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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和助手医生面面相觑,奇怪的看着音弥。这似乎就成为了一个不好的开端。
“开始倒计时,裴医生,请你…”音弥开始动手,一边指挥,使手术能够有效的进行。
一切看起来有条不紊,观摩室,院长坐在肖黎川旁边,“肖医生,依你看薄医生现在的状况如何?这台手术她能够顺利完成吗?”
肖黎川面带微笑,可眼神却深邃得紧,他说,“院长,我强烈建议你再派一个神经外科的医生进去。”
“什么意思?”
“防范于未然。”肖黎川再度笑了笑,众人都只看到她从容不迫的动作,却没看到她紧皱的眉头。
其实这台手术真的很简单,患者有一处硬膜外血肿,就是脊柱里存在血块,压迫脊髓,减压过程很简单。
可就在音弥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出了问题。
手术室很安静,但就是这种死寂让音弥过分的紧张得不到纾解,她满头大汗,护士已经擦过好几次了,可每次擦完,新的汗又会从毛孔里钻出来。病人的身体就呈现在她眼睛底下,就像当时傅凌止被切开的心脏咕咚咕咚微弱地跳动着。
音弥总觉得脑袋左侧凉飕飕的,可她一直极力地忽视那种感觉。突然手术室的门开了,音弥手一抖,大声尖叫,“谁啊!谁进来了?”
同时神经外科的廖医生无辜地举起双手,“我只是来看看情况的。”
音弥脾气很不好,“这种常规手术我完全可以做好!什么意思?谁让你进来的?”
廖医生莫名其妙,但还是往上看了看,观摩室里,院长朝他轻轻的点点头,于是他说,“我真的只是来看看情况。”
音弥见一屋子的人都盯着自己看,猛然醒悟,发觉自己言辞太多尖刻,于是抱歉的说,“对不起,廖医生,我只是……”
廖医生摆摆手,眼睛弯了弯,“没事,薄医生请继续。”
被这一打断,音弥赶紧镇定心神,认真动起手来,“这里抽吸一下,开始修剪动脉壁,修剪至三公分。”
助手裴医生依言,转身走到消毒盘里拿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可能是动作幅度太大,手术服碰到了消毒盘,不锈钢的盘子突然被撞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声。
音弥突然身体猛的颤抖,甩掉手术刀,然后双手举得老高,“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要救他!”
说着说着,牙齿打颤,声音抖着,成了哭腔,眼泪掉下来。
手术室里乱成了一锅粥,音弥哭得很大声,而裴医生也只能一个劲的道歉,几个护士都停了下来。
廖医生赶紧镇定地问,“大家没事吧?”
大家摇头,只是个托盘掉了而已。
裴医生弯下腰想把托盘捡起来,一歪头就看见侧躺在手术台下全身颤抖地很厉害音弥。
“薄医生?薄医生你躺在那里干嘛?手术正在进行, 请你赶紧起来!薄医生?”
125 她倒下了
音弥像是没听见似的,低低的啜泣着,全身每个部位都被定住了一样,微微的打颤,一双腿露在手术台外面,小幅度地摇晃着,旁边还扔着一个沾血的手术套。**
廖医生赶紧走到手术台前,紧锣密鼓地继续进行手术。肖黎川突然起身离开观摩室,给傅凌止打了个电话,然后穿了手术服拿了个口罩进入手术室。
接到电话的时候傅凌止正在沙发里看新闻,温醉墨哭累了去客房睡了。他有暗示过让她回家,可她就假装不懂似的,非要赖在他家。
他担心音弥,不知道她回到岗位的第一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意外之类的。可他不敢去医院,如果被她看到,她肯定会生气。
于是便只能这样百无聊赖的等待了。连文件都没心思看。只期盼着她快点下班,他好去接她回家。
可接到肖黎川的电话之后他面色就变了,连外套都没穿就开车向医院飞驰而去。
“薄音弥,你没事的,你很安全,我发誓。你能站起来吗?”肖黎川蹲在她面前,语气很缓,声音很温柔。
音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目空洞无神,只觉得他的声音很遥远,回声很大,吵得她很烦,手术室的地板很凉,大冬天的,她就那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全身抽搐,脑子里一遍一遍回忆陈暮东拿枪指着她脑袋,逼她放弃傅凌止,最后那声巨大的枪响就落在她脚边,她在这里流产,失去孩子,差点失去丈夫!
很怕很怕,身体不能动,很怕很怕,陈暮东的枪对准她射出了子弹。很怕很怕,傅凌止离开她…
“薄音弥,你看看,周围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你很安全,听我的话,慢慢冷静下来好吗?深呼吸,来,跟着我的节奏深呼吸。”肖黎川不敢碰她,情绪激动的病患一旦被触碰会更加激动,他只好用语言轻轻地安慰她,告诉她很安全。
音弥只是沉浸在自己妄想的世界里不可自拔,根本听不见肖黎川在说什么。
手术在廖医生的努力下很成功,下午四点半,手术结束。音弥却还一动不动地躺在手术台下面,肖黎川蹲在她面前,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可并没有起色,她只是瞪着一双眼睛,眼泪斜斜的落下来,没过她的脸,嘴唇轻轻地抖着,双腿直直的绷着。
“薄音弥,你丈夫就快来了。他在路上,很快就到了。”肖黎川没办法,只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音弥的瞳孔突然放大,目光由发散渐渐转为集中,煞白的手朝肖黎川颤颤巍巍伸过去,她好像在摇头,只是脑袋并没有大幅度地动,眼泪掉得更凶了。
傅凌止一路狂飙,终于到了医院,打电话问清了地址就往手术室狂奔而去。
果不其然,她还是没有好起来。他很着急,想着见到她该说些什么话,又烦忧,她会愿意在自己最窘迫的看到他吗?
可无论他怎么想,手术室已经到了,就在他眼前,一推开门就可以看见她了吧。
傅凌止推开门,护士皱眉,“先生,这里是手术室,你不能进去!先生!”
傅凌止推开她,大步往里走。又有护士和医生过来拦他,傅凌止一下子就甩开了他们,自个儿套上手术服,走过自动玻璃门。
手术室里的人都惊诧万分,肖黎川听见骚动,站起来,看到傅凌止来了眼睛一亮,对旁边的医生护士们说,“不要紧,他是薄医生的丈夫,薄医生现在很需要他。”
音弥呆滞地看着前方,双目失明了似的毫无焦点,腿脚还是在抽搐,哭得越来越凶。
傅凌止一看到她那样子就顿住了,她那么无助,那么绝望,她的表情让他觉得心被捏碎了一样。他看着她,学着她的样子侧躺,和她面对面,眼睛看进她的眼。
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傅凌止终于知道自己也有词穷的时候了。音弥还是没动,表情也没变,眨了一下眼睛,晶莹剔透的泪就钻了出来。
傅凌止伸出了手,最后却僵在了半空,他抬头用眼神示意肖黎川,问他可不可以碰她,肖黎川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修长的指撑开又收拢,再撑开,最后还是握紧,收了回来。这时候的音弥脆弱的像她的眼泪,一擦就没了,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有任何差池,不能再吓着她。
傅凌止静静地看着她,皱眉哑声道,“阿弥,你醒醒,我是阿止,我来陪你,你不要害怕,不要想了,快回来,回到我身边!”
“我害怕,他还在这里,他拿枪指着我,他会杀了我……呜呜,不要,不要杀我!”音弥很失控,声音颤抖的不像话,可她到底开口说话了。
地板很凉,他怕她感冒,对身体不好,看她一手捂着胸口深深喘息的模样,傅凌止一再斟酌,再度开口,“阿弥?你能起来吗?”
“我……我不能进手术室,我无法进手术室!我不行!”
“好的,那我们走,我们离开这,行吗?”傅凌止伸手要去碰她,音弥闭上眼睛,傅凌止的手再度僵在了半空,刚毅的眸子里是深深的悔意和难过,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变得这样脆弱,这样病态,这样让他无能为力……
音弥的眼睛转了转,扁着的嘴张开,苍白的牙齿使劲打颤,“我动不了了!我没知觉……”
“我知道,”傅凌止的声音温柔如沙,他轻轻地说,静静地凝视着他的阿弥,黑眸暗沉如海,“阿弥,我明白的。跟我来,不要害怕。”
“不行!我动不了,我……我真的动不了!我的腿没知觉了!我全身都没知觉了!”她撕心裂肺的冲他哭喊,脖子上的筋脉鼓了出来。
126 行为反常
“我抱你好吗?你不要害怕,成吗?我是阿止啊,不是别人。你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不会有危险的,握着我的手好吗?”傅凌止撤掉她的手术套,将她冰凉刺骨的一双无力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包容她,温暖她,“能感觉到吗?”他又伸直她的三个指头,分别握住,“能感觉到吗?”
很久很久,音弥抽泣着点点头。
“很好。你会没事的,阿弥,听见了吗?你不会有事的。”
最后,音弥是被傅凌止抱出来的,她躺在他怀里,双臂几乎勒断了他的脖子,傅凌止被她勒得面红耳赤喘不过不气,他也不在乎,只是紧紧地抱住她,把她抱出了手术室。
重重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怕,已经出来了。阿弥,有我在呢。”
音弥含着泪耸动着瘦削得可怜的肩膀,点点头,然后扑到他怀里,“阿止,我怎么办?我可能再也进不了手术室了!我成了废物了!怎么办?怎么办?”
“别瞎说,你只是暂时感到害怕而已,我不会让你进不了手术室的,万事有我。”他抱着她在长长的走廊里来回慢慢地走动着,手臂酸痛又僵硬,可他一句话也不说。
两个人静静的沉默。过了很久,音弥才肯从他怀里下来,傅凌止吊着两条麻木的手臂,站在她身边,紧紧地挨着。
这时,肖黎川走了过来,还是笑眯眯的样子,音弥看他不温不火就来气,都是他给她签了那个同意书!
肖黎川笑看二人,然后把目光转向音弥,“薄医生,你觉得你彻底好了吗?”
这问题更让音弥火大,她眼圈红红地盯着他,盯得肖黎川犯怵,“薄医生,你别这么看着我。当初是你耍了点小心机要我签了字的。”
“你明明知道我在耍心机为什么还要签字?”音弥很火大,在这么多人面前脸面丢尽不说,还可能直接导致她往后再也进不了手术室,都是因为这个肖黎川!
肖黎川镇定自若,眉眼含笑,极其淡定的说,“为了今天你的失控啊。”
“你!”音弥睁大双眼,话语梗塞。原来这人是故意的!
刚要冲上去和他拼命,傅凌止赶紧一把搂住她,“阿弥,肖医生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不妨先听一听。”
“能有什么理由!先前死活不让我进,后来又突然同意,他目的不纯!想看我出丑!”此时此刻的音弥完全丧失了理智。
肖黎川听到她的话,乐了,眉眼弯弯,极是风雅,“薄医生,普通的治疗方法对你而言是没有作用的,为了让你好的快一点,也让你老公少跑几趟医院,我就想了这么个办法。目前来看,挺有效的,至少你把心里积郁的所有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音弥一愣,原来他是这么个意思,可面子上还是挂不住,她怒斥,“你说得这么牵强,那你的意思是只要能治好,不论过程怎么样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好了,我还有点事先走,傅先生,你妻子现在情绪还很不稳定,你多留意她。”
音弥又被气到了,她本人就在面前,肖黎川拐什么弯,非要指桑骂槐这样奚落她!音弥越想越不爽,双手抱胸对着他的背影吐舌头。
傅凌止被她孩子气的样子逗笑了,可他马上又想,音弥前一刻还那么绝望,这一刻却好像变了一个人,难道真如肖黎川说的那般,情绪千变万化吗?
音弥却不管,哆嗦这身体转过头,一把拉起傅凌止就往一个地方狂奔而去。
等傅凌止看清楚的时候,她已经把他按在了墙上,他环顾四周,这好像是一件休息室,在低头,她的樱唇已经向他凑了过来。
“阿弥!你这是干嘛?”傅凌止莫名其妙了。
音弥不回答,只是闭上眼,樱唇嘟着朝他扑过来。傅凌止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了看房间里暗沉的光线,再看了看她红到脖子的暧昧,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更何况,他哪里傻?
“阿弥?”可他还是有些怔忪地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前一刻刚经历勒大悲的她此刻为什么会动了这心思。
音弥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的脸,惹来他一阵不轻不重的喘*息,她笑,红红的眼睛水雾生化,睫毛上还沾着她湿湿的泪,那样子,扶风弱柳,眉目婉约,别提多勾人了!
可问题是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问题是她也变得太快了点!
傅凌止很艰难地想要推开她,音弥却是一根筋,她嘟着嘴,“嘘,不准说不,不要拒绝。”
傅凌止浑身很华丽丽