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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倾君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便似真似假笑道:“各位夫人抱也抱过了,可要护着些,咱们孤儿寡母的,就怕有人来欺负。”
诰命夫人们闻言,都笑道:“太后娘娘放心呢,皇上和安阳王虽小,这不是有咱们么?府里那老头子要是不好好办事,以为皇上年小不理论太多,咱们就要说话了。”
啊哈,小喜和小乐啊,你们舍身让人抱一抱,马上多了一群死忠呢!王倾君喜笑颜开,看定诰命夫人们道:“有了各位夫人的支持,我还怕什么?”
说着话,叶素素已过来安排各人入席,席间说说笑笑,宾主尽欢。
许夫人见千金公主没有出现,倒是悄悄和永平侯夫人道:“听得公主殿下和太后娘娘不和,不知真假?”
永平侯夫人虽是陈文安的伯娘,却不大喜欢千金公主,当初陈太后将千金公主许配给陈文安时,陈家诸人各各嘀咕过,并不像外间所以为那样欣喜。因听得刘夫人这样问,永平侯夫人一笑道:“打哪儿听来的流言?没见今儿皇上登基,公主殿下和太后娘娘和和气气么?”
许夫人待要反驳,说道既然和气,现下满月宴,千金公主如何不出现?一时见永平侯转头去和别人说话,便咽下了话。一转头,却见千金公主款款来了,忙和人上去行礼,只心下暗怪自己:不该多嘴,人家公主这不是来了么?倒白白惹嫌,给永平侯夫人一个挑拨离间的坏印象。
王倾君见千金公主来了,也暗松口气,这么多诰命夫人在此,若她不来,传出去总要多事。
千金公主心头却不快,虽是满月宴,但现下也是国孝,我母后尸骨未寒,你们有必要笑得这么欢么?
众人也想起这一出,唐天佑和陈太后先后没了,京城尽素白,停办各种喜事,有些府里甚至吩咐诸人不许大声说笑,今儿唐天喜唐天乐满月,她们进宫相贺,不期然一高兴,倒是失态了。
众人心中有了事,便不若先时欢快。王倾君也心知肚明,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便散了席。
至晚,众人正哄唐天喜和唐天乐睡觉,宫女在外禀道:“太后娘娘,陈太保求见!”
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王倾君咬唇,太过份了,现下小喜登了基,便是这宫中的主子,陈文安还这样放肆,大晚上停留在宫闱中?
陈文安候了片刻,也不等人来传唤,自行就进殿了,揭帘进房,挥手道:“都下去,我有话和太后娘娘相商。”
叶素素看一眼王倾君,见她没有说话,便示意葡萄和莫嬷嬷退出去,自己上去斟了茶捧与陈文安,这才默默退下。
陈文安见殿中清静了,一时放下茶杯,大跨步奔过去小床前,见唐天喜和唐天乐还没睡,正在吹口水玩,不由笑了,转头和王倾君道:“他们胆子可大了,今儿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硬是没怯场,不愧是……”
王倾君一听陈文安夸唐天喜和唐天乐,不由自主接话道:“我的儿子,胆子当然大了。”
“那是。太后娘娘胆子要是不大,当初能……”陈文安一笑止了话。要警惕啊,一见着她和儿子,怎么就控制不住话似的。
王倾君一下也醒觉,大半夜的,和一个男人讨论儿子大胆不大胆干什么?因问道:“陈太保有什么事么?”
“没事就不能来么?”陈文安伸手摸了摸唐天喜和唐天乐,笨拙地弯□,想去抱唐天喜,又怕自己吓着了他,一时看向王倾君,示意她过来帮忙抱唐天喜。
王倾君愕然,好一歇,这才咬咬牙,现下陈家掌着朝政,宫中也多是陈文安的人,还得罪不起他。算了,他要抱抱小喜小乐,就让他抱抱呗!
陈文安见王倾君一脸不情愿,不由暗嘀咕:没有我,你能生出这样可爱的两个儿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当初一把好腰力,我……
唐天喜听得陈文安的声音,只转动脖子想去寻人,一时被王倾君抱起,搁到陈文安怀里,他不由在陈文安身上拱了拱,以示欢喜。
陈文安大喜,笑道:“他喜欢我呢!”
王倾君翻白眼,隔一会道:“李太医说,娃儿看不了多远,却爱听各种声音,宫中多是女人,说话柔声细气,内侍们说话尖厉,不算动听。偶有男子浑厚的嗓音响起,他们自然要寻声看人。”
陈文安严肃道:“我声音极是浑厚,很好听,以后多来这儿说话给他们听听。”
王倾君:“……”
陈文安抱完唐天喜,又去抱唐天乐,嘴角悄悄弯起,心内乐开了花,谁个做臣子的,有我这样的本事啊啊!一炮下去,生出一个皇上和一个安阳王。
王倾君见陈文安抱着娃儿,乐颠乐颠的傻模样,不由嘀咕:早朝上见着,多俊朗精明一个人,怎的一见小喜和小乐,就成这样子了?
她正寻思,却听得葡萄的声音在帘外响起道:“主子,常太妃求见,说有急事禀报。”
唐若龙后宫嫔妃人数并不算多,只是他一死,陈太后却下旨,强把后宫一些嫔妃陪葬,又把一部分嫔妃送到寺中修行,因现时宫中还在的太妃们,不过三两位而已。这位常太妃,原名常淳,原是依附着孙淑妃的,后来逃过一死,便也闭门不出,不敢惹事。如今大半夜的,突然来求见,想来当是确有急事的。
陈文安放下唐天乐,挑着眉道:“让她进来罢,听听有什么要说的。”他说着话,已躲进了屏风后。
这,这也成?王倾君见陈文安不告辞,却躲起来准备偷听,不由无语。一时定定神,无奈吩咐葡萄道:“让常太妃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爱看不爱看的,求吱一声啊!
☆、红杏出墙了
常淳进得玉阶殿,眼睛一溜,见殿内摆设精致,一时又垂下眼,嘴里苦涩,心头涌起一股叫做羡慕妒忌恨的情绪。王倾君进宫不足一年,竟这般好运的生了皇子,当了太后娘娘。在宫中熬日子的女人谁个不知道,不管是当妃也好,当皇后也好,最后,必然要有儿子傍身,才有未来。王倾君,一步登天了!
王倾君坐月子期间,却是从叶素素那儿知道了许多宫中秘事,心下寻思,当时孙淑妃死了,陈皇后清理后宫,为何不清理这位曾依附孙淑妃的常淳呢?莫非?待见常淳进来了,便问道:“常太妃这么晚过来,有何急事?”
常淳行了礼,在下首坐了,听得王倾君询问,看看殿内无人,这才小声道:“太后娘娘,李太妃勾结外人,想谋害皇上和安阳王。”
“有何证据?”王倾君有些意外,这李太妃本名李樱,和常淳时有来往,现下在后宫中,也算是相依为命了,为何常淳会来告密?这告密的事,有几分真?
常淳突然就跪下了,膝行到王倾君跟前,咬唇道:“因今儿皇上登位,一众人全往前头去了,宫女也跑开了,我心中感慨,却是坐不住,寻思找李太妃说说话,便换了衣裳往她住的殿中去。不知何故,本来守着殿门的人却不在近前。我也懒得找人通报,自己就进了殿。因和李太妃熟悉,度着她是应该歪在榻上发呆的时分,便想吓她一吓,只先在窗下往里张一眼。谁知道就……”
王倾君眉头一跳,问道:“如何了?”
常淳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定惊,这才接着道:“却是看到李太妃和一位男子在榻上……”
王倾君脑补一番当时的场景,突然就笑了,说道:“这可不合理呢!李太妃想和男子这样那样,居然会轻易让你撞到了?”
常淳应道:“李太妃住的地儿极是偏辟,平素极少有人过去,除了我,却不会有人去探望她。所以……”
王倾君一想也是,常淳和李樱当时虽能免于一死,却形同软禁,且无权无势的,就是大开殿门了,又能引什么人注意?
常淳接着道:“那位在榻上的男子,是许之敏的近卫叶通,有一次许之敏随大殿下进宫见淑妃娘娘,这叶通曾得了恩典进去见淑妃娘娘,我当时在侧,也见过他一面。”
许之敏是唐天致的伴读,随唐天致逃亡在外,如今许之敏的近卫出现在宫中,出现在李太妃榻上。也是说,唐天致其实是有所动作的?
王倾君脸色一下变了,唐天致毕竟是唐若龙大儿子,熟悉宫内各处防守弱点,他想要派人混进宫来作乱,也不是难事。
王倾君抬眼去看唐天喜和唐天乐,见他们睡着了,只吁口气,压了声音道:“常太妃,你把当时的情形细说一遍。”
“是。”常淳点头,说道:“当时见榻上的人是叶通,我便吓住了,只呆站着不作声。就听得李太妃问叶通有何打算?叶通说道要潜伏在宫中,借机弄,弄死皇上和安阳王。还说,只要皇上和安阳王没了,大唐朝只剩下大殿下是正统皇子,百官自然要迎他回来继位。到时再请大殿下封李太妃为太后娘娘,统率后宫。说完这话,他们又缠在一起。我悄悄儿的溜走了。回到自己的殿内,好半天心口还在‘砰砰’乱跳,后来一想,他们要害皇上和安阳王,怎能任他们得逞?便来求见太皇娘娘了。”
“常太妃,你倒是忠心。”王倾君道。
“其实,我也有私心。”常淳低下头道:“若是破了他们的阴谋,求太后娘娘允我出宫养老。”
“好。”王倾君一口应承了,说道:“你且下去,当作没有这件事发生,也如常到李太妃那儿走动。这件事,我自有道理。”
常淳应了,低着头退了下去。
陈文安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若有所思道:“我说唐天致怎能毫无动静?原来让叶通进宫勾搭李太妃,想借刀杀人呢!”
“叶通很美貌?”王倾君也若有所思,若叶通不美貌,李太妃怎肯冒此大险?
陈文安似笑非笑道:“没我这般美貌,但也过得去了。”
王倾君:“……”
我若不美貌,你当初能扑过来?陈文安心里突然痒痒的,待见了王倾君疏淡的表情,脑子才清醒过来,咳一声道:“叶通的事便交给我,你放心安歇罢!”
如今宫里诸事,掌握在陈文安和千金公主手里,陈文安出面确然比自己更有效。王倾君点点头,未了忍不住,轻声问道:“你为何肯帮我?”
陈文安过去看唐天喜和唐天乐,见他们睡熟了,嘴角不由浮出笑意,回头道:“我是看在皇上和安阳王的面上,才帮你的。”
王倾君别开头,心里寻思:也是,若是小喜小乐有个什么,换了唐天致回来继位,哪有陈家立足之地?陈文安只怕比自己还急于除去唐天致。
陈文安帮唐天喜掖了掖被子,转身走到王倾君身边,看定她道:“这几天中,除了你自己和几个信得过的人,不要让别人接近皇上和安阳王。”说着停一下,又道:“你进宫时间太短,没有自己的耳目和心腹,宫中各事更是不熟悉,有些吃亏。若得空,不要窝在殿中带孩子,须得多见见人,多了解一些朝内之事,不致在朝堂上被大臣一问,哑口无言。”
王倾君拿起手边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冷声道:“这个不劳你教导,我自有道理。”过份了啊,居然教训起哀家?
陈文安一笑,眉眼潋滟,朝王倾君作了一个口型。
王倾君不解,哼道:“陈太保有话则说。”
“太后娘娘不若以前可爱了。”陈文安说着,转身走了。
待叶素素进来,王倾君把常淳说的事复述了一遍,问道:“素素,你以前和李太妃有过接触,照你看,她敢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么?”
叶素素道:“若说常太妃做出这等事,我倒不惊讶,但是李太妃做出这等事,倒有些意外。”
“哦,怎么说?”
“常太妃是一个泼辣,敢爱敢恨的人。李太妃父亲是名儒,她读了一肚子礼义在肚内,平素爱讲纲常伦理,说她偷人,着实令人吃惊。”
王倾君心念一转,站起来道:“你们好生看着皇上和安阳王,我去常太妃处瞧瞧。”
“主子,……”叶素素等人齐齐开口,意欲拦阻。
王倾君突然把拐杖抛高,腾身而起接住,稳稳落地,笑道:“别忘了,我爹爹可是将军,我也学过武的。”
说着话,却有宫女匆匆进来,小声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