程薇走过去,“你好,我是欧阳政!”说完,他自己害羞得耳根都红了,如果雨萱是大家闺秀的代表,那么眼前这位绝对是小家碧玉的典范了。不,应该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时之间,多少赞美的词句在他脑海闪现,但是他却一下子说不出口,只是傻傻地笑着。
“久仰,您就是“商学政轩”中的欧阳政吧!您好,我是中文系的程薇!”程薇略微有些矜持,但是眼前这个大男孩高大、阳光,眼神明镜如湖水,嘴角的笑意温暖人心。特别是那么大个子的男生居然也有点羞赧,程薇发现他长得那么俊朗,五官立体,肤色古铜,一看就是那个篮球才子欧阳政咯。
欧阳政不再傻笑了,他把东西发给孩子们,然后走向程薇,“你每周都过来上课?看起来,孩子们特别喜欢你呢!”
“你也一样啊,看得出来,你也爱孩子,孩子们更喜欢你!”程薇低下了头,默默走在欧阳政身边。其实似乎无需旁人指点,他们就那么自然,那么默契地走在了一起。午后的阳光拉长了身影,远远望去,他们二人就像一对璧人。谁能知道他们才刚认识。虽然雨萱和浩天都介绍了启轩、欧阳政的事情,但是雨薇不知为何一下子被欧阳政这位调皮的大男孩给吸引住了。也许是欧阳政身上的阳光气息一下子感染了她。就如同阳光照在蔷薇花上一般。
二人在院子里一路散步一路说着学校的事情、福利院的事情,很快就像朋友那么亲近。
就在二人聊得正热闹的时候,启轩来了。他家里开着车子送他过来,给孩子们带来了百货公司刚进的生活用品和衣物。
启轩到来的时候,欧阳政和程薇在凉亭休憩,启轩慢步走向他们。启轩看着程薇和欧阳政聊得热火朝天,二人似乎挺亲密的,一时之间,略略有些失落。但是他还是绅士地走了过去。“二哥,快来见过我们的程老师!”“哪有,您别见笑!”
“你好,程薇,我是夏启轩”。启轩细长的眼眸带着羞涩和笑意。不知为什么,他看到程薇的脸,所有失落都一扫而光。
程薇轻骑朱唇,“夏同学可是我们T大有名的才子哦,您的大作我也拜读过,不胜钦佩。”
启轩此时略略自信起来,“哪里,在风之吻面前,我不过也是班门弄斧罢了!”
程薇噗嗤一笑,“别取笑我了吧,不过平日里闲来无事,发了几块豆腐块,不敢以什么大师自居。还够不上皮毛呢!呵呵!”
“好啦,够啦,二位诗人别冷落我这个不会吟风弄月之人吧!”欧阳政酸溜溜地看着程薇。
程薇也看着欧阳政,她双眼发光,却娇嗔道“谁冷落你啊,看你!吃什么飞醋!”忽然,她发现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她和欧阳政也不是什么男女朋友,说什么“飞醋不飞醋的”,一下子,她窘得满脸通红。
欧阳政听了这句话,居然呆住了,紧接着,如同一朵花儿在心里怒放,带着香甜。
启轩感觉自己明显来晚了,似乎就在那么短短一两个小时间,欧阳政和程薇似乎像老友般熟悉了。
夏启轩就想赶紧让这个略微有些尴尬的时刻赶紧过去,“程同学,今天晚上你表姐和未来表姐夫也要过来呢!要不,我们一起留在这里,陪孩子们吃个饭吧!”
“好主意,我来弄两个小菜,我们一起吃吧,厨房的东西都是现成的!”程薇看了看欧阳政和启轩。
欧阳政吃惊道,“你还会做菜?不可能吧!多少女孩子读了大学都不下厨房!”
程薇甜甜地看着欧阳政,“只要你们不嫌弃便好了!走吧,你们可以先和孩子们玩一会!我表姐他们应该也快来了吧,今天要给孩子们加餐的!”
“不用帮忙吗?”启轩温柔地问。
“谢谢,不用了。有厨房的阿姨就可以了,你们玩去吧!?”程薇摇了摇头道。
“走吧,二哥,咱们别打扰程大厨做饭才是!”欧阳政笑着拉着启轩走了。启轩不住回头看了程薇,但似乎,程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欧阳政那个活蹦乱跳的背影上。
等浩天和雨萱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开饭时间,欧阳政一辈子也忘不了程薇做的红烧肉。好半天,在大家的夸奖下,程薇道出了做法,“选上好的五花肉,洗净,放入开水中烫上两分钟,先把肉里的血水除净;然后切成小块,待用;锅里油烧热,放入白糖,待变成金黄色时,把五花肉放入里面翻炒,把肉里多余的油脂逼出来;接着浇上酱汁翻炒,放入蒜瓣,就可以上桌了。”欧阳政至今还记得那个红烧肉的味道,他一辈子就那次吃得最香。
一来二去,福利院的常客里多了欧阳政和夏启轩。始终,兄弟二人都没有想程薇表白,似乎都在顾忌着什么。毕竟二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如何表白,二人只是傻傻地对程薇好。但程薇对欧阳政已带上了那种随意、自然,喊他阿政,因为程薇心里明白,她是喜欢阿政的;对于启轩,不知道是否因为家世的原因,或者因为启轩的诗人气质,她对他始终是崇拜欣赏,见到他不会心跳,也不会有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恋”感觉,顶多是朋友罢了。只是二人从未表白。
爱神会让相爱的两个人越来越近……
回忆(三)
那天,刚好是程薇的生日,九月初六,秋风飒爽。还是在福利院,这样的日子,程薇希望与孩子们分享。至于她的家,如果,她也有个温暖的家……她不愿提及她的家庭,她的父亲是个小生意人,母亲体弱,除了她便再无子女,父亲还有一位姨太太,嫁过来第二年便生了个儿子,家里看起来就是她姨娘的天下。为了她能去大学念书,母亲讨好姨娘,哀求父亲……她分外珍惜读书的机会,她很怕父亲为了生意,为了钱,把她卖给哪个大户人家当小老婆。她真的很怕。每次有客人去她家,她都躲起来,她害怕那些秃顶肥肚的老头子上上下下打量她的目光……所以,她经常去福利院,她知道,虽然是义务教书,好心的表姐雨萱和表姐夫总会暗中帮助她教学费、为她的衣食起居担心……
那天,表姐和表姐夫早就带了大蛋糕来了,二十一岁生日,是该好好庆祝一下。欧阳政和启轩却都还没到来。还是启轩更早一步,启轩走了很多花店,好不容易弄来了一束色泽鲜艳的红玫瑰。
启轩走下车子的时候,程薇礼貌性地走了过去。启轩捧着那束鲜艳的玫瑰,正要递给程薇。程薇呆呆地看着那束花,其实,她并不喜欢玫瑰,而且红玫瑰代表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她犹豫着要接、还是不接。启轩已经把玫瑰送到程薇怀中,“生日快乐,程薇!”启轩还是那么儒雅。
“哇,这么露骨的表白啊!”雨萱对启轩、欧阳政和程薇三人的关系还不明朗,现在看来,倒是有了些眉目了吧。
可是程薇并不是那么开心。她多希望,这束花是阿政送来的。就在她迟疑的时候,欧阳政从远处走来,手上捧着的是各色的花朵,走进的时候,发现他手里都是野蔷薇。欧阳政看到雨萱手里的玫瑰和站在一旁微笑的启轩,竟然一时恼怒、失落、烦躁多种感觉涌上心头,他手里的蔷薇花撒了一地,他转身离去。
他似乎想发泄什么,但是程薇也不是他女友,他本来想今天找个机会表白,但是……没有但是……他愤怒地跑向福利院后院的山上……
身后,程薇早就把花塞回启轩怀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追着,“阿政,回来,听我解释!”她的鞋子是高跟鞋,怎么也追不上阿政,而且山路崎岖,并不好走!
欧阳政本想回过头去看看程薇,但是,竟然赌气没看。谁知,就因为少看了哪一样,他错过了原本可以到手的幸福。
欧阳政冲上山顶大叫,发泄着心中的郁闷,原本以为她也是爱着他的,为何她却接受了二哥手里的玫瑰!为什么,他一大早到后山找蔷薇,好不容易找了一大束,细心养着,就等着送给她!那份心意,竟然比不上**裸的金钱换来的玫瑰。
福利院的老师好不容易找到在山上发呆的他,此时天都快黑了,“阿政,您还是赶紧去看看。程老师追着你,不小心被山石绊倒,滑下了山,扭伤了腿,都送去医院了!”
欧阳政后悔万分,他飞一样地下山去。
是的,医院里,程薇的左腿受了伤,医生打了石膏,启轩在一旁细心照料。程薇的脸上没有了血色,淡淡地看着房间的墙壁。那样的空洞和寂寥,一旁的阿政简直都快后悔死了。
“阿政,你来了。”启轩望着门口的阿政。
阿政走了进来,像犯错的孩童一样,他走到程薇床边,面对这两个男人,一时之间,程薇不知该说什么,“阿政,你别生气,好吗?”
欧阳政懊悔极了,“你怪我吧,都是我不好,你怪我吧!”
就在程薇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之见她的姨娘进来了,“哎呦,我的千金大小姐啊,你说你好好的生日不在家里过,去什么福利院,你妈吓得不轻,犯了心脏病呢,现在还躺着。”
“姨娘,我要去见见我妈,您告诉她我没事……”程薇急着想说什么!“妈妈需要手术,需要手术……”
“还记得你的娘哦,不简单呢!呵呵,要不是这位夏少爷呀,我们哪里有钱让你老妈住院呢!”姨娘一脸谄媚地望着夏启轩。
看到在窗边的欧阳政,姨娘又笑,“看来我们的程大小姐魅力非凡,只是有的人只会害得她躺在这里,有的人却是她的救世主呢!呵呵!”
欧阳政毕竟年轻,沉不住气,“阿政,你听我说……”程薇拉着欧阳政,欧阳政淡淡道:“是我不好,二哥,以后,你要好好照顾程薇,我,我没这个福气。”欧阳政走了,多少年后,他后悔不已,受伤的程薇,心里的酸楚更是无人能及。
几日后,夏启轩趁热打铁,不仅对程薇细心照料,还帮助程薇的娘做了手术。更是送上了不少金钱物品给程薇的父亲和姨娘。程薇的姨娘在一旁煽风点火,程薇的妈妈也好言相劝,加上夏启轩的真心,程薇父亲的一锤定音,就这样,程薇和夏启轩的婚事定了下来。
谁也不能知道欧阳政心里的酸楚,他亲手把程薇送到了二哥身边。但是又能怎样呢?
这就是命运对他的惩罚,他太年轻,太冲动,眼里揉不下一粒沙子。
转眼大学已经毕业,很快地,启轩和程薇走上了红毯拉埋了天窗。婚宴上,欧阳政忘不了程薇哀怨的眼神,但是迫于家庭,程薇也无力再说什么。后来家里的生意,都是夏家打点。虽然不是大户人家,但是启轩的妈妈十分喜欢程薇,小家碧玉,温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