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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看她神志不太清醒的样子,有些担忧,“小姐,您儿子在哪里,我给您叫辆车吧,这里是郊区,大晚上的您又一个人。”
音弥点点头,服务员开了玻璃门到马路上给她找了辆车,音弥坐进去的时候同服务员礼貌道别,然后对司机说,“巍山陵园。”
没走远的服务员心里一咯噔,煞白了脸猛然回头,顿了顿逃难似的跑回了店子里。嗄汵咲欶
司机是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操着一口东北口音,“姑娘,这大半夜的去陵园……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音弥好笑,“送到山脚下就行,现在才晚上七点,来往的人不会少的。”
司机觉得有道理,便载她过去。
到了陵园,音弥拿出包里的微型手电筒,照着往上走,很快就到了小年的墓地,即使隔了很长的时间,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他安睡的地方,母亲和儿女之间常常存有这般神奇的力量,与生俱来的习惯。
除了回国后来过一趟,今晚上是第二趟,可心情却截然不同,音弥不知道怎么形容,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悲伤。
她坐下来,晚霜打湿的地面,丝丝彻骨的凉意从她的裤子上延展进她的皮肉,很快就随着血液循环回归心脏。
她把一袋子汉堡放下,“宝贝,妈妈来看你了,买了你一直想吃的,妈妈一直记着和你说过的话,每天早晨的早餐都是一个汉堡。妈妈把小年的愿望吃进了肚子里,然后长出了一棵愿望树,最后妈妈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是好想哭,小年,你是不是也在长大?还是你躲在云里面偷偷在看妈妈呢?很想你,今天比以前的哪一天都要更想你,妈妈很累,这是妈妈自找的……”
断断续续的携着浓浓温度和深深的感情的水滴从她的眼角滴到他的墓碑上,断断续续的音弥说着那些说不完也说不清的话。
最后她承认,孤独的或许不是小年,是她自己。
到了快十点,她把所有的汉堡都硬生生塞进了肚子里,腆着快撑破的肚子,擦着快浸染了她满脸的泪,走到山脚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蹲
在路边吐了很久,吃进去的东西变成了恶心的粘稠液体,从她的胃里冲过食道,一把一把洒在地面上,她红着眼睛不知所措,只是更想哭。
回去的路上接到了肖黎川的电话,对于肖黎川的感情错综复杂,肖黎川就是韦胤,韦胤就是肖黎川,温醉墨致死都没忘记的那个人。
“音弥,有些事我想和你说清楚。”
电话彼端,肖黎川的声音还是温润如玉,可是给音弥的感觉却变了。大概是两个身影无法重叠,她不认识韦胤,却认识肖黎川,和他渊源不浅。
“嗯,你说。”
“实际上五年前有关凌止不救小年的那件事,还有一些你不知道的,就连温牧凉可能也不清楚。这些是凌止不想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你们两个人折腾了太多年,我觉得够了。”
音弥淡然的笑了笑,难道这就是旁观者清吗?她和傅凌止,连她都不敢奢望还剩下些什么,更不用说会有什么。她有些气急,傅凌止下午那个样子,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都坦白了,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他竟然还敢隐瞒!
“哦?还有我不知道的,你说说看。”音弥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那么问道。
“你还记得温牧凉和温醉墨的爷爷温宗祥吧?后来小醉去世后不久他也走了。”
音弥应是,温爷爷,她怎么会不记得,那是一位很和蔼的爷爷,从来不多话,和老爷子交好一世,是个极好的人。
但是肖黎川接下来说的话让音弥跌入谷底,心脏被冰锥刺穿,一边冻僵一边疼的她不能呼吸。
“当年凌止不能救小年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位老爷子。温老爷子看着不管事儿,却是我们这群人中最早发现温牧凉扭曲心思的人,等他知道一切的时候小年已经来到了这个世上,并且和你生活得很好。他一直不说,一直处心积虑,直到五年前小年病危,温老爷子用你家人的安危仕途尤其是你弟弟的性命来威胁凌止,让他阻止你,不许你或者任何人救小年。凌止当初是犹豫过的,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存了那样的心思,我想,除了客观因素,这个原因也让他更加迫不得已。赌注太大,所以他会那样选择。他知道,温老爷子一向说到做到,并且具备那个能力。傅老爷子是不能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凌止一直瞒着,独自一个人扛着,以他当时的能力,无法和温老爷子抗衡,就算是整个傅家恐怕都不行。”
音弥听着不发一言,传到肖黎川耳朵里的呼吸却越来越沉重,良久,肖黎川继续道,“我想凌止不肯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吧,毕竟任何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都不想表现出脆弱的一面,而这件事,是他一辈子都要承受的极端的自卑。他还是在怪他自己。”
音弥听到这里,颤抖着说,“我先挂了。”
合上手机,她扭头看车窗外的一闪而过的夜,无边无际的黑暗像只巨大的手笼罩在她的面盘上。
傅凌止不告诉她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卑,是因为多年前她第一次对他说离婚,他对她继父母亲施压过分,以至于到现在他心里还在介意。
261 不速之客倪泪瞳
【261】不速之客倪泪瞳(2099字)
这几天傅凌止很有自觉地没有和音弥联系,音弥也知道他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保利重新回到手里,光媒体方面就够他应付的了。
音弥却更像是个游魂,缩在房间的墙角哪里也不去,身体没有重量,那份归属感弃她而去。
她明白自己该做个决定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这里再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地方,正是因为清楚该怎么办,所以才会犹豫不决。
她回过一趟苏州,并没有进门,到现在无关爱和恨,她对她的母亲已经提不起兴致应付了,如果连假装敷衍地笑都难,又何必进门。
他们还记得她吗?还记得她在这里生活过吗?还记得她失去过一个孩子吗?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在小桥流水的街边农家民宿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启程回到了北京,东西已经收拾好,房子不用退,保利里她还有没结算的工资,她不想去,主管给她打过几个电话,是个很好的女人,三十来岁,好强又懂得耍手腕,对待女同事一向和蔼可亲。
音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件事傅凌止肯定不知道,他或许都没有空管她。
去了一趟西山军区大院,警卫门的哨兵也换了,原来她认识的那两个现在估计已经升官,既然进不去,刚好给了她不用道别的借口。
买好机票的晚上,音弥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屋子里的大型家具都被蒙上白布,她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膝盖上是打开的笔记本,正在视频中,视频里是一个约莫四岁多的女孩,五官极为精致,微微卷曲的黑色长发,衬得她玻璃质地般黝黑明亮的眼睛更加有神,亮亮闪闪的像是含着无数颗星星,洋娃娃一样的天使。
音弥贪恋又愧疚地用手摸着发热的屏幕,画出她可爱的笑着的轮廓,出口便是一句法语,“想妈妈吗?”
那边的女孩点点头,恬静地微笑始终挂在嘴边,眼珠子不断转动着,“妈妈,见到想见的人了吗?什么时候回到汝汝身边?汝汝想你了。”
音弥舒心地笑了笑,正准备说话,门铃突然响了。
她受惊似的抻直了腰,侧目望过去,门安静的堵住了她所有的视线,时间不早了,谁会来?回国的这段时间,她的访客少之又少,不是物业的大叔就是保利内部她的助理。
“妈妈有点事,等会儿啊,和宝宝聊。”
她伸出手拜拜,然后关上笔记,套上外套走到门口,门有笃笃笃响了三声,出于谨慎,她还是问了,“谁呀?”
门外沉寂了一会儿,似乎有高跟鞋摩擦过水泥地面的声音,不轻不重,足够她听见,黛眉蹙得更紧了,是个女的,那就奇怪了。
“谁呀?”试探性的她又问,这次加重了声音。
门外似乎有长长的叹气声传过来,楼道里的灯特别亮,所以当门缝里延展进拉长的暗影时,音弥往下看过去,这个小区很老了,尽管装饰装潢都过硬,但是许多设备都不先进,且不说猫眼没有,防盗门都不严实,很快的,泛着冷光的鱼嘴高跟鞋尖就进入音弥的视野中。
“是我,倪泪瞳。”
和高跟鞋的颜色一样高调的声音,滑腻又娇俏,音弥脑门一震,直觉的有种麻烦找上身的感觉。
但音弥会开门,这点倪泪瞳也知道。之所以犹豫着报上自己的大名,是因为倪泪瞳自己都没想好,鬼使神差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在敲门了。
门一开,寒气扑面而来,长驱直入,音弥当下便打了个寒噤,她面色极为淡然,透着柔光的脸,白瓷一样的透明。相对的,倪泪瞳的脸就要精致也要显得挑剔很多,她等着音弥出声,一双杏眸却若有若无地往音弥身后的屋子里打了个转儿。
音弥看到了她挑着的眉,精致的修饰过的眉比她复杂的表情更为可喜,“摆驾寒舍,不知道有何贵干?但我和你之间应该没什么话可以聊。”
“我找你有事,先让我进门。”倪泪瞳单刀直入,这一句很直白地就冒了出来。
音弥没动,给她开门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只不过想到自己明天就永远的离开,她内心坦荡了不少。
“怎么?就算近日有仇,往日的情分你薄音弥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把客人冷落到外面受寒,是你的待客之道?”
面对她的嘲讽,音弥有些无动于衷,并不是害怕,只是疲于应付,她料定倪泪瞳不过是滋事挑衅来的,她看了她一眼,转身往里面走,“不速之客自有不速之客的待客之道。”
倪泪瞳被她一梗,手紧了紧包包带子,然后鞋业不脱就走了进来,以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音弥的小家。
音弥看得懂她那种目光的含义,面对她的鄙夷,音弥都懒得去探讨其中的意义,倪泪瞳和她到底不同,又或许呆在傅凌止身边,她的品味已经变得俗不可耐了呢。
“有事快说,没事我要睡了,恕不远送。”音弥收起笔记本,放进卧室,然后走出来,见倪泪瞳已经自顾自地坐在沙发里,她靠在门框上,言简意赅。
“你要离开?去哪里?明天就走吗?”倪泪瞳问,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音弥记得机票她已经收起来了,更何况这件事她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人可以让她惊动,倪泪瞳是怎么知道的?
想了想,她释怀,倪泪瞳的手段高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泰然自若,微微嘲讽,“我一直以为我离开对你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事!怎么了,泪瞳?你的反应很有趣哦。”
“有些事你并不知道,我是怜悯你所以才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倪泪瞳面带笑容,志得意满的样子。
音弥走过去坐下来,很好奇她到底有什么事可以说,“洗耳恭听。”
“后果自负哦。”倪泪瞳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她,“也不一定非要走吧,你留着见证我和凌止的幸福不是更好?我需要你的祝福呢。”
261 不速之客倪泪瞳
【261】不速之客倪泪瞳(2099字)
这几天傅凌止很有自觉地没有和音弥联系,音弥也知道他肯定忙得不可开交,保利重新回到手里,光媒体方面就够他应付的了。
音弥却更像是个游魂,缩在房间的墙角哪里也不去,身体没有重量,那份归属感弃她而去。
她明白自己该做个决定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这里再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地方,正是因为清楚该怎么办,所以才会犹豫不决。
她回过一趟苏州,并没有进门,到现在无关爱和恨,她对她的母亲已经提不起兴致应付了,如果连假装敷衍地笑都难,又何必进门。
他们还记得她吗?还记得她在这里生活过吗?还记得她失去过一个孩子吗?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在小桥流水的街边农家民宿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启程回到了北京,东西已经收拾好,房子不用退,保利里她还有没结算的工资,她不想去,主管给她打过几个电话,是个很好的女人,三十来岁,好强又懂得耍手腕,对待女同事一向和蔼可亲。
音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件事傅凌止肯定不知道,他或许都没有空管她。
去了一趟西山军区大院,警卫门的哨兵也换了,原来她认识的那两个现在估计已经升官,既然进不去,刚好给了她不用道别的借口。
买好机票的晚上,音弥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屋子里的大型家具都被蒙上白布,她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膝盖上是打开的笔记本,正在视频中,视频里是一个约莫四岁多的女孩,五官极为精致,微微卷曲的黑色长发,衬得她玻璃质地般黝黑明亮的眼睛更加有神,亮亮闪闪的像是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