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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灯,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和他早过去了,你要揪着不放,我也没办法。”
“如果不是你当初死乞白赖地要和我哥结婚,留在北京。他也不会颠颠的吃回头草!”
“你有本事把他抢走,难道没本事留住他的心?”
“你!”傅晚灯涨红了脸,反唇相讥,“你当初不也有本事把我哥从醉墨姐身边抢走,如今怎么滴,不也套牢不了他的心?若是能,他便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音弥不说话,拇指抠着着手里的纱布。
那个女人就像一颗曼陀罗,既然长在了他的心上,她这个外来入侵者又怎么可能比得过?
“小孙,盯紧这个患者。”音弥摘下口罩,对住院医生吩咐。
“薄医生,你干嘛去?”
“有点事儿。”傅凌止今天出院,大院的两口子不知道,部队也要瞒着,他自己还没好彻底,怎么出院?就算关系再不好,她好歹还是他的妻子,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011 不哭。不哭。
跟主任请了假,薄音弥换掉手术服。走到他的病房,看见两个护工在清理床单和被套。
“请问,这里的病人呢?”
“是薄医生呀,这个病人刚走不久。”其中一个认识她,很客气地回答。
音弥挑眉,他一个人怎么回去,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下楼,穿过玻璃门到了停车场,她四处找了很久都没看到他的军用吉普。
纳闷着走回来,刚到楼梯拐角,迎面下来两个人。音弥硬生生止了步。
傅凌止被白墨搀扶着一步一步走下来,看见她走过来也愣了愣神。
“你怎么在这儿?”
音弥钝钝的,“……我刚巧经过。你呢?”她极力装的平静点儿,可放在身侧的手到底握紧了。
傅凌止皱眉,声音又冷又硬,“我今天出院儿,你不知道?”
音弥摇了摇头。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反正想接他出院的女人一大堆,这不是身边就有一个。
“薄医生,这几天麻烦你了。我替凌止谢谢您!”白墨脸上的褶子跟花儿似的灿烂。
音弥哂笑。这处喧宾夺主的戏码演得真好!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傅凌止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他身上浓厚的气息拂过鼻尖,很熟悉的味道,此刻闻起来,却格外刺鼻。
“我走了。”在另一个女人的相伴下,他阴阳怪气的的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音弥点点头。
他有的是人接,并不稀罕自己。可她还是颠颠地请了假,放着一个肿瘤患者不管,想要送他。
她就像个笑话,不在他的世界,连自作多情都费力。
低头一看,眼泪打在楼梯上,坠落成花。薄音弥,不要哭。
012 出院
出了医院大门,傅凌止甩开白墨搀,“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出院?”
“凌止,你不要这样子……”
“我以为那天我把话说的挺清楚了!如果一栋别墅不够,你当时就该说清楚!”
“凌止……”
“你走开。不要来烦我!”
周围的目光集聚过来,白墨庆幸她戴着墨镜,不然还怎么混娱乐圈?他果然还是不要她了。
“凌止,让我送你一程吧。”
她的声音很软,带着点哭腔,像音弥哽咽的时候发出来的。傅凌止住了嘴,心思锁定在‘送’这个字眼上。
猛然间想起来,刚才经过她身边,她并没有穿白大褂和手术服。而是衬衫a字裙。她甚至好好地绾了头发。
他幡然醒悟,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刚才她明明是要送他的,他竟然会错了意……
白墨看他不走,奇怪的问,“怎么了?”
傅凌止抿了抿唇,脸上的冷漠渐渐褪去,黑色瞳孔深邃地看了医院大门一眼,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没什么,走吧。”
从他出院到现在,二十几天过去了。她再没见过他。他是住在部队还是枕在美人窝,音弥懒得去想。
家依旧是空荡得怵人。她干脆住在医院的值班室,反正设备齐全,连衣服都是以前和他吵架的时候带过来的。
泪瞳来敲门,传呼机响了,外科可不像内科,就那么点时间,稍不注意人命就没了。
见音弥脸色怪异,泪瞳奇怪的问,“你怎么了?急诊室一对病人等着我们呢!”
“……泪瞳,明天傅行止的儿子白日宴会。”
傅行止?儿子?泪瞳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
“这有什么呀……”泪瞳难看地说着,那双过分睁大的瞳孔,惊慌又失措。
“傻瓜,难过可以说出来的。”音弥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
013 翻云覆雨
因为傅凌止,她一向鄙视小三,可对泪瞳却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若不是自己一念之差让她无意中遇见傅行止,也不会有今天。
泪瞳有多苦她看得到。爱上一个已婚男人,这个男人还是闺蜜丈夫的哥哥。
做完手术,音弥想起老爷子傅守正在电话里说,让她和傅凌止带着小年一起回来,这个任务怎么完成?
傅凌止的行踪不在她所掌握的范畴之内啊。
电话从晚上打到第二天,不是关机就是无法接通。她清楚得很,傅凌止这是故意整她呢,报上次的仇呗!
下午没手术,音弥出了医院,先收拾好自己再去接小年。
傅老爷子一向高调,喜欢隆重,虽说是家宴,不知道高层和军队上的大人物会来多少,怎么着也得把自己裹得有档次一点。
再次拨电话,千恩万谢的这位爷总算接电话了。音弥连寒暄都省了,“你在哪里?知道今晚有什么事儿吧?”
那边却不说话,她听见他粗粗喘息,心凉了半截,“哟,真不好意思,打搅您办事儿了。我就说一句,今晚记得去!”
掐断电话,音弥深呼吸,下巴抵在方向盘上面,眼皮子使劲儿往上翻了翻,眼泪才缩了回去。
傅凌止,你好样儿的!一刻不停忙着翻云覆雨!
傅凌止掐掉烟,他在部队的休息室坐了一上午。昨天接到爷爷的电话,他就知道她必定要找他的。
推掉所有的会议和装备研究,就是干坐着等她的电话。翻记录,一动一百八十五个未接来电,一个已接。
有些懊恼的摸了摸额头,他拉上裤链。薄音弥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正对着电脑屏幕自慰,手忙脚乱的接她的电话,气息有点喘。
不是没女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就一直没那心思。连秘书安排的那几个雏儿,他见都没见就给轰走了。
他想起她说话时那不屑的表情,“哟,真不好意思,打搅您办事儿了。我就说一句,今晚记得去!”
话说完,她比他还利索直接挂断。傅凌止闷闷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手机砸在坚硬的水泥板上,摔个粉碎。
这个女人还真没一句废话,他摸着疲软的兄弟,再无半点兴致。
014 小年
去整了整头发,做了个spa,又挑了一套晚礼服。出来的时候才五点,正好去接小年。
到了托儿所,小年正一个人玩沙子。
音弥抱起他,“宝贝,啾啾生下来一百天了哦,还记得吗,那个时候妈妈带你去看过他。”
小年摸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
音弥看着自家儿子,恍惚中想起他一白天的晚宴,傅凌止刚巧带着他的部队去挪威参加军演了。虽然有老爷子给他大办一场,音弥还是觉得有点遗憾。
傅凌止不爱笑,军人生来就严肃,动不动就冷着脸,小年一直很怕他。
到了别墅,小年自己一个人从车里钻了出来。
音弥正去后备箱拿东西,看到他走到门口踮起脚要按密码,她一惊,“小年!等等我!”
小年回头,不解的看着妈妈。音弥丢下东西跑过去,把她拦在身后,“小年乖,妈妈先进去看看。”
音弥按了开门走到大厅,沙发空空的,去二楼转了一圈,没听到声响。
她松了口气儿。
“宝贝,现在可以进去啦!”她蹲下来,拉起他的小手,气息不稳地笑了笑。
小年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不说话,只看着她,音弥觉得他怪怪的,就问,“怎么了?”
他动了动嘴,不太流畅的说,“我知道妈妈在看什么。”
很少能听到他的声音,如果是平时音弥一定乐疯了,可现在,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小年后退了两步,歪着头往门缝里认真地看了看,“妈妈放心,他不在,也没有女的在。”
音弥听见自己的哭泣的声音从喉咙里散出来。二十七岁的年龄,她并不爱哭。可是眼泪不听话,就那么掉下来了,打在她裸露的脚背上,钝钝的疼。
她的小年那么聪明,那么平静地对妈妈说,爸爸不在,也没有女的在。
那是一年前的夏天,她把他从托儿所接回来,那天头昏脑胀的,她看到大门没锁也没在意,牵着小年打开门,看到客厅里的一幕,她生生闭了眼。傅凌止平躺在沙发上,在他的身上匍匐着的是一个妙龄如花的女子,长长的发披散在他敞开的胸膛间,他们正在做什么呢?亲吻,拥抱,爱抚。
音弥完全不能动,但那个心脏绞痛的时刻,她还是没忘了遮住小年的眼睛。
可他记下了,他聪明的察觉到妈妈覆盖在他眼睛上的手,在狠狠地颤抖。
音弥胡乱地擦掉眼泪,把他转过来,他静静地看着她,小手摸了摸她的头,在他简单的思维里,这个动作妈妈经常做,摸摸就不疼了。
她枕着他温暖的肚子,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年乖,妈妈没事。妈妈不哭。”
015 西山军区大院
一辆军用悍马急速行驶在路上,来往的车辆匆匆避开。不为别的,就因为是军牌。
傅凌止看了看时间,六点半,如果现在回别墅,应该能碰上她。
正要拐弯,手机响起。他本来不打算接,可看到屏幕上那个号码,眼神闪了一下,接起,“小醉。”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傅凌止眉眼弯弯,凌厉的轮廓纾解了不少,“是啊,我嫂子终于生了。”
“我现在在路上啊,对,回别墅。你要我陪你去选礼服?可我……老爷子下了死命令,让我和她带着孩子一起出席啊。”
傅凌止听着那边郁郁不乐的声音,心软了,“这样吧,你先看着,我就来。”
挂了电话,行驶到十字路口的军用悍马一个霸气的倒转,朝别墅相反的方向开去。车上的人握着方向盘的手力度加大,脑海里莫名其妙竟闪过音弥的脸,皱了皱眉,加快车速。
坐在法式飘窗上的女子微微垂了眉眼,脸颊两侧凸显一对深深的酒窝。
薄音弥,你又怎么争得过我呢?就连你疼到心尖儿上的儿子也不是……
到达西山军区大院,门口站岗的警卫看是一辆不起眼的奇瑞qq就拦了下来。
音弥无奈,就知道会这样,当初傅凌止说要给她的车安一个军牌,她不肯。平日就上下班,又不到处显摆,要那车牌干嘛。
她摇下车窗,警卫一看傅老爷子的孙媳儿,赶紧毕恭毕敬行礼,放了行。
音弥将车泊在一堆高级名牌车里,不是兰博基尼,就是ccxr,要不就是路虎,悍马。
抱着小年下车,穿过小道儿,迎面走来几个人。正中间是一位鬓发花白的老人,精神矍铄。
音弥牵着小年停下脚步。“阿公您来了!”
温宗祥也停下来,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傅斯年,“小年又长高了!这小子将来肯定比傅凌止那混球强!”
音弥笑而不语,傅凌止的过去她自打嫁过来就听了不少。
大院里的混世魔王,十六岁那年还干了一件混蛋事儿,甚至传言,因为那件事儿气死了他的父亲。因此,她嫁过来就没见过公公傅其昌。
016 陌生男人
“小屁孩儿如今还不肯讲话?”温宗祥摸了摸小年的头。
音弥一边点头,一边循着视线看过去,搀着温老爷子的那个年轻男子她没见过,三十多岁的模样,着装很低调。不过她还是看到了低调外表下的奢华,意大利纯手工制作的西服,衬得那人眉宇俊朗,脖子上戴了一个蝴蝶翡翠。
温宗祥感觉到音弥好奇的目光,于是便道,“这是醉墨的哥哥,也难怪你没见过,这几年他一直在国外。”
原来是温醉墨的哥哥,温老爷子的孙儿。音弥伸出手,“你好,我是傅凌止的妻子薄音弥。”
那人个子高高,目光如注,比深夜里的黑更加蜇人。他含笑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手与她交握,“薄书记的千金?”
音弥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点头。
“薄小姐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江南女子。”他的声音很清朗,虽然也是一口京味儿,但不似傅凌止那般痞气,文质彬彬的。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叫温牧凉,更不知道,这个脖间带着翡翠的男子日后会在她的生活里带来多少凹凸。
寒暄完毕,一行人往宅子里走。
军区大院近年来不断翻修,可傅家的从没动过,据说是清朝一个王爷的宅邸。
傅其昌死后,傅行止和傅凌止相继结婚搬了出去,宅邸就剩下傅老爷子和傅凌止的妈妈,谷舒晚。
谷舒晚是前副总理谷牧之女,嫁给傅其昌这个前北京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