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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主子
秋风卷落叶,纱帘轻飘,乍明乍暗。葡萄心神不安,上前关严窗,拉好纱帘,退回小床前看着唐天喜和唐天乐,见他们虽是睡着了,脸色不若往常那样粉嫩,不由暗咒唐天致,隔一会又忧愁道:“嬷嬷,主子不会有事吧?”
“吐过口水再说话。”莫嬷嬷捂住葡萄的嘴,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主子机警着呢!”
“主子去见唐天致一面,唐天致就肯交出解药吗?”葡萄虽娇憨,这些日子下来,其实已是成熟了许多,知晓事情绝不会这样简单,只能暗暗祈求老天保佑了。
“唐天致让主子单独去见他,主子关心则乱,自然照办,不敢违背。但是千乘王可不同,他肯定会尾随主子,跟着过去保护主子的。”莫嬷嬷很笃定,有陈文安保驾,就算拿不回解药,主子也不会有事的。
葡萄一听,这才稍稍放心些,一时问莫嬷嬷道:“嬷嬷为何这么相信千乘王呢?”
“我在宫中二十多年,历经无数事,别的还罢了,这看人,总有几分准的。千乘王他,不会害主子的。”莫嬷嬷俯在葡萄耳边道:“他喜欢主子!”
“真的啊?”葡萄惊吓了,王倾君是太后娘娘,是陈文安名份上的母亲,这,这不是乱伦么?
莫嬷嬷戳葡萄一指头,“主子才十七岁,你想让她守一辈子寡啊?”
“可她是太后娘娘,是皇上和安阳王的母亲。”
“哪又怎么样?”莫嬷嬷嗤之以鼻,“我活了这把年纪,发现啊,是白活了。看看,一辈子下来,没爱过人,也没被人爱过,若不是跟了主子,更加默默无闻,就这样老了。主子呢,青春年少,就该有个男人护着。再说了,千乘王权势在手,有他帮着主子,皇上和安阳王才能平安长大。”
她们这里讨论陈文安,陈文安却在金沙寺不远处被许之敏拦住了。
“陈大人,我们主子知道你肯定会跟来,这才命我在此等候。”许之敏面无表情,根本不肯承认陈文安的皇子身份。开玩笑,陈文安成了大殿下,哪自己主子成了什么?
陈文安看一眼孙叔伦,好么,咱们只带了几个人过来,行踪却败露了,看来有内奸啊!效忠唐天致的人,倒是不少呢!
孙叔伦却急了,开口道:“许侍读,我们跟过来,不是害怕你们主子对太后娘娘不利,是害怕别的人对太后娘娘不利。”
“哦,愿闻其详!”许之敏认定陈文安投鼠忌器,不会先动手,只好整以瑕。
“最恨你们主子的人是谁?”陈文安说着话,拨开许之敏,“快走,再不走,不光太后娘娘有危险,你们主子也一样。”
那一头,千金公主一声令下,众侍卫持剑上前,王倾君见势不妙,“砰”一声,掀翻桌子,拦了几位侍卫一拦,退向窗边,才要跳窗而出,窗栓“咯”一响,窗外跳进一位侍卫,持剑而立,看来守在窗外已多时了,她只得退往桌子后面。
唐天致手里的茶杯砸在地下,发出声响,却没有人来救援,脸色不由苍白起来,也退向掀翻的桌子边,和王倾君背对背站着。
几位侍卫是宫中顶尖高手,只一抄,已是围住了王倾君和唐天致,步步进逼。
“停手,我有话说。”王倾君大喊一声。
她毕竟是当朝太后,几位侍卫听得她这样一喊,手下一缓,看向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止住众侍卫,猫戏老鼠一样看着王倾君,“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若小喜和小乐有个什么,宫中只剩下陈文安是名正言顺的皇子,他自然要继位,而他不比小喜和小乐,哪儿还需要人监国?如此一来,公主殿下在宫中的地位也必然不若从前。还请公主留二殿下一命,让他解了小喜和小乐的毒,再……”王倾君说着,看了门外一眼。
千金公主见了她的神色,一笑道:“你为了怕唐天致起疑心,不给解药,不敢多带人过来,只让几个暗卫跟着,只可惜啊,那几个暗卫,早被我的人解决了。至于陈文安,你更不用指望了。自有人缠住了他,不让他脱身。等他赶来,至多帮你们这对狗男女收尸。”
唐天致心神不属,也看一眼门外。
千金公主阴笑道:“不用看了,你派许之敏去拦陈文安,另让几个心腹高手守在门外,可惜呢,那几个心腹,喝了寺中的水,已倒了。今日里,你再逃不掉的。”
唐天致一听,怒道:“唐天晴,你有脑子没有?”
“死到临头,还嘴硬?”千金公主不怒反笑。
“当日三清殿之事,你也在现场,实情如何,难道没有怀疑过?我若要毒杀兄弟,如何会没有丝毫准备,事后也没有丝毫得益,反逃亡在外,成了丧家之犬?”唐天致见千金公主眼中满是仇恨之火,知道若是说当时之事是陈太后安排的,她定然不信,一时急速转动心思,看王倾君一眼道:“毒杀众位皇子的,是陈文安。”说着,指向王倾君,“不信你问她,她当时也在现场。”
“是陈文安!”王倾君大力点头,只有留下唐天致一命,小喜和小乐才有救,不要说栽赃陈文安了,就是栽赃天皇老子,也要一眼也不眨。
“有什么证据?”千金公主听得这番话,心底深处隐隐隐约约觉得,陈文安确实行迹可疑,莫非自己信错了人,母后当年信错了人?
“我们都死了,最大的得益者是陈文安,他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便能登上皇位,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唐天致冷笑道:“且你想一想,他一个陈家子弟,你的未婚夫婿,怎的轻轻易易,一跃成了皇子?他一当上皇子,一搬进宫中,天喜和天乐便中了毒。这样一来,他便不费吹灰之力,一网打尽我们这些人了。”
“天喜和天乐,不是你下毒的么?”千金公主心下动摇起来,疑惑更甚。
“是,是我设法让多格公主戴上有毒的珠串,但若不是陈文安引多格公主进殿抱天喜和天乐,天喜和天乐焉能中毒?这是局中局,这是他布下的局,他要拖我下水。”唐天致越说越流畅,看定千金公主道:“妹妹,你也中了他的圈套了。”
王倾君接口道:“公主殿下这会若杀了我们,转头陈文安追来,便会杀了公主,小喜和小乐没有解药,熬足三个月之后,便会和天佑当年一样死去。那时,大唐江山便落在陈文安头上,他自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唐天致暗赞王倾君机警,顺着她的话道:“陈文安当年毒杀天佑等人,把罪名栽赃在我头上,正是想等着时机证实他自己的皇子身份,一矣证实,父皇自然要立他为太子。可惜天喜和天乐的出生,打破了他的阴谋。如今他又设局,要借我之手除去天喜和天乐,再借你之手除去我和太后娘娘。转头他再除去你。”
“是的,陈文安便是借多格公主之口,当众宣扬他和小喜小乐相貌相像,结果公主殿下怕小喜小乐被怀疑不是天家血脉,百官会要求二殿下回宫继位,不得不帮陈文安作证,证实他是天家血脉,再间接证实小喜和小乐的身份。”王倾君见千金公主有所动摇,紧接着道:“公主殿下要是杀了我们,正正中了陈文安的阴谋。”
千金公主心下又疑又惊又怒,疑者,陈文安真这么阴险狡诈?惊者,王倾君说的,是实情么?怒者,自己是被陈文安瞒骗了?
千金公主一把抢过侍卫的剑,架在王倾君颈上,咬牙切齿道:“你伙同陈文安欺瞒于我?让陈文安成为皇子?唐天致且另说,你却必须死。”
王倾君凄然一笑,“公主殿下,我只是为了小喜和小乐而已。如今公主殿下要杀我,我死不足惜,只求公主殿下和二殿下救救小喜和小乐,他们毕竟是你们父皇的血脉。你们兄妹一心,除掉陈文安后,大唐便是你们的。我只求小喜和小乐平安长大,做个闲散王爷便是。”王倾君说着,珠泪滚滚,不顾千金公主横剑在颈,只抬袖擦泪,却是越擦越多,哽咽道:“我还有一事,须得密告公主殿下,且待我说完了,公主殿下再动手不迟。”
“你说!”至此,千金公主心乱如麻,王倾君是一定要杀的,唐天致么,……
王倾君看看侍卫和唐天致,又看看千金公主,咬牙道:“此事只能让公主殿下知晓。”
千金公主撤回剑,冷冷看着王倾君,“莫非你想要他们退避?”
王倾君叹息一声,走近千金公主,以她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小喜和小乐不是……”后面的声音低不可闻。
不是什么?千金公主心头一跳,攥着剑的手垂了下去,示意王倾君走近些再说。
王倾君眼眶又红了,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样子极为委屈,伴着一点儿难堪,挪步贴近千金公主,俯到她耳边道:“他们不是先帝的……”
“什么?”千金公主一听“先帝”两个字,瞬间分了神。
说时迟,那时快,王倾君擦泪的袖子一翻,左手飞快伸出,狠狠击打在千金公主攥剑的手腕上,右足腾起,正好勾起千金公主落到地下的剑,右手顺势一接,已是接住了剑。左手再一推千金公主的肩膀,右手一横,已执剑横在千金公主颈上,厉声对众侍卫喝道:“想要你们主子活命的,全部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哭泣姐反攻了!
☆、小娇柔挥剑
形势急转直下,众侍卫虽近在咫尺,却相救不能,不由愣住了。
“没听懂我的话是不是?”王倾君手底微微用力,看着千金公主颈上渗出血丝来,才又厉声道:“放了唐天致,全部退出去。”
颈上冰凉一片,有森森寒气直逼喉间,千金公主不由尖叫一声,颤着嗓子道:“听到没有,你们退下去!”
看着侍卫一个接一个退了出去,王倾君又朝唐天致道:“扯一块帘纱下来,拿来围在公主殿下颈上,遮住我的手和剑。待会儿出去,不引人怀疑。”
唐天致暗点头,只要遮住了剑,香客看王倾君这个姿势,虽会觉得奇怪,也只以为千金公主突然发病,王倾君扶她出去而已。
千金公主不敢乱动,更不敢高声说话,只恐王倾君失手伤了自己,眼看着唐天致扯了帘纱来系在自己脖子上,才借机道:“太后娘娘,单凭你一已之力,恐难以和陈文安抗衡。你给我喂一颗毒药,我以后唯你之命是从,再不生异心。”她说着,一颗心“砰砰”直跳,自己几次三番要杀王倾君,只怕王倾君这回不会轻易饶过自己了。
见王倾君不理自己,千金公主又朝唐天致道:“皇兄,既不是你毒杀天佑的,自然还你清白。我若死了,谁来做人证?”
“我作证!”王倾君没好气。
“太后娘娘说的,百官未必信,若是我说,他们定然相信。”千金公主又朝唐天致看去,“皇兄要洗刷冤屈,留着我定然有用。”
“住口。”王倾君不让千金公主再说,指示唐天致道:“把素素弄醒!”
唐天致见王倾君这个时刻还不忘叶素素,倒有些意外,一时蹲下,拣起摔在地下的茶壶,见壶嘴断了,壶还好好的,里面有残茶,便拎起来泼到叶素素脸上。
叶素素睁开眼,抹了一把脸,甩着手指间的茶水,有些茫然,很快一跃而起,喊道:“主子!”
“这儿!”王倾君见叶素素醒了,心下一松,应了一声。
“素素过来,看着公主殿下,若有异动,一剑杀了。”王倾君押了千金公主,让她贴墙站着,看着叶素素过来,让叶素素代替自己执剑横在千金公主颈上,这才甩着手道:“侍卫用的剑太重了,拿着太久,手都酸了。”
千金公主泪了,本宫怎么就着了她的道呢?这皆因她太会装了,整天装柔弱,看,现下又开始装了。
“好了,二殿下,咱们的人还没来,外间是公主殿下的人,一时也走不了,且重新谈谈适才在谈的事。”王倾君抚抚心口,理理鬓发道:“你把解药给我,我帮你洗刷冤屈。”
“是你帮我洗刷冤屈,之后,我才把解药给你。”唐天致度着许之敏就算和陈文安缠上了,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过来了,倒不怕千金公主的侍卫再作怪,语气也沉稳下来。
“皇兄,我三个月内帮你洗刷冤屈,还你清白。”千金公主在叶素素剑下,却没有在王倾君剑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