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比如说大一一开始的时候,她们相处的还是不错的。究竟这种状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军训的时候,她们班和别的学院组成了一个连队,那时候还评选出了所谓的“军中绿花”。花落谁家,这也是毋庸置疑的。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先是“连队之花”,后来是“学院之花”,再后来有人在BBS上贴了一组她的照片,她一夜只之间名,成为S大当之无愧的校花。自此之后慕名前来观赏的人热情不减,直至现在。连与S大一墙之隔的大都不能幸免,当她看到蔡宁电脑屏幕上熠熠发光的自己时,真是哭笑不得。蔡宁直夸这人偷排的技术相当不错,把东篱清新中带点妩媚的特质表现的是淋漓尽致,最恶劣的是她竟然又打包发给了远在J市的传奇。网聊的时候,就见传奇隔着万水千山的在那头喊“黑了它!黑了它!黑了它!”不出半天,那帖子果然被黑掉了。谁干的,东篱可是一清二楚。再见文聿的时候,她还表扬他来着“你的电脑学的可是越来越好了!”文聿一点都不客气“一技傍身,吃穿不愁!”
其实这两年的欧阳文聿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首先是,他又长高了。当东篱发现在球场中的他是如此显眼地时候,问“文聿,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他也是相当的自豪,但还是漫不经心的傲慢样“五厘米啊……”再次,他低调了。这件事其实也算无心之过,就像他初二那次喝醉酒喊东篱“妈妈”一样,成了欧阳文聿不能提及的痛。说来话长,还是与那个帖子有关。还是菜鸟的陶东篱小心翼翼,坐在阶级教室最后一排的角旮旯里,甚至上课的时候老师提问也从不会主动举手,但是就有那么一天,她忽然发现自己出名了。放学的时候,有男同学会在二餐厅二楼东面拐角的地方堵她,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午睡的时候,有人拿着扩音器在楼下大喊“陶东篱,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再后来,她发现选修课上无缘无故多出很多陌生的面孔,基本都在后面一排站着,老师提问的时候他们还会耍无赖“老师,我们不是这个班的学生。”老师挺纳闷“那你们来干什么?”“当然是来看校花的啊!”回答的如此理直气壮,又引来哄堂大笑,连老师也无奈了说“亏我还为自己人气大涨沾沾自喜,原来是美色的力量。”……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很多,试想时不时地被出一回风头对于恨不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陶东篱来讲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更何况还毫不留情地被老师称作“美色”?
于是她郁闷了。
这些人也就罢了,多数是有自知之名的,堵她或跟着她去上课,大多是觉得好玩而已,被她严词拒绝几次也都讪讪罢手了,但其中也不乏顽固分子,比如音乐学院的童才子。童才子大名童译,年纪轻轻已有自己的乐队,在广场上办歌友会的时候不知有多少女同学是慕名而来的,下面人山人海,就见童才子挥挥手不惹一粒尘埃,等他开口,令人沉醉的嗓音立时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下面这首《风吹麦浪》,献给我心爱的女孩,我想问,东篱,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如果愿意,请喊我的名字!”于是整首歌东篱只听清了一句“嗯……呐……”其他的都被下面鼎沸的人声淹没,所有的人都兴奋地举着双臂“同意!同意!同意!”
文聿把她从人群中拉出来的时候幽幽地说了句“这什么破大学啊,怎么都这么疯狂?”
第二天一早,童才子开了一辆银色轿车在美术家园楼下直摁喇叭,东篱硬着头皮下去,他才停手。窗户上一下拥满了看热闹的人,东篱那个气愤啊,哀怨就更不用说了。谈判从早晨八点直到中午,东篱看他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而看热闹的人则越来越多,不得已她打电话给了文聿。
当时正是周末,文聿还在家里给买的房子里睡大头觉,听东篱讲完,二话没说,开着车子就杀回了S大,等他那辆三百万的加长悍马刺溜一下停在美术家园门前的时候,所有的看官都惊呆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确实是辆好车,要好多钱呢!
就这样童才子郁郁地看着大美人上了别人的车子,而那人无论是从身高外貌还是气派上都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份上,终于死心了。
此后两年他不断地拿一个理由安慰自己“纨绔子弟,败家子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烧包,肯定学习不好!”而文聿大三的时候开始到导师的律师行实习的事又一次击垮了他,正在读研的童才子终于瞑目了。
那天以后,欧阳文聿这个名字忽然像是被春风催开的梨花,一夕间开遍了S大每个角落。更有很多榴园市来的知情人士不断地爆料,所有的惊叹只来自一个字,那就是“钱”。他们会说“别搞笑了,陶东篱早就是欧阳文聿的人了,你们还罗罗个什么劲儿?你们家年收入过亿吗?你们家住明代住的房子吗?你小时候一次捐款就捐十万吗?你有开三百万的车吗?”
有钱人哪,纨绔子弟呀,豪门啊!
而东篱一听“豪门”这俩字就浑身的起鸡皮疙瘩。当然最遭殃的还是瘟神本人,大家看他的眼神如此之暧昧,仿佛他浑身上下都贴满了毛爷爷的头像,他们甚至连他内裤是什么牌子的都好奇,文聿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此文聿真是低调地不能再低调了,但不论他在学习上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大家看他的眼神依旧狂乱。由此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太物质化外在化了?从那开始,他开始收敛自己,渐渐慢了下来,也养成了沉着寡言的性子,当然这是在外人面前,对东篱来说,瘟神还是那个瘟神,她还是轻易地就能气得他甩脸子,可是事后先道歉的那个人也必定是他。
正文 62从来都不是两情相悦的故事
东篱刚想出去提水,就听钱蓓蕾说“哎,那个谁来找你了。”东篱回头看她,就见她很费劲似的想了想“那个谁,哦,朱殊,学音乐的那个……”
学音乐的那个,学美术的那个,从她们知道东篱曾是一名准艺术生开始,文科生和音美生之间就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东篱现住美术家园,算是借住,三室一厅的格局,二楼东西两侧都是东语系的地盘。楼上正冲着的宿舍里只住了两个人,学音乐的朱殊和学经济的杨麦。这俩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朱殊有一阵午睡的时候天天搁阳台上唱《My heart will go on》,而另一个女孩子每天不到五点就开始英语晨读,东篱细细听了几次,发现原来还是高手,读的是《京华烟云》的英文原版,至今她都没啃下来的一本书。
后来战争开始了,两个宿舍一上一下站在阳台上对骂的是不亦乐乎,什么你们学日语的这群*,还知道汉字怎么写吗?什么你每天搁阳台上练声的时候跟猫*似的,丢不丢人啊……这样的话多了去了,往来的男生都好奇地站住了看,就见朱殊狠狠地指了指楼下的人,撩起昨晚上喝空的啤酒瓶就往下扔,东篱宿舍的一个女孩子立时被开了瓢。别看东语系这帮人平时斯斯文文小家碧玉的,发起狠来也挺吓人,当时就告到宿管那里去了。
自然这事朱殊她们不占理。宿管阿姨和东篱厅里的一些人齐齐地找了上去,门是被踹开的,说是要给朱殊和杨麦记大过,全校通报,还要写五千字的书面检查。朱殊还挺硬气,当时就要跳楼,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吼人,结果她还就真做到了。学音乐的都有那么些舞蹈底子,就见她轻巧地从栏杆上翻出去,众人大呼一声,她突然地就抓住了横杆,两条小细腿瞪啊蹬的,对着杨麦喊“你傻了,拉我上来啊!”杨麦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又不跳了?”
“跳你姥姥!”她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栏杆,手上一滑,身体“呼”地一沉,大喊了一声“啊!”。东语系的这群人都被她折动傻了,跟着“啊,啊!”地尖叫,没一个人想着上去帮把手,关键时候还是东篱拉了她一把。那时候东篱右手还没什么劲儿,也握不上,一条胳膊被她扒拉的都去皮了,等她上来的时候,坐在地上是大哭啊,直把宿管阿姨和东语系的那一群人都哭下去了,才算罢休。
这事就此不了了之。隔了几天,突然有人在上晚自习的路上把东篱截住,说是要喝两杯,交情就是这样练出来的。至今也有两年的时间了,朱殊和杨麦算是东篱在S大唯一的还算不错的朋友。
东篱提完水后上到三楼,一开门就见窗户边站了一个人,对着大开的窗户甩啊甩,东篱叫她一声,就见一个白面人回过头来,幽幽地对着她笑了笑“东篱,你来了。”窗外的月光非常地白,她这一回头,裹了满脸的珍珠粉,再这么一笑,让东篱恰如其分地想起了一句诗“此时此夜难为情。”
“看什么啊?”东篱站到她旁边,和她一起往外望。她突然转身抱住东篱,在她口袋里摸啊摸,终于找到她的手机“啊,找到了!”
“你要干嘛?”东篱警惕地看着她。
“帮我发条短信给欧阳文聿!”
东篱没有说话看着她,她突然害羞地低下头“我自己去找过他,他根本就不给我单独相处的机会,你帮我啊!”
“要不然我来写,我自己发,不麻烦你,我只借你手机用一下就好了!”她连忙向东篱保证。
“不是……朱殊,你先别抢……”东篱试图握住她到处作乱的手,但还是被她抢先一步,只得挫败地看着她问“你都写了什么?”希望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要不然瘟神铁定灭了她。
“我跟他说,明天晚上在琴房等他。”
“以我的名义?”
“当然!”她轻快地把手机还给东篱“千万不要揭穿我哦!”
东篱仰天长叹,还没叹完就听她接着说“哦,对了,林刚刚打电话给我,他希望明天在我们系的演出能和你一起。”
“什么?”东篱的头“嗡”地一声,朱殊看着她气愤地握了握拳“你们不能这样,我……我压根就不会唱歌的!”
“那有什么关系呢?”
朱殊一句话就轻易地打发掉了她,直到演出前一刻,东篱还在想,到底自己是怎么被挟持上来的呢?
林比她还要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别的系演出,唱的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后来》,不过是日文版的。
两人站在舞台上直愣愣的,像是一高一低的两根电线杆。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林更紧张了,他哆哆嗦嗦地对东篱说“岛舞桑,怎……怎么办?”东篱看他快晕掉的样子,想总不能让外国友人倒在舞台上吧?便把他拉到钢琴旁边,同时示意关掉伴奏,她坐下,伸出十指。
来看看你的脚下
这就是你要走的路,
来看看你的未来,
那就是你的未来
……
她记得歌里似乎是这样说的,宿命有时候是一件让人很无奈的事情,你厌恶,却不能改变,那时候才会知道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的渺小。
四月末的时候,音乐楼前的樱花都开败了,风吹来的时候会落人一身。演出结束后,东篱和林坐在草地上,他不知是从哪里拿出来的罐装啤酒,递给东篱。东篱接过来说“谢谢。”
“哦,不客气。还要谢谢你!”
“恩?”东篱喝了一口,看着他。
“钢琴,你弹得很好。”
“是吗?”东篱撞了撞身后的树干,洋洋洒洒的樱花瓣落了他们一身,她看着林狼狈地捂着脸的样子“咯咯”直笑。
“你有没有这种经历,和人走在路上,明明都走的都很正经,可是前面的人忽然跳起来打一下树枝,等你走过去的时候,满头满身都是樱花瓣……”
“岛舞桑,你 有很多 美好的 回忆 是吗?”
“恩。”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她忽然变得很想倾诉,过去的种种呼啦啦像是大风吹过,声色兼具,如此的鲜活。
“我长在一个小山村里,小时候很穷很苦的。八岁的时候,十七岁的时候,一下子失去了很多亲人。那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有人告诉我,东篱,人这一生,不论何种经历,遇见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走过什么样的路,皆是在寻找自己灵魂的归宿,找到了就不会再痛苦。可是我找啊找,找了这么久,一直也没找到。但是以前的事也不全是痛苦的,我喜欢夏天的时候,夹竹桃全都开了,我们会拿来包指甲,用红色的细线缠啊缠,一圈圈的,就像是带了一个戒指一样;我们种咖啡豆,还有一只贪吃的猫叫多多洛,家树说,多多洛吃了我们种的咖啡豆后就会吐出猫屎咖啡,那很贵的……”
“家 树?”林看着她,很诚恳地样子“是你的树吗?”
东篱微笑点头。
“那我没有机会是吗?”
东篱猛的抬头,然后笑了。虽然也有所预感,但她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可是林却是很简单的一个人,比她身边所有的男孩子都要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